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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唐悠然的身世

  司徒烈父女到唐悠然的店时,唐悠然正在和下属说话。

  她语气和神态并不严厉,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威严,那一丝不苟的样子,让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职业女性独有的魅力,就像一个发光体,让司徒烈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她紧紧地吸引了。

  “妈妈!”初菱一见到她,就兴奋地走了进去。

  听见熟悉的声音,唐悠然下意识地朝门口看过去,见到初菱,她顿时笑靥如花,兴奋地朝她走去,然后弯腰,一把抱起了她。

  初菱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唐悠然美丽的脸上全是喜色,盯着她眼睛都在闪闪发亮,“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呀?”

  初菱的眼睛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身上,见她裸露在外的两条手臂都有些脱皮泛红的现象,小秀眉蹙起,连忙抓起她的一条手臂:“你果然是受伤了。”

  昨天晚上司徒烈回去之后,告诉她妈妈没有受伤,妈妈是骗她的。

  但她觉得妈妈不会无缘无故打那通电话给她,而且一直都是爸爸说妈妈骗她,可是妈妈从来没有跟她解释过是逗她玩的啊。

  她觉得事有蹊跷,所以一放学就让司机送自己过来这边了。

  至于叫上老爸,则想看看如果他真的骗了她,他的反应是怎么样的。

  司徒烈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小妮子也太聪明了吧,那么难骗?

  初菱的目光突然看了过来,眼神带着指责,“老爸,你为什么要骗我?”

  司徒烈说:“因为我不想你去医院那种地方。”

  “可是妈妈都受伤了。”

  “她连你都生出来了,那点小伤算什么?”

  唐悠然听着这番冷漠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看向了司徒烈,司徒烈对上她的视线,眼中冷淡得一丝情绪都没有,就像他说的话一样,他很快又看向了别处。

  唐悠然收回了视线,笑着摸了摸初菱柔软的头发,“初菱,谢谢你这么关心妈妈,这些伤口不疼,真的。”

  “可是我看着好疼啊,妈妈,那个人为什么要那样对你啊?”初菱的小脸上写满了心疼。

  唐悠然想了想,然后笑着说:“她喝醉酒,把我当成了她的仇人。”

  “真的吗?”

  唐悠然点点头:“其实她也挺可怜的,毕竟未婚夫背叛了她。”

  说到这里,她看向了司徒烈。

  司徒烈也感觉到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对上她的眸子,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嘲弄的笑。

  司徒烈没说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

  唐悠然收回目光,对初菱说:“宝贝,晚餐时间已经到了,妈妈带你出去吃饭吧,好吗?”

  “好啊,”初菱自然是求之不得,说完,看向了司徒烈,“爸爸也要一起去。”

  司徒烈:“……”

  这是命令吗?

  ……

  最终,他们一家三口去了附近的那家五星级酒店吃饭。

  吃饭的时候,初菱和唐悠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偶尔还说悄悄话。

  每次说悄悄话的时候,她们都意味深长地看着司徒烈笑。

  司徒烈的脸黑黑的。

  难道她们在说自己的坏话?

  初菱很快就吃饱了,唐悠然和司徒烈没她快,还在慢慢地吃。

  她本来拿出手机看动画片,突然看到了同在一个餐厅吃饭的同学,于是兴奋地过去和她打招呼。

  桌子这边只剩下唐悠然和司徒烈了,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唐悠然还在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默默埋头吃饭,把司徒烈当透明,不打算鸟他。

  “啪”一支药膏,突然扔到了她面前。

  是专治皮肤受伤的药膏。

  她的心微震了下,缓缓地从碗里抬头,看向对面的司徒烈。

  司徒烈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眼睛转幽着,似是闪躲她的目光。

  唐悠然又低头看了下面前的药膏,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司徒烈,你为什么送这东西给我?”

  司徒烈脸冷冷酷酷的:“爱要不要。”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在这一刻变得强烈了,同时还有多了一丝激动,唐悠然努力克制着这点小激动,徐徐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司徒烈先是怔了怔,似是没料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

  须臾,他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司徒烈皮笑肉不笑,“就是希望尽快你养好你的皮肤,我等着做昨晚没做完的事,不然面对那么丑的皮肤我哪下得了嘴?”

  唐悠然:“……”

  好蹩脚的解释。

  关心就关心嘛,干嘛装模作样的,一点都不可爱?

