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看着手中这个毫不起眼的碎片,但脑海中的异动却越来越强烈。
小心的将碎片放在怀中,看着逐渐接近于尾声的拍卖会站了起来:“胖子我们走。”
“哦哦。”唐杰肥胖的身体艰难的挪动,站了起来跟着林天走了出去。
走出拍卖室,看着长长的通道,两边站着长相俊美的婢女,原本打算走出去的林天好像想到什么一样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了?”唐杰正盯着旁边站着的婢女看,看见林天停下脚步纳闷的问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林天眼神闪出一抹寒光转过身笑着说道。
一盏茶的时间后,原本安静的过道响起脚步声,走在前排的是一个高傲的年轻人,眼睛永远在看前方,好像要将整个世界都触摸到,在其侧面是一个深处粗布麻衣的少年,此时脚步散漫的看向旁边,嘴角挂着慵懒的神色。
就在这时,走在前方的少年猛然一顿,眼光闪现一丝不悦。
“林天,你竟敢阻挡八皇子的路!”身后的白羽脸色一变向前踏了两步指着林天厉声喝道。
“哦,你就是林天,何事。”八皇子看似询问的语句却带着肯定的态度说道。
林天向前一步看着八皇子平静的说道:“不知八皇子知晓农夫与蛇的典故否?”
“恩?”八皇子皱着眉头看向林天。
“如果当初农夫在寒冷的冬天救的是一条狗而不是蛇,那么悲剧会不会发生?”带着奇异的语气林天缓慢的看着八皇子说完,随即看向白羽。
随即将目光看向八皇子身后的那位少年,似是有所察觉,原本慵懒神色的冠军侯带着一种好奇的目光对着林天点了点头。
“打扰八皇子了,告辞。”林天抱了抱手向后撤步走了出去。
白羽阴沉的脸庞好像渗出水一般看着林天的背影。
“很有意思。”冠军侯大感兴趣的说道。
“这个人……我很不喜。”八皇子看着林天离开的通道高贵的语气带着厌恶说道,随即微不可查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白羽。
……
跟唐杰分开,林天独自走向了府邸,转眼古朴的大门引入眼帘。
“公子!”看见林天,门口的侍卫恭声道。
“恩,娘亲今天可曾出去?”林天随口问道。
“跟以往一样,去赴皇后娘娘的宴会了。”侍卫轻声答道。
“恩”林天随口答道,迈步进入了门槛。
春天已经进入了中段,芬芳的味道细微的在空气流淌,一切都格外的怡人。
林天向着后院走去,经过长长的凉亭,转过一个走廊的柱子后突然一片安静,不只是虫鸣的声音都听不到,而且若有若无的没有了细微的风声。
走过花圃丛生的景色,尽头处是一堵墙,一堵略显暗黑色的墙壁,上面坑坑洼洼的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坑洞。
站在这堵墙的前面,林天双手掐诀瞬间元气波动,犹如爆发般无数的字符散开在半空,片刻一扇门出现,见状林天二话不说的踏了进去。
盘坐在自己内库的空间,林天阴沉着脸色,回想今天的一举一动,确定没有多余的把柄后从怀中拿出那个碎片。
“到底要怎么做?”林天疑惑的右手拿着碎片靠近自己的眼睛说道。
就在这时,原本犹如石块的碎片猛然一震,与此同时在林天脑海深处出现一张漆黑无比的纸,在纸张出现后原本的碎片突然炸裂!
“啊!”林天身体蜷缩在地,双手捂住自己的右眼,从指缝流淌出鲜红色的血液。
在林天上空,原本的碎片散发出璀璨的华光,无数犹如蝌蚪一般的符文幻化出色彩斑斓的蝴蝶,这个虚幻的蝴蝶微微的扇动双翅,随即划出一抹流光瞬间进入了林天的右眼!
“诅咒的暗,腐朽的眼,以我眼化天,若有一日我开眼,定让青天换苍天!”
突然一声沧桑的带着万古气息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响起,无数元气猛然静止,就连空间都变成了犹如固体的果冻状!
