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攻城掠地
“在看什么?”
楚妍反射性地抬头,随手挥了挥手中的信件:“哦,没什么,就腾格里写的一封信,我随便看看。”
裴景言看了那信件一眼,随口问道:“写了什么?”
楚妍也不在乎别的什么,就直接给他看了,反正里面没什么大秘密。
哪知裴景言随意地扫了一眼之后,面无表情地就将信件给撕掉了。
楚妍:“……”
静默半晌之后,她张了张嘴,又合上,半天之后还是忍不住道:“你怎么就给撕了呢……”
“不然,你还想保存?”
额。
“那倒不是。”楚妍看着他:“就是我还没看完呢,你就这样给撕掉了,万一下头说了什么有用的话呢。”
她的目光有些幽幽的。
“没有有用的话。”他说:“不过全是些废话罢了,不需要在意。”
楚妍不是很能理解他多变的情绪:“……你怎么了?”
裴景言看了她一眼,想起信上的内容,和她脸上毫无防备的笑容,心中愈发烦闷:“没什么。”
楚妍一愣,她还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了。
他到底在生什么闷气啊,他被璟王妃叫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被挖了多少墙角了都没有生气,他倒好,一回来就像一个闷驴子,一言不发就是黑着脸。
“以后不要随便地收别人的信了。”
楚妍皱起了眉头:“这封信有什么问题吗?”
“不。”他面无表情地道:“只是我不喜欢。”
楚妍一下子站起了身看着他:“你真奇怪。”
裴景言看着她:“我只是觉得你看到这封信的样子,似乎很高兴。”
这种话里有话的感觉让楚妍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裴景言沉默,楚妍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反正不是什么好的情绪。
她看得出来,他是不想和他吵,正好楚妍也是。
她点点头:“可以,这样的东西,如果你实在不喜,我以后也可以不再收。”
她的语气也冷了下来,生硬的够可以的。
说完之后,她径直走出了房间。
明明连一句吵架的话都没有,可关系就这么僵下来了,这一次,谁都不肯让水。
离开之后直接出了王府。
走出门的感觉让她松了一口气,那个地方本身就过于沉闷了,真是难为她自己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了。
楚妍想,两个人的感情总会经历一些或多或少的矛盾,这她都知道,只是没想到,仅仅只是一次谁也不肯让水的斗气都会让她这么难受。
楚妍抬头望天,这个地方对她来说,似乎越来越陌生了。
这个时代对男人真的太宽容了,楚妍大约也是知道是因为裴景言的大男子主义容不得她和别的男人有书信上面的来往。
可他自己却和另一个女人……
因为她的母亲在乱点鸳鸯谱,所以就算他不愿意也是要与白菁然好好相处的。
楚妍越想便是越觉得咽不下那一口气,憋得很。
她的心情真的极少像此时此刻这样的郁闷过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了雅雅,虽然为了她们俩人的安全问题,她的脸上涂抹了一些东西,看起来很像是胎记的东西遮了大半张的脸,可是楚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了。
她正在一个小摊之前看一个首饰,脸上是飞扬的笑容,楚妍挑了挑眉。
“你怎么会在这里。”
雅雅被这一道突然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诶,你怎么回事,你吓死我了!”
雅雅愤怒地等着她,却瞧见她此时此刻好像心情并不是很好,于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跟楚妍找了个酒楼的雅间坐下。
“你这女人也真是奇怪啊,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吗?”雅雅看着她,扁扁嘴道。
楚妍神情淡淡:“嗯,是有点不好。”
“是很不好吧。”雅雅一点不客气地补刀:“是你家那世子欺负你了吧。”
楚妍的嘴角抽了抽,不是很在意地道:“拜托,谁能欺负的了我?”
雅雅哼了一声,看她一脸郁闷的样子道:“我就在一边笑笑不说话。”
楚妍看了她一眼,差点要以为她也是现代人了:“雅雅公主您说的这句话,让我觉得很熟悉啊、”
楚妍突然道。
雅雅哼哼了一声:“是吗?我刚刚想到随口说出来的,怎么了,谁跟你说过一样的话吗?”