  只是,为什么,她的心会突然变得那么软,软得好像所有坚硬的壁垒都褪掉了一样?

  就在她为这种变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司徒烈的声音又从对面那边传过来了:“刚才你们说了什么悄悄话?”

  他打听八卦的样子,和他平时高冷的形象极不符合,让唐悠然看了直想笑。

  她挑了挑眉:“你真想知道?”

  司徒烈给了她一个不可置否的表情。

  “来来来!”唐悠然用手召唤他。

  司徒烈是真想知道,情不自禁地坐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

  唐悠然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我们刚才在讨论你最喜欢的内裤颜色,初菱还说有次去叫你起床,结果掀开被子,看到你身上什么都没穿,我特别想知道,让女儿看到你果体的那一刻,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司徒烈顿时觉得头顶一片乌云飘过。

  ……

  吃完饭后,他们一家三口分别了。

  初菱被司机送回去,司徒烈和唐悠然则还要继续工作。

  回到店铺后,唐悠然独自去二楼的休息室坐了一会儿。

  她看着手里的那些药膏,脑子里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司徒烈刚才那番别扭的话,思绪有些飘忽。

  她原本以为他再也不会爱她,也不会关心她了。

  或者是因为她习惯了他的虐,说真,如今收到这些关心,她真的觉得受宠若惊。

  感动倒是谈不上,毕竟他欠她的,是这一支药膏远远比不上的。

  不过,既然是对皮肤有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

  晚上唐悠然快下班的时候,萧辞远出现了。

  他是来接她下班的。

  看到她脱皮泛红的皮肤,萧辞远一脸心疼。

  情不自禁地说道:“悠然,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替你惩罚了泼你油膝的那个人。”

  唐悠然一怔,没想到他竟然为她做了这种事。

  丝丝感动从心底深处涌起来,又是好奇:“你对他做什么。”

  萧辞远扬唇一笑,轻描淡写道:“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教训。反正以后他不敢来找你了,你不用担心了。”

  唐悠然看着他,温柔地说道:“辞远,谢谢你!”

  她的声音柔柔的,让萧辞远听在耳里,只觉得如同春风拂面,异常舒适。

  “走吧,我们下班。”

  因为家就在附近,所以他们走路回去。

  香港人的生活节奏一般都是很快的,职业人平时工作非常忙碌,鲜有时间锻炼身体,萧辞远和唐悠然的习惯一般是能走路就走路,尽量锻炼身体。

  他们两人又志同道合,很是聊得来,倒不觉得路上无趣,两人都开开心心的。

  反倒是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司徒烈下班回家的时候,刚好在路上看到他们一起散步有说有笑的这种画面。

  尤其唐悠然脸上的笑容那么舒适明朗,似乎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又想到她接近自己,只是为了破坏他和宋思文的订婚,心中又是恨她,又是嫉妒,眼眶都红了,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因为用力过度,指尖都泛白了,呼吸也有些急促

  ……

  ……

  翌日。

  司徒烈刚开会一个冗长的会议,神色疲惫地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秘书告诉他,宋思文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

  想起赵海东的事,司徒烈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异色。

  宋思文来得正好,他正好可以套套她的话。

  进去的时候,他看到宋思文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脸上却全是愁容,秀眉微微地蹙着,似是有烦心事。

  “思文!”她想东西想得很入神,司徒烈走到她面前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才回了神。

  宋思文抬头,冲他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开完会了?”

  司徒烈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她说:“坐下来聊吧!”

  坐下来后,司徒烈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

  宋思文没什么心情,摇了摇头,然后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

  司徒烈进来看到她的时候,已经猜到了她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这会儿表情淡淡的,“有什么事吗?”

  “烈,对不起!”宋思文脸上写满了歉意,声音低低的。

  司徒烈心想,莫非是为了赵海东的事?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宋思文脸上的歉意表情更深了,“很抱歉,赵海东伤害了唐小姐,其实他事前打过电话给我,我让他不必把唐小姐放在心上,但是他不肯听我的,执意要去找唐小姐报仇,真的很抱歉,烈!”

  说完,她的头垂得更低了,眼睛则向上瞟,怯怯地看着司徒烈。

  司徒烈俊脸没什么表情,但是声音却像是裹着一层寒冰一样,带着责备:“你没跟他说清楚我们只是假的关系吗?”