“呃”夹杂着痛苦的细微呻吟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响起,林天蜷缩在地上,保持双手捂眼的动作,在指缝残留的血渍由于干枯变得黑红。
林天缓慢的睁开左眼,片刻的茫然后站起身来将双手从右眼的位置拿开,随即走到另一边从古朴的木架上拿起一方铜镜,镜子出现一个右眼残留一行血红色泪痕的眼。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放下镜子,林天双手垂立看着带血的双手喃喃的说道,但他没有看见在自己放下镜子的一瞬间,原本完好的右眼突兀的出现无数红色的条纹,犹如血丝一般快速的在眼睛形成,瞬间变为一只血红色的眼球,一股邪恶带着极度肮脏的气息从这颗眼球里传出。
在这颗血红色眼珠出现的瞬间,在整个上京城遥远的上空,猛然出现一支笔,而与此对应的在这支笔的旁边同样浮现一柄剑,就在两件强大器具散发庞大杀气的瞬间,林天右眼瞬间归于正常,而笔与剑迟疑的悬浮在天际,片刻逐渐的淡化消失于天际。
走出密室,林天吩咐丫鬟准备热水和香薰好好的泡了一个澡,全身放松的靠在浴桶壁上,闭着眼睛全身元气瞬间涌动,开始查探全身每一寸,尤其是右眼的位置,但一盏茶的时间后,林天苍白的睁开眼睛,起身擦干渗碳体,穿好衣服走了出去,但眼神深处的疑惑与不安让他开始焦虑。
林天明白现在的自己就是那些外宗门派的邪恶修行者,没有任何一个邪道修行者胆敢出现在上京城,哪怕是一派的巨擘-掌门都不敢出现,但他这个身上可能夹杂着邪道气息的贵族子弟此时却在上京城大摇大摆的行走。
这让他很不安!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至今为止都是出于被动的方面!
片刻一声问候将他的沉思打断,林天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大堂,迈步进入大堂跟母亲请安后坐在椅子上欠身说道:“母亲,再过几天就是我参军之日,我想要祭拜一下父亲。”
说完小心翼翼的低下头,他一直规避关于父亲的一切,哪怕十年的岁月过去了,但他永远也忘不了十年前母亲撕心裂肺的哭泣以及那次之后差点生命垂危的险象。
就在林天说完这句话后,他母亲平静的站起身,白皙的面容怔怔的盯着林天少许随即张口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拜祭一下也好。”
“是”林天站起身恭声答道,但心底却浮现一丝不安,因为他潜意识的觉得母亲的话……有些怪怪的感觉。
时光荏苒,天色逐渐的黯淡,月明星稀的天际铸成诗人眼中充满离合思念的题材,风起了但却不是太凌厉。
在侯府,数百个丫鬟仆人人手执掌一盏灯笼,排列成弯弯曲曲的队列犹如一条长蛇般将半个府邸照亮,林天全身素白拿着一张宣白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烙印着蝌蚪大小的墨色字体,静静的跟随着母亲的步伐向着府邸后院的那一片幽静的园林走去。
经过种植着竹叶青的竹林,走过蕴蕴青草铺成的小径,眼前突然一暗,抬头一看是一座九丈九尺的高塔,门口是两座白玉雕刻的玉马。
林母原本交叉放在身前的双手蓦然下垂,似是不愿抬头一般微微低着头温和的说道:“天儿进去吧。”
“母亲……”林天忍不住抬起头看着自己母亲的侧脸轻声疑惑道。
“进去!”林母蓦然转身原本清秀的脸庞出现一丝愤怒,永远没有发过脾气的身体此时在颤抖,由于生气而出现呵斥的声音。
“是。”林天脸色一变,低着头从母亲身边走过,看着这座塔眼神出现一抹悲伤,随即在众多丫鬟仆人的注视中轻轻的推开了石门踏了进去。
“天儿,你一定要明白啊。”原本愤怒的林母双眼流下了两行泪水,怔怔的盯着这座塔磨砂着门口的白玉马喃喃自语道:“宇,我们的孩子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他在一步步的朝着我们害怕的路前进,我太累了,很快我就下来陪你。”
林天步入塔中,眼前的是一个空旷的圆形石室,在靠近墙壁的位置有一方石桌,在石桌上放着一个一尺大小的木匣。
林天手捧着那张宣纸,慢慢的走进那方石桌,随即跪了下来,沉默的看了片刻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根火折子,将手中的宣纸点燃。
“不孝之子林天拜祭父亲。”林天双手伏地磕了一个头,等着那张祭纸燃烧殆尽后身体直立,沉默片刻站了起来。
