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43章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神情晦暗不明,楚妍看着就是一个激灵,这样的他有点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裴景言,可又就是他,那种感觉让她说不清楚,也形容不上来。
唯一能说的就是,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他,都让她喜欢的紧。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她说着,甚至有几分的央求,可怜兮兮地,像是邀宠的小兽。
裴景言的眸色更加深沉,他比谁都知道不该这样,但是他又比谁都想……
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他心悦之人啊。
可是……他突然抓住了她在他身后的手,那双柔若无骨的手。
“楚妍,我们不可以这样。”
他将楚妍的手攥得很紧很紧,好似没有控制住她,他也将无法控制住自己一样。
“为什么?”楚妍问他:“为什么?”
她的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质疑:“当初说要娶我的人不是你吗?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
“妍儿,可如今娶了你的人,不是我。”
他强压着情绪,语气中全是理智,是楚妍现在没有的理智。
他总是清醒的,醒时是清醒的,喝了酒照样是清醒的,反观她,真是太傻太傻了。
他的话像是狠狠地一巴掌一般地打在她的脸上。
楚妍的醉意一下子淡了下去,现在她是什么样子呢?
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看,一定很狼狈吧,如今地她正在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而她还想要拉裴景言下水。
楚妍松了手,她突然站起了身,却不小心落了一桌物品,看着满室的狼藉,头也痛,心也乱。
她在纠结什么?这样的她还像她吗?
“世子爷!?怎么了?”外面传来王府侍卫担心的声音。
楚妍浑身僵硬了起来,生怕在这个时候回有人闯进来,看见她如今这不光彩的模样。
太光彩了,简直丢人。
“无事。”
裴景言的声音很淡然。
楚妍整理了好自己的衣裳上的褶皱,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便从房内跑了出去。
外头的侍卫看着她跑出去,眼眶泛红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
在他们的心里,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姑娘虽然嫁给了她们大王子,心里真正心悦的却是世子爷,而夜深了依旧不顾女儿家名誉前来,就是要与他们世子幽会,却被世子批评了一顿,这才会有这样的一幕。
要他们说,这位姑娘生的当真好看的紧,他们大王子地身体是真的不好,和世子爷其实也相配,奈何,唉,毕竟成亲了。
叔嫂之间若是有什么也不好看啊。
……
没过一会儿,他们英明神武的世子爷也走了出来,看着他们,几名侍卫被自家世子的眼神盯得发毛。
只听见他们的世子爷冷声地吩咐:“她来过的事情,在府中不许多嘴半句,否则就不必跟着本世子了。”
几人面面相觑,连忙称不敢。
裴景言这才缓缓转身。
他们都觉得挺奇怪的,毕竟世子爷平日里虽然也十分沉默,却也没有今日这么沉闷啊……
可毕竟是主子的事情,他们这些下面的是没有那个资格去议论的。
当楚妍回到自己的殿里的时候,躺在床榻上,浑身都冰冷了起来,因为不得已,她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即便是这样,好像还是暖不起来。
明明要入春了,冻意该是少了的,可今天怎么会这么冷?
裴景言的一句“如今娶了你的人不是我”真真叫她无地自容,如今的楚妍,就是叫她去面对裴景言她都不敢了,因为会自惭形秽。
第二日楚妍就病了,大约病得很重吧。
因为先前受的那伤,以及心中的心病,半夜之中的一阵冷一阵热,叫她难受的不想睁眼,而那种感觉愈发浓烈。
很快,她听见了耳边纷纷杂杂的声音,有人端水,有人端药地服侍她。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这一病,可吓坏了许多人。
他们都害怕将军府的小姐嫁到他们璟王府的第一天就丢了性命,那他们王子克死妻子的事情,一定会人尽皆知,到时候必然又是满城风雨,麻烦的不行。
“夫人,您快醒醒吧!”
“这可怎么是好啊!”
“府医呢?府医怎么还没过来?”
