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摆着几个架子,上头的东西被卷走不少,但还剩了些。
担心有陷阱,众人小心试探了下,然后就纷纷伸手去取。马脸抢起一个木盒,打开来,脸都变绿了,眼里闪过惊喜。
里头是一块翡翠,绿的流浓,纯净的没有一点杂质,在外头怕是要拍出天价。
张阳老道出力最大,他挑了一把黑沉沉的法剑。
第三个盒子里头,摆着好几张珍贵的符纸。这下不用抢,人人都有一份,喜的各个都是眉开眼笑。
这时候,有人叫道:“奇怪,怎么不见第三扇门?”
虽然捞了不少好东西,但是灵珠还没有出现,说明这儿肯定还有秘密。众人这会儿情绪膨胀,想让他们离开,那是不可能的。
“找。”
四下里都有人寻摸着,但是总是见不着第三扇门。
“这里有障眼法。”张成礼忽然说道,“这个法术很高明,所以我们看不到第三扇门,必须破开迷障。”
他拿起一盏煤油灯。
火苗跳跃着,发出一缕黄光。
被这股光照射着,就看到我们周围竟然笼罩着一层雾气。肉眼看不到,连我的恶眼渡没有察觉,被光一照,就缓缓地退去。
这雾气有灵性,钻到了墙上,就变成了墨汁,然后缓缓蠕动着,就像是一扇门户出现了。
“你们看啊,门出现了。”马脸大叫起来。
这厮真是聒噪,除了我眼睛没好,其他人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瞧见那么大的一扇门。不过现在大家都红了眼,轻松就得到许多宝贝,肯定摩拳擦掌,想要进这扇门。
“事不过三,也许这是最后一扇门了。”
我心里啧啧称奇。
明明是凹凸不平的墙壁,就这么冒出一个门户。
但是很快,就有人觉察不对。
摸上去,啥也感觉不到。
“是一个假门。”有人叫道。
张阳老道拿起桃木剑,在上头劈了下。有碎石头滚下来。但是这扇门就这么岿然不动,根本碰不到。他急忙去摸,就叫道:“这个门是画上去地。”
“张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张成礼想了下,才说道:“我们是进了画里头,这里的一切都是墨水画的,不一定真实。但现在我们能看到,就证明这扇门存在这儿。”
马脸一脸糊涂,叫道:“张师兄,你说的清楚些。”
“假的,就让它变成真的。”
煤油灯举起来。
这种灯从前很普遍,家家户户都有,断了电的时候,就靠这个来照明。我晚上写作业,全靠这东西。张成礼催动符咒,就发出了晕黄的光。
我的恶眼看过去,啥也瞧不见,只能看到五彩的祥光。
好东西。
墙壁跟水波一样荡漾着,门户越来越清晰,终于呈现出来了。
“有了,出来了。”
鲁班门的两兄弟立刻去查看了,证实了门的确存在,众人乐的欢呼。这时候,诸宇突然说道:“姓张的,你的这盏灯倒是不错,能够给我看看吗?”
诸宇感兴趣了?
张成礼就说:“这是一盏普通的油灯,根本没有稀奇的。但是里头的灯油来头不小,是在祖师爷灵前供奉的香油。有长辈提炼出来,加入符咒,就有了破除迷障的功能。”
诸宇哦了声,伸出手。
张成礼摇头。
“长辈赐予,还要还回去。如果是我自己的,也就送给你了。”
诸宇笑了声,居然没有强求,这可是他的性子。这些人全都凑到第三扇门来,琢磨着里头的门道。
“这小子很不简单。”诸宇低声道。
我一直觉得这家伙心思深沉。
诸宇摇头,说:“再深沉的心思,碰到高手,一样是死。”我深有同感,如果那个鬼差使者出来,轻易地就能把我们所有人镇服。
“我怀疑,他手里的灯就是白帝城失窃的琉璃灯盏。”诸宇眼神闪烁。
我吓了一跳。
“不会吧。”
柏飞虎说过,琉璃灯盏的灯芯被人偷走了,现在正在四处追查着下落。我就说道:“失窃的是灯芯,不是灯。”而且琉璃玉盏比山还要沉重,肯定不是这个普通的煤油灯。
诸宇冷笑道:“这小子刚才撒谎了,这灯油根本不是什么灵前灯油。清净派的祖师我知道,算是一流,但死了那么久,也没多少灵验。”
他眼神诡谲,瞳孔打转。
“煤油灯是真的,但灯芯,就是失窃的那个。”
怎么可能?白帝城有大城隍坐镇,高手如云,光是我遇到的柏飞虎,就够他们喝一壶了。不是我小看他们,张成礼的法术虽然不错,但连我都赢不了,就算加上赤华道人,也不可能成功。
“做贼,又不是打架。”诸宇白了我一眼。
我想起他的那套邪门理论,不禁默然。诸宇信誓旦旦地说道:“而且我的直觉很准。”
直觉?
