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山北的时候已经接近清晨，残留的白雪就算斑驳，也将山北映衬的就算在夜晚都闪烁着光芒。

　　许念打了一个寒颤，“想到这里冷，但没有想到这么冷。”脸被冻得生疼。

　　司郁辰找到自己已经订好的车，带着许念匆忙上车。

　　“太冷了。”司郁辰说。

　　“这才到哪，最冷的时候零下四五十度呢，晚上常有喝醉的在外面被冻死。”司机声音粗犷，带着浓浓的山北口音。

　　到了酒店，许念才缓过点力气，恍恍惚惚又去睡了一觉。

　　上午。

　　司郁辰带着一时适应不了当地温度，有些萎靡的许念说：“还可以吗？”

　　许念点头，浑身抖了一下说：“一出门就有一种被冻透的感觉。”

　　山北地广人稀，一路上汽车寥寥无几。

　　到了库尔施镇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司郁辰拨通了慧敏的女儿的电话。

　　司郁辰按着慧敏指的方向，缓慢向前走，生怕一踩油门就错过。

　　这里一条主干道，两侧房子错落有序，但是大多都是平房，寥寥无几的几栋矮楼。

　　“哎，这里还有汉庭连锁酒店！”许念看着一栋矮楼的门脸，有些惊讶的说。

　　“这几年，这边旅游业开发的不错。告别城市喧嚣，来这么一个小镇看看自然景观也不错。”司郁辰眼睛左右看着路。

　　一脚刹车，司郁辰停在一栋白色的砖瓦房前面，旁边一条小路，司郁辰小心翼翼的将车开进去。

　　“这都能找到也是厉害。”许念夸赞。

　　“没办法，慧眼。”司郁辰笑着说。

　　“说你胖还喘上了。”许念同司郁辰开玩笑。

　　司郁辰将车停在白色砖瓦房旁边的小道里，小道里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女人穿着黑色及脚厚羽绒服，一双厚底棉靴看起来很暖和。

　　“你是郁辰？”女人见到司郁辰开口问，一开口嗓音响亮。

　　“孙然？”司郁辰说。

　　女人点点头，看向许念。

　　“我是一起来的，许念。”许念介绍自己，一开口就打了个寒颤，她本能的缩了一下脖子，。

　　“太冷了，赶快进屋！”孙然招呼许念和司郁辰往小道里走，没走几步白色砖瓦房一个侧门，许念和司郁辰一同进去。

　　“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许念刚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孙然的眼睛比许念还要大，黑眼珠透亮，眼睛一眨，仿佛整个眼珠都要从眼眶里流出来。

　　她脸两颊有着一些红色的痘痘，脸颊微红。

　　“你的母亲？”许念看着给自己倒茶的孙然说，露出疑惑。

　　“我从小时候记事开始，就知道母亲是被拐来的。据说母亲刚来的时候，很瘦，而且细皮嫩肉。山北长大的女人看起来都要粗糙一些，皮肤没有那么细腻。但是母亲不爱说话，不爱表达，也不知道是不是傻。再后来的日子，我也不知道母亲如何度过，总之没过几年，就同我父亲结婚了。那时候母亲还不到二十岁。爷爷是木匠，有一技之长，在镇上生活的还算不错。爷爷的儿子，也就是我父亲，小时候得大脑炎，烧坏了脑子……”孙然坐在炕边，不紧不慢的讲述着。

　　有些语无伦次，许念和司郁辰静静的听着，周围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

　　“我大一点的时候，母亲也整天不说话，常常站在门口，望着外面，一望就是一整天。母亲现在的名字叫孙贵恩，跟随父亲姓。爷爷从十几岁把母亲买来，为以后父亲的余生打算的时候，就认定了母亲是孙家的贵人，恩人。”孙然讲述的很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许念喝了一口热茶水，暖流直穿胸膛。她看着平静的孙然，看着她看起来乌黑粗硬的长发，大的要流出来的黑眼珠，不说话，只等着她继续说。

　　“再后来，我开始上学，我被同学嘲笑，母亲被拐来的话语时不时的出现在耳边。我只想逃离这里。”孙然起身，给许念和司郁辰加水。

　　“再后来，我考上大学。我记得母亲曾对我说过，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浑身的血仿佛被吸干了一般，她不想在这个世界。我带母亲去山北的医院，医生说母亲有抑郁症。”孙然删繁就简的说着，时间跨度太大，她便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在微博上见到郁辰的消息，本来没有想到是自己的母亲。当天深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母亲说她想家，想回家。我才仔细看了微博，和母亲的遭遇，如出一辙。”孙然回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中来。