楚妍笑了笑,就知道。
果然找一个同为穿越者的人,奇难无比,果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什么,没谁,都是往事了。”
雅雅撇撇嘴:“奇奇怪怪的。”
雅雅看她心情不好,手一扬,就让店小二送酒来。
“全世界最解闷的事情,就是喝酒了。”雅雅随手递给了楚妍一杯酒,烈酒,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酒要喝烈地,才爽快。
楚妍不赞同她的想法:“听过一句话叫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吗?”
雅雅叫她闭嘴,说她听不懂这些高深莫测的中原诗词。
“别管你的那一套,你出来带钱没。”
楚妍一愣,她这一趟出来的着急,哪里的时间还带钱呢?
她摇了摇头。
雅雅却点点头:“你没有带钱,那么这一顿便是我请的,你要听我的话才对,多喝一点。”
楚妍竟然无言以对,盯着那酒杯看了半晌:“那好吧。”
她又问她:“你这么花钱真的没问题吗?你有钱吗?”
雅雅很得意地扬了扬眉:“当然了,腾格里走之前叫人捎来了好多好多钱呢。”
楚妍的嘴角抽了抽:“是吗?”
她突然感慨:“你哥哥对你真是太太太太太好了。”
雅雅一愣,不甚在意地道:“他是我的哥哥,我是他的妹妹,在他没有娶妻之前,我不该是他唯一的亲人吗?他对自己唯一的亲人好一点难道不应该吗?”
见她这么理所当然的模样,楚妍突然有些同情起了腾格里。
“你哥哥对你一片真心,你这样想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他了。”
雅雅用一种及其怪异的目光看着楚妍:“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听着我感觉这么起一身鸡皮疙瘩呢?”
醉意有点上头了,楚妍晃了晃脑袋,脑袋大致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随便说话暴露了腾格里的情意,那样的话雅雅一定会躲他远远的,到时候那家伙就太可怜了。
“没什么,你不需要懂。”
她一副同情的样子更叫雅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可看着也问不出什么来了,雅雅只好转移话题:“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楚妍看了她半晌,答非所问:“男人,是不是一种特别难理解的生物?”
嗯?雅雅愣了愣,忍俊不禁。
前段时间还一副情感专家的模样来开解她呢,现在怎么就自己落寞了起来。
“原来你是在烦心这个啊。”雅雅也喝了一口酒,她和楚妍不一样,她的酒量极好。
“男人确实很奇怪,就像我家江江,但我相信他总会是我的。”
楚妍看着她,她眼中的神情是那么的志在必得,自信有多美,此刻的雅雅就有多美,脸上的假胎记完全不会影响她那一张貌美如花的脸。
“雅雅公主真是个奇女子。”楚妍笑了。
雅雅看着她:“你也一样。”
这样聊下去,就有点互相吹捧的意味了,可能在别人的眼里会变得索然无味了,可偏偏这两个女人都是怪胎,聊得竟然很欢快。
“你现在的样子真美。”
“因为我用的是你的脸?哈哈哈哈,你真自恋。”
“我还没见过你本身的样子呢,你肯定没有本公主漂亮对不对?”
“那万一不是呢?万一我就是比你美呢?毕竟姑娘我美若娇花……”
“切,你就得意吧你,本公主才不信呢,哦,话说,你家那世子爷是怎么得罪了你的?我感觉你们素日的感情明明很不错啊。”
楚妍看着她,终究叹息:“是啊,是很不错,那也挡不住有的时候两人双方都有的意难平。”
“意难平?”雅雅叹息:“是不是有对有情人想要走到一起都会这么不容易呢?”
楚妍摆摆手:“大约是吧,话说雅雅啊,你和江长临,你真的那么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吗?可他要是一直这么冷淡下去,你打算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雅雅再度饮下了一杯酒:“坚持到,坚持到他娶妻了吧,到时候我就会回到腾格里那边去的好好做我的公主。”
“你们中原人说感情不知道从哪里……那什么来着的,那一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楚妍道:“你是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可你的这段情的起始不是很明显的吗,因为一段狗血的英雄救美,从此就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
雅雅想了想,居然觉得她形容的特别的有道理:“你说得对,虽然不是很懂那句话的意思,但是大概就是那样的。”
两个‘不得志’的女人坐在一起,竟然有点相谈甚欢的意味:“那你呢,你和你的世子爷又算是什么?”