十年了,自从父亲陨落自己灵魂残破后,母亲就关闭了这座生祠,哪怕父亲陨落,自己已经十年没有拜祭过了这是为人子的极大不孝,十五岁那年的新年之际,自己提议想要拜祭父亲,但那次母亲沉默了许久,最后告诉自己没有到合适的时机。
岁月似乎无法在这座生祠中留下任何蹉跎的痕迹,自己印象中这座塔好像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可又好像时间不是特别的长。
就在踏入这座祠堂的瞬间,林天脑海好像多出了一丝记忆,但特别的模糊,好像做梦刚醒来那般断断续续的。
看着自己白色的孝服,林天迷茫的向着台阶走去,那是通往二层的楼体。
……
“这样啊?”在刑部尚书府邸,唐元坐在圈椅上,轻轻将茶杯里的茶叶吹开轻抿了一口淡淡的笑着说道。
“父亲,那个……”肥胖的身体艰难的挪了挪,将椅子压的咯吱的响动,唐杰迟疑的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父亲的脸色说道。
“什么事?”唐元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杰的眼睛说道。
“我想去经商。”唐杰咽了一口唾液狠了狠心看着自己父亲的眼睛说道。
片刻后的刑部尚书府传来了惨叫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竹板接触皮肉的脆响声。
……
二楼依旧是空白的区域占据了大半个石室,而这个看似古老的石室今天却迎来了一个身穿白衣素裹的拜祭者。
林天走到石室的另一边,出奇的是这里摆着一件炔,翠绿色的炔安静的放置在石室延伸出来的一个石板上面,玉炔的末端连接着一簇鲜红色的穗,在中央位置却出现一个小孔。
孔并不是通透着将玉炔打通,而是巧妙的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凹槽,差一丝就将这个玉炔破坏掉。
林天怔怔的站在这个玉炔前面,紧接着后退了两步环视着这个不大不小的石室,片刻猛然转身快速的低头似是可以将这个石室的地面看穿一样喃喃不解的说道:“父亲,到底你想要让我做什么?”
“啊!”就在林天茫然的盯着这个玉炔的时候,脑海中突兀的出现少许的信息,丝丝刺痛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轻喊了出来。
“天儿,这是给你的礼物,庆祝你天启成功。”白雪飘飘的落下,整个庭院都被白色的画面覆盖,漆红色的走廊里一个披着黑色貂绒的男子用宽厚的大手爱惜的摸着身高在自己腰间的子嗣,随手拿出一件翠绿色的玉炔。
“父亲这是什么啊?”幼,童脆生生的拿着玉炔使劲的咬了咬抬起头嘟着嘴不满的看着自己父亲问道。
“你将手指咬破将血滴到那个小孔试试。”男子鼓励的眼神溺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着说道。
“我不,我怕疼!”幼,童看着手中的玉炔好像看到毒蛇一般连忙扔到了地上。
“你这孩子。”男子摇了摇头弯腰捡起玉炔责怪的说道。
“等你长大了记得这件事哦。”男子将玉炔放在怀中,宽大的双手一把将儿子举起放在肩膀上向着走廊另一边走去,如丝如诉的白雪在其身后猛然落下,好像书画家的意境般簌簌的填满整个庭院。
“这是什么?”林天捂住脑袋闷哼的低语道,画面中的那个小孩分明就是自己,而那个男子根本就是自己的父亲,可是……
林天眼神恐惧的猛然抬头,眼神充满了血丝嘶哑的声音难听的从其口中传出,带着恐惧以及不可置信的颤抖在这个石室响起:“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古朴的石室上面没有任何的纹路或者雕刻的痕迹,一切犹如天然成型的天之精品,浑圆天成的石室之内,一个身穿白色素裹的少年脸色苍白的盯着一个延伸的石板上面放置的玉炔,此时少年全然没有睹物思人的感慨。
极大的恐惧夹杂着惊惧让林天面无血色,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牙齿狠狠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以防止过度的惊恐而导致脑袋空白。