　　“我们，能不能见见你的母亲？”许念小心翼翼的问。

　　“她现在不在家。”孙然说。

　　“在哪里？”司郁辰立刻警惕。

　　“医院……”孙然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许念“哦”了一声垂下眼睛，当她听完孙然简单叙述这她母亲的遭遇，压抑感充斥着她的胸膛。

　　“不是什么大问题，还是抑郁症，医生说必须住院，配合吃药才能够有可能治愈，或者缓解。”孙然看出了许念的担心，关心的说。

　　许念点头。

　　“母亲对我说过的话，我似乎都能够想起来，因为太少了……”孙然继续平静的说。

　　司郁辰用余光瞄了一眼许念，许念整个人悲伤笼罩，眉头微蹙。

　　“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许念问孙然。

　　孙然点头。

　　司郁辰一路狂飙两个多小时，来到山北。

　　许念肚子咕噜咕噜的叫。

　　“要不吃完饭再去？”司郁辰问。

　　“先去吧，去过再吃饭！”许念轻声说。

　　孙然观察着许念和司郁辰的关系，没有做判断。“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一个大明星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孙然觉得一切发生的简单的不真实。

　　孙然带许念和司郁辰来到病房的时候，孙然的母亲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

　　“妈，我来了。”孙然声音洪亮的叫着。

　　孙贵恩听到动静，眼珠转了转，看向孙然，又看了看许念和司郁辰两个人，“嗯”了一声。

　　许念看着床上躺着的孙贵恩，干瘦干瘦。

　　“阿姨，我是许念。”许念轻声唤着孙贵恩，她知道她不认识自己。

　　“妈，这是江城来的，来找你的。”孙然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以及自己母亲如此的反应，丝毫不着急。

　　孙贵恩听到江城两个字，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许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妈你快坐起来。”孙然拉着母亲的手，不断说着。

　　孙贵恩坐起来是在大约十分钟之后，她缓缓地对孙然说了声：“来了。”

　　孙贵恩五十左右的年纪，在江城，这个年纪，依旧身体健壮，有的甚至抱上了孙子孙女，整天奔波在家庭和幼儿园之间。

　　眼前的孙贵恩毫无生气可言，也许是病魔折磨。

　　许念拿出手机，将在姜老太家拍的姜老太和自己女儿的照片拿到孙贵恩面前，轻声说：“阿姨，你看你记得这个人吗？”

　　孙贵恩朝着手机瞥了一眼，本是不在意的一瞥，却将目光留在了手机上。

　　她缓缓的拿过手机，静静的看着照片，周围一片寂静。

　　良久，孙贵恩仿佛从肚子里发出声音，沉闷而沙哑。“照片哪里来的？”

　　“您认识？”许念诧异的问，眸子发光。

　　孙贵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用手婆娑的摸着手机里的照片，眼睛似乎是已经干涸，看起来悲伤却没有留下眼泪。

　　“慧敏阿姨？”许念悄声的唤了一声。

　　孙贵恩身子一颤，抬起眼皮看着许念，突然间两行泪顺着脸颊划过。

　　许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的不知所想，孙然看着眼前母亲的反应，眼眶湿润。

　　“妈妈，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孙然扑在母亲身上。

　　孙贵恩摇头，嘴里喃喃说着：“这就是命啊……”

　　空气中弥漫的情绪太过伤感，司郁辰从未经历过如此之事，一双拳头在口袋里紧紧握着。

　　病房外，光秃的树干，斑驳的残雪，此刻有的，却是破败的感觉。

　　许念将孙然叫出病房，看着孙然问：“能不能，带你母亲，去趟江城？”

　　孙然拂掉眼角的泪水，看着许念不住的点头。

　　“去，一定要去。这一定是母亲内心深处最大的心愿。”孙然目光坚定。

　　许念走到病房，发现孙贵恩仍旧盯着自己的手机照片。她走到病床前，轻轻抱出孙贵恩骨瘦如柴的身体，没有任何言语。

　　司郁辰迅速购买好回去的机票，看着在病床边坐着的许念，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许念的头。

　　是许念带他感受了人间如此凄凉的感情，是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未体会过的。

　　孙贵恩没有做过飞机，全程很紧张。总是紧紧的抓住孙然，像一个小孩子一般依偎在孙然的身边。

　　许念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高壮的女儿的身躯旁边，一个五十岁就略带佝偻的母亲，正远赴千里，去迎接一场久别重逢。

　　飞机起飞，许念的耳膜感到压迫，她轻轻的张了张嘴巴，干咳了两声，看着窗外的荒芜，大脑空白。

　　司郁辰在许念耳边轻声说说：“累了就睡会。”

　　“好。”许念看着窗外，没有回头。

　　到达江城的时候，已经晚上，司郁辰安排孙然和孙贵恩在海洋之星住下。

　　“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司郁辰对孙然说。

　　孙然每次看司郁辰的眼神读深深陶醉，无法自拔。

　　许念咳了一声，孙然回过神来，连忙说：“好，好的。”