“我们啊……”楚妍趴在桌子上,就这样看着雅雅道:“我们大概就是,感情道路上比较坎坷,比较曲折,走着走着,就很容易迷路了,我想,如果我们当中有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迷路了的话,我们就再也我不到彼此的手了。”
楚妍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说过这么有内涵的话了,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哲学家。
“你觉得你和江长临,你们中间的阻隔是什么呢?”
雅雅想了想:“我和江江的距离大概就是,他不喜欢我吧,你看,我是不是很惨。”
楚妍想想,这似乎也可以算是距离了吧,嗯,不能忽视掉的距离。
“那你呢?你和你家世子爷呢,你们之间的矛盾是什么?”
楚妍笑着回答他:“那就可多了。”
楚妍毫不吝啬地与雅雅分享着他和她的过去。
将所有的让她知道之后,怅然若失地道。
“我们之间隔着我的身份,这是个定时炸弹,谁都不知道风云什么时候会变色,我的真实身份什么时候会被揭开,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也是不得不想的事情,懂吗?”
雅雅点了点头,楚妍也随着她点了点头,继续道:“他的母妃,就是他的生母,他的生母想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对我这个儿媳妇的不喜,基本上可以说是,写在脸上了的,这算不算是一个障碍?”
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她就开始喋喋不休了起来:“还有他啊,是个很闷的人,你知道两个人要是缺乏沟通的话……会很不好。”
楚妍已经开始有些微醺了,一个醉酒的人的思维是很难理解的,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说的还很快。
雅雅听着,突然有些同情她了:“你真惨,居然比我还惨。”
楚妍:“……”
她很不喜欢听到这种话诶,亲爱的雅雅公主,你自己说你自己惨就算了,能不能别拉上我,还说一句自己没用我惨?
反正她是无语了。
说的有些郁闷了,她一点也不在乎地直接在桌子上躺下:“你喝着,我有点不太行了,先睡会,我们醒来再接着喝。”
雅雅看着她,发现她的脸色有些透红,薄薄的人皮面具没有遮盖住这红,她看起来就像一片儿桃花花瓣,粉嫩地叫人觉得无比诱人。
“真难得本公主能看见自己睡着时候的模样啊,真是美极了美极了美极了。”
雅雅公主自恋地道。
虽然说她说自己睡一觉之后就能马上醒来,可是雅雅知道,她这一觉得睡好久好久的了,怕是不会那么容易醒来了。
这可怎么办?把她撂在这里?
雅雅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不妥,毕竟她和她家那位不是在吵架吗?要是出门太久叫人误会了怎么办?
雅雅还是挺喜欢这个叫做楚妍的女人的,所以她也乐意帮她一把。
“小二,来我给你点钱,你去璟王府,把他们世子叫来,就说她家雅雅公主在酒楼里喝醉酒了,叫他快点来接人。”
小二看着眼前这个胎记蔓延了几乎整张脸的人,虽然一开始是有点不想听她的话的,可是手中的金子沉甸甸的,小二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十分愿意跑一趟的。
璟王府的世子诶,那可是多么高的达官显贵,小二想想都觉得这样的人不可能和这个整张脸全是胎记的丑女人有什么牵扯,世子妃又怎么可能会与这样的女人交好,可是为了金子,他愿意。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到了璟王府,向世子爷通报了这件事之后,那位长相极其俊朗的世子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还有几分焦急地叫他带路。
小二目瞪口呆,他真是接待了贵人了。
楚妍这一次醉的很安静,就那样紧紧地趴在桌子上,雅雅见到裴景言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二退了下去,雅间里面只剩下了三个人。
雅雅突然站了起来,看着裴景言:“你来的这么快啊,想必她的事情,你很上心很着急嘛。”
裴景言的颜色渐深:“这是本世子与她的事情,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雅雅突然有种被不是好人心了的感觉:“你真是……”
想说什么,但是到底还是止住了:“算了,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人真的很好。”
裴景言点点头:“这个景言知道,不劳公主费心了。”
每一次都是这么一句话,雅雅都被他回的有点语塞了。
“嗯,我就是想说她肯定很喜欢很喜欢你,像我喜欢江江一样喜欢你。”
“她这个人很好,很符合本公主的心意,所以我也希望她可以好好的……”
裴景言将楚妍抱了起来:“她会好好的。”
“对了。”雅雅突然开口:“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件事情,我感觉我哥哥腾格里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
裴景言站住了脚步,雅雅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哥哥对她是有点意思的,可是具体也说不上来,就是腾格里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裴景言垂下眸,看着怀里的姑娘,摇了摇头。
妍儿,你看,旁人都看出了的事情,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雅雅看着他道:“虽然腾格里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但是,我还是更站在你这边的。”
她这么说倒是让裴景言侧目了。
雅雅道:“我不喜欢她和腾格里有什么。”
裴景言皱眉:“为何?”