夫人?她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一声夫人是喊的她,就在昨天她已经嫁人了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世界上最年轻的夫人……她还这么小。
事实证明,即便是有些不省人事,她所思考的东西还是这么的有深刻意义。
世事可真够多变的……
耳边的声音很杂很乱,楚妍快要被烦透了,以至于她的感觉就是,整个人的耳边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嗡嗡嗡的声音,脑袋都快炸开了。
楚妍皱了皱眉头,这群人怎么这么聒噪,没见过别人生病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也许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让她产生了浓烈的逃避心里,即便是她的心里觉得烦躁无比她也不愿意睁眼。
她好想睡个安稳觉呀,不用面对裴景言,不用面对她新婚地丈夫,不用面对还未谋面的公公婆婆,不用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与事。
所以这一觉,她睡得够久的,也叫所有担心她的人提心吊胆的。
这一觉她睡得很累很累,但人睡多了,即便睡得很难受了,也不会想起来,现在的楚妍就是这一种感受。
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样浓烈的逃避心态。
府医来看过她了,给她诊了脉开了几符药就走了,没办法,最近璟王府的病人太多。
大王子病了,王妃也病了,府医们也忙的很,就连宫里偶尔派了太医下来也是不够帮忙的。
况且王妃与大王子的病症比较复杂,而楚妍只是风寒了而已,自然无法等到过多的眷顾。
伺候的丫鬟们都担忧的不得了了,即便是小小的风寒,可若是缺了医治,那也是会出事的,她们怎么可以让夫人出事?
可一天过去了,她也没有醒,喝下去的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额头愈发滚烫,让人慌得不行。
夜半的时候,似乎是世子爷听说这个事情,派了他身边的婢女过来照看,而原本留在楚妍身边的婢女则被换了下去休息。
秋雨看着眼前的男子就要亲力亲为地照顾床榻上的女子,她支支吾吾地道:“世子爷……让奴婢来照顾吧……您动手,有些不妥。”
她刚才把原本在殿内伺候的人换下去之后,世子爷就来了,事实上也就是世子爷叫她这么做的。
这个女人,对世子而言很重要么?
裴景言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微凌厉:“下去。”
此时此刻,他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言,秋雨听着,唯能颔首。
室内只剩下她和他二人的时候,春风吹散了谁的幽幽叹息,卷走了其中的无奈。
在迷蒙之间,楚妍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被人握住,舒心的暖意一点儿一点儿地传到她的心里。
这种熟悉的感觉叫她不想抛开。
“妍儿,为何这般不懂得照顾自己?”
“还是你非要叫我担心了,会比较高兴?”
“别生病了,快些醒来好吗?”
“这些事情,我们能解决的。”
“我所许下的承诺,一直都作数,妍儿,一直都作数。”
“醒来,我们一起面对可好,一起想办法,可好?”
他想,他还真是被她影响地太深了,现在变得也这么话多。
可裴景言担心啊,担心他的妍儿这么傻,脑子只有一根筋,有些事情想不通,她会拼了命地去钻牛角尖,她会不想醒来,所以,他该要给她好好解释清楚的。
楚妍觉得很奇怪啊,明明现在脑子都是一团浆糊的,可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有听清,不仅是耳朵听清了,心好像也听清了。
一个人的声音,真的可以如此具有穿透力吗?还是因人而异呢?
楚妍体会到了他的温柔,那是她从前不曾体会到的。
他打湿了湿帕擦拭她的额头。
楚妍若是此时正清醒着一定可以好好调侃一翻——
先前是她照顾他,现在又一次反了过来,果然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她又觉得,这可真是孽缘,他们二人,看来是注定摆不脱对方了。
次日,楚妍终于没再有那眼皮子像千斤重的感觉了,醒来之后,感觉精神气都好了许多。
而彼时,她的身边并没有裴景言的存在,就仿佛昨晚上的温暖是她的一场温柔的醉人的梦境一般。
而这么一醒来,楚妍要面对的事情就多了。
比如三日回门,她该要回门了。
回到将军府。
说实话,楚妍不想回去,因为那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像个家,楚震远那个人……实话实说,他也不像个爹,不管像不像别人的爹,但总归不像她的爹是真的。
与她一起回这个门的人是裴景言。
因为夫君重病,又要表示婆家对这门婚事的重视,他们叫了裴景言与她一块儿。
一路上,楚妍就是一句话也不曾与他说过。
因为尴尬地不知道该要说什么。
楚妍无比清楚他们对方是一定有感情的,但正因如此,更需要避开不是吗?
