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远的醒来让凌远一部分不稳的人心稍微安定了些。但是司凌远已经不认人如同傻子一样，这个消息只有司家自己人知道。媒体传播出去的只是凌远集团董事长身体日益恢复。

　　电视里报道着凌远集团董事长醒来的消息，顾城眉宇之间闪过憎恨之意。

　　“可是你亲自任命的我……”顾城心里想着，看着手里的股权结构图，露出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许念看着司墨寒同自己呆在旧安，整日电话不断。自己不回去，司墨寒也不回去，许念心中压力很大。

　　“外婆，明天我们就回去了……”许念依偎在外婆的怀里。

　　外婆不舍的抚摸着许念的头发说：“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和我一起去江城怎么样？”许念期盼的说。

　　许念外婆曾经极力反对许念的母亲韩淑月嫁给她父亲许卫国。

　　母亲韩淑月同父亲许卫国私奔到江城，也同许念外婆断绝母女关系。这么多年，韩淑月回来过的次数寥寥无几，或许她也后悔。再多的，许念也不知道了。

　　许念常常感慨，看起来羸弱的母亲竟做出过如此疯狂的事情。

　　外婆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离开这个人世，如果知道了哪怕是要悲痛欲绝。就算断绝关系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血缘是永远断不了的。

　　“外婆，你知不知道关于我的事情？”许念轻声问。

　　许念外婆陷入沉思，“只知道你是我们家可怜的女娃娃。”

　　许念不再多问。

　　“江城就那么好啊！当年你妈妈去江城的时候，旧安的很多年轻人也去了江城。就连咱们渔遥同村的，也有去的。现在榕市也发展的这么好，咋就都不回来呢……”许念外婆一个人感慨。

　　“还有谁去了，有没有我认识的？”许念问外婆。

　　“你怎么会认识呀！你从记事到现在就没有来过这里几趟。江城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妈妈这一走三年五载的杳无音信，不光你妈妈，你薄爷爷家的女儿这么多年也没有音讯了……”许念外婆一个人感伤起来。

　　许念沉默。

　　小杨迪跟在司墨寒的身后风尘仆仆的回来，“干妈！我以后要娶田朵！”

　　许念看着小杨迪信誓旦旦的表情，司墨寒也忍俊不禁。

　　“谁教你的？”许念被小杨迪逗笑了，看了一眼司墨寒。

　　“别看我，我什么都没说过。”司墨寒直接否认。

　　“我喜欢她！我以后不会再喜欢别人！我和她发过誓！她等我来娶她！”小杨迪说的一口气上不来。

　　“得得得，这哪里来的一套套的。”许念看着小杨迪在这几天恢复的如此好，由衷的高兴。

　　许念将司墨寒叫出来，“明天我们回江城。”

　　“不再多呆几天？”司墨寒穿着短裤，白T恤，一脸温柔的问。

　　“我怕再呆下去你晒成非洲人。”许念看着司墨寒这整天和小杨迪在海边玩的肤色，打趣的说。

　　“不好看？”司墨寒一把将许念拉到自己的胸膛，许念的脸贴到司墨寒温热的胸膛，一把推开。

　　“外婆和小杨迪看到怎么办！”许念心虚，脸有些发烫。

　　“念儿啊，今天晚上，咱们出去吃！我叫了咱渔遥的人，一起吃饭！都来看看我这长大的外孙女，还有我这孙女婿。”许念外婆从屋里拉着小杨迪的手走出来，高兴的说。

　　许念听到孙女婿几个字，有些心虚，“外婆……”

　　“好啊外婆。”司墨寒倒是很高兴。

　　许念翻了个白眼，司墨寒在许念的耳边说：“咱们本来就是夫妻！”

　　“呵呵，是什么样的夫妻自己知道……”许念心里想。

　　晚上，海边的大排档因为要招待许念和司墨寒而变得灯火通明。

　　“来来来，我看看，这就是念念呀，一眨眼长这么大了。”乡亲们看见许念热情的说。

　　许念见到乡亲们的笑脸，虽然不认识，但是能从中感受到淳朴。

　　这时候，一位比外婆看起来年纪还要大的老人，跑到前面，粗糙的手抓着许念，哽咽的说：“你是江城来的？”

　　许念点点头，“爷爷，我是江城来的。”

　　“这是薄爷爷。”外婆走过来说。

　　“我闺女，我闺女啊，就是去了江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薄爷爷说着便潸然泪下。

　　“爷爷您女儿叫什么。我回去帮您找。”许念见不得人落泪，更何况是一个耄耋老人在这流泪。

　　“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不提伤心事。”外婆同薄爷爷说。

　　外婆摆了三大桌，司墨寒见到这场景，端起酒杯，一个人一个人的敬。

　　这里是许念的故乡，大家如此待我，我岂能不敬？司墨寒在心里对自己说。

　　小杨迪坐在桌子前剥着海鲜，旁边坐着田朵。

　　“来朵朵，吃虾。”小杨迪蹑手蹑脚的包了一个虾递给田朵。

　　“我们这里这些很多，你还是多吃点吧。”田朵像个小大人一样的说。

　　许念看了一眼小杨迪和田朵，从心里想笑，她感慨了一句：“现在的这些孩子们啊。”

