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孟翔的命令,洛阳、商丘、徐州、淮安、盐城、扬州、济南、莱阳、潍坊、滨州这十座城市的郊区迅速笼罩在了如火如荼的气氛中。数以万计的当地民工在热火朝天中挥汗如雨地工作着,民工们的打号声犹如阵阵滚雷般震耳欲聋,开阔的施工现场,大量的脚手架和起吊机械星罗棋布、遍地开花,水泥、黄沙、砖瓦堆成了一座座灰色、黄色、红色的小山,砂石、钢筋、木材等建筑材料在现场也堆积如山;数以百计的水泥搅拌机、起吊机、挖掘机、压路机、大卡车发出滚雷般的隆隆轰鸣声,一只只钢铁胳膊上下挥舞,一股股青烟喷涌而出;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民工在使用着石碾子、碌碡等十分原始的工具在劳动着,一双双长满老茧的手奋力拖动着石碾子碾压着地面;毒辣的太阳下,民工们无不汗流浃背,一道道刺眼的电焊火光和氧焊的切割火星此起彼伏地闪耀而起。人群间,不时可以见到一些头戴安全帽、黄头发蓝眼睛的美国工程技术人员在连比带划说着什么,似乎是在指导中国工人纠正错误,旁边的翻译人员则飞速将英语翻译成汉语。施工场地的周围,更多头戴安全帽的白种人和黄种人的工程师、设计师正围聚在树荫下对着施工蓝图认真反复地研究着、讨论着。每个工地都是如火如荼的场景,让人感受到了一股劳动的热烈而繁忙的气息。举目望去,已经有一些建筑雨后春笋地有了雏形。雄壮的口号声在现场滚滚回荡着:
大伙加把劲哟!
修机场,炸日本!
让小鬼子也尝尝我们的炸弹!
当鲁北和豫北还陷入疫情带来的阴影中时,新豫系和美国航空兵联合建立的十座航空兵基地却已经马不停蹄地开工了。大批美国技术工程人员、美国航空兵军官、美国政府官员以及大量的器材、设备、机器源源不断从驼峰航线和滇豫航线上运到豫鲁苏三省内这十座被指定为航空兵基地的城市,技术、设备、资金,都由美方出,都不成问题,至于劳力,更加不成问题。当新豫系政府在开工城市附近招募工人说要建机场轰炸日本时,当地百姓争先恐后踊跃报名,几天之内便招募到了数万名劳工。有的老百姓甚至都不要报酬,一心只希望能早日让日本本土挨上炸弹。特别是河南的百姓,由于河南长期是中日军队争夺区,日军飞机轰炸河南的次数远远多于山东和江苏,尤其是日军航空兵主力轰炸机九六式,更加被河南百姓恨之入骨。眼下听说孟总司令和美国人合作,要建机场,派飞机去炸日本本土,当地百姓无不云集响应,充足的劳动力以及劳工们热情十足的干劲,使得工程的进度远比美方预想中的快得多。十座航空兵基地,工程二十四小时昼夜不停。白天劳工们挥汗苦干,晚上是第二批劳工打着煤油灯继续苦干,有的工人的家比较远,便直接睡在工地附近,由妻子和孩子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过来送饭送换洗衣服,以支持工程建设。工地附近很快建起集体食堂,供应工人们和工程师们的伙食。中国工人们为国家咬紧牙关、任劳任怨且毫无怨言的精神让现场的美方人员们无不赞不绝口。
司徒雷登对前来视察的美国总统特使居里赞扬道:“中国工人们的劳动热情、吃苦耐劳、奉献牺牲的精神真是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他们太勤劳、太朴素、太敦厚了!太让我们尊敬和钦佩了!中国工人们哪怕一天干十二个小时的活也绝不叫苦叫累,要是放在欧洲,超过八个小时的工作量足以让那些工人游行示威并要求加薪和讲条件了。在报酬方面,我们支付给中国工人们只有美国工人们不到一半的工资,但他们却已经非常满足。如果美国的工人有中国工人们的这些宝贵的精神,那美国的国家生产力绝对可以再翻一倍以上。”