进了将军府之后,带上了备好的礼品,她的便宜爹楚震远还要给裴景言行礼,尽管这一切的一切在楚妍的眼里都是毫无意义的。
但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时候,就算事情是没有意义的,但那个形式也叫人看重,否则就是叫人诟病的,楚妍再怎么样也不能完全与世俗背道而驰。
可今日将军府里面的气氛有点怪,楚妍清楚的感觉到了。
她皱了皱眉头,一眼就看见了这里一个不认识的男子,他大概是客人吧?
只是……这位公子干嘛一直看着她,她们也不熟啊……
裴景言显然也注意到了此人看楚妍的目光,他皱了皱眉头,有不悦在眉宇之间一闪而过。
“父亲,若没有什么事情,我下去歇一会了?”楚妍有礼貌地询问。
将军府的人也知道她昨儿个才病了一场,这时候或许真的需要休息,故而没有任何人有意见。
而楚妍,她倒不是真的不舒服,她只是觉得与这群人待着很不舒服罢了。
所以她转身就走了。
倒是裴景言作为世子,被楚震远叫下来喝茶了。
乔氏就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她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听着他们所有人都喊他世子……
她好像也明白了点什么。
想起那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想起妍儿每日每夜都与他在一起,想起前些日子看着妍儿与他相拥的模样……
她突然有些惶恐了起来。
妍儿与他……会不会……
乔氏真不敢想象自己居然糊涂了,糊涂到了那一种程度,将别人错认成了昱儿。
她的头有些痛,很痛很痛。
楚震远看出来了,他皱了皱眉头:“夫人有些不舒服,将夫人带下去也歇会。”
乔氏被带下去休息了,前厅里的一个男子也走了,裴景言多看了他一眼。
皱了皱眉头,这才想起那个人是谁,他是当今丞相之子,与他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但是并无深交。
只是他方才做什么一直看着妍儿?
裴景言眯了眯眼睛,眼底,他的某种波澜初现。
“世子,喝杯茶吧。”
楚震远的话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抬眸,点了点头。
……
楚妍是想回屋去一趟的,却不曾想中途会让人给拦住了。
是那位客人。
“妍儿。”
他突然之间亲昵地相称叫楚妍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左右都看了看,才指指自己:“你是在喊我?”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她后悔的想要狠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这么有标志性的称呼不是喊她还能是喊谁?亏她居然还问的出这种话来。
“额,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吗?”
显然,这位公子被她真心的这个疑惑给问的怔住了,他的眸光变得涩然。
“妍儿何必与我开这种玩笑?妍儿……我们之间无需如此的啊。”
啊?
面对着他语气之中蓦然地深情,楚妍真的无所适从,她开玩笑了吗?这个人是从哪里看出她在开玩笑的?
“妍儿,苦了你了。”
楚妍突然被一个不熟悉的人逮住,各种问东问西嘘寒问暖,其中的莫名想来只有她自己可以体会得了了。
“那什么……我觉得公子您不用太担心我吧?我们好像不熟……”
“妍儿!”
他打断了楚妍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执着地看着她。
“你大可不必如此,妍儿,我知你无奈,知你悲苦,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陛下的圣旨,没事的妍儿,你不必自责,也不必装作与我不识,我不怪你。”
楚妍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她能说她真的不记得他一星半点了吗?
也真的没觉得她自己有什么可怪的地方。
她是无辜的啊,她可是受害者,很可怜的好吗?