　　司墨寒喝着当地的高粱酒，一杯接一杯。

　　等许念再关注到司墨寒的时候，司墨寒已经喝了不少酒。

　　外婆拉了拉许念，“他是干啥的呀，你也不和外婆说，我都没法子介绍。”

　　许念看着司墨寒微红的脸，对外婆说：“公司总裁。”

　　外婆眼睛一蹬，“那是公司老板？”

　　“差不多吧，也是也不是……”许念不再解释。

　　“我这孙女婿，是公司老板呐。”外婆高声同乡亲们说着。

　　“我看着就一表人才。”街坊四邻都看着司墨寒感慨说。

　　“还是你外孙女眼光好啊。”大家夸许念，许念外婆乐得合不拢嘴。

　　许念分明从外婆这喜笑颜开中感受到了即将离别的淡淡的悲伤。

　　酒过三巡，许念外婆一手拉着许念，一手拉着司墨寒，把许念的手放到司墨寒手中说：“我把念儿交给你。”

　　许念外婆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司墨寒头点的像捣蒜。

　　许念看出司墨寒有些喝多，眼神迷离。

　　一顿饭下来，司墨寒用尽全力表明自己会对许念好的态度，大家对这个孙女婿很是满意。一表人才还多金，又待许念如此痴情。

　　“许念！”司墨寒走在路上一遍遍的叫着许念。

　　许念一开始还“哎”着应声，后来便不再理会。

　　外婆拉着小杨迪先回了家，许念和司墨寒走在后面。

　　“许念！”司墨寒没玩没了的一遍遍的叫许念名字。

　　“哎哎哎，我在！你说你想干嘛！”许念有些不耐烦的说。

　　“我……爱……你……”司墨寒口齿不太清晰的说着，胳膊搭在许念的肩膀上。

　　许念怔住，他竟然对自己说“我爱你。”

　　在许念心里，“我爱你”三个字神圣并且不能轻易说出。

　　今天，司墨寒竟对自己说这三个字。

　　如同寒冬里被人送来了一只暖炉，许念顿时感到温暖。

　　许念感受到的除了温暖还有心跳，除了心跳还有害怕和担心。

　　“都说酒后吐真言，你说的是真的吗？”许念被司墨寒压的气喘吁吁，一千米的路程就像走了半个地球。

　　“面对你，我都不像自己……”司墨寒含含糊糊的嘟囔着说，一脸委屈。

　　许念听着，不敢相信司墨寒会对自己说出这些话，她掐了掐自己，不是做梦。

　　“酒后的话不可信。”许念提醒自己。

　　“你爱我吗？爱我还是顾城……”司墨寒继续嘟囔。

　　许念听到这句话如同被泼了一盆水，疑惑着问司墨寒：“你怎么知道顾城？”

　　“我都知道，我全都知道。”司墨寒像个小孩子一般赌气说。

　　“你还知道什么？”许念疑惑。

　　“你的家人，你自己，顾城，我全都知道。”司墨寒酒后的嘴没有把门的全部招来。

　　许念沉默，怕是今天的话他只有喝多之后才能够说出来。

　　司墨寒在许念走神的时候趴到地上，措手不及。

　　“你起来，我们到了！”许念精疲力竭的拉着司墨寒。

　　却不料被司墨寒一把拉到地上。

　　许念想动又动弹不得，这会司墨寒借着酒劲，自己一反抗很容易吃亏，她已经摸清司墨寒的套路。

　　许念看了一眼四周，还好这就到了家门口，渔遥的夜晚，并没有什么人。

　　“你爱不爱我？”司墨寒一双迷离的眼睛努力的盯着许念。

　　许念沉默，躺在地上，司墨寒就算喝多了也不忘将手垫在许念的头后。

　　许念在心里问自己：“我爱不爱他？这个让我痛让我恨的男人，他让我痛让我恨，为什么我还要问自己爱不爱他……”

　　司墨寒带着酒气的唇吻袭上许念的唇，打断了许念的思绪。

　　他像一只饿狼，吸允着许念，陶醉其中。

　　他的手胡乱的摸着，许念拉着司墨寒的手，却拽不动。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仿佛在盯着许念。

　　司墨寒的喘息声越来越粗，疯狂的亲吻让许念想要窒息。

　　许念往外推司墨寒，如同每次一般，越推越近。

　　司墨寒的手抵到许念裙底，不安分的游走，“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给我？”