新豫系和美国方面的合作已经上升到了战略合作阶段。三个月间,超过五千名美国的技术工程师、军政官员、航空兵、飞行员、地勤机械师陆续来到这十座正在建设中的航空兵基地,更多的P-51野马战斗机、P-47雷电战斗机、B-17轰炸机、B-24轰炸机、C-47运输机来到新豫系的地盘里并安家落户。当一波又一波涂着白五角星的飞机呼啸着降落在半完工的机场上时,机场周围的工人们无不欢声雷动、鼓掌喝彩。美方人员们下飞机后,迎接他们的是惊天动地的“欢迎!欢迎!”“Welcome!”的标语条幅;除了军政官员和航空兵外,C-47运输机群运来了堆积如山的机器设备,每座航空兵机场附近,一座座军械仓库、飞机维修厂、飞机零件生产工厂也陆续开工。当然,如此庞大的航空兵基地群光靠美方人员显然是不够的。因此每一座航空兵机场附近,还开设了一座座航空兵学校、机械师培训学校,来自豫鲁苏三省各地的大学生、高中生纷纷被送到这里,接受美国教官的培训和教导,从而成为航空基地内的新血液。
在史迪威、杜立特的申请下,新豫系控制地区内的中美德三方航空兵力量统一整编为“飞虎队北方战队”,全面负责中国战场长江以北地区的航空作战。当然,绰号飞虎队的美国援华自愿航空兵部队早在去年就解散了,飞虎队现在只是一个称呼,并不是正式番号,因此“飞虎队北方战队”的正式番号是“美国陆军第22航空队”,总指挥官为杜立特少将,整个航空队在名义上归属美国陆军,实际上新豫系也拥有极大的调动权。属于国民政府的飞虎队的正式番号是“美国陆军第14航空队”,总指挥官为陈纳德中将,之后被称为“飞虎队南方战队”。至此,随着新豫系也拥有了大规模的航空兵力量,在华作战的美国航空兵分为了南北飞虎队。
一九四三年八月中旬,莱阳航空兵基地第一个竣工。当天晚上,获悉消息后的舒国生秘密地赶到莱阳,与杜立特展开商谈。
“将军,我希望你们能在短期内迅速对日本本土发动空袭。”舒国生开门见山。
杜立特有些惊愕:“舒先生,这是不是过于仓促了?虽然对日本本土实施战略轰炸是我们建立这些航空兵基地的主要目的,但您应该知道,对日本本土展开轰炸绝非小事。日本军队虽然正在走下坡路,但捍卫他们本土的能力还是有的。现在就对日本本土展开轰炸,实在是操之过急。我们准备不足,比如,我们还没有掌控日本本土的制空权,我们没有情报资料,既不了解日本本土航空兵的分布情况,也不清楚日本本土的气象条件,等等。”
舒国生道:“将军,您不就曾经成功轰炸了日本本土吗?而我请求你们对日本本土展开轰炸,目的不是战略轰炸,而是为了拯救中国军队在河南、山东、江苏等地建立的抗日力量。”
杜立特迷惑地道:“什么意思?”
“将军,日本人正在对我们实施细菌战,我们必须要向日本证明,我们也有能力对日本本土实施细菌战,从而遏制日本人,让他们不敢再对我们实施这种卑劣的手段。否则,日本人会肆无忌惮地对我们一次又一次地使用细菌武器。这样的打击,我们是承受不起多次的。”
杜立特吃了一惊:“舒先生,贵军难道已经拥有了细菌武器?”
舒国生轻轻地点点头:“可以说是吧!数量不多,但足以对日本实施细菌战震慑。我们的目的是要往日本本土投掷一部分细菌武器,从而震慑日本高层,迫使他们不敢再对我们使用这种武器。”
杜立特有些不知所措:“对日本本土展开细菌战,这也是重大的事情,我必须要向美国高层进行汇报...”
