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做什么?”安多甚至有点迫不急待地问道。
“听和尚说在你的脑识域里,已经可以内化体外空间了?”小道士有点漫不经心地问道。
“什么是内化体外空间?”安多不解。
“就是由于你的体变,让你的脑识域生成了新能力。我怀疑,这种能力就是对周围空间和时间的感知力。”
“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嘛!”
“有没有用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怎么试呀?”
“别说话,闭上眼睛。把你的注意力,全都收回到你的脑识域中来。”“回来了。”这样的操作,对安多来说非常简单。和小和尚拌嘴的时候,他早就练出了随时随地,让自己的识念出入脑识域的能力。
“不错,你对自我的意识控制得很好。”小道士由衷地赞叹道。“下面就要小心了,你的脑识域才刚刚生成这种能力。其实准确点说,这还不能算做是真正的能力。只是给你的脑识域多一种可能。至于你究竟能用到什么程度,却是全要看你今后的开发练习了。现在,让你的识念,配合脑识域的波动外放。对,不要刻意的去控制它。”
按照小道士的提示,安多小心地让自己的识念归到脑识域中。这些似乎无影无踪的东西,来到了脑识域。顷刻间,安多感受到一种轰然而散的释然。它们全都附着在一个个微小的码团上。码团似乎没有一点变化,只是他们在脑识域中游动的样子,变得更加地活跃自如。而脑识域中,那无尽的码团,或动或静,或携带着识码意流,突然一下在安多的自我意识中全都了然。
以往,虽然安多的识念操纵着脑识域中的码团,也是非常的自如。可是再自如,终归还是要操纵的。那如此时,安多一念一识之间,那些码团便自行运动。想要做的,想要知的,尽都清清楚楚地流入自我识念之中。这个时候,安多胸口的那滴‘水’。也被安多瞧了个一清二楚。‘水滴’比初时已经大了不少,现在至少已有拇指大了。它也像心脏一般,一收一缩不停地运动。从它的顶端,不时冒出透明无色的液体,源源不断地补充到身体的各处。
随着码团带回的意流,安多知道了,那些无色,就像水一样,却比水要粘稠很多的液体。最多的,却是流向了脑识域。马上安多也知道了,自己的识念能够忽然附着在码团上,也是因为码团都被这种液体浸泡过。
安多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配合脑识域的波动,外放自己的识念。可是他刚刚生出这样的念头,脑识域中流转的码团,就忽然一阵忙碌。安多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像突然被泡进了水里一样。慢慢地,身子也像是浮在了水中。
“哇哇!”这种感觉刚刚出现,小道士就在光幕屏中拍着手,夸张地叹息着。“果然和我猜得差不多呀!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就让自己的识念突破物我之界的束缚!”
“我哪儿做错了吗?”这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奇怪感觉,忽然让安多前所未有的畏惧。他觉着自己可能要变成怪物了,心里很忐忑。
“不要害怕,你已经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你可以试着让漫至全身的识念,聚拢起来。”小道士一脸欣喜地劝慰着。
“他们不听话呀?我怎么聚拢?”
