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槿伸手,迅速抓住刀柄。
长剑转移,赫连晔便收回了手。他神色寡淡,双手负在身后,清凉的眸光定定的落在容槿的身上。
容槿握紧了赫连晔那把剑,手掌处被方通的匕首刺伤的地方也不再感受到痛意。冷眼凝着趴在地上匍匐如狗的方通,容槿甚至觉得血液在沸腾。
脚下的雪,吱嘎吱嘎的响,听在方通的耳中恍若魔音。不知是被吓得,还是因为天气缘故,方通的牙齿不住的打颤。
靠近了靠近了,方通爬得越发的快,但因为过于用力,胸口被刺伤的部位不断的向外淌血,在洁白的雪地里拖出一道深深的血迹。
赫连晔打量着容槿的动作,只觉得女人着实麻烦,东宫的一条狗何必浪费闲心逗弄着玩?一刀毙命多么方便?赫连晔眉心蹙起,拾起雪地里方通之前掉下的匕首,放于手中把玩片刻。
静默少许,一双清眸忽而锐利起来,他微微眯眸,视线冷漠的落在方通伸出的手上。
与此同时——
“啊!”空气中爆发出一道犀利凄惨的痛呼声。
那把匕首堪堪插到方通的手背上,定在了雪地里。
方通眼珠子都凸了出来,他仿佛闻到了死亡的味道。恐慌蔓延,方通身体抖若筛糠,“夫人,饶……绕我一……”
容槿知晓赫连晔方才出手,意味着他已经不耐烦,那她自然也没必要跟方通浪费口舌。只撂下之前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双手便握住利刃。
忖了忖,她目视前方,利剑对准方通的致命处,毫不留情的扎了进去。
这一剑,无比利落。方通连痛苦的叫声都没发出来,就断气了。容槿拔了剑,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姣好的脸颊上。
她晃神,染了血的手不住的打颤。
赫连晔上前,扫了容槿一眼,打破寂静,凉声问,“第一次杀人?”
容槿怔了怔,低着头,睫毛打着颤。始终没应声,过了一会儿,她抬起衣袖,蹭去脸颊的血珠。紧随,垂眸,摘下手帕,细细的擦拭刀刃。清理干净之后,将长剑呈到赫连晔面前。
赫连晔眸底有一抹异样划过,冷了多年的心似乎有瞬间颤动,隐隐有种心疼的错觉。目光落在容槿身上,赫连晔打量着容槿,只觉得她瞧着是比以往瘦了点,那件大氅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了起来,腰肢用不盈一握形容也不为过。只是就是这么瘦弱的女人,方才却坚定的握住了方通的刀刃。
思及此,赫连晔冷眼瞧着容槿的手掌。
只见那双纤柔细腻的手掌上躺着两道极深的伤口,血肉外翻,不断向外淌血。赫连晔蹙了蹙眉头,一把将剑收了回来,他道,“跟着。”
容槿扬眉,不明所以的跟着他。
……
赫连晔带容槿去了王府正屋。
正屋这一片冷冷清清,只有几名侍卫守在外头,不见一名丫鬟。
侍卫冲赫连晔行了礼,恭敬的推开了房门。
王府主屋,自然是赫连晔休憩的地方。屋内,皆是赫连晔身上淡淡的檀香,跟身上的大氅味道一模一样,熏得容槿心跳快了好多。
“王爷?”容槿轻喊。
赫连晔已经取来了纱布跟愈合伤口的药膏,他眸光淡漠,下巴微微昂了昂,“坐下。”
容槿这才意识到赫连晔要做什么,心头惶恐,她忙道,“王爷,妾身回了听风阁,叫名郎中来瞧瞧就好。”
赫连晔凉凉的剜了容槿一眼,撂下一句,“请不起。” 王爷,请下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