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槿回了听风阁,推门而入,一道暗影忽然闪到面前。
“夫人!属下须臾,奉王爷之命,特来保护夫人。”来人一身黑色夜服,身姿挺拔,言语冰冷,不怒而威。
容槿倒真是被这人吓住了。
“夫人,这是王爷交给您的家书,请您务必亲自查看。”须臾面无表情,语气僵硬,不带丝毫情绪。将家书取出,九十度鞠躬,双手呈上。
容槿许久没反应过来,怔过之后,接过赫连晔的家书,温婉道,“好,我知晓了。”
须臾:“夫人可有吩咐?”
容槿稍稍蹙眉,她思忖片刻,缓缓启唇,“倒真有一事。”
“夫人请说。”
容槿手指蜷缩,叩击桌面,神色从容,“去方通宅里,将酥香楼赵掌柜家长子带出来。”
须臾抱拳,“夫人放心。”言罢,他迅速转过身,踮起脚尖,竟从窗户处跃了出去。在容槿的注视下,踩住窗台,跳到房顶,如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赫连晔下属都这般凶残?容槿只觉头皮发麻。
命丫鬟倒了一杯茶水,容槿压了压心头的惊吓。之后,她靠在软塌上,打开赫连晔的家书。
打开之后,容槿眼底便划过亮色,她没料想赫连晔的字迹竟如此遒劲,一笔一划组合起来则是浑然天成的气势。
端坐好,不复方才那般散漫,容槿认真的一字一句的细细揣摩赫连晔的意思。只是,越往最后,容槿越觉得不对劲。渐渐的,容槿耳根发烫,姣好的脸颊布满绯色。
“夫人,您怎么脸红了?是着凉了吗?”小荷掀开帘子,走入屋内,见容槿脸色异常,着急的询问。
“无碍。”容槿清咳,将那封家信收好,用字帖压住。举杯饮下茶水,掩盖脸颊的不自然。稍过几许,抬头,她问,“何事?”
小荷从容槿手中接过茶杯,低声说,“夫人,方通已经来了,现在正跪在外头,请您一同去偏厅审讯赵大娘。”
“就说我歇下了,让他继续跪吧。”容槿神色淡漠,抬起手臂,由着小荷为她解开扣子,褪下外头的小袄。
小荷听着容槿的话,脸上顿时浮现出喜悦,哼了哼声,骄傲的说,“夫人,您真好。”
容槿被这小丫头逗笑了,轻拍她的额头,“咋咋呼呼的臭丫头。行了,外头天阴得厉害,许是又要下雪。从你那带一床被子,送到赵大娘房里。另外,厨房熬好的参汤不用给我送了,也送到偏厅,那小儿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小荷连忙点头,恭敬的福身,“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
小荷从容槿房里出去后,外头果真下了雪。雪片很大,不消一会儿地上便积了一层雪。
跪在听风阁外的方通冻得咬牙切齿,心里已经骂到了容槿的祖宗八辈。一张脸,沉得仿佛要滴水。
小荷见他吃瘪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爽利。只是表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她上前,有些不好意思,“方大管家,夫人今日不大舒服,已经歇下了。可能要一个时辰方能醒来,您再等等?”
方通又岂能看不出容槿在设计他?手握成拳,他咬紧牙根,心道一声贱人。
小荷恨不得朝方通身上吐唾沫,可现在,她还不能,按照容槿在酒楼的安排,她一脸惊讶,“呀,方大管家,您的印堂怎么黑了?”
方通信教,对这极其忌讳,浓眉拧紧,他脸色发白。
容槿站在窗前,讥讽的打量着方通的反应,轻笑一声。而这时,外头飒飒作响的风拂进屋内,掀起书桌上的字帖,引得容槿脸红的那一行字也暴露出来。
——允你出府,切勿以纱缠身,浪费银钱。
这一行字迹再次闯入眸中,容槿脸颊上哪里还有方才的冷静沉着。她脸颊泛红,晌午被赫连晔触碰的敏感处也酥麻不止。懊恼的将那封家书销毁,心道一声假正经。 王爷,请下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