假如有人温馨的告诉你,昨天你和一个温文尔雅长相绝美的少女结婚了,而你正好高中状元,正处于意气奋发的美好青春岁月,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白发苍苍且年近古稀时日无多,而昨天的事情并不是梦,周围的人也告诉你那是真实的,那么……此刻的心情就跟林天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我不记得了?为什么那个画面如此陌生?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天双眼空洞嘴皮颤抖的自言自语,垂立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下意识的颤抖。
时间逐渐的过去了,天际的明月一点点的攀爬到了正中央的位置,将原本一颗闪烁的星辰覆盖了。
微风吹拂着竹林的叶子簌簌的响动,将丫鬟手中的灯笼摇曳出一个弧度又快速的回归于原位。
微风吹起林母耳际旁的发梢,微微眯着眼睛防止尘土吹进眼睛里,半晌后一位管家服饰的中年人快速的走了过来低着头轻声说道:“夫人,已经快要三更了。”
林母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座生祠,沉默的看了许久,半晌后转身离开了。
“天儿出来后谁都不许打扰他,让侍卫去府邸门口守候,倘若发现异样马上来禀告我。”严厉的话语被风送到了管家的耳边,带着坚决的步伐林母离开了。
许久之后,林天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玉炔,伸出自己左手,右手合并以手化刀狠狠的划向自己左手。
一抹血红的鲜血滴滴答答的犹如雨后屋檐的雨滴般流淌在地面,林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玉炔左臂向前将鲜血准确无误的滴到那个孔洞的凹槽中。
红色的血液将原本翠绿色的玉炔染成了通红,林天顾不得手中血流不止的伤口,眼睛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玉炔。
片刻的宁静后玉炔发出呼吸般的收缩声,犹如婴儿吸,允般的将沾染沾染玉炔的鲜血全部吞噬,随即一道细微的青光直射出这座石室,扶摇直上的冲到了府邸的上空,在大约百米的高度猛然停顿,继而从这道青光为出发点犹如蔓延般缓缓的出现一道帷幕,随即扩散到整个府邸的天空。
片刻后,犹如一个倒扣着的碗一般将整个府邸全部笼罩。
在府邸后面偏僻的位置,一个身穿朴素仆人衣服的侍卫静静的站立,仔细感受了片刻后从身后拉出一个全身伤痕累累的人。
这是一个死囚!
侍卫转过身盯着死囚,用一种奇异的语气缓慢的说道:“本来你是个已死的人,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带着杀气闯进这扇门。”
死囚惨笑了一声,眼神空洞的盯着侍卫,少许后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全身气息涌动,杀气瞬间冒出,随即右脚踏地犹如离玄的箭矢一般冲击了这扇偏门。
在踏入门口界线的一瞬间,原本快速掠过的身影猛然静止,犹如不知名的蛾子闯入蜘蛛网一般静止在门口处,仿若一幅画作般,门槛是镶嵌的边框,门上的人是风景。
随即画作出现了一条裂缝,犹如陈年的碎瓷片一般密密麻麻的瞬间破碎,微风吹起瞬间化为飞灰。
“嘶!”门口的侍卫倒吸一口凉气,全身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踏了进去。
侍卫略过小径,走过长长的走廊随即进入大厅,单膝而跪恭声说道:“启禀夫人,门口……”
“知道了,退下吧。”林母疲惫的靠着椅子吩咐道。
“是。”侍卫低头转身离开了。
……
林天呆呆的看着散发出一抹青光随即漂浮在半空的玉炔,清秀的脸庞此时迟疑的蹙眉盯着上空的玉炔。
半刻钟后,林天的眉毛奇异的弯了弯,右手拍了拍脑袋洒脱一笑:“既然想不明白那便不想了,老爹你真是为难我啊。”
说完伸手将半空的玉炔拿在手中,随即一抹信息冲进脑海。
“呼,原来是这样。”林天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玉炔,伸手将身上的白色孝服脱了下来。
这个玉炔是一枚钥匙,准确的说这座高达九丈九尺的生祠是一座庞大隐晦的法器,而它的作用只有一个开启一个覆盖整个侯府的护罩,任何对这个侯府人包括草木花鸟带有敌意的存在都会触发这座法器的自动攻击。