  听出这句话里的责备之意,宋思文的心嫉妒极了,司徒烈分明就是心疼唐悠然。

  但她不敢表出现出来,只是解释道:“因为我对他说我会处理这件事之后,他便不再坚持要找去唐小姐,我以为他已经把我的话听进了耳里,没想到他却背着我偷偷地去找了唐小姐。”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司徒烈。

  司徒烈的俊脸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用那双犀利的眼睛默默地打量着她,偶尔掠过一丝让她提心吊胆的研判。

  他的薄唇紧抿着,像刀锋一样锐利,他并不说话,但光是端坐在那里,就让人感到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宋思文后悔让赵海东去找唐悠然麻烦了。

  但现下必须把他捞出来。

  于是她鼓足勇气又说:“烈,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虽然是在询问,但司徒烈的面色冷冷淡淡的,听不出一丝热情。

  宋思文看着他,小声地说道:“萧辞远为了给唐小姐报仇,把我弟弟卖去了赌场,我弟弟现在出不来了,我去找过赌场的老板,老板却连我弟弟的面都不肯让我见。然后我又打过电话给萧辞远,萧辞远说想要救出我弟弟,让你去赌场等他。”

  司徒烈微微瞪大双眼。

  萧辞远这是要干什么?

  “烈,你跟我去赌场看看好不好?”

  看着宋思文低声下气的样子,司徒烈的俊脸没什么表情,眸子也像死海一样平静麻木。

  他并不为她的哀求所心动。

  这是赵海东应该受的,他心里是幸灾乐祸的,只是萧辞远让他过去,究竟又是想干什么?

  想到昨天晚上看到他和唐悠然两人有说有笑地散步的那种画面,他仿佛感觉自己的心被蚂蚁啃咬一样,很不是滋味。

  …………

  ………………

  唐悠然正在家里专心致志地画设计稿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是萧辞远打来的。

  她丢下铅笔,接起了电话,同时捧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辞远!”

  “悠然,有空吗?”

  萧辞远此刻正坐在车里,仰头凝望着唐悠然所在的楼层,眉眼很温柔。

  “在家里画设计稿呢,你有事吗?”问完后,唐悠然又喝了一口水。

  “灵感还行吗?”

  唐悠然蹙眉:“不行,我都画了一个下午了,也没能画出让我满意的作品来,这种时候最痛苦了。”

  萧辞远的嘴角扬起,声音略略轻快,如同那湖面吹来的轻风:“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说不定你回来的时候就会灵感爆棚,我现在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唐悠然惊讶:“不会吧?”

  说完,她放下水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阳台上,看下去,果然能看得到萧辞远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下来吧!”萧辞远再度呼唤她。

  唐悠然嘴角微笑上扬,“好吧,出去转转也无妨。”

  唐悠然回到屋里后,换了一套便装,然后就下楼了。

  她下半身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上半身则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虽悠闲,但依然难掩一身气质光华。

  有些人颜值高,身材好,气质也好,哪怕穿得简单也好看,因为衣着对于她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做女人能修炼到如此程度,已是相当不错。

  上了车后,唐悠然看到萧辞远毫不掩饰地打量自己。

  “怎么了?”她关上车门后,淡笑地问他。

  萧辞远弯了弯唇,“你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唐悠然笑,“谢谢。”

  萧辞远发动引擎的时候,她问萧辞远要带她去哪里。

  萧辞远卖起了关子,“到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

  赌场。

  荷官们安静地发牌,赌客们则大声吆喝,整个大厅人声鼎沸。

  穿着工作制服的赵海东端着茶水在其中穿来穿去,高大削瘦的身影几乎没停下来过。

  司徒烈和宋思文站在二楼的栏杆上,默默地看着他穿梭在赌场里的身影。

  宋思文心中五味杂陈,既后悔让他去找唐悠然的麻烦,又是心疼他,更有几分丢脸。

  司徒烈的俊脸没有任何表情。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捞赵海东出去,而是想看看萧辞远到底要干什么,这件事事关唐悠然,萧辞远找自己,应该是与唐悠然有关。

  当他的眼睛捕捉到从一楼的赌场门口进来的那两个人时,他便在心里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萧辞远果然是带着唐悠然来了。

  他的眸子微眯了起来,一丝复杂的思绪从眼底浮涌了上来。

  同一时间,宋思文也看到了萧辞远和唐悠然。

  她万万没有想到,萧辞远竟然会带着唐悠然一起出来。

  心口就是被凿开了一个大洞,巨大的恐慌喷涌了出来,像潮水一样要把她淹没,她顿觉呼吸困难。

  同时迅速对司徒烈说:“烈,我去上下洗手间。”

  司徒烈转过脸看着她,只见她脸色苍白,瞳孔微微扩张,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宋思文生怕被他看出异样,匆忙转身走了。

  司徒烈感觉她不太对劲,难道是害怕面对唐悠然?

