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八。
是秦轩娶沈梦心的日子。
这一天,王爷府上上下下张灯结彩,装饰的非常华丽,把这个王府打扮的亮堂堂,红光满堂。
秦管家在王府中急忙让下人在王府张罗着,要把这个结婚的排场弄的很隆重。
沈君宁站在在走廊内,看着人来人往的仆人,又望着门口外面火红一片,就像是红色的血液一样,红的让人迷醉了眼。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奴婢撞到了沈君宁,装饰好的果盘就这样被打翻了。
哪位奴婢全身发抖的跪在地上:“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沈君宁帮着奴婢收拾好果盘,笑着扶起了她,温柔的说:“别打翻了,小心一点。”
奴婢低着头,感受到沈君宁的温柔,她心里也逐渐的不害怕了,和沈君宁道谢了一番,转身投入到工作中去。
“小桃,今天是初八了是吧。”
沈君宁站在走廊上,看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气,询问着小桃。
“是的,夫人,今儿个初八了。”小桃帮着沈君宁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大袄子说。
初八了,十一月初八了,再过一个月,这里可能就下雪了.......
但是那边的地方会更加的冷吧,白茫茫的一片,让人看了心里难免有些凄凉
小桃跟在沈君宁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天气变天了,急忙的劝说着她:“夫人.......我们还是回房吧。”
沈君宁深深的望着火红色的大红花,还有门框上的喜字,是多么的刺眼。
王府里面热闹非凡,水韵阁内,冷冷清清的,安静可怕。
沈君宁站在庭院中,耍弄红缨枪,枪法凛冽,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及其专注和认真。
眼神带着一丝冷寒,手握着它,轻轻一挥,树上的枝叶扫落,刷刷的掉了下来,乱花了沈临渊的眼睛。
等到沈君宁收回动作,吐出了一口气,突然眉眼一睁,她冷冽的耍着红缨枪伸到沈临渊脖子处。
沈临渊后退了几步,看到枪头就这样横在脖子处,吓了一跳。
如果在往前一步的话,说不定自己的脖子就会被刺穿一个洞。
刚才的距离还不到五毫米,再往前走的话,自己的性命说不定就交代在这里了。
“你来做什么?”沈君宁一看到是沈临渊,收回自己的红缨枪,抚摸着它,淡淡的一问。
沈临渊脸色未变,对着沈君宁温和的一笑:“轩王妃,听说王爷今天要娶侧妃,你作为王府的正妃,不去看看吗?”
沈君宁摸擦着手中的红缨枪,拍打着自己的灰尘说道:“没有什么好看的,毕竟这个是王爷自己决定的,不是吗?”
沈临渊深深的看着沈君宁一眼,拿着自己的竹笛,望着她一脸淡然的模样,心思沉了下来。
沈君宁拿着红缨枪,想要回到房间,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秦轩站在哪里,眼神带着一丝的阴沉,望着她。
他今天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衫,头上用金冠束着,很简单的一件衣服,但是却被秦轩穿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出来。
秦轩看到沈君宁过来,他目光深邃,站在沈君宁的面前,带着一丝冷漠的语气说:“君宁,本王今天结婚,你作为正王妃,按道理来说,应该到场。”
沈君宁瞥了一眼秦轩,她朱唇微启道:“哦?都给我留好位置了是吗?”
“是的,位置已经准备好,在偏桌。”秦轩没有叫人把沈君宁安排在主桌的位置,按道理来说,主桌的位置是王府中地位极高的才能够坐得了。
可是现在秦轩居然把沈君宁安排在偏桌.......那不就是意味着她这个正王妃的位置已经拱手让人了。
沈君宁放下自己手中的红缨枪,自嘲的笑了笑:“是啊,偏桌的位置,确实很好,距离你们的地方又远。”
秦轩眉头皱起,眼睛带着一丝不可描述的深意盯着沈君宁,却又听到沈君宁继续说道:“你今天把我安排到偏桌,就证明我已经不是王府的正王妃了,夫人坐在偏桌那,却也于情合理不是吗?”
“沈君宁,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你不要忘记了........”秦轩不想在多说,他看了一眼面露平静的沈君宁,交代完这些事情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只怕他在这里待下去,说不定会抓狂,说不定会发了疯。
秦轩走回房间,房间内所有人都被打发了出去。
他看到屏风旁挂着的那件红色喜服,心里一紧,自己第一次穿上这件喜服,是和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结婚。
当初沈君宁穿上喜服的神情是怎么样的,秦轩从来没有想过,为何那个时候他会这样对她,他真的很想不结了,真的很想......
