不过魏处长也暗示我,这种政策的改变,目前还处在一种试行阶段,这种变动也只是新璟市地方部门的决策,并没有真正落实到文件上,所以,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但是魏处长最后又刻意强调说,关于这种政策上的这种变动,是需要各部门在会议上讨论之后才能决定的事情,他现在的位置,虽然比较重要,他提出的意见,也肯定会受到市委市政府的重视,但总的来说,这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事儿,因为现在是民主集中制嘛。
我暗自总结了一下,整个酒局也就是魏处长说的这番话比较有意义,其它都是或多或少的客套虚言。
我从这番话里听出了几点暗示,首先,出口退税这个政策并非国家大环境使然,更没有上级文件明确指示,所以回旋的余地肯定有,虽然是暗示,魏处长的意思却很明显,这事儿能办到。
同时,魏处长也在跟我暗示说,他现在的位置是比较重要的,而且他提出来的意见也会受到重视,这就说明魏处长在办理出口退税这件事儿上,完全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要不然魏处长完全没必要说这两句话,因为我和魏处长都清楚,我想求他的事儿就只有出口退税,其它方面不在魏处长的权限之内,而且也根本与我无关。
所以魏处长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件事儿我找他就对了,不过在没有得到我实际的好处之前,他肯定不会把自己的重要性完全说到明处,要不然我一旦不会办事儿,或者我给出的好处达不到魏处长的要求,然后他肯定就不可能答应帮我搞定出口退税的事儿,这样一来,不就等于得罪我了么。
当官的也不想无缘无故得罪人,不论是官场还是商场,最基本的规则就是多交朋友少得罪人,凡事明哲保身,首先必须要立于不败之地。
因为一个人即便再有本事再牛笔,也不排除阴沟里翻船的可能,所以想要混得顺风顺水,那就要尽量什么人都不得罪。
做到这一点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凡事儿权变些,说话半真半假,给自己留条退路,让别人去领会你的意思,背地里做什么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当面不能得罪人。
当然,分析这些有点远了,我只是从魏处长的话里听出了几点实质性的暗示。
对于我来说,只要找对了人就行,至于能不能顺利把魏处长拿下来,就看我进一步的运作了。
我本来也没打算把主要战线放在今天的酒桌上,不过多少试探一下魏处长还是可以的。
我开始粗略的跟魏处长谈起出口退税的事儿,同时也暗示着想要请他帮忙,话里话外也开始对魏处长极尽恭维。
魏处长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既然都是暗示,大家能做到心里有数就好了。
所以魏处长开始把出口退税这件事儿定位在工作的角度上,既然是工作,也就是他分内的事情,魏处长很明确的跟我说,只要符合国家的法规政策,他肯定会刚正不阿,在最大程度上为我们这些私营企业排忧解难的。
其实场面话也好,暗示也罢,话说到这种份上,今天中午这场酒局,也就算差不多了。
因为我和魏处长彼此的沟通和暗示,双方都已经做到心中有数。
于是在酒局结束之前,我借着敬酒的机会,跟魏处长搭建了一个更为明确的桥梁。
“魏处长,您今天晚上在家么?”
魏处长微微沉吟了一下道:“今天晚上暂时没有安排,应该在家。”
“我想今天晚上到你家去,向您当面汇报我对出口退税这方面的一些个人理解,和一些有关这方面的工作问题,好吗?”
魏处长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今天晚上把其它活动都推掉,我在家里等你。”
简单的两句话达成了共识,我和魏处长也就不需要更多的沟通了,我们共同举杯,中午的酒局圆满结束。
回来的路上,田小悦在车上跟我说:“我对魏处长今天的感觉,似乎这个人不太容易拿下呀,他从头至尾就没说一句实诚话,你说他不主事儿吧,听着好像他的位置又很重要,可你要说他能拍板儿吧,似乎又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笑着道:“其实不用考虑那么多,能办成事儿的人,肯定不会说实诚话,而一件事情能不能拍板儿下定论,喝酒是不管用的,酒这种东西,最大的作用就是助兴,它不是根本。”
田小悦满心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好像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她很快拿手一指,提醒我说:“陈总,你刚才闯红灯了,你应该遵守交通规则呀。”
我并不在意,随口一笑道:“只有傻瓜才按规则办事,刚才那个地方没有摄像头。”
田小悦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忽然道:“陈总,我现在觉得,你也有点儿,不太符合我心目中的形象了。”
“是么?”
我笑着看了田小悦一眼:“我在你的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呢?”
“嗯……”
田小悦微微沉默了一下,就坦然道:“阳光,帅气,自信,洒脱……”
我一听就知道田小悦说的并不是她刚才心里的想法,其实不管田小悦对我有什么印象都无所谓,反正都是随口一说而已,别人对你什么印象,重要么?
我只是轻松一笑,跟田小悦开玩笑说:“哇,原来我有这么多的优点啊,那你有没有可能喜欢上我呢?”
其实这种玩笑,领导和下级不应该随便开,不过我就是不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没什么太过直接的目的,只是想跟田小悦先适应一下,谁叫她刚才说的话里,也有点挑逗我的意思呢。
田小悦果然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点头一笑,落落大方的说:“当然有哦。”
田小悦又半开玩笑的对我说:“喜欢你是肯定的,不过,你是程总的未婚夫,程总又是我最崇拜的女人,所以呀,我这个小助理可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喜欢我们伟大的陈总,也只能在心里偷偷的暗恋喽。”
田小悦这些也当然只是玩笑话,跟我对她的玩笑一样,这些话说出来谁也不会当真,也就是一笑而过。
田小悦也很快转过话题道:“对了陈总,你觉得程总是那种事业型的女人么?你平时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感到有压力呀?”
我感觉田小悦这句话问的突兀,不过也没什么,我想了想道:“压力么,多少有一点吧,事业型的女人,基本都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点强势,不过我看上的也正是这一点,强势的女人,比较有味道。”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田小悦这样说,其实这番话多少有点挑逗的意味,可能是田小悦刚才跟我说那些玩笑话的缘故吧,她跟我开玩笑,难道我就不能反过来挑逗一下她么,反正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田小悦听了却笑嘻嘻的追问我说:“陈总,那你跟我说,程总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别人所没有的味道呀?”
我听田小悦越说越不像话,就笑着拿手指弹了一下田小悦的额头,故意板着脸道:“小孩子家家的,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我这样做并不是想调戏田小悦,只是想暂时结束这种话题,因为我总是隐隐觉得,田小悦有试图勾引我的意思,刚刚她接我的话茬,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问的事情。
毕竟,田小悦仅仅是我的助理而已,我现在跟她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
田小悦也很知趣的不再纠缠刚才的话题,只是捂着额头,假装吃痛的‘哎哟’了一声,委屈道:“陈总你欺负人,人家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你还拿人家当小孩子看。” 我欲一世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