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空气沉闷异常,安静的可以听到点滴的声音,白次仁面色不善的看着金婷婷,心里盘算着怎么解决掉这个女人。
之前他想着把金婷婷骗到床上去,报复上次戏弄他的仇,现在他已经动了杀心,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
这个女人太聪明了,把他的心理猜的分毫不差,好像有一双隐形的眼睛,一直在跟着他,把他所作的那些事尽收眼底。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很累需要休息,请你出去吧。”
虽然谎言被戳破了,但是戏还是要演,他必须要装作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承认。
“原来听不懂呀,想不到你杀了人还蛮镇定的嘛。”
金婷婷冷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要不是卢思雨被蛇咬了,恐怕我现在也跟林芝一样,都被你们给害了吧。”
“你们?呵呵......为什么你那么确定,我是伙同别人在行凶呢?”白次仁从床头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乱诽谤别人,是要坐牢的。”
男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都会抽根烟压压惊,他这样刻意的举动,更是让金婷婷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要是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要强作镇定,直接让医生把她赶出去不就可以了。
“不要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我就拿你没办法,我只要把疑点告诉警方,照样可以拘捕你。”
“是嘛,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疑点来。”
白次仁嘴角挂着不屑,“警察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你仅仅凭自己的猜测就认定我有罪,你以为警察会相信你嘛,咱们是五个人一起进的沙漠,你说我伙同别人害了林芝,请问谁看到了?”
“证据当然有,这个就是!”
金婷婷从挎包里拿出一株干枯的野草,在白次仁面前晃了晃,“这个就是你让林芝采的草药,我查过了这叫马蔺花,只是普通的沙漠植物,根本不具备治病的作用。”
白次仁没有说话,眼睛微微眯起,听着金婷婷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天你在进去的时候,特意用喇叭大喊大叫,就是通知沙漠里的人,这里有人过来了,后来你让林芝去采这个东西,就是让她去送死,我猜的对不对?”
白次仁有点沉不住气了,狠狠掐灭了烟头,一字一顿道,“你想说什么!”
“我的目的很简单,你带我去找那个洪开顺,这件事我就当做不知道。”
“如果我拒绝呢?”
白次仁平复了一下心情,擦了擦额上的汗,“就算是我撒谎又怎么样,你怎么证明是我害了林芝?”
“我已经问过了张泽和卢思雨,他们以前压根就没听过死亡之海这个地方,是你多次鼓动之下才决定去探险,结合你之后的行为,这种动机本身就有犯罪的嫌疑。”
“我邀请他们是为了多赚一点钱,我让你陪我们一起旅游,也是这个目的。”
白次仁想了想道,“我把你的钱退给你,其他的事让警察来处理吧,你说的那个人,我回头帮你问问吧,也许其他的导游认识也不一定。”
“用不着跟我转移话题!”
金婷婷不屑道,“你想让我不管事,等警察找个几天找不到人,然后就会列为普通的人口失踪案子对不对,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嘛?”
“你确定要插手这件事吗?”白次仁咬牙切齿道,“别忘了你只是个外地游客,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林芝跟你也不熟,为了她得罪我值得吗?”
赤裸裸的威胁,换做一般人多半都知难而退了,毕竟孤身一人在外面,没有人愿意为了个陌生人去冒险,就算坏人正法了,自己也没有好处,反而还有性命之虞。
不过金婷婷毕竟不是一般人,她这次来就是要找到那个人,无论白次仁这个引子多么棘手,她都要啃掉这块硬骨头。
没有一丝犹豫,金婷婷掏出手机拨通了110,无视白次仁的愤怒,冷冷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带不带我找人?”
电话开了免提,铃声已经响了好几声,时间已经容不得白次仁思考了,就在电话接听的那一刻,白次仁大喊,“别说了,我答应你!”
啪,手机挂断了,金婷婷看着白次仁紧张的样子,心里暗笑,国家机器的威慑力不是盖得,再厉害的狠茬子,也不得不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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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来买枪弹的吧,我这里没有货了。”
“什么?”
金婷婷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是来买枪弹的,没有货是什么意思?”