可惜这男人似乎并未看见她的所有无奈。
下一秒,楚妍被他搂入了怀中。
她这下是真的懵了。
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大防,没有人不顾的吧?疯了疯了,这男人莫不是疯了?
“妍儿,这么久没见了,我真的好想你……”
“喂喂喂,有话好好说,咱们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的。”楚妍不习惯与不熟悉的人太亲近,那种感觉会让她很不舒服。
她奋力挣扎,然而男人浑然不顾。
楚妍的嘴角抽了抽,但很快,她被一道极大的力气扯出了那个怀抱之中,被拉到了他的后面。
楚妍一愣,就那样痴痴地看着他。
“公子,请自重。”
男人怔忡:“世子爷为何要多管闲事。”
裴景言的某种有幽幽的火光在闪烁:“家嫂不是外人,既不是外人又何来闲事?”
“世子明知道妍儿她是强逼的,你可能问过妍儿她是否愿意做世子的大嫂?!”
楚妍当然是不愿意的,但是裴景言并没有问她的意见。
他只说:“这是事实,与是否愿意没有半分关系,此乃圣旨,莫非公子想叫家嫂背上抗旨之罪?”
抗旨之罪那可重了,男人显然也是一愣。
他刚想说什么,却只能亲眼的看着这位骄傲的世子爷转身,带着他的妍儿离开。
楚妍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裴景言用余光看她,撇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面无表情地问:“很想看?”
唔。
楚妍看了他一眼,就见他皱起了眉头问她:“你与刚才那人什么关系,很熟?”
楚妍也学着他的模样阴着个脸:“这与世子爷有关系吗?”
这是个反问句,反问句的答案就在句子的当中。
裴景言冷笑:“你说这与我有无关系?”
一时间火药味还真挺浓郁的。
“无关。”
楚妍扔下这两个字,就加快了脚步。
一副不欲与他多扯得模样。
裴景言拧着眉停在原地,冷着脸微扬声道:“本世子想本世子还是有权利替大哥问清嫂子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嫂嫂身边莫名多了的一个关系暧昧的男人事情。”
楚妍的脚步顿住了,她大约是生气了,裴景言只看着她,见她突然似笑非笑地开口:“是吗?世子有这个立场么?毕竟与我关系最暧昧之人,不就是如今我眼前的这个人么?您是不是该与您的大哥也好好报备清楚?”
她说指的,就是他。
楚妍是很想跟他好好说的,说她根本不认识那个男的,说她对那人丝毫没有印象,是他莫名其妙地纠缠上来地,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就变了味道。
也许是因为这些日以来的郁结吧,近来的她十分不理智,有一点神经质。
可既然已经说出口了的话,就没得改了,楚妍可以做的就是无视他那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自顾自地转身离开。
回去之后,乔氏正在等她,她问楚妍见过林公子了没。
楚妍茫然:“林公子是谁?”
乔氏怔忡,这才想起她的妍儿好像忘了些事情,可她也不曾想过,她会连对自己而言那般重要之人都给不记得了。
“你从前不是最心悦林公子么妍儿?”
啊?
楚妍一脸懵圈,似乎她说的林公子,就是她刚才看见的那头?
那个一上来就与她说了一大堆话的人?
但他分别说的是哪些楚妍真有点记不清了。
“娘,是您把他喊来的?”
乔氏点了点头,楚妍痛苦的扶额:“娘您在这种时候喊他来做什么啊,明明璟王府的人也会来,你这不是叫人看了尴尬吗?”
“妍儿。”乔氏突然开口,神情认真:“我刚才看见昱儿了。”
楚妍一愣,又听见她接着说:“不,他不是昱儿,娘听见她们叫他世子……娘果真没有那么好的昱儿,娘就觉得……娘的昱儿从未有他那般沉默,也从未有他那么好。”
“是娘糊涂了,妍儿,都是娘的错,但是妍儿,你实话告诉娘,你如今是不是,心悦于他了?”