　　许念回到朗琴园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

　　她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屋里却灯火通明。

　　见到司墨寒在沙发上的身影，边换鞋边问：“怎么还不睡？”

　　“等你。”司墨寒将目光转向许念。

　　司墨寒这冰冷的脸上略带神情的眼神，每次许念一对视到司墨寒的眼睛，便心跳加速。

　　这么久了，还是那个样子。

　　许念疲惫，坐在沙发上喝水的功夫，同司墨寒讲这一路行程。

　　也许是太过疲惫，许念在沙发上讲着讲着，声音越来越想，司墨寒看过去，许念竟倚着沙发睡着了。

　　“傻瓜！”司墨寒亲昵的吐了这两个字。

　　将许念缓缓抱起，轻轻放到卧室的床上。

　　许念的眼睛闭着，眼珠却仿佛在转。“做什么梦，眉头皱的如此紧。”司墨寒心里想。

　　然后在许念的额头轻轻一吻，给她改好被子，便离开了。

　　司墨寒回到卧室，小杨迪声音下了他一条，“是不是干妈回来了？”小杨迪问。

　　“你怎么还没睡！”司墨寒语气略带严肃。

　　“和你一起在等干妈。”小杨迪像个大人一般的说。

　　司墨寒笑了，“快睡吧，你干妈已经回来了。”

　　“太好了！明天可以去游乐场了！”小杨迪一个激灵钻到被窝里，司墨寒看着上铺的小杨迪，摇头笑笑说：“合着是为了自己的游乐场。”

　　第二天。

　　小杨迪一起床许念的卧室已经空空如也，他悲伤的想要流眼泪。对于他来说，满心期盼的事情落空，比什么都难受。

　　司墨寒叹气，是自己让许念协助项目部工作，只能赖自己。

　　许念早早的和司郁辰将孙贵恩和孙然带到福道。

　　孙贵恩仿佛记起来一般，整个身体微微颤抖。

　　孙然拍了拍自己母亲的肩膀说：“没事妈，你要是想回来，咱就回来！”

　　“奶奶，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许念边进门边喊。

　　司郁辰走进屋子，屋子里黑乎乎的墙还有没有地砖的地让他倒吸一口气，竟还有如此破落的房子。

　　姜老太正倚在炕上，身体有些虚弱，许念看到旁边卫生纸上透着血迹。

　　听到身影，姜老太缓缓起身。孙然带着孙贵恩在许念身后缓缓进屋。

　　姜老太的目光直接看向孙贵恩。

　　孙贵恩抬头，一双无神的眸子看着姜老太，脸颊上干巴巴的肉皮开始抽动。

　　嘴巴张了又张，却发不出声音。

　　姜老太缓缓的从炕上下来，比孙贵恩还要干巴粗糙的手，拉着孙贵恩。

　　“扑通”一声姜老太跪在地上，“你是慧敏啊！”姜老太的声音撕心裂肺，“我没看好你啊！”姜老太年过七十，声音悲切，嚎啕大哭的声音仿佛能够穿透整个屋顶。

　　许念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疼的无法自拔。

　　孙贵恩也跪在地上，一双眼睛泪水朦胧，哽咽着说不出话。

　　良久，孙贵恩干涩的喉咙唤了一声长长的“妈……”

　　许念和孙然在一旁眼泪纵横。

　　司郁辰虽然没有留眼泪，但是心里却无比难受。他拿出面巾纸给许念和孙然递过去。

　　许念和孙然将姜老太和孙贵恩拉起来。

　　两个人身子都不胖，这一拉却耗费了许念和孙然不少的力气。

　　哽咽的声音充斥着这黑暗压抑的屋子。

　　许念几个人来到院子，将空间留给姜老太和孙贵恩。

　　许念身体一个寒颤，大黄狗已经趴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闭着的眼睛还算安详，她叹了一口气说，“大黄走了……”

　　司郁辰一下子感受到了这尘世至悲至喜的离合，他的神经被这些事情触动。

　　不久之后他红遍半边天的单曲，就是来自这次事件之后的灵感。

　　“考不考虑来江城？带着你的父亲，来这边。”许念问孙然。

　　“我从小都想要离开库尔施，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或者是我不确定我能否叫动母亲。来江城，是个不错的选择。”孙然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江城，曾经触不可及梦寐以求的城市。

　　悲戚的哭声从屋里传来，久久不能消散。这场久别重逢，隔得时间太久，经历的苦难太多。

　　许念看着今天异常蓝的天，心情突然有些舒畅。

　　她看了一下表，突然想起来答应今天带小杨迪去游乐场。

　　“你先在江城，住几天。”许念嘱咐孙然，然后转头看向司郁辰：“郁辰，我今天有事情，等我忙完再过来。”