“没有货就是我现在不做枪弹生意了,没办法给你供应这些东西。”
白次仁苦笑一声,“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带你找人了吧,其实我就是洪开顺。”
“这......”金婷婷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了,白次仁就是洪开顺,这怎么可能呢,老涂不是说洪开顺已经三十多了嘛,而且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是不是觉得不敢相信,我一个导游居然是走私军火的黑社会。”
索性秘密都已经说开了,白次仁也就不装模作样了,爬起来把病号服脱了,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结实的肌肉一块块隆起,呈优美的流线型,用力之下青筋暴起,这是力量的象征。
斯斯文文的外表下,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导游,竟然有功夫明星一样伟岸的身材。
“看到了没,这就是缅甸雇佣兵的标识。”
白次仁指着胳膊上一个古怪花边纹身,“当年我在木姐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遭到了当地武装的围击,一起去的几个人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那帮孙子开车追我,后来我逃到了中缅边境,身上中了两枪奄奄一息,被一个农民救了。”
顿了顿继续道,“那个农民姓涂,我在他家修养了半年多,为了报答他,我送了一把手枪给他,骗他说自己是走私枪弹的,目的是隐藏自己雇佣兵的身份。”
话说到这里,基本上已经说白了大半,金婷婷点了点头,老涂的那把枪就在她身上,这件事白次仁应该是没有说谎。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老涂介绍来的,还有你为什么到了敦煌,并且隐姓埋名做起了导游?”金婷婷道。
“因为洪开顺这个名字是我瞎编的,除了老涂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白次仁笑了笑,“都是走野路子的人,谁还没几个不同的身份,当年出了事之后,我得罪了好多人,云南那边已经呆不下去了,只好跑到敦煌来了,这里山高水远,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已经没有枪弹可以卖了嘛?”
金婷婷皱了皱眉,她来敦煌就是为了购买枪弹的,如果白次仁不做走私军火的生意,那她又该何去何从,林芝这个案子她还要不要管呢。
“也不是,看你要做什么事,一点点我还是有的。”
白次仁把柄被人抓着,只好给点甜头了,他深知金婷婷的性格,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要是真报了警,不管林芝的案子会不会算到他头上,就凭他隐秘的身份被查出来,那也是死路一条。
“你有多少呢,我全买了。”
全买,这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一般人在买东西的时候,如果不确定具体数量的话,是不会说全买了,那样让人觉得太冒了,万一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可就丢人丢大了。
偏偏金婷婷喜欢玩套路,她不说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先故意制造一个假象,让白次仁以为她要购买很多枪弹。
这样做有个好处,让人看不清虚实,她一个人初来乍到,在当地一点势力都没有,不把自己伪装的强大一点,很容易就被黑吃黑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呢,这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
看金婷婷云淡风轻的样子不像是装逼,白次仁心里果然有点发怵,一个女孩子买这么多军火干嘛,到底是受谁的指使,帮派还是个人呢?
“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你先列个清单吧,价格都好说。”
看白次仁一脸不信任的样子,金婷婷补充道,“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保证不会牵连你。”
“这个容我想想吧。”
白次仁犹豫了一会儿,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钱先不急着谈,下次我带你去验验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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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林芝第二天还是没有回来,张泽心里很着急,动不动就要龙冰冰打电话问问,搞得龙冰冰都烦了,借口客栈没人看门,屁溜的跑回家了。
卢思雨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吃饭也有了胃口,只是脚还是肿的老高,小丫头在医院待不住,商量着想回客栈静心疗养。
她那点小心思大家都看得出来,所谓的静心疗养都是幌子,还不是嫌医院里人多碍眼,想和张泽单独在一块。
女孩子都喜欢被人宠着的滋味,卢思雨这种傲娇的女生就更是如此了,这两天借口脚疼,连吃饭都要张泽喂,其他人都好无语,阖着你丫吃饭不是用手的呀。
不过这种甜蜜在下午被打破了,因为卢思雨的爸妈过来了。
卢思雨的妈妈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美妇,穿着打扮都非常的时尚,一头漂亮波浪卷发披到肩膀,要是再年轻个十岁,简直跟卢思雨一个样儿。
看到卢思雨的样子,卢家阿姨眼泪都掉下来了,上上下下的打量宝贝女儿,心疼的不行。
卢思雨的父亲约摸五十多岁,精神很好,穿着也很讲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他没有多话,看女儿没什么事,对其他人笑笑。
在卢父的后面还站着一个年轻人,大概三十岁不到,个子高高的身材匀称,长相也很帅。
卢思雨看到男青年微微一愣,怯怯的喊了一声,“赵龙哥哥……” 懦夫的修道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