可是真的不行,如果真的要钓出后面的大鱼,就要牺牲,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殃及到整个秦朝,他......真的不能。
“对不起,君宁,真的对不起.......”秦轩抱着那件红色的喜服,痛哭失声。
沈君宁转过身,摩擦着放在这里的盔甲,眼泪止不住,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沈临渊目睹了整个过程,他看到沈君宁用手摸着这个盔甲,眼泪流下来的场景,不由得心中一紧。
他看到了沈君宁最柔弱的一面,本来她犹如竹松坚韧不拔,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击的了她,却没有想到,却被自己的爱人打压的一点坚强都不剩。
原来沈君宁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她也是需要人呵护,也是需要人疼爱。
沈临渊慢慢的伸出手,抱住了沈君宁瘦弱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处,温柔的拍打着她:“别哭了,你可是鼎鼎大名的沈将军,为了这些小事就被打倒,就不好了。”
沈君宁猛地推开沈临渊,她眼泪婆裟的望着他,转过头抹掉自己的眼泪,强压住身上的情绪问着他:“你过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沈临渊被沈君宁推开,他望着沈君宁一眼,露出温柔的笑容,但是这个笑容又夹带着一丝的痛苦:“不是的,我只是觉得........”
“觉得我可怜是吗?”沈君宁转过头,深吸了一口气,扯着嘴角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和同情!”
“我只是想安慰你。”沈临渊摸着自己空掉的手,心里一阵失落。
沈临渊站在那里,他看着沈君宁强忍着自己的哭意,真的很想在冲上去抱住她,可是却被沈君宁拒绝了,只好站在原地,不吭一声。
沈君宁抓着自己的红缨枪,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景色,声音带着喑哑,张了张嘴便说:“不用你安慰,我沈君宁从来不要别人安慰,特别是和我不相干的人!”
沈临渊一怔,他望着沈君宁的背影,听到她这句话,不由得一震。
对啊,沈临渊是沈君宁的谁?自己也只是一厢情愿的要和她做朋友,一厢情愿的来看望她,这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沈君宁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沈临渊是她的谁,从头到尾沈君宁当他只是皇太子而已,没有任何的身份。
“皇太子,请你离开吧,沈君宁累了,求你离开。”沈君宁坐在椅子上,不想和沈临渊再多说什么,她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沈临渊看到沈君宁已经下了逐客令,他想要张开嘴说点什么,可是沈君宁已经不想待见他,他便闭上了嘴巴,离开水韵阁。
外面的爆竹声已经开响,噼里啪啦的响彻了王府的门口。
敲锣打鼓的声音从远到近,秦轩骑着白马,穿着红色的喜服,马车载着沈梦心,排场巨大,前前后后跟着几百号人。
沈君宁坐在水韵阁里,听到外面的喝彩声,喜悦的声响,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定定的坐在那里。
小桃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对着沈君宁吩咐道:“夫人......王爷要准备拜堂了,他说让您过去一趟.......”
沈君宁望了小桃一眼,发现她满脸的无奈和担忧。
“让我做什么?”沈君宁问着小桃。
小桃踌躇一番,她看着沈君宁许久,别过眼抓着自己的衣角,嗫嚅的说:“让您过去,看着他们拜堂成亲.......”
“是想得到我的祝福吗?”沈君宁低下头,不由得轻笑出声。
小桃听到这句话,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沈君宁抓着手中的茶杯,讥讽的笑出了声,既然这个是秦轩的要求,那自己便去吧。
沈君宁在小桃看不见的情况下,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匕首放在自己的衣袖里面藏好,在收拾了一番,就这样走了出去。
大堂内,宾客盆满,很多的官员围在这里进行的喝彩和祝福,秦王也是面带微笑,坐在首位上,和那些官员们虚与委蛇。
在大堂中,拜高堂的话必须是自己的长辈,先皇已经不在,长兄如父,秦王自然的坐在高堂上。
现在时辰已经到了。
“时辰到!一拜天地........”傧相对着大堂高喊出声,声音嘹亮,大堂内外都听的清清楚楚。
在这里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之色。 将军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