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永世不得超生这几个字从王艳春嘴里说出来,我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下。我草,这残酷是残酷了点,但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我通过曾纯很轻易的就问到了唐友军的葬身之处,唐友军就葬在卧龙山庄的卧龙山上温泉旁。
听我打听唐友军的事情,曾纯很诧异,问我是咋回事,我没跟她说实话,只是说随便问问,我不想让她跟着我犯险。
吃过中饭,我跟唐才超坐上王艳春的车去了卧龙山庄。快接近山庄的时候,我想起那晚在山庄杂物房里跟唐友军那班人渣生死搏斗的事,兀自心有余悸。从车窗的后视镜里,我看到唐才超脸色惨白的。很显然,唐才超肯定想到了那个小妖精翠翠血淋淋的心脏。
半年的时间,往日游客如云的卧龙山庄,成了一个废墟,到处能见到暗结的蛛网。
我们把车停在了山庄门口,王艳春一下车,看着山庄后的卧龙山,说,“好重的怨气!”
我跟唐才超立刻就紧张起来,唐友军葬在卧龙山上温泉的山坡上,我跟唐才超,王艳春三个走在去温泉的山道上,脑海里还闪现出当初唐才超采摘小野花毛手毛脚戴在小妖精翠翠发间的情景。
我看了唐才超一眼,看到他沉默不语的,这小浪货,不会那晚真跟小妖精翠翠那个了吧,否则,咋会这么伤感……
我们几个正行走,突然听到从山上传来一阵惊叫声,声音很大,就像是人临死前发出的叫声。
我跟王艳春怔了一下,立刻朝山上跑,唐才超跟在后面也一顿猛跑。
刚跑了一百多米,上面传来个急促的脚步声,我们三个停了下来,站在路边警惕地看着上方。
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树丛里冲了下来,像只惊恐的野兽,蒙头直朝山下冲,完全没有管我们几个站在路旁,从我们身边一下就冲过去了。
那人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但他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爬起,连滚带爬的跑了下去,就像后面有啥要命的东西追着他一样。
“喂!”我忍不住喊了一声,那人没有回应,惊慌失措地继续朝前跑。
唐才超问我,“阿胜,这人谁啊?”
这等于没问,我咋知道他是谁?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咱上去看看。”
唐才超“嗯”了声,跟着我往前走,身后忽然传来王艳春的喊声,“阿胜、超哥,你们等下……”
我们两个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就看到王艳春拦住了那个男人。
那男人似乎吓得不轻,颤抖着说,“你们……你们不要上去了……山上危险……”他说完又往山下跑。
王艳春再次拦住了他,冷冷的说,“咋回事?”
那男人牙齿打颤,说,“你……你们自己去看吧……”说完后用力挤开王艳春,不要命的朝山下跑去。
等那人跑远,我问王艳春,“王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人有些奇怪?”
王艳春点了点头,但怪在哪里,她没说。
我们三个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就到了卧龙山温泉前面的小山坡。
老远,就看到一座坟墓被挖开了。
咋啦,唐友军的坟墓咋被人给挖了?难道是刚才那个男人?
王艳春说,“奇怪,这王八蛋的坟墓咋被人挖了,难道是刚才那人,可是不对啊,唐友军死得那么惨,又无陪葬之物,他咋会来挖坟墓?不合道理,不合道理……”
我觉得也是,三个人来到唐友军坟前,果然看到他的棺木盖被移开了,尸体躺在棺木里,整个栩栩如生,像极了个熟睡过去的人。被胡单撕成两半的尸身早合在一起,还有生血一滴一滴的流出。
我就奇了怪了,一个死去半年多的人,尸身居然没有腐烂,还有生血流出,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感觉毛骨悚然。想到他生前的凶悍劲,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
王艳春说,“难怪我说山上怨气咋这么重,还真是他在作怪。”
我说,“那咋办啊王小姐?”。
王艳春笑了笑,“没事,你和超哥把他的棺材盖盖上,我只需用二十四颗定魂针打入棺木,把他的魂魄永世禁锢在棺木里,他就不能出来作恶了。”
就这么简单?
