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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异变

雪女妖心 公子韩殇 3749 2021-04-07 03:05

  永宁镇的街是从来都不寂寞的。繁华的夜市灯火阑珊,过路的马车和人川流不息。永宁镇也是从来都不安静的,虫吟犬吠,歌舞笙箫,丝竹萦绕。

  莫府的深院几树梅花,其实仅有些干枯的枝节罢了。浮生亭院的荷花在池子里孤独地伫立着,偶有兴致便翻个裙跳段舞。莫清秋静静地坐在池边,望着水中闲游的锦鱼。她的咳嗽越发严重,晕厥的次数也频繁增加。

  转眼已是夏末秋初,袭来的风也逐渐凛冽刺骨。她每天都这般呆呆地坐在池边,等待着西凌风,她已经习惯了这种遥遥无期的等待。

  那天,突然有个人匆匆闯进府来要见她,那人说是打江南来的。莫清秋有种不祥的预感,果如她所料,西凌风出事了。那人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西凌风死了,遗体正在送回永宁镇的途中。话音刚落,清秋便吐出一滩血昏倒在地。

  佳凝忙把她扶回了房间。刘承匆忙去请大夫。大夫皱着眉头,沉重地说道:“若是不能在重阳之前找到天煞,恐怕她是无药可救了。”

  在床上休息了两日,她的面色好转,然而眼中的忧伤却挥之不去。“佳凝,你和所有人都瞒着我,我知道自己的病已入膏肓,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这样很好,真的,我就可以很快见到他了。”

  “小姐,你会没事的。”佳凝在一旁默默地陪她流泪。

  清秋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弹琴,佳凝在旁伴侍。她在书房收拾散乱着的书籍。她接着小心翼翼地翻过一页,泪水打在泛黄的纸上,墨迹渐渐散开,晕开了她的忧伤和怅惘。

  她已无法离开那些曾带给她无尽美好回忆的荷花,记忆里总掺着淡淡的芳香,会让她一刻也无法停止对已经去世的西凌风的怀念。她的泪水未曾间歇,仿佛挂着的剔透的莹润的珍珠。

  她常自己言语,她说:“西凌风,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你一直都没有离开!”

  佳凝想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她只是轻轻给清秋披上风衣。之后便兀自站在一边,听她痴痴地念诗。“云消人离散,长空雁鸣残。昨日花含泪,今朝钟唱晚。”

  枫叶飘零,秋雨如丝。清秋一如既往地端坐于荷塘边缘。

  刘承一路飞奔而至。“小姐,刺史大人来了!”

  “谁?”

  “江南刺史夏靖大人,他刚从冥安镇到这儿,直接就来府里看你了……”刘承沉默了片刻,吞吞吐吐道,“还有件事……公子的遗体被人抢走了。”刘承干涸的眼眶竟溢出一丝泪的痕迹。

  清秋一听,双腿一软,重心前倾,失足落入冰冷的荷花池水里。刘承未及思索便奋不顾身跃进池塘把她扶上岸。

  佳凝正端茶去大厅招呼夏靖等人,经过庭院见到这般情形吓得打翻了手里的茶盏杯盘。“小姐她怎么……”

  “别说那么多了,送小姐回房间吧。我找人去请大夫。”刘承又另遣了两个人,一个重新去沏茶倒水招呼宾客,另一个则去请大夫。刘承匆忙换掉身上湿透的衣服,立刻转向大厅。

  “清秋还好吗?”夏靖问道。

  “请了大夫看了,现在病情稍微稳定了。不过刚刚出了点小状况,所以她仍在床上休息,不能出来大人了……”

  夏靖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玻璃瓶,“这是天煞,据说可以治愈清秋的病。老夫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谢谢大人!”刘承连连道谢,那是源于心里的喜悦。“小姐总算有救了。”

  “关于西凌风遗体被抢走的事,老夫真的很抱歉,不过你们放心,老夫会继续追查那个抢走遗体的神秘人的!”