“将军!”舒国生霍然起身,“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不能磨磨蹭蹭的!将军,请您相信我,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我们只是对日本进行一次震慑。”
杜立特陷入沉思,然后道:“日本目前最好的飞机是零式飞机,最大爬升高度达到11000米,B-24只有8500米,去了就是送死,B-17是10700米,过去仍然有极大的危险。”
舒国生道:“据我所知,P-47战斗机的升限是12800多米,可以用P-47进行护航。将军,任何军事行动都有很大的危险。这样的行动只此一次就可以了。为了不给贵国政府带来麻烦,贵方只要出飞机就可以了,飞行员由我们的飞行员担任,必要的牺牲代价都由我方来承担。”
杜立特沉思了一下,道:“可以。这件事我只当成是一场普通的轰炸,不会再给美国政府的报告中提及细菌弹这个词。至于后果,由贵方承担。我可以提供三十架B-17以及二十架P-47给贵方。朋友,我能给你们做的就这些了。”
舒国生感激地道:“谢谢您,杜立特将军。”
这场豫军飞虎队对日本本土的第一次空袭经过反复而缜密的准备后,定在了八月二十日晚上。之所以选择晚上,自然是为了减少被发现的几率,实际上,此时的轰炸机在红外线夜视仪被发明出来之前都不太具有在夜间进行轰炸的能力。但这次的任务在执行程度上倒不是很困难,因为轰炸目标的是敌方城市,而不是敌方部队,城市是不会移动的,飞机出发后只要精确地按照航空图上的方向和航程进行飞行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另外,这场战争爆发后,日本本土只遭到过中美航空兵各一次的报复性或宣传性轰炸(中国空军于1938年5月时曾对日本本土进行了一场“纸弹炸东京”行动;美国航空兵在珍珠港事变后发动了杜立特空袭),并且规模极小,再加上此时日本航空兵有能力捍卫本土,所以日本本土并没有防空袭的准备,日本城市在夜间仍然灯火辉煌,是飞机在夜间施行轰炸的活靶子。但这样的空袭,注定是凶多吉少,并且美国人也不会参与。不过,当舒国生前往豫军航空兵部队里宣布命令并声称“报名完全遵从自愿原则”后,现场的豫军航空兵们齐刷刷地都举起了手。
八月二十日夜晚,莱阳航空兵基地。
夜色如墨、灯光如矩。三十架架体型庞大且加满油了的B-17轰炸机和二十架护航的P-47野马战斗机威风凛凛地排列在机场跑道上。三百二十名即将踏上奔袭日本本土征途的豫军飞虎队的航空兵们齐崭崭地身着飞行服,肃然凛立在战机的前方(每架B-17轰炸机需要十名机组人员,每架P-47战斗机需要一名飞行员),每张年轻的面孔上都溢满了视死如归的决然神色,以及即将为国家做好献身准备的光荣和决心。
孟翔亲自来到了现场,为这些即将起航的豫军飞虎队员们壮行。在场每个人的神色都极其肃穆凝重,甚至都有一种“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氛,因为这次的任务确实是极其危险。豫军飞虎队二号王牌孙桐岗和三号王牌吴其轺亲自带队执行任务。而在他们身后,大批浑身满是机油污渍的机械师们正挥汗如雨地忙着操控着起吊机、小推车等设备,将一枚枚沉重的航空炸弹以及一箱箱航空燃油和航空机枪子弹、航空机炮炮弹起吊装填入弹仓里,或者抓紧最后的时间对飞机进行最后的检查工作。
炸弹分两种,一种是银光闪闪的常规航空炸弹,一种是黑黝黝的陶制“大罐子”。舒国生声称,那些陶制大罐子就是他们弄来的“细菌炸弹”。因此机场上还有数百名医学检疫人员在工作着,给飞机消毒,给飞行员穿上连体防化服。但那些“细菌炸弹”究竟是什么样子,舒国生一直没说,因此现场除了紧张和好奇的气氛外,还洋溢着一丝古怪和神秘。
七点五十分,距离出击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孟翔大步走上前,神色激动地道:“弟兄们!我在这里谢谢你们了!弟兄们,历史会记住你们的!国家和人民也会记住你们的!请多保重!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凯旋归来!”孟翔举起右拳,“必胜!”
“必胜!”斗志昂扬的飞行员们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出发吧!”孟翔下令道,同时庄肃无比地用力敬礼。
“出发!”飞行员们齐齐敬礼,然后纷纷奔向自己的战机,跃入机舱里。每个参加任务的飞行员的口袋里都装着一枚氰化钾药片。孟翔怕他们落入日本人手里会被折磨虐杀,特地准备了这个,让他们在飞机被击中后迫降并且即将被日军逮捕的时候服毒自尽。因此现场的气氛十分悲壮。
第一架战机的螺旋叶开始飞速地旋转了起来,所有的战机的螺旋叶都开始飞速地旋转了起来,整个机场都在震颤抖动着,机场上的空气呼啸着卷起无数的涡流,犹如一道道飓风般;战机群的尾部排气管开始喷出一股股青烟,一头头即将振翅翱翔的巨隼开始觉醒并活动着身躯,抖动起了双翅。机场跑道的尽头,两名豫军信号兵舞动着绿色的荧光棒,然后用力挥下。
“弟兄们!走!”孙桐岗战意沸扬地在无线电对讲机里大吼着,随即用力拉下了加速器。足足25吨重的B-17在他得心应手的操控下,灵巧地启动、加速、飞驰,然后跃上了低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庞大而沉重的B-17最后行云流水般地冲入了夜空中。紧接着,第二架、第三架、第四架…机场上的战机一架接一架地跃入了星辉月光漫天的夜幕长空中。尽管只有区区的五十架战机,但是却在星月夜空中组成了一个气势恢宏的空中战鹰方阵,雄纠纠气昂昂地飞入云海之间,宛如一群披坚执锐的飞行骑士,飞向日本本土。夜幕下,无数的青天白日军徽犹如繁星点点般闪亮着,直至消逝在暗夜中。
孟翔一行人随即移步入机场边的指挥部电讯监侦室内,开始紧张地用无线电台聆听着从机群上传来的轰炸战况。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极其地漫长,孟翔又一次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了,这是一种让人几乎要窒息的焦灼感,犹如老鼠在心头啃噬着。他焦躁不安地来回镀着步子,抽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烟。八时五十五分,无线电通讯器里猛地传来孙桐岗喜悦的声音:“报告!报告!前方发现陆地,并且隐约可看见灯光!根据航空图和坐标方位判断,应该是日本九州岛北部城市福冈!”