　　司墨寒在许念的耳边喃喃的说。

　　许念趁着司墨寒对自己放松警惕，往另一侧一滚，挣脱了司墨寒的怀抱。

　　连忙起身，将躺在地上的司墨寒拉起，边拉边说：“进屋睡觉！你要不去我自己走了！”

　　司墨寒用残存的意识爬起来，走进大门。

　　“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爱不爱我。”司墨寒纠缠于这个问题。

　　“也许爱过。”许念回答。

　　“什么叫也许爱过？”司墨寒摸不清头脑问许念。

　　“躺下睡吧。”许念终于把司墨寒挒回来。

　　司墨寒的鼾声随着躺下便起来，许念看着司墨寒无奈的说：“果真又喝多了。”

　　许念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久久沉思。

　　外婆颤颤巍巍的来到院子里，看着许念一个人一动不动，“走吧，进屋睡觉！你看看都几点了！”

　　“外婆，你说，他爱我吗？”许念问外婆。

　　“他爱你！”外婆毫不犹豫的说。

　　“忘记自己怎样对自己下的决心了吗？这是一个可怕的人，永远都不能对他敞开心扉，否则最终受伤的只有自己！”许念在心里对自己一遍遍的强调。

　　第二天。

　　小杨迪早早的起床，外婆大包小包的给收拾了一堆。

　　许念微笑着看着外婆，一脸不舍。

　　“我要去同朵朵告别。”小杨迪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司墨寒揉着太阳穴从屋里走出来，神情恍惚。

　　“对，今天该走了。”司墨寒感慨了一句。

　　“司大少爷可算醒了。”许念就差作个揖。

　　许念外婆将司墨寒拉到一边，悄声嘀咕，司墨寒脸上露出笑容。

　　“我知道了外婆。”司墨寒笑着说。

　　许念奇怪的看着两个人。

　　小杨迪跑回来的时候拿着一个带褐色斑纹的大贝壳，一脸神气的说：“这是朵朵送我的。”

　　许念笑着打趣说：“那等你回来娶人家的时候可不能空手来哦……”

　　“当然！”小杨迪一脸小大人的样子。

　　时间飞逝，许念登上飞机的时候，外婆那送别不舍的眼神还浮现在她的脑海前。

　　早晨薄爷爷又特地来了一趟，让自己回去打听他的女儿，薄音。

　　逼仄狭小的空间让人很快就睡了。许念全程都是醒来一眼继续睡的状态。

　　每一次醒来，她的头都在司墨寒的肩膀上。

　　在旧安的几天，仿佛在世外桃源，与世隔绝一般。

　　再次回到这嘈杂的尘世也许会有些不适应。

　　“爷爷醒了，要不要去看看爷爷？”司墨寒问许念。

　　许念点头，下了飞机直奔医院。

　　许念看到病床上的司凌远睁着眼睛，眼皮下垂，目光无神。

　　“爷爷。”许念轻轻唤了一声，却如同没有听到一样，毫无反应。

　　“什么时候出院？”许念问。

　　“小姑说再输几天液就出院，然后回家养着。”司墨寒说。

　　许念叹了一口气，“爷爷，我是许念啊。”

　　司凌远看了看许念，嘴唇动了动，却欲言又止，什么都没说出来。

　　“爷爷不认识你，他谁也不认识。”司墨寒接受了这个现实，悲伤的说。

　　小杨迪看着陌生的司凌远，静静的不说话。每次这种让人悲伤的时候，他都会选择安静。

　　“你是明天上班还是在家里歇几天？”司墨寒问。

　　“明天送小杨迪上学，我去上班。”许念早就考虑好。

　　司墨寒将许念和小杨迪送到朗琴园，自己一个人匆忙去了公司，这几天要炸掉的手机，积攒的一大摞要签字的文件，让他一刻也不能停。

　　“司总，凌远的股份，有些变化……”程泽进总裁办公室直接说。

　　司墨寒疑惑。

　　凌远集团的股权结构分为两大部分，其中最大的一部分便是司凌远，占有55%的股份，其余45%的股份分别为自然人股东占比15%，A股公众股东占比还65%，司墨寒占比20%。

　　“阳光国际收购了自然人股东手里的一部分股份。”程泽继续说。

　　“那又怎样？”司墨寒问。

　　“你不怕董事长的遗产？”程泽感慨司墨寒的镇定。

　　阳光国际同许念的关系，如果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如果董事长的遗嘱里赠与许念股份，那那些人岂不是得许念者的天下。

　　司墨寒不愿意这么想许念，缓缓的上开口说：“这件事情上，放心吧。”

