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佐青慌了,几乎是在秘书出口的那一瞬间,他就猜到了。
不可能是其他人。
一定是梁溪。
一想到这个可能,宗佐青心底就止不住发慌,他几乎是跑着从宗科的大楼出来。
放眼望去,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车经过,全然见不到人的影子。
宗佐青喘着粗气,眼神在马路上不断的巡视,末了,他掏出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挂断。
“对不起……”
再挂断。
“对……”
反反复复好多次,得到的都是机械的回答。
夜风吹起地上的落叶,寒冷的天气,宗佐青此刻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可他丝毫不觉冷,额上反而沁出细汗。
“查一下梁溪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消息了立马告诉我。”
无奈之下,宗佐青还是拨通了欧勤的电话,欧勤接到命令,立马放下手头上的事情,随即将姜悦寒在一个路口放下。
宗佐青也没有干等,他去车库把车取了出来,发动车子就往梁溪住的的地方开。
另一边,姜悦寒被欧勤放在路边之后,态度反而比之前冷静了许多。
她站在路边,冷冷的看着欧勤的车消失在车流中。
如果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刚才给欧勤打电话的应该是宗佐青。
她虽没听清,但从欧勤的急迫来看,当是比较严重的事情。姜悦寒转念一想,能让宗佐青这么着急的,莫过于那个女人了。
想到此,姜悦寒的眼神蒙上无法掩饰的恨意。
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姜悦寒在心底暗暗发誓。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时,包里的手机响了。她不得不拿出手机,点开屏幕时,正好是有人来电的画面。
是张勤科。
姜悦寒眉心蹙了蹙,选择无视。
她将手机攥在手里,任凭屏幕在夜晚闪烁。
宗佐青这里行不通的话,看来,只能去找那个人了。
青林街。
宗友邦还没有睡下,正坐在沙发上看报。
警卫突然走了进来,凑到宗友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宗友邦脸色一变,眉头深锁,末了淡淡的启唇道:“让她进来吧。”
“是。”
警卫员得到肯定的回答,敬了个礼后又走了出去。
片刻后,姜悦寒跟在警卫员身后进来。
警卫员完成任务,识趣的走了出去。
彼时,气氛宁静,却莫名压抑。
“伯……”
姜悦寒正待开口,宗友邦却抬手阻止了她。
他取下因为看报戴上的老花镜,从沙发上起身。
“跟我来。”
宗友邦背着手,径自往楼上走,话里的意思明显。
姜悦寒抿抿唇,在后头跟上。
汪蔷在卧房坐了片刻,有些奇怪丈夫怎么还没有上楼,往常这个时间,当是已经休息了。
她又等了半晌,末了决定到楼下去看看。
只是,她刚打开一点门,就听见有人走动的脚步声。
她往卧房外的走廊望了下,正好看到丈夫和一个女人的背影。
卧房的隔壁就是书房,汪蔷看着他们进了门,自然也认清了那女人的背影。
只是,这大晚上,他们两个人会有什么事要谈?
汪蔷好奇心起,鬼使神差的,她生平第一次去门口偷听。
书房。
宗友邦进来之后,就走到窗户边。
外面是一片暗黑的夜色,宗友邦的内心亦如是。
“说吧,是什么事?”
宗友邦咳了一声,略有些无力的开口。
姜悦寒低着头,有些不敢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宗家的这位长辈总是让她感觉到一股压迫感,甚至比她的父亲更难以对付。但是,有的事情不得不说。她筹措一番,终是开口道:“宗大哥他……已经知道当年秦依依被害的真相。”
她说完,书房里又沉默良久。
姜悦寒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沉默间,呼吸可闻。
“这样就沉不住气了?”
姜悦寒呼吸一窒,末了反应过来是宗友邦的声音。
难道她该沉得住气吗?
宗佐青现在已经查到当年的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而且也已经在准备起诉的事情,明眼人也知道这件事已经相当急迫了。
她再不急,可能真就要吃牢饭了。
“宗大哥他已经拿到证据,下一步,他都打算起诉了。伯父,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姜悦寒心里若热锅上的蚂蚁,已经慌张得找不到方向,这个时候,她显然把宗友邦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悦寒啊,这件事是急不来的。”
宗友邦也没说出个解决办法,只是慢悠悠的打太极。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悦寒敛去眼底的敬畏,转而换上一股意味不明的恼怒。
“意思不大,你倒是可以揣摩。”
宗友邦低声的轻笑,语气很是耐人寻味。
姜悦寒后退两步,心在这一刻坠到谷底,寒气一点一点入侵心脏。
他难道是想撒手不管?
让她当替罪羊?
姜悦寒怔住,瞳孔瞬间放大,朝宗友邦大吼道:“宗友邦,当初这件事可是你策划的,你别想全身而退,没门!”
“秦依依的死跟你也脱不了干系,你要是想撒手,小心我鱼死网破,把你做的那些丑事都抖露出来。”
姜悦寒此刻怒火上头,说话丝毫不经大脑,也没有之前的畏惧,全然忘了眼前的男人不是她能得罪的。
宗友邦听她说完,却是笑了。
“你们年轻人可真是沉不住气,我有说过自己不管吗?”
“可是你……”
姜悦寒反驳。
“不得不承认,你们年轻人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我只不过单纯的一句话,你就能想这么多,哈哈……”
宗友邦许是觉得好笑,不可抑制的发出笑声,声音在空旷的书房回荡,让人觉得异常的诡异。
姜悦寒却在心底冷笑,暗道,这个老狐狸,好人坏人都让他做了。
宗友邦笑完,突然又严肃起来,沉着声说道:“放心,宗儿他不会这么做的,除非他想把自己的父亲亲手送进监狱。”
汪蔷站在门外,如遭雷击。
她以为,以前父子俩的隔阂不过是因为误会。
如今……
难道当年的事真的是他操控? 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