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说完,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们到底从那个船上弄回来了个啥东西啊?甚至不惜用周围人来当食物,都必须让那东西活着?
老罗咂巴咂巴烟头说,现在想想,当初那个勘探队也挺奇怪的,你说本来是有分歧的,但队长一句话说不去,那不就不去了?那个年代的人,可不像现在,当时可都是跟着队长走,上面说什么就是什么,再加上又是部队下面的,服从命令应该很坚决才对啊?怎么还敢抗命偷偷跑了呢?
我觉得老罗说的是个问题,但现在我们手上就只有航海日志这一个东西,光凭着猜,是没有用的,我就拿着最后一页航海日志看,想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信息,结果这么一看,还真被我给看出来了!
最后一张航海日志的右下角,原本写了东西,但是是被人给擦掉了。
我就赶紧叫老罗和魏萍过来看,他俩也能看出来这里原本应该是有东西,但不知为何被擦掉了,我就说这东西肯定很重要,他应该是不想让以后的人看到,才擦掉了。
老罗摇头说,不太可能,他要是真的不想让别人看到,当初就别写不就行了。
我一想也对,那就奇怪了,这人明明都写了,又给擦掉干什么?而且还擦的不怎么干净,还留着有印子。
老罗仔细瞅了一会儿说,不对,这里不是被擦掉了,是他用别的东西写的。
我说啥意思?
老罗说你们有没有听过一种东西,叫做隐形墨水?
我说听到是听过,但都是在小说里面看到的啊,生活中就没见过,咋了,还真有这东西啊?
老罗点头说没错,而且你们想想,这个勘探队是隶属部队的,这个东西肯定是有的,我估计,他是用隐形墨水写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加上在水里泡了,可能功效就没那么好了,咱们才能看到有点儿印子。
我说那你的意思,他上面是的确写东西了,但是他不想让一般人看到?
老罗说你们等会,我刚好带了能现形的东西。
他说完就急匆匆回房间去了,过了会儿拿了个类似墨水瓶的东西跑出来了,他说这东西是他以前一个部队的朋友给他玩的,说是只要沾一点,放到隐形墨水写的东西上面,就能现形了。
我说你船上咋还带着这东西呢?老罗说是他以前放船上的,本想着用不到,还没想到今天给用上了。
我就把那东西倒出来,弄了一点放到有印子的地方,过了一会儿,慢慢的的确有字显示了出来!
但是只有一个字。
魏。
我和老罗一下就愣了,魏?
我俩不自觉的把头扭向了魏萍,她脸色煞白,十分难看,而且眼神中,似乎还有点儿悲伤的感觉。
她一下把那张航海日志拿过去,然后又从衣服里面口袋掏出来一个破旧的信封,从里面抽出来一张信纸,把两个东西放在一起比较了一下,眼圈儿一下就红了。
我一看这特么还是有问题啊,就赶紧把那张航海日志给拿回来了,我怕魏萍再给我撕了,我就问她,到底是咋回事儿,这上面怎么会写了个魏字?
魏萍低着头不说话,我越看她这样越觉得奇怪,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已经熟知了一个人了,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发现她以前都是演的,其实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她。
我现在对魏萍就是这个感觉,我本来以为,她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所以在上船以后,我对她,还有老罗,都是坦诚相待的,我觉得现在三个人在海上,无依无靠的,至少要互相信任,才能保证我们都活着找到归岛,如果互相猜忌,隐瞒,那就别提了,保不齐还没到归岛呢,就先三个人自相残杀了。
我和老罗就质问魏萍是怎么回事儿,她抬起头我才发现,她哭的满眼都是泪,说,写这个航海日志的人,是我哥。
我一下就懵了,啥玩意儿?你哥?
她哭的伤心,我心里也不好受,魏萍一直给我的印象,其实是个很成熟知性的女人,我从没有想过,她居然会有一天,在我面前,哭的像是个小女生一样。
我这人最怕就是女生哭,她一哭我就不知道咋办了,倒是老罗显的会来事儿多了,不知道从哪摸出来几张纸巾,递给魏萍说,回房间说吧,外面冷。
他就扶着魏萍进房间了,我跟在后面进去,魏萍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说,这事儿我真的没有想到,但我肯定,写这个航海日志的人,就是我哥,字都一模一样。
我说你们家不是搞那些邪术的吗,你哥咋还进勘探队了呢?
魏萍说不止我哥,我估计,当时和他一起去找归岛的人,都是我们魏家的人。
我就更意外了,老罗说这就对了,我就说怎么几个毛头小伙子还敢违抗命令私自出海呢,合着都是一家人啊?而且我估计,你哥和船上那几个人,那次出海,根本就不是去找什么归岛吧?
魏萍深吸了一口气说,的确不是,甚至他们进勘探队,也只是做个掩护,咱们之前看到的那艘养尸船,就是魏家的。
我说你等会儿,你之前不是给我说,你们家不干这么缺德的事儿吗?
魏萍说现在的确是不干了,但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断,我哥他们上了那艘船,那我就敢肯定,那艘船是魏家的。
魏萍说她家现在的确是不干这事儿了,但是在魏萍小时候,大概五六岁的时候,从外地来了个亲戚,她应该是喊祖爷爷,反正就是个很老的人,从外地来了以后,就把魏家搅合的天翻地覆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特别强势的说,必须搞一艘养尸船,要不魏家以后有大灾难!
那时候魏萍还小,不懂那个东西是干啥的,但这位祖爷爷的要求,被魏家一直反对,因为他们觉的这事儿干了太缺德了,而且那会人的观念,已经不像是她祖爷爷那一辈儿了,什么灾难不灾难的,都是胡说呢。
但最后那位祖爷爷甚至以死相逼,而且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居然做通了魏萍她爷爷的思想工作,于是那艘养尸船,就诞生了。
从准备工作开始,到那艘船准备下海,魏家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也就是在魏萍十六岁的时候,那艘船准备下海了,但是,需要一个看船的人。
而这个看船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了魏家的长子,魏萍她爹身上。
至于这个养尸船到底是要干什么,祖爷爷说的大灾难是什么,魏萍她爹从没有告诉过魏萍他们这一辈的人,只说这件事儿他去了断掉,从此以后,魏家干干净净做人,不许再做这么缺阴德的事情。
后来魏萍她爹就跟船出去了,按照计划,预计半年回来,可是她爹这么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魏萍和她几个哥哥,多次说过要出去找,可是她爷爷就是不让,抹着眼泪说这就是魏家的命,能回来也好,不能回来也罢,这件事儿,谁都不许再提。
话是这么说,但魏萍的几个哥哥,却不干了,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我管什么魏家的命,那也不能让我爹来偿,终于,他们在和爷爷大吵了一架之后,全都离开家了。
后来魏萍偶尔会收到她哥寄回来的信,信里没说他在哪,反正是说他一直没有放弃找他爹这件事儿,所以刚才魏萍把信和航海日志的笔迹一比较,马上意识到,当初从勘探队跑出去的几个人,很可能就是她的几个哥哥,而他们从养尸船上带下来的那个怪物,就是她爹。 怨灵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