王艳春看着我,又说,“阿胜,我先准备下,你跟超哥负责把棺盖盖好吧。”
“嗯。”我应了声,跟唐才超很快的就把棺材盖盖好了。
王艳春忙碌开了,她从包裹里掏出一个精巧的小炉子,一叠金纸摆好,接着掏出一些纸剪的小物事儿,像是兵将甲马之类的,按照特定的方位摆好。
把这些布置好以后,王艳春又拿出了九支香,点燃之后毕恭毕敬的拜了拜三拜,然后把香插入了香坛。接着,她沿着唐友军的坟墓慢慢踱步,选定一个点,就挖个小坑,挖好小坑之后,他从包裹里拿出一把黑白石子。
这些石子初看并无奇特之处,但仔细一看,打磨的十分光滑,上面还有一层经常用手摩挲才能产生的老光。
王艳春手里拿着石子四处走动,时不时扔下一颗石子,最后停在唐友军的坟前,连接扔下几颗石子。
做完这之后,王艳春拿出一块雕刻粗糙的玉,放在了唐友军的坟头。
我忍不住问,“王小姐,你这是干啥?”
王延春说,“我在布阵,据魂阵。”
“据魂阵?”。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王艳春说,“没错,这块玉叫据魂玉,是我师傅精心温养的法器之一,用玉当阵眼,对鬼怪灵体杀伤力极大!”
王艳春布好阵眼,我突然觉得站在我面前的王延春,整个人的气势陡然爆发开来。她微闭着眼睛,嘴巴碎碎念着些啥,语速很快,极不规则,给人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王艳春念了会走到法坛面前,拿出一支符笔,一盒朱砂,一叠黄色的符纸,手掐一个诀,轻点眉心,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重新睁开眼来,说,“果然凶狠,见我结阵,他还想反扑!”
王艳春这一念叨虽说语气平常,但我听后,心立刻就揪紧了。
我跟唐才超紧张,王艳春看上去却不紧张,她拿出一个小碟,倒出一些朱砂,细细的在调和。朱砂调好以后,王艳春把双手负在身后,嘴中再次念念有词,指着唐友军坟墓西北角,对我跟唐才超说,“你们站那个位置去,免得受了冲撞。”
我跟唐才超一听,赶紧走了过去。奶奶的,唐友军生前凶悍,死后阴魂不散,我和唐才超吃饱了没事,才会去和他冲撞。
王艳春话音一落落,山坡上忽然刮起股阴森森的冷风,朝着她站立之处刮了过去,我跟唐才超立刻就紧张了。
我们两个正在担心,就看到王艳春忽的绕着唐友军的坟墓迈动了步子,大开大合,脚步散乱,像跟舞蹈一般。
怪事发生了,随着王艳春奇异的步伐飘忽行走,那股的阴冷的风忽然就没有了,那感觉就像是定在了唐友军坟头一样。
忽然听到王艳春一声怒吼,“冥顽不灵,今天我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这一声怒喝吓得我跟唐友军魂飞魄散,就看到王艳春停住了身子,从口袋里掏出把楠竹钉,迅速的钉入了棺木上。
王艳春忙完这一切,额头上有汗珠渗出,看上去似乎是疲劳过度。
我走了过去,问,“王小姐,你没事吧?”
王艳春一掠额前凌乱的头发,笑了笑,“没事,搞定了,咱可以回去了。”
一听搞定了唐友军那王八蛋,我跟唐友军很高兴,帮王艳春收拾好所有的法器。
唐友军把包裹背在肩上,说,“王小姐,阿胜,咱走吧。”
“嗯。”我应了句,跟着他们往山下走。
王艳春这娘们看来还真不一般,太神了,应该比安东那货还厉害。
想到安东,我心里说不出的感觉,这货也不知去了哪,都快半年了,如石沉大海。
我们三个进了城,我请王艳春跟唐才超在江南厨嫂吃了顿饭表示感谢。吃过饭后,唐才超回了警察局,王艳春也走了,我一个人在城里瞎转悠,想到胡丹那娘们,心痛的厉害。
那娘们电话打不通,到底去了哪,她是人还是鬼也还是一个迷……若昨晚的梦境是真的,那娘们肯定就还未曾离开。
我胡思乱想的回了租房,刚推开门,租房内的灯忽然啪的一声就亮了。
我骇了一跳,“谁?”
一个披散着长头发的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明眸皓齿,含情脉脉的看着我,“阿胜哥,是我!”
胡丹?
一瞬间,我有种眩晕的感觉,半年时间不见,就好像过了一辈子。
我激动得心脏蹦蹦的直跳,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胡丹的手,说,“小丹丹,真是你!”
“阿胜哥,是我!”胡丹说着把头靠到我的肩膀上。
我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看着她,说,“小丹丹,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
胡丹说,“阿胜哥,请你原谅,我本想不再来找你……可是,可是,离开你的这半年时间我才知道,我根本就离不开你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诡门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