“他们不合适,或者可以说腾格里和谁都不合适,我感觉没有一个姑娘跟了腾格里会幸福的。”
雅雅不是在背后说腾格里的坏话,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腾格里……真的非常不合适。
裴景言沉默半晌之后道:“我并不曾有让她待在令兄身边的打算。”
看着怀中难得这么乖的她,裴景言想,她是聪明的,有时候她总有些他弄不动的小聪明,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大概也没有谁会联想到一个兄长会喜欢自己的妹妹吧。
雅雅在后面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
只觉得吧,他们大概是会很幸福的,不是吗?
这个男人对她真好啊。
真让人羡慕。
楚妍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从梦见自己砸现代的生活,一直到她的穿越,然后认识裴景言,以及之后的每一天。
梦中的一切像是被笼罩上了白雾一般,有些朦胧,却让她觉得很真实。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她的额间,楚妍突然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冰冰凉凉的。
然后是一双手,似乎拂过了她的发,将她散在脸上的发丝拂到了而后,又温柔又缱绻啊。
是谁?在楚妍的印象当中似乎没有一人会这么做。
是裴景言么?
不会的。
她和他还在冷战不是吗?
一想到这一点,楚妍的心里又难受了起来,不仅仅心里难受,脑袋还疼,心里不禁的怪起了雅雅来。
明明喝醉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臭雅雅还骗她尝试,真是太过分了!
她是千杯不醉的那样,那她呢,基本上没喝几杯就倒了好吧?
楚妍躺在床榻之上,任由身边的那个人照顾着她。
只是照顾她的人明显有点不太安分啊。
时不时摸摸她的脸,吻吻她的额头什么的……
有的时候她会闭着眼睛躲开,可那个人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方式,她被一双手给拥入怀中。
这下楚妍就是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谁了。
可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特别的有安全感,下意识地就双手环上了某人的腰,紧紧地搂着。
裴景言看着她,难得地觉得乖,他想,要不是她和雅雅公主喝多了,今天的她还在与他生闷气,能这么听话地待着吗?
怕是不能吧。
这是个闹腾的姑娘,是时常叫他无可奈何的姑娘。
只是看着她醉醺醺的模样,裴景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随即让她自己在床榻上躺好,下了榻,取了药水来。
房门落了锁,谁也进不来,裴景言亲自动了手,将她脸上那一层人皮面具轻轻地揭开,终于算是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裴景言看了看,才觉得终于顺眼多了,他满意地吻了吻她的嘴角。
可怀中的女人却不安分地突然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颈脖,将他的头往下拉,就这样,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吻在了一起。
嗯,虽然这样的只是有点不大舒服,但既然是某女难得一次地主动索吻,他也不在意累些。
这一个吻,又温柔又缱绻,绵长地乱了二人的呼吸。
直到某一刻,他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一路攻城掠地。
呼吸迷乱了起来,楚妍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他深邃的目光。
某女在尚未酒醒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全然忘了自己应该反抗,应该生气,反而很是热情地回应着她。
所以说这一次二人之间的矛盾就这么‘和谐’的解决了。
直到楚妍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裴景言才放开了她,只不过……
“你要干什么?”
楚妍突然就有些酒醒了,看着他落在自己腰肢的手。 娇妃嫁到:世子,别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