  萧辞远和唐悠然在赌场老板的陪同下,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二楼。

  唐悠然看到司徒烈的时候,煞是意外,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

  又看了看旁边的萧辞远,萧辞远低头,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耳语:“等着看好戏吧!”

  萧辞远的声音太小,司徒烈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是这样亲昵的动作,就像一根根细针扎进了他心里,他瞪着他们,眼神溢出一丝丝寒芒。

  赌场老板把他们带去了二楼的会客室,然后默默退下,把空间留给他们。

  “宋思文呢?”萧辞远没见宋思文,忍不住问司徒烈。

  难道宋思文今天也来了?唐悠然不由自主地用目光在屋里寻找她的身影。

  说实话,她对宋思文挺好奇的。

  一是因为她是司徒烈的女友,二是因为这个名字和她干姐姐重名。

  她真的挺想见见的。

  司徒烈不咸不淡地答道:“去洗手间了。”

  萧辞远开门见山,一字一顿道:“想救赵海东,可以,让宋思文跪下来向悠然道歉!”

  唐悠然听到这里,微微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萧辞远把自己叫出来的目的?

  萧辞远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让她别惊慌。

  唐悠然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带着复杂的眼神看向了司徒烈。

  只见司徒烈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嗤之以鼻的冷笑,然后看着她说:“唐悠然,你觉得我让她向你下跪的可能性大吗?”

  “这就是看你们有多想救出赵海东了。”唐悠然神色淡然,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司徒烈的俊脸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寒霜:“别再做梦了,我是不可能会让她向你下跪的,因为你不配!”

  他的话像刀尖掠过唐悠然的心,让她的心泛起了一阵疼意。

  她的呼吸微微一窒。

  萧辞远眸子阴狠地瞪着司徒烈:“你们不想救出赵海东了吗?”

  司徒烈收了收思绪,缓缓看向了萧辞远。

  “萧辞远,你为她所做的事确实很伟大,但是并不值得,前天晚上,她在医院的时候,你知道她都对我做了什么吗?”

  他的语气里噙着讥讽。

  唐悠然的脸微微变色,不安地看向了旁边的萧辞远。

  萧辞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上去宠辱不惊的样子,似乎丝毫不介意司徒烈怎么说。

  司徒烈上前了一步,俊脸上的嘲弄神色更深了,看着唐悠然继续往下说道:“她穿着浴巾勾引了我,你都不知道她在床上有多热情,叫得有多浪!”

  “住口!”唐悠然听不下去了,面红耳赤地斥责他。

  司徒烈的俊脸扬起了一抹狞笑,“录音还在我手里呢,要不要我放出来给他听听?”

  说罢,他取出了手机,然后就有了令人暇想的声音传了出来。

  唐悠然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心下一急,就要去抢他的手机。

  他却举高手,机巧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他轻笑了下,然后用手指在上面按了下,然后那录音就消失了。

  司徒烈看向了萧辞远,只见萧辞远的脸如同笼罩着一层阴霾一样,眸子阴狠地瞪着自己。

  下一刻,萧辞远挥起拳头,一拳就砸了过来,司徒烈早就知道他会动手,一个轻巧闪身,就躲开了那个铁拳。

  “辞远,不要打了,他这是在误导你!”唐悠然生怕他们打架会两败俱伤,所以在萧辞远准备又动手之前,扬声对他喊。

  萧辞远虎躯微震了下,怔怔地看向了唐悠然。

  唐悠然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仿佛在说,别被他牵着鼻子走。

  萧辞远从来都是相信她的,见她这样暗示,绷紧的脸才渐渐松懈下来,缓缓地收起了挥出去的手。

  司徒烈看着唐悠然,俊脸写满了嘲弄:“唐悠然,我误导他?你可真会说谎啊,五年前我被你骗得团团转,没想到你又用同样的招数对付别的男人,这种把男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才华,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你父母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聪明的孩子?”