此时此刻,豫军飞虎队机群的机翼下已是一片灯火辉煌、璀璨绚丽,中国飞机这是第二次傲然飞翔在了日本本土的上空。近一百年来,中国军队都是躲在自己的国土上被列强欺凌,而这一天,中国军人又一次走出了国门,在几千米的云端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敌国的领土。飞机里的豫军飞行员们无不热泪盈眶,有的甚至泪流满面。豫军飞行员绝大部分都是新入伍的大学生或高中生,都亲眼目睹了国破山河在的国殇苦难,遥想当初,抗战刚刚开始的时候,日军航空力量对中国航空力量无论是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呈压倒性优势,日本人的飞机在中国的凌空上如入无人之境,肆无忌惮、狂轰滥炸,而现在,中国的飞机也终于飞到了日本本土上进行轰炸了。亲自带队的孙桐萱更加是心潮起伏,内心的火热激情让他不由感慨万千。思绪万千的孙桐萱忍不住用微微颤抖的音调低唱起了《中华民国空军军歌》:“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申,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看五岳三江雄关要塞,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
当掩映在夜色中的日本九州岛北部地区那蜿蜒的海岸线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飞行员们的视野中时,每架轰炸机上的机组航空兵们都忍不住激动得身躯微颤,纷纷流出了滚滚热泪。
“各编队注意!参照导航图!开启雷达无线电系统!确认目标!”孙桐萱微微颤抖的声音在B-17庞大的机舱内以及飞行员们的耳麦里回荡着。
机组导航员两手十指如飞地在通讯设备上跳跃着:“报告!航线无误!航程无误!坐标无误!我们即将进入日本九州岛西北部福冈市上空!”
“弟兄们,准备投弹!”孙桐岗热血沸腾,忍不住放声大吼。
得到命令的飞行员们一个个激动得心脏狂跳、手直哆嗦。随着孙桐萱的一声令下,机械轰鸣大作,每一架轰炸机的机腹载弹舱门一起在令人心跳加速的低沉金属碰击声中打开,呼呼的夜风立刻灌进了机舱里。在令人心悸的炸弹与空气摩擦所发出的怪尖声中,一颗颗重磅炸弹呼啸着应声而落,纷纷扬扬地带着死亡和毁灭从万米高空中直坠而下。
“投掷第一枚!第二枚!…”轰炸机里的机械师们几乎在狂喊着,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霎那间,福冈市风雷滚动、天崩地裂。几秒钟后,连续不断的巨大爆炸声从地面上清晰地传上来,弹落火起,下面的城市灯光顿时淹没在了腾空而起的巨大火球中,落弹处,一栋栋楼房在地动山摇中轰然倒塌,熊熊的大火冲天而起,倒塌的残垣断壁旋和木质建筑物一起都燃烧成灰烬。福冈市民毫无防备,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军队的飞机,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呆了,望着天空中呼啸而过的机群不知所措。紧接着,反应过来的人群惶恐惊慌地开始尖叫着四处乱跑。一时间,呼喊声、叫骂声、哭嚎声、爆炸声一起混杂着充斥塞满了福冈夜市的街头,人群争先恐后、夺路而逃的场景比比皆是,混乱中,人群自相践踏死伤一片。整个福冈市火光冲天,一片末日来临的混乱场景。
就在飞行员们大呼“痛快”的时候,天空中突然炸开了密密麻麻一团一团的黑烟,顿时,轰炸机群犹如波涛里的小船般剧烈颠簸起来。地面的日军防空部队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始猛烈开火还击,同时福冈郊区机场上日军战机纷纷起飞腾空而起,拦截豫军轰炸机群。
“报告总指挥部!所有炸弹投掷完毕!现在返航!”孙桐萱喜形于色地大喊道,然后命令道,“所有飞机,全力爬升!全速返航!”