　　司郁辰看着焦急的许念，点点头，温柔的说：“别着急。我送你过去。”

　　“别，你留下照顾他们。等没有问题再离开。”许念嘱咐。

　　“放心吧。”孙然的声音传过来，“你去忙吧，我能照顾我和我母亲。”

　　许念看到孙然黑大黑大的眼珠，她总是很平静的姿态让人很放心。

　　“墨寒，今天答应带小杨迪去游乐场……”许念边走边打电话。

　　“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游乐场……”司墨寒缓缓说。

　　“我过去找你们！”许念匆匆打上车，她不想在小杨迪面前失信，她不想看到小杨迪失望的眼神。

　　周末的游乐场人很多，许念在门口检票都排了一会儿的队伍。

　　“墨寒，我现在到了，你们在哪？”许念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回头。”司墨寒声音中带着笑意。

　　许念回头，正看到司墨寒同小杨迪对着自己笑。两个人的笑容如同灿烂的阳光，霎时间消散了心中的阴霾。

　　许念，第一次见到司墨寒如此动人的笑容。这个笑容，这一刹那，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她都没有忘记。

　　小杨迪在游乐场里面奔跑，一会儿要做这个，一会儿要做那个，司墨寒和许念宠溺的跟在小杨迪身后。

　　许念看到司墨寒如此温柔的目光，心里想：“如果他当了父亲，应该是个好父亲。”

　　“干爸干妈，那边有鬼屋！我们同学去过，天天和我说，简直烦死了，说的谁好像不敢似的。”小杨迪边说边往鬼屋的方向跑。

　　许念看着门口悬挂着的假的尸体，白色的衣服布满血迹，就像古代被斩首的人一般。

　　许念今天的寒颤打了好几个，看到鬼屋，她又打了个寒颤。

　　“怎么？害怕？”司墨寒眯着眼睛问。

　　“我才不害怕！”许念给自己壮了壮胆，“反正都是假的。”

　　司墨寒走在最前面，许念和小杨迪跟在身后，小杨迪的胆子也是够大，刚一进去就完全黑下来，他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许念心跳加速，她想她这会的肾上腺素肯定超级高。

　　她右手死死的抓着司墨寒的衣服，左手拉着小杨迪。

　　刚入门，左右两侧不时飘出僵尸这些东西，许念总是“啊”的一声尖叫。

　　有几次，尖叫声音太大，都吓到了其他的游客。

　　“假的，这都是假的。”许念心里念了无数遍。

　　她半闭半张着眼睛，抓着司墨寒的衣角，手心都出了汗。

　　走过路程大半的时候，许念松了口气，“都是差不多的东西，过来也就过来了。”

　　“小杨迪，你害怕吗？”许念问。

　　“不害怕，我觉得好玩。我们班同学也不害怕。”小杨迪若无其事。

　　许念内心开始佩服小杨迪，同时也佩服自己，就这样过来了。

　　就在一旁胡思乱想的时候，脚底踏上一块板，双脚如同踏上电机一般，疯狂的抖动。

　　“啊……啊啊……”许念的声音仿佛都要撕破喉咙。

　　她紧紧的抱住司墨寒的后背，如果不是光线太暗，司墨寒就能够看到她吓的脸如同在水中浸泡过的白纸般煞白。

　　司墨寒感受到许念在身后抱着自己，嘴角上扬了很高。司墨寒背后被许念抱着，他左手拉着小杨迪，拖着这一大一小走到终点。

　　“干妈你没事吧？”小杨迪拍了拍许念。

　　许念如同虚脱了一般，走到外面的椅子上，坐下。

　　“让我缓一会儿。”许念丢了魂一般。

　　“他都不害怕你怕成这样，一个十岁的孩子都不怕……”司墨寒笑着说。

　　“无知者无畏，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不害怕！。”许念朝着司墨寒翻了个白眼。

　　“还能还嘴，看来是没事。”司墨寒一直在笑。

　　小杨迪看着前面飞来飞去的海盗船，对许念说：“干妈，要不我们去坐那个？”

　　许念双手一摊，“你不是应该在儿童区玩么，去往碰碰车，蹦蹦床什么的。”

　　“干妈，你太out了，那些都是小孩子才玩的。”小杨迪双手叉腰。

　　“你自己不就是个小孩子！”许念被小杨迪搞的无语。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刚才去鬼屋都不害怕！”小杨迪继续反驳：“而且干爸说了，我现在已经是男子汉，要和他一起保护你！”

　　许念听着小杨迪的话又气又笑，听到最后一句，心中一暖。

　　司墨寒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感觉很幸福。

　　或许，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痛到深处，不要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