  唐悠然脸色阴沉地瞪着他:“你以为你这样挑拨离间,就能破坏我们的感情吗?司徒烈,我真替宋小姐感到悲哀,你不但渣,而且还卑鄙无耻。”

  唐悠然的话落,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穿着黑色高跟鞋,手提着红色方包,身材苗条,但是脸上戴着口罩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她看了看里面的三个人,然后从容地走了进来。

  默默地站到了司徒烈的旁边。

  这位应该就是他的女友了,唐悠然心想,只是戴着口罩看不见她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可惜。

  “你是宋思文吧?”萧辞远看着宋思文问。

  宋思文轻轻地朝他点头,然后说:“是的。”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声音坏了一样。

  司徒烈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轻声问道:“喉咙怎么了?”

  宋思文轻摇了下头,“没事。”

  唐悠然默默看着他们。

  看着司徒烈对宋思文那关怀的眼神,她的胸口泛着一抹酸意,迅速别开了视线。

  萧辞远看着宋思文,直截了当地要求道:“宋思文,想要救出赵海东,下跪向悠然道歉吧!”

  宋思文的眼睛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萧辞远。

  她可是宋氏千金,何尝有人对她提过这种要求?

  她没有立即说话,求助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司徒烈。

  司徒烈接收了宋思文的求助的目光,心里没什么感觉,但是他刚才说了,不会让宋思文向唐悠然下跪道歉的话。

  于是对她说:“不必理他。”

  唐悠然看了一眼司徒烈,然后对宋思文说:“宋小姐,你是知道你的准未婚夫是什么样的男人的,不是吗?”

  她的脸上噙着一丝淡淡的嘲弄神色。

  宋思文听见唐悠然的声音,心震了震,然后徐徐对上唐悠然的眸子。

  她的眼神浮浮沉沉,万千变化,却只是默默地看着唐悠然,并没有开口说话。

  唐悠然讥笑了下,“他早就对你不忠了,宋小姐,你是宋氏集团的千金小姐,那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和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一起呢?他真的能给你幸福吗?”

  司徒烈瞪着唐悠然,眼神如利刃划过她的皮肤。

  唐悠然像是看不见他的眼神一样,继续对宋思文说:“如果我是你,宋小姐,我不会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的,因为不值得。”

  宋思文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半晌后,才徐徐开口,声音还是沙哑的:“唐小姐,既然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那你又为什么还要跟他纠缠不清呢?”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让你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唐悠然淡然笑了笑。

  宋思文看着萧辞远,眼神里噙着一丝讥讽:“萧辞远,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已经听到了吧?你确定还要让我下跪向她道歉吗?”

  萧辞远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唐悠然。

  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徒烈突然开口了:“萧辞远,你以为我真的忌惮你?我们想救出赵海东多的是办法,在G市还没有人敢不卖我司徒烈的面子!”

  他霸气外露,话一出口,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萧辞远轻扯了下唇角,无所畏惧地对上了司徒烈的眸子:“等你把他救出去再说这种话吧!”

  “辞远,我们走吧!”唐悠然从没想过要让宋思文向自己下跪道歉,反正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只看她自己怎么想了。

  萧辞远朝她点点头,然后径自牵起了唐悠然的手,转身往外走。

  盯着他们亲密的样子,司徒烈的俊脸笼罩着一层阴霾,眸子则寒芒四溢。

  宋思文站在他身边,只觉得冷意阵阵,口罩上的那双眼睛渐渐流露出一丝悲凉的情绪来。

  回去的路上,宋思文和司徒烈各怀心事,皆是沉默不语。

  到了宋氏之后,司徒烈熄了火,淡淡地对她说:“到了。”

  宋思文缓缓地转头看向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司徒烈微挑起了眉,但俊脸上的神色还是清淡得毫无波澜。

  他对她似乎永远都是这副样子。

  宋思文心里愈加荒凉,抿了抿唇,然后郑重其事地对他说:“司徒烈,我想,订婚还是暂时不要举行了。”

  司徒烈那种平静的眼睛里还是没什么情绪,淡淡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宋思文在心里冷笑,或者是因为唐悠然说的是对的。