“做贼的直觉。”
我登时无语,但是心里却信了几分。这家伙可以说是做贼的祖宗,他这么肯定,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只是我不明白,偷到了灯芯,就是得罪了白帝城,就为了来找一个珠子?
“所以我才说,这家伙不简单。”
前头传来了欢呼声。
不知道是谁误打误撞,居然把门一下子就撞开了。
“里头有东西。”
前头的两扇门,都有着危险的陷阱,偏偏这个就没有。里头是一个宽敞的石室,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横着一口青铜棺材。
青铜?
我在阳间也见过各种质地的棺材,以木石最为常见,通常来说,是见不得金属的。人死后,阴气有可能变作煞气,最忌讳金,两下冲撞,很可能生出邪祟来。
所以封棺时,都不用钉子,而是用的木楔子。
诸宇低声道:“这里葬的是个鬼王。”
鬼王?
“这是阴间的习俗,只有鬼王,才会用青铜棺材。”
“看来灵珠十有八九在棺材里头,我们要拿出来。”到了这地步,谁都不会退缩。张成礼几个商量了下,就得出了结论。
“想要开棺,就要除掉这些苔藓。”
他指着地上,青铜棺材外长着很红的苔藓。一般的苔藓,是青色和黑色的,但这里却很古怪,居然红彤彤的。
“这是鬼苔。”
张成礼一帮人来寻宝,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很快就认了出来。
所谓的鬼苔,只有在阴气很重的地方才能长出来。按道理说,应该是长在棺材的内部,吸收尸体上的阴气。但这些苔藓居然长在外头……
诸宇拉着我,轻声吩咐几句。
我拿着桃木剑,就朝着地面刺下去。
“喂,你做什么?”马脸大叫道,“你想抢功劳?”
我没理会他,把桃木剑拔了起来。地表咕隆两声,然后就有血液从鬼苔里冒出来,吓了我们一跳。
我看着桃木剑,上头已经腐蚀的不成样子。
这把桃木剑是我在老刘县买的,材质比较普通,但好歹被我刻了驱鬼的符咒,也有一些力量,但连一会儿工夫都支持不住。
“鬼苔吸收了死者的尸气和煞气,含有剧毒,不能够碰。”
哗啦,一帮人躲得远远的。
“怎么办?”
“这些鬼苔已经通了灵,除非喂饱了,根本走不过去。”
“喂饱?那什么来喂?”
“自然是人血喽。”
我提议放火烧,这是最好的法子,直接把这东西烧的干净。鬼物怕火,这种东西既然沾了一个鬼字,应该也会怕。张成礼没有组织,说干就干,我拿起一张符纸,就丢了出去,念诵着聚阳咒语。
哧溜,一朵火苗跳出来。
鬼苔蠕动了下,然后火苗就熄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
诸宇眼珠子发光,看出了玄妙,说:“这里的鬼苔藓阴气太重,很浓郁,五行当中,水克火,普通的火苗根本烧不起来。”
这时候,有人一声讥笑。
“说白了,就是你的法术不到家,没法子把这些鬼苔给烧了。让开,换有能耐的人来,只要法术强大,火就能把水给烧枯。”
我心里恼火。
我法术是差了点,知道就好,这么说出来,真是嘴巴欠揍。
是那个红衣女人。
这女的三十来岁,长得普通,先前也没有出啥力气,我几乎把她给忽略掉了。她抚摸着头发,自以为很优雅地说道:“让我来。”
“你?”
我哼了声,这女人头顶冒着白气,只有一丝一缕的红气,是刚开窍没有多久的征兆。说实话,我要是不行,十个她加起来,也不行。
“小心,”张成礼提醒道。
“小子,把狗眼睁大了,看看我的本事。”
女人上前,从胸口拖出一根红线,上头系着个黑色珠子。
张阳老道眼睛一亮,说道:“是乌木珠。”
这是什么?
诸宇解释了几句,乌木是阳气很重的一种数目,树龄越大,阳气就会吸收的越多。每隔一百年,这种树木就会遭到雷电劈打,如果能活下来,枯木逢春,就叫作雷击木。
这个乌木珠,就是乌木没有存活,从树心里挖出来地。
女人掐着符咒,就发出火来。
哧溜,蓬然大火烧了起来,我们站在旁边的,都觉得很热。这时候,比拼的不是法术,而是乌木珠能不能压倒这些鬼苔。
吱吱,吱吱,鬼苔被烧了,立马冒出了黑烟。
“有用,有用啊。”马脸激动地大叫。 黄泉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