“父亲,到底有什么还是我不知道的?”林天喃喃的看着这座石室复杂的说道,在自己看来父亲十年前的陨落现在也变得扑朔迷离了,因为自己突然发现突兀的好像缺少了某些东西。
十岁那年自己的回忆现在发现似乎有一丝刻意的行为,而根据自己的分析刚才画面中的景象是……真的。
可奇怪的是自己并不记得,那么……
“父亲……您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林天嘴角的笑容此时却显得格外的牵强。
林天站起身来,默默的转身离开了这座隐藏秘密的生祠,经过第一层的时候身体猛然一顿,迟疑许久还是没有转过身面对那个衣冠冢。
门开了。
门又关了。
夜,静静的流淌着静谧,风细微的吹拂竹叶簌簌作响,林天抬着头看着月亮散发的苍白月晕,一步步的向着自己厢房走去,在安静的小径上响起脚步摩擦的声音。
这个夜晚,格外的黑。
一夜无话。
清晨的阳光逐渐的洒落淡黄色的光辉,除过高大屋檐的遮挡有少许的阴暗,其余部分都无一例外的充斥着清新的气息。
丫鬟早起的做好早餐,仆人端着水开始浇灌那些娇贵的花蕊,巡夜的侍卫也被换了下来。
刺眼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撒落在林天的床头,微微睁开眼睛快速的瞧了一眼又快速的转身继续懒床,但随即好像想起什么一般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接过丫鬟早已烫好的毛巾胡乱的摸了摸脸,拿着青花瓷的漱口水,洗漱完毕走了出去。
走到大厅跟娘亲请安后,开始吃早餐,奇怪的是林天丝毫没有提及昨晚发生的事,也没有询问自己母亲任何不解之处。
“娘我吃饱了,去书院了。”林天擦了擦嘴,喝了一口粥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少爷早。”
沿途的丫鬟仆人侍卫纷纷恭声问候。
走到府邸门口,看着停在门口的马车林天转过身仰头看着府邸上面的匾额,随即退了两步闭着眼睛伸出右手慢慢的向着前方探去。
片刻后,林天右手猛然一缰,右手中指微微弯曲不确定的对着空气弹了两下,随即睁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已经被结界包裹的府邸。
“走吧。”坐在马车上,林天对着马夫吩咐道。
“驾!”
马蹄踏着青石铺成的街道带着奇异的步调缓缓向着书院方向走去,路途的小贩依旧是那么热情奔放。
走出城门,突兀的隔绝了一切喧嚣,幽静的气息似是可以闻见般让人精神一震。
“停下吧。”林天敲了敲车窗示意道。
“是,少爷。”车夫双手拉着缰绳,棕色的马发出喘气声缓缓的停了下来。
林天走下马车,看着满山的青草以及若隐若现的红色紫色花蕊,蓦然觉得全身气息都放松了,深吸了一口气踏着晨光走向远处朦胧的书院。
走到乙舍,林天安静的在自己位置坐下看着皱着眉翻阅书卷的同窗,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书卷开始蹙着眉头看。
晨曦的余光逐渐的升高,书舍的门被轻轻的推开,刘岩夹着书卷走了进来。
看着数十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刘岩放下手中的书卷微微一笑温和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会参军今年的兵役,故此今天甲乙丙戊戌五舍决定让他们进行炼心路的考验。”
“什么?”
“要我们去哪个鬼地方?”
“我我我……我弃权。”
众多哭诉的声音尖叫的响起,更有甚者脸色都发白的嘴皮颤抖。
“没想到昨天刚刚受过严刑苦打,今天又要接受惨不忍睹的经历了。”唐杰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惨白了起来。
“而此次公开的炼心路不同以往,得魁首者则奖励内院二弟子赐予的符刻!”刘岩看着惶恐不安的学子许久,才摇了摇头微启唇平静而轻声的开口。
寂静!
许久的寂静之后,一片吸气声断断续续的响起,所有人知道夫子三个弟子中排行第二的乃是一个符道大师,曾在星辰之下大地之上刻画了一椿木之春星符。
此符一出,星辰投影加持万木之精汇聚,将世间不知存活多年的各个符道大能惊动。
因为书院决定开始炼心路比试从而开始普通的引起众多学子的注意,因为此次魁首奖励内院二师兄符隶一张从而变得不普通了起来。
于是,常年不在书院的各个记名弟子开始汇聚!