  她是喜欢他,但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和唐悠然都滚了,她还凑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而且他和唐悠然纠缠得那么深,自己这个时候再缠着司徒烈,只怕她和唐悠然迟早有一天都会面对面地撞上,她不是每一次都能像今天这么好运,有条件有时间去伪装自己。

  如果唐悠然把五年前的事情都告诉司徒烈,只怕司徒烈会亲自手刃她。

  所以出于对以上问题的综合考虑,她决定暂时维持现在的关系,至于不说分手,则是因为对他还有那么一点痴念,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看着司徒烈,声音清淡又坚决:“你和你的前妻纠缠太深了,我不想卷进来,等你什么时候决定和她一刀两断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说完,她不再多言,打开车门就下车了。

  下车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看着司徒烈,脸色和声音都软了软:“司徒烈,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把我弟弟救出来。”

  司徒烈俊脸毫无表情,眼神里也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抱歉,这我真帮不了你!”

  他的人他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别人没这个资格。如果伤害了她,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宋思文脸色一沉,没再说什么,转身生气地走了。

  ……

  同一时间,唐悠然和萧辞远回到了唐悠然的店铺。

  刚才曾楠打电话给她,说有位顾客要找她,所以她得回来看看。

  下车之前,唐悠然软着声音对萧辞远说:“辞远,放过赵海东吧!”

  萧辞远怔了怔,似是没料到她会提这种要求一样。

  下一刻,他有点严肃道:“悠然,世间容不下那么多的好心。”

  唐悠然云淡风轻一笑,“我知道人心险恶,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小时候我们家穷,我和我的养父母受到了村里人的排挤,我们受了很多苦,可是我的养父母对我非常好,他们让我相信,纵使世间再残酷冷酷,也总有人心怀善意。这件事情我也有错,无论如何我都对宋思文造成了伤害,所以无论她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怨她,真的,而且我也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萧辞远静静地看着她,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笼罩在她美丽的脸上,使她的脸镀上了一层虚幻的光。

  她的眼睛像湖水一样温柔,仿佛能包容世间的一切,折射出波光粼粼的耀眼光泽,美得不可思议,萧辞远心潮涌动,说不出拒绝的话。

  半晌,他缓声道:“就算要放了他,也得给他一个教训!”

  唐悠然嫣然一笑,向他投去一个感恩的眼神。

  在她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萧辞远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悠然,你的养父母从来跟你说过你的身世吗?”

  “没有,他们只是跟我说,我是他们不能生育,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

  唐悠然的语气和目光很是平静,看不到一丝悲伤。

  她早已接受了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事实。

  事过境迁,又有什么好伤感的呢?

  然而,她越是这般坚强,越是让萧辞远为她心疼。

  “你有没有想过,要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不需要了,在我心里,我的养父母就是我亲生的父母。”她的声音轻轻浅浅,神情平静又坚定。

  无悲无怨,萧辞远被她的温柔折服。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也罢,你也不需要他们,以后我会做你的家人,像你的养父母一样疼你爱你!”

  唐悠然心中涌起一丝感动,笑道:“萧公子,你这撩妹的段数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说罢,就打开车门下车。

  萧辞远说:“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唐悠然既然来了,就肯定不会那么快回去。

  她轻笑:“好啊。”

  下车后,她挥动玉臂,笑意盈盈地和他说再见。

  他笑着把车开走了。

  ……

  傍晚下班后,司徒烈和杰克去参加一个饭局。

  他没有想到,宋思文也来了。

  宋思文没有像以前一样热情,只是淡淡地用目光问候他,然后就和别人说话去了。

  整个饭局下来,他们没有一句交流,如同陌生人一样陌生。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他恰巧撞上了宋思文。

  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宋思文立即就避开,低着头,快步走了。

  似乎真的已经决定要跟他保持距离了。

  司徒烈默默看着她的背影,也没有追上去,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

  饭局结束后,宋思文还是没有跟司徒烈打招呼,带着助理干干脆脆地走了。

  杰克看着宋思文的背影,对司徒烈说:“总裁,宋小姐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冷淡啊?”

  司徒烈不咸不淡道:“她不想跟我订婚了。”

  杰克大惊:“啊?”

  这订婚的事都快准备妥当了,两个集团也是为此欢天喜地,他们竟然不干了?

  司徒烈没应他,却是想起了另一个女人。

  唐悠然,如今我的订婚终于被你破坏了,你心满意足了吧?