　　司墨寒选择百分之一百信任许念。

　　“司总，福道33号地皮，政府公开招标。”程泽同司墨寒说。

　　“那块是不是还有居民？”司墨寒脑子里想了一下说。

　　“对！”程泽说。

　　司墨寒陷入沉思，他不想同拆迁户打交道。

　　“看看情况，等我问问商翌臣。”司墨寒说。

　　司墨寒拨通商翌臣的电话，约商翌臣说：“晚上出来喝杯。”

　　“好！我好不容易不用加班。”商翌臣爽口答应。

　　司墨寒突然想到许念和小杨迪两个人在家，“我突然有事情，去不了了，改天。”

　　“你这什么回事！变卦速度也太快了！”商翌臣在电话听筒里嚷。

　　司墨寒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已经天黑，迫不及待的回到朗琴园。

　　家中静悄悄的，许念和小杨迪没有在家，司墨寒一脸失望。

　　“许念！你们在哪？”司墨寒拨通许念的电话，匆忙的问。

　　“我和小杨迪出来吃饭了，还有佳妮。”陆佳妮若无其事的说。

　　司墨寒舒了一口气。

　　“你去哪了？”陆佳妮问许念。

　　“回了外婆家。”许念一边吃骨头一边说。

　　“榕市？”陆佳妮问。

　　许念点头。

　　小杨迪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啃着羊骨头。

　　“真够远的！带着这小鬼，你胆子真大！”陆佳妮说。

　　许念嘿嘿一笑，脑海里又出现了司墨寒站在外婆家门口的场景。

　　“顾城来找我了。”陆佳妮看着许念说。

　　许念将骨头扔在桌子上，摘掉一次性手套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要重新追求你。他忘不了你，你是他此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过的女人。”陆佳妮对许念继续说：“这是他和我说的原话。”

　　“让他不要白费力气。”许念冷冷的说。

　　陆佳妮看到许念的反应有些吃惊，“你什么时候如此心狠？难道你真的爱上司墨寒了吗？”

　　许念只管吃饭，不说话。

　　“他怎样对的你！你都忘了吗？”陆佳妮提醒许念。

　　“没有忘。但是我和顾城，不可能了。”许念一脸认真的说。

　　陆佳妮看着许念不知道说什么。

　　“我爸，前几天，吞安眠药自杀了。警察告诉我，一百多片安眠药……”许念静静的说。

　　陆佳妮手中的筷子“哐当”一声落到桌子上，“许叔叔，怎么会……”

　　陆佳妮说不出口，看着平静的许念，震惊不已。

　　想必许念，只有经历过狂风暴雨才能如此的平静。

　　“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陆佳妮问。

　　“早点告诉你也没有用，只能让你同我一起担忧。”许念看起来若无其事。

　　“这样也好，我同他和妈妈葬在一起，两个人彼此照应。两个人结婚那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许念安慰自己。

　　小杨迪抬头看了看许念，“干妈，节哀顺变！”

　　陆佳妮心中压抑，看着越来越懂事的小杨迪，又叹了一口气。

　　“以前去你家，从来都是吃完饭才回家。从来都是许叔叔做的饭，那段时间，许叔叔总说像又多了一个闺女。”陆佳妮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爸妈每天忙于生意，从来不会管我，只会给我钱，阿姨做好饭……只有在你家，才能感受到平凡的快乐。”陆佳妮讲述着两个人上学时候的感受。

　　“不要再说了。”许念怕自己再听会控制不住。

　　终于，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往事还是不能够提起，一提起便控制不住情绪。估计要等很多年，想到曾经的事情才能够释然。

　　“干妈，你不要哭了。”小杨迪将至今递给许念。

　　许念擦掉眼泪，露出勉强的笑容说：“我没有哭！我早就不哭了。”

　　一顿饭吃的悲伤而压抑，生命逝去，就算再宽慰自己，带来的仍旧是悲伤更多。

　　许念拉着小杨迪往朗琴园走着，大概还有不到一千米的距离。

　　“小念！”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

　　许念回头，顾城站在后面，笔直的身躯，手插在运动衫的兜里，熟悉的脸庞如同无数次出现在睡梦里的模样。

　　“走吧，我送你回去！”顾城像个大男孩般笑着走过去。

　　小杨迪看着陌生的顾城，看看许念，猜不透两个人的关系。

　　顾城走在许念的身边，这个场景，曾经无数次的发生。送自己回家，送自己回学校……彼此的足迹存在于江城的每一寸土地。

　　“你走吧……”许念干涩的喉咙有些沙哑。

　　“我不走！我以后都不会走！”顾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你这又是何苦？”许念内心里希望顾城离开，不希望彼此再有瓜葛。

　　“除了你，我已经爱不上别人，我已经丧失了爱别人的能力……”顾城有些痛苦的继续说：“你像毒药，无时无刻不在侵噬着我……” 痛到深处，不要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