本来,这三百二十名航空兵都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心态都轰炸日本的,谁知他们到了日本上空却大出意料,当机群将福冈市炸得地动山摇的时候,却迟迟没有看到日军起飞战机过来拦截他们,只有一些高射炮火在胡乱轰射着,志得意满的飞行员们都轻松地谈笑风生了起来。趁着日本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五十架战机迅速返航,飞回了莱阳航空兵基地。
半个月后,日本福冈地区陡然间爆发大规模的疫情,霍乱、鼠疫、天花、伤害肆虐横行。
洛阳,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
孟翔在办公室里单独接见了舒国生。刚刚一见面,孟翔就迫不及待地道:“你们究竟怎么搞来的细菌炸弹?”
舒国生笑了笑:“什么细菌炸弹?我们根本就没去搞。日本人通过铁路从满洲向华北运输细菌武器,沿途有军队严密押运,我们一时间没法去夺,搞不好泄露了病菌,还会把华北地区也弄得生灵涂炭。另外,日本人的731部队远在哈尔滨,我们也没办法去搞破坏。另外,我们还想跟德国人购买细菌武器,结果德国人很精通研究毒气武器,但对细菌武器没什么兴趣,所以我们也没买到。”
孟翔惊讶了:“那你们让飞虎队往日本本土投掷的是什么?”
舒国生得意地笑了:“细菌武器啊!”
孟翔一头雾水:“你不是说没有搞到细菌炸弹么?”
“细菌武器不一定是细菌炸弹啊!”舒国生眨眨眼。
“老舒,别卖关子了!究竟怎么回事?”孟翔急切地问道。
“很简单,我们往日本本土空投的是我们土造的细菌武器。”舒国生正色道,“总司令,你也应该看到了,飞虎队轰炸机群出击的时候,携带了大量的陶瓷罐子,那就是我们的细菌武器。不过,里面装的不是什么病菌培养液,而是...”他顿了顿,吐出一个字,“人。”
“人?”孟翔大吃一惊,他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那些陶罐里装的都是病人?”
舒国生点点头:“是的。我们暂时没有办法去弄到日本人的那些细菌武器,也没有条件去研制细菌武器,所以便用了这个办法。细菌武器是针对人而发明的,所以,人就是病菌最好的载体。人,就是活体细菌武器。那些陶瓷罐子,是我们特制的,每个长1.8米,直径40厘米,正好可以装进去一个活人。每个陶瓷罐子加上里面的活体,重80公斤,比普通的炸弹轻多了。B-17的载弹量达8吨,因此每架B-17可以装载100个活体炸弹。三十架飞机就可以装300个活体炸弹。其实,用陶瓷做炸弹外壳是731部队头目石井四郎发明的,因为如果把细菌直接装在炸弹里进行空投的话,炸弹爆炸时产生的高温和冲击波会杀死大部分的细菌,造成散播效果很差,所以他便发明了这种用陶瓷代替钢铁的细菌炸弹。总司令,你想想,这么多活体在万米高空扔下去,早已经摔成血水了,而这些活体的血液里、体液里、内脏里,都是正在高速繁殖的病菌。扔到市中心并摔成肉泥,恰恰可以使得病菌在最佳条件里进行传播,如果扔到小河或其他水源里,那效果就更好了。”
孟翔难以置信:“那么...充当细菌活体炸弹的都是什么人?”
“战俘。”舒国生回答道,“此战我军大获全胜,抓到的日军战俘数以千计,我们调走几百个,把从疫区采集到的病菌原液注射到他们体内,这样,这些日军战俘就成了一个个活体细菌炸弹。再把他们从万米高空扔到日本本土,摔成一滩滩烂泥,就变成了病菌传染源了。为了保持他们身体内病菌的活性和繁殖速度,这些活体被装进罐子里时,还是活的。我们事先给他们注射了麻醉剂,让他们无法挣扎。所以说,他们是活生生地从飞机上扔下去摔死的。”
孟翔听得瞠目结舌:“老舒,你真行,这种办法你都想得出来。”
舒国生笑了笑:“我也是被逼的嘛。通过这件事,日本人肯定会误以为我们也掌握了细菌武器,并且也知道我们有空袭日本本土的能力,接下来,我们通过地下渠道跟他们透透风,相信接下来日本人不敢再对我们使用细菌武器了。不然,我们就继续以牙还牙。”
孟翔赞赏地点点头:“老舒,干得好。” 龙者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