  司徒烈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顿了顿,淡淡地对杰克说:“把钥匙给我,你自己打车回去。”

  杰克知道他这是还有去处,也没有多问,一边把车钥匙掏给他,一边对他说:“您路上小心点。”

  司徒烈朝他点点头,然后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发动了引擎。

  卡宴在黑夜中疾驰而去。

  司徒烈去了“feel”,唐悠然的店铺。

  到了那儿之后,他默默地把车停在路边。

  透过车窗看进去,他一看就看到了萧辞远和唐悠然。

  萧辞远姿势庸懒地倚靠在架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唐悠然笑脸灿烂。

  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司徒烈也能感觉得到她的喜悦,还有那种在他面前的时候,她永远不会流露出来的小女人的娇态。

  在他面前,她总是扮演着一个冷静的,强大的女人,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百毒不侵的样子。

  想到这里,司徒烈胸口的情绪突然有些激烈地翻涌着。

  下一刻,他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唐悠然。

  虽然他们很少通话,但上次她去外地采购料子的时候,他去找她落了空,就让杰克去查了。

  后来他默默地存了她现在的新号码。

  现在看来,果然是能派得用场。

  唐悠然本来正和萧辞远说着他们曾经在香港发生的乐事,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敛了敛笑容,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是司徒烈的电话。

  上次他打给她,她也存了他的号码,方便日后找他。

  他这会儿找来有什么事吗?

  她看了一眼萧辞远,萧辞远问道:“谁打来的?”

  唐悠然看着他,轻轻地说:“司徒烈!”

  萧辞远的脸色顿时变了变。

  电话一直响,唐悠然生怕司徒烈找自己是因为初菱的事,毕竟他几乎从来不打给自己,所以还是接了起来。

  “唐悠然,初菱生病了!”电话一接通,司徒烈就这样对唐悠然说。

  没想到真的是初菱,唐悠然一下子就急了:“怎么突然生病了?生什么病了?严重吗?”

  她的呼吸急促,一连串问出三个问题。

  “我现在在你门店外面,你赶紧出来和我一起回家看她吧!”

  即使是说谎,司徒烈也是面不改色的。

  唐悠然听见司徒烈这么说,下意识地走到门口,果然在门外看到了一辆极其奢华的豪车。

  她认得,那是他的卡宴。

  都过来接她了,看来不会有假。

  唐悠然心中牵挂女儿,匆忙挂了电话,然后对跟着她出来的萧辞远说:“辞远,初菱生病了,我得去看看她。”

  萧辞远一脸担忧,“怎么突然生病了?”

  唐悠然的秀眉蹙得深深的,“司徒烈也没说。”

  萧辞远说:“那我陪你过去看她吧。”

  “好。”

  说完,唐悠然指了指门外的那辆车,“司徒烈的车在那里。”

  萧辞远这才明白刚才唐悠然为什么要一边讲电话一边走出来了,看来是司徒烈过来接她。

  他的脸色有一丝不自在,但心里实在是担心初菱,所以还是和唐悠然一起过去了。

  司徒烈已经开了锁,唐悠然一拉车门就拉开了。

  她看着里面的司徒烈,对他说:“辞远也想去看看初菱,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吧。”

  司徒烈看了一眼唐悠然身后的萧辞远,眼神冷冰冰的:“我的车不喜欢载外人。”

  萧辞远的眸子里划过一丝难堪,俊脸也绷紧。

  他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对唐悠然说:“悠然,你去吧,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再去接你。”

  唐悠然两头为难。

  毕竟这是司徒烈的车,她真的不好意思让萧辞远坐上来。

  而且他们两个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也真怕他们吵架甚至是打架。

  所以权衡之后,她觉得萧辞远还是不跟去的好,所以淡笑地对着他说:“好吧,那你先回去,路上小心点。”

  “嗯,回来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唐悠然还想说话,却突然听见司徒烈声音从车里传来:“上车!”

  他声音不小,几乎是吼的,她心儿颤了颤,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只见他的脸就像是镶了一层碎冰,周身都是让人窒息的寒气。

  应该是没耐心了,他心里肯定担心女儿,所以唐悠然没有和他计较,挥手和萧辞远说了一声再见后,就钻进了车里。

  她刚坐稳,车子就像疾驰而去。 南风未过境,你我一场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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