  “那就劳烦大人了。”

  葺烦因为护送遗体发生了意外,所以禀明了夏靖情况之后,就没脸再来莫府,如今已经回堞城,因而夏靖携了几个随从前来。到清秋阁看望过昏迷着的清秋之后便匆匆拜别,出莫府转入拥挤喧哗的长街。

  *****

  洪城,相府。

  “夏靖,西凌风真的死了吗?”丞相问道。

  “回禀丞相,西凌风确实死了。”

  “他的遗体呢?”

  “原本就快送到永宁镇了,可是路上遇到了一个神秘人,把他的尸体劫走了。”

  “神秘人?”

  “是的。那人的速度很快,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连段如风也没能追上他!”

  “段如风也出现了,侯府抢亲之事你也知道,可为什么没抓他回来?”

  “丞相,段如风武功盖世,我一个不懂武功的江南刺史怎么可能抓得住他。”

  “也是……”丞相继续道,“对了,异族人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那异族人一直没露面,不过据葺烦所言,带走西凌风遗体的很像是异族人。”

  丞相喃喃自语:“难道……他果然还活着。有些事还是出乎我的预料,看来要提早行动了!”

  “什么?”夏靖不解地看着丞相。

  “没什么。”丞相从书房的书架上取出一瓶酒,斟上一杯递到夏靖手中,“这可是刚刚进贡的酒,前些日子一位宫里的朋友送的。”

  “这酒的颜色怎么是蓝色的?”夏靖疑惑道。“倒是和那天煞有几分相似。”

  “它不是一般的酒,产自西域,所以和我们这里的酒自然不同。”丞相解释道。“它不是天煞,天煞乃毒酒,况且早就被朝廷收缴毁了。来,陪本相喝一杯。”

  夏靖无法拒绝,于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爹,不能喝!”夏芷寒突然从内堂闯了出来,喊道。

  夏靖诧异地将视线转向芷寒,然后疑惑不解地盯着夏芷寒,“你不是回堞城了吗?怎么还在相府……”夏靖又转头望向丞相,问道,“相爷,您刚才让我喝的究竟是什么?”

  丞相并不理会他的问题,只自顾自地说道:“不是叫你们看好她吗,快把她带回去!若是再让她跑出来,你们的脑袋就别要了!”

  夏靖只觉身体一阵狂热,豆大的汗珠渗出体表。他的头猝然疼痛,越来越剧烈。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夏芷寒被人抓回去,却无能为力。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接着像一棵残喘的老树无奈地倒下。夏靖再次抬起头,他从冰冷的地上站起,他的眼睛已经消失了先前的澄净透明。那是一双杀气凝重的眼睛,闪着深蓝的寒光。

  他将忘记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女儿夏芷寒。

  丞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他笑道:“你体内的能量会随着你决战的次数而逐渐增强。虽然你现在的内力相对较弱,但只要过了今夜,你体内的能量就会流遍全身,融入血液,到时候无论是怎样的强敌都不再是你的对手!”

  *****

  葺烦回到堞城并没有见到夏芷寒,于是又折返永宁镇,在听说夏靖去了洪城相府之后,遂转去了洪城。他在某客栈前看到夏靖的几个随从,便和他们一起等了一天,却一直不见夏靖回来。葺烦担心道:“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越想越不对劲,葺烦打算深夜潜入相府,偷偷在屋顶上注视着相府的动静。葺烦虽然不懂武功,但找个梯子爬墙还是在行的。他趴在墙头,看着院子里有几个人穿过长廊,许是因为没站稳,他的脚底一滑,踩出了一丝动静,有人发现了他,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蓦地冲上来,眼睛里蓝光一闪,屏气一跃,如一只苍鹰凶猛扑到葺烦身上。

  葺烦本能地躲开那几乎是致命的一击,他感受到了对面的人的浓重杀气。葺烦被吓得两腿发软,那人接着如狂风卷浪般进攻,葺烦跳下墙,拼命地往长街上逃,忽然背后一凉,什么东西刺中了他的背部,他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随后液体沾满了他的衣物,口中也不自觉地喷出一滩血。

  葺烦知道,自己死定了!

  他回转身看清了,那支剑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岳父——夏靖! 雪女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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