无数身影或疾驰或踏空在奔向书院位置,簌簌的叶落之声在寂静的树林开始散落。
“二师兄,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在书院某个目光不可触的地方,一个略显浓密树叶地下站着三个身影,位于左侧微胖的刘糖糖戳着自己肥嘟嘟的脸惊奇的问道。
二师兄温和无害的脸上微笑着摸了摸刘糖糖的脑袋没有说话,继而转过头轻声对着另一个人影说道:“小师弟,你大可不必这样拘谨。”
十三皇子微微站在两人身后一步的位置,看见二师兄看向自己,谦逊的笑道:“长尊有序,这是父皇教导我的,师兄永远是师兄。”
微风的轻拂让二师兄原本阳光亲和的笑容更加的温柔,嘴唇微微的划出一个弧度轻轻的开口:“既然师弟坚持,我就不多言语了。”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根木头,一支精致的小刀开始在上面刻画线条,温和的动作顺带着温和着原本暖洋洋的细风。
当阳光将万物投影照射成一团圆形暗影的时候,原本属于人人视如蛇蝎的炼心路前站满了白色衣衫,青色腰带束缚的众多学子。
一位白须略长,头髻高高竖起的老者弯着腰站在前方,右手堵着嘴咳嗽了两声好似要将恼人的风赶走一般,片刻摸了摸胡须平淡的说道:“此次炼心路不同于以往,故此全部开启,一共六千八百三十三阶,你们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哪怕你们踏上一阶或者踩一下台阶都算过。”
老者鼓励的目光让所有的学子一阵愕然。
”咳咳,我提醒一下,不要盲目的为了二小子的那贴符隶就不要命的冲上去,所以……”老者佝偻的身体渡了渡,用一种淡漠的声音说道:“让我主持这件事我是拒绝的。”
“你们可以开始了。”老者让开通向炼心路的小径,坐在原本搬来的一个木藤缠绕的靠椅上开始睡觉。
原本迟疑的看着炼心路的学子再回想以往同院师兄说的极其可怕的劝语,不少人小心翼翼的走上去用脚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感受着从脚尖传来回震的感觉,越发的确定了这条蛇蝎般的路。
也有不信的,大步的踏了上去,带着坚毅神色的仰头看着远处的台阶,但片刻后纷纷全身颤抖,脸色苍白的留着鬓角的汗开始后悔。
就在这些戏剧性的学子开始退却的时候,从人群走出一位脸色白皙,下巴微抬,嘴角散发骄傲笑容的身影。
“是林念师兄。”
“甲舍排名第一的天才,十八岁就达到了元将境界的强者,被各个老师争相收为弟子的姣楚,上次炼心路走到了五千四百八十阶,炼心榜排名第八。”
林念似是没有听到周围的言论,高傲的头永远看向前方,步伐总是铿锵有力的好似要将一切踩到地上般快速的踏向台阶,转眼间拐弯消失在众人目光里。
好似信号般,无数原本沉浸的各个书舍的姣楚纷纷从人群走出,数百个白色的身影毫不犹豫的踏上了这个众多学子眼里可怕的台阶。
“炼心榜上的绝大部分都上去了,看来此次奖励应该是他们其中一个了。”就在这些身影全都消失在竹林拐角时,围观的众多学子感慨道。
其中少部分是书院拍卖前列的,大部分是各个原本挂名于书院的学子,更有甚者是处于元将巅峰境界的绝世天才!
因为认知的炼心路只有元将境界的才可以踏上去,元将以下的走不过三十八步,这是无数学子验证而来的。
所有人都在等待,看着炼心路旁边一幕虚幻的榜文,五百个名字在淡淡光晕下显得格外的不同,散发着骄傲与审视。
其中排名第一的刘彻,第二的欧阳元以及第三的白羽散发着红色刺眼的光芒,将下方所有的人全都甩开,骄傲的开放。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迟疑了片刻,走了出来踏了上去。
“这是谁?”
“这不是乙舍的林天吗?他不是元士境界吗?怎么也参加?”
“元士?哗众取宠而已。”
“只能走三十八阶,白白丢人。”
众多认出林天的学子不屑的讥讽道,元士境界的连竹林这半截都走不过去,更不用谈这长长的六千多了!
唐杰缩了缩头,看着林天颤颤巍巍已经走过十阶的台阶,而且逐渐的开始长时间停留。
在不可视的区域,刘糖糖脸色复杂的看着那个颤颤巍巍的人影。
“糖糖为何如此失态?”二师兄温和的问道,右手坚定而缓慢的刻画着线条。
“那个原本是师弟。”刘糖糖迟疑了片刻叹息说道。
“哦?”二师兄挑眉诧异的看了一眼。
身后的十三皇子面露不屑的看着林天的身影,虽然他是得到了林天原本的身份,可认为这就是天经地义的,至于林天小丑而已!
没有任何一个人看重林天,只是所有人的目光依旧在看他,仿若再看一个笑话,也有一部分人开始数台阶,将目光看向了第三十八阶的位置。
他们在等这个笑话开始颤抖着滚下来,一场滑稽剧开始上演了。 道临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