“已经很听话了!”小道士有点伤感地叹了口气。“不要着急,慢慢来。你就想像着,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在手中搓成了一条绳子。”
“搓成绳子呀?”安多按小道士的指点,让自己所有识念,都沉浸在搓绳子的意想之中。
那一层,好像是黏在了皮肤上,无色无形的,看起来和脑识域中一般的码团,没有什么区别的东西。随着安多意识中的自我控制,像是从皮肤上揭开了一层胶,慢慢地卷起来。
它们却并没有像安多意想中的那样,变成一条长绳,倒更像是一个卷筒。可不管是卷筒还是绳子,它们终于还是开始脱离安多的身体。慢慢变成一支条状的东西,向四周延伸开来。
就在这时,安多发现了。凡是条状的东西掠过之地,自己像是睁眼看到,不!比睁眼看到的更清晰,更仔细。许许多多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在这支条状的东西掠过的地方,安多都看到了。像是任何的事物,都无法在它的‘注视’下匿踪。
可就在安多欣喜之时,他忽然感觉到眉心一阵刺痛。那支条状物掠过的地方,出现了一片模糊。一个四四方方形状的东西,在那片模糊的空间若隐若现。可惜在这阵刺痛中,安多聚拢在脑识域中的识念,瞬间就回散到了体中。连和小道士打声招呼都来不及了。
他又接连试了几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眉心那阵似乎并不怎么疼的刺痛,一直牵制着他的一些识念无法集中。这让他的意识便没有办法重新进入脑识域。他有些气恼地睁开眼,想要看一看自己刚刚究竟碰到了什么。
可是他刚刚睁眼,一个人的眼神就进入了他的眼帘。那个眼神很凌厉,有些怒火中烧的味道在里面。两人的眼神,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瞪在了一起。慢慢地,安多的视域扩大了一些。才认出这个眼神的主人,正在坐在自己左手边,那个短发的女人。
她依然毫无顾忌地盯着安多,连庄家向她看过来时,她也只是摆了摆手。显然,这一注她是弃权了。这也是安多在这张桌上坐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两男三女中有人不下注。她的异常,也引起了另外两男两女的注意。可是他们只是扭头看看她,便又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了。、
这个女人看过来的眼神,让安多很不舒服。那是一种狮子盯上了羚羊,或者狐狸遇上了兔子时,才会发出的目光。充满了侵略的味道,不加掩饰的欲望,肆无忌惮地落在安多的身上。这让安多心里毛毛的。这里是赌场,不是游乐场。遇到坏蛋或变态的机率还是蛮高的。虽然这个女人看上去,还是很有风韵的。但是她的眼神,实在是有点吓人了。正常人,尤其是正常的女人,谁会用这样的目光盯着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看呢!
可是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看的,而且还看得很是理直气壮。全然不顾安多的感受,和旁人的眼光。
“你过来一下。”她甚至站起身,手指轻点安多。虽然声音很轻,却显然是不容置疑的口吻,向安多命令道。
安多的眉头皱起,心中暗道一声倒霉,却丝毫没有打算听那个女人的话。这个样子,十之八九是个变态的家伙啦。他甚至打算就此离开,那怕中年妇女的命令是让他接近旁边的这个胖子。他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反正身上的筹码也快要输光了。
可这个时候,他一抬头看到了梅荻。这个中年妇女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刚刚那个女人说的话。但是她眼神中的意思,显然是让安多过去。安多这下犹豫了,欠着一屁股债的人,通常骨头都不可以太硬的。尤其这还是一个长期的金主,左右想了想,一咬牙安多还是跟在那个女人身后,离开了赌桌。
一头短发的女人,看到安多跟了过来,便在廊道中开始了绕弯。十分钟过去,安多已经没有一点办法记起,自己刚刚是从哪个入口进来的了。这时,那个女人,也在廊道的尽头停下了脚步。她转身看着安多,慢慢地走来,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敢在这里出老千?”女人在安多靠过来时,淡淡地问道。
“什么出老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多确实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说自己出老千。
“别装了,识念外放的时候,你就没有察觉出情况不对劲吗?”女人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
“你说什么呢?我出老千还输这么惨,开什么玩笑?你当别人都是白痴嘛!”
“别人是不是白痴我不知道,但你嘛?肯定能算上一个!”女人一点也不客气地回道。
“苏申城,你不要太过份啦!”安多毫无所察地,中年妇女已来到了他的身后。语气冷冷地,对着一头短发的女人说道。
“你的人啊?什么时候连这样的人,你也开始收罗了呀?”一头短发,被梅荻喊苏申城的女人。应该认识中年妇女,听她说话的口气。梅荻这个中年妇女,应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呀?安多在一旁暗自想着。“一桌八个人都是中阶的修身者,他一个刚刚获得初体变位的家伙,竟然敢用识念外放的套路出老千,也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得啊!”
“他不是我的人,他是你们的人!只是今晚帮我干点小活。”梅荻笑吟吟地应道。有点玩味的眼神,瞥了安多一眼。
“你什么意思?”苏申城的脸色变了变,疑惑地打量了一眼安多。
“你们赫菲斯空战指挥学院的高材生,我一介平民,那里能收罗到这么优秀的人材啊!”梅荻此时说话讥笑中带着一点点自卑的样子,让安多听得牙根儿直痒痒。讥笑那八成都是真的,至于自卑的样子,那肯定是在作戏了,安多无聊地想着。 人族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