面对乔氏的问题,楚妍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最终只说了句:“放心,娘,我有分寸。”
她本以为听她这么说后,乔氏会高兴,可是没有。
她苦口婆心地对楚妍道:“无论如何,娘都不希望你委屈了自己,妍儿你可明白?”
楚妍有点不是很懂她的意思,乔氏笑道:“若是你对那孩子有意,他对你也有意的话,妍儿,你一定要好生争取,你嫁的那个夫君,他照顾不了你的妍儿,他注定这一辈子都照顾不了你……”
楚妍的心中一暖,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乔氏是真真正正地,只为她的幸福和快乐而考虑的。
乔氏不在乎是否合乎世俗的目光,只在乎她这个女儿的幸福。
这是个多么好的娘亲,对她来说,是全世界最好的母亲了!
“娘,妍儿晓得了。”楚妍闷闷道,心里却甜甜的幸福无比,即便是柔弱如乔氏,也可成为她的依靠和支撑。
“妍儿忘记了前尘也好,那林公子前段时日,听说娶了个善妒的妻子,况且他那妻子还有了身孕,早已在相府站稳了脚,有了势力,若是将来把妍儿托付给他,娘也不安心。”
楚妍怔忡:“那个人已经有妻子了?妻子还怀孕了。”
她的心里突然有点怪怪的。
毕竟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明明基本上全天下都知道他已经有了妻子和孩子了,还光明正大地撩人?
尤其是在妻子怀孕期间,还跟别的女人暧昧。
楚妍愤怒,此等渣男怎么不去死一死呢?
若是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男人是会遭唾骂的,这也是让楚妍感觉到异常不习惯的地方。
这个世界,和她的那个世界未免也差的太多了些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浑身都是一阵不舒服,她是被一个有家室的人给抱了?
一想到自己无形之间还插足了别人的感情,楚妍真觉得恶心透了。
“娘!我去沐浴去了。”
她得赶紧洗洗去,真是晦气的要命!
乔氏点了点头。
在浴桶里泡着的时候,她想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楚妍闭了闭眼睛,突然很享受这片刻的平静。
泡了约摸半个时辰之后,楚妍才起身,取了干净的衣裳换上。
“娘~给我擦头发好不?”
她和大部分的姑娘一样,会跟自家娘亲撒娇的那种,她想要叫乔氏给她擦头发的。
因为前世的楚妍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她是个孤儿,惨兮兮的,所以有这个机会了就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呀。
然而,楚妍看见的并非她想要见到的乔氏,乔氏大约出去了,而在房里的人是裴景言……
莫名到来的尴尬在二人之中蔓延。
因为楚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包裹着她的身子……然后四目就这样相对着。
而她的眼中尚有来不及撤下去的娇憨色。
她们本来是在吵架的不是吗?或者说怎么着也该是冷战的,可是这样一闹,吵是吵不下去了,冷战也冷战不下去了。
就只能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楚妍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揉了揉鼻子还是觉得鼻子有一点痒。
她昨日风寒还未好透,怎么可以再这么受冻?
裴景言皱眉:“你过来。”
楚妍怀疑:“你想干嘛?”
可想了想,即便她对他做点什么,他也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她要退避好像也没什么立场吧,所以楚妍就默默地走了过去。
“躺下去。”
楚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刚坐下就被他用棉被裹成了一只蚕蛹一样的存在。
他取过她手中的巾帕给她擦拭头发,动作可谓是粗暴。
“你谋杀吗?我头皮都要给你搽下来一层了!”
她疼的咬牙切齿的。
有这么给人擦头发的吗?
“闭嘴!哪有那么多要求。”
他虽这么说,可动作却缓了些。
楚妍觉得他也是怪奇葩的,明明不久前还吵架了,明明在生气还是可以若无其事地给她绞干头发。
可她想起了他们之间那尴尬的关系,突然变得沉默了下来。
裴景言给她绞发的动作顿住,眼中似乎含着酸楚,却被如数掩盖下去。
他似乎有些无奈:“楚妍,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娇妃嫁到:世子,别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