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郊区别墅。
宋简略显局促地站在客厅,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快步走到厨房盛了碗醒酒汤出来。
看见江惩擦着头发出来,一脸的阴郁,宋简脚步停住,犹豫了一下,还是端着汤朝他走过去。
“你有事?”酒喝多了有点头疼,江惩现在更加不想看见宋简,越过她径自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声音里含了块坚冰,冻得人骨头都冷。
宋简把醒酒汤放在茶几上,从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写字给他看,“你今天酒喝的太多了,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你喝点解解酒。”
“不用。”
江惩看也没看那碗冒着热气的醒酒汤,把头发擦干了,随手将毛巾丢在茶几上,狠狠揉了把眉心,就起身往楼上去。
毛巾带倒了汤碗,刚从锅里盛出来的汤水,温度热烫,一下子全泼在了宋简的小腿上。
单薄的睡衣裤根本起不到保护皮肤的作用,宋简感觉小腿上一阵剧疼,小脸瞬间就白了。
江惩没发现不对劲,把宋简当空气似的无视了干净,上了楼走到卧室门口,停了一瞬,才恩赐般跟楼下说了句:“你的卧室在一楼的书房旁边。我不喜欢跟别人共用一张床,也不喜欢别人侵犯我的私人领地,所以整个二楼都是你的禁地,你如果不想被赶出去,就不要上来。”
说完便关上了门。
在房门关上的声音里,宋简屈起了身子,几乎蜷成了一团,用力咬着下唇肉,忍疼用双手慢慢地将裤腿卷起来查看伤口。
原本白净的小腿上被烫红了一大片,慢慢鼓起的两个大水泡,那一整块皮肤都在刺刺的发疼。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宋简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栏杆缝隙里漏出来的房门紧闭。
她一手抚上心口——那里忽然也疼得厉害。
就这样,这刚结婚的一对夫妻,在新婚夜,一个在楼上怀着恨意与怒火辗转难眠,一个在楼下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几乎一夜无眠。
宋简从小就怕疼,一点磕着碰着都忍不了,烫伤之后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在卧室里翻来覆去的,跟摊煎饼似的把自己折腾了半夜,一直到天快明的时候,才真正迷迷糊糊有了点睡意。
但是还没睡多久,就有佣人来敲门叫她起床。
新婚第一天,按照习俗,刚进门的新媳妇是要给公婆敬茶的。
江家老太太是个很看重这些规矩的人,宋简当然不敢在这些事上怠慢。
更何况,她的儿子从生下来就被江家抱走了,被江家藏着,到现在她连见都还没见过。
她儿子是江家出生的第一个孙子,江老太太就算再不喜欢她这个孩子母亲,肯定也舍不得把自己的亲孙子送出去,一定会自己养在身边。
她这会儿到江家老宅去敬茶,说不定还能见儿子一面。
想到这,宋简瞬间就精神起来,一点睡意都没了,迅速的就起了床。 今夜,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