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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外公因穷,把我妈三百块卖给村里的石匠。
石匠家特信风水及一些歪门邪道。
我生下来时胸口三个点点,经医生鉴定,我有三个胸。
爷爷说我天生煞星命,会给家带来霉运,如果不送我走,家中将遭大灾。
我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夜里,爷爷偷抱走我扔在路边,六月的大夏天,第二天被我妈找到时,身上爬满了蚊虫蚂蚁。
我妈带我到卫生所治疗了半个月,后来走哪儿都抱着我。
有次,爷爷想了个办法,骗我妈说我爸在山里打石头砸断了腿,我妈跑去瞧我爸的路途中,爷爷搂着我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车将我扔到了县城里。
后来我妈再也没找到我,我被人拾走,辗转反侧卖给了一个杂耍的师傅。
犹豫我学不会杂耍,养父就成天教我怎么摸别人口袋里的东西,如果我速度不够快,他就打我不给我饭吃。
有一次,我见养父从姐姐房间出来,我回到房间睡觉,姐姐连忙拉起被子盖上,然后窝在被子里嗷嗷大哭,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半夜隐隐听到她喊好疼。
不久,我又看到哥哥从姐姐房间出来,撞上我养父,哥哥说什么都没干,养父拿着棍子追打着哥哥跑了整条老街。
那时候太小,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意思……
有一天,养父终于带我上了老街的广场玩儿杂耍,他叫我去摸周围观看人口袋里的东西,还悄悄跟我说:“你盯着哪个人的口袋鼓鼓的,就朝他下手!”
我胆怯的傻愣着,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养父见我无动于衷,指着我鼻子骂:“再不去,今天别想吃饭!如果拿不回来钱,我就扒光你!”
回忆着以往被饿,还有姐姐被扒光被打的画面,我蹑手蹑脚的走进了人群里,盯了一圈,看到个特别清秀的男生,菱角分明的轮廓,穿着精致考究,手腕上带着贵气的表,身上散发着王子一般的气息,而模样,却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
他见我望他,冷了我一眼,我连忙分离视线,最终目光落在了另外一个阿姨口袋上。
阿姨口袋很鼓,她看杂耍的关系,没注意到身后有所动作的我。
可我刚把她包里的毛爷爷摸出来,正要转身走,一只有力的手臂抓住了我。
我慌张的回头看,正是那个帅得惊人的男生,他眼神犀利的瞪着我,“小偷!”
说着,他拽出我手里的钱去,我吓得跑出了人群,我怕那个男生追上来,一直气喘吁吁的跑回了家里。
“你这个白眼狼,成天只知道吃白饭,叫你偷个钱都做不好!老子今弄死你!”
养父回来后,将我拖进了他房间,拿着棍子刚开始是打我,后来扒我衣服,他说要干死我,脑海里回忆着姐姐的遭遇,我大喊救命,我喊姐姐喊哥哥。
他们根本不理会我,姐姐还在那儿笑,如果不是我狠狠一口咬在养父身上,我可能逃不掉。
因为他嘴里一直说:“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我逃出去后选择了报警。
我经常偷偷在学校的教室门口听课,加上那时候的很多小学没有墙壁,进去很容易,我认识了不少字,自己偷偷看过不少书,懂得报警和110的作用。
我不想生活在这样的恶魔下,于是我用公用电话报了警。
我对警察描述了他打我和对姐姐做的事。
刚开始,养父打死都不承认,通过警方的调查,查出了他各种犯罪的事实。
他被判刑多久我不知道,但我,姐姐,哥哥,都从来没去看过他。
他被抓进去后,家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还是经常看到姐姐和哥哥从一起从房间里走出来,有次,我见到姐姐,又像那时那般,呕吐不止,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听邻居说,他们私奔了……
去了哪儿我不知道。
直到某天,警方带着我的亲生母亲找到我,她抱着我哭了很久:“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弄丢了你,妈妈这就接你回家。”
我妈把我带回了我老家的城市里,她在城区有一套不错的房子,她说她现在有钱了:“明天,妈妈带你去学校念书。”
我木纳的点头,因为我妈对我很好,家里还请了个钟点工,但是她很少在家,她经常说要去外地出差干大事。以后要挣更多的钱给我读大学,她说,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才能直得起来腰板。
有次我妈回来住了两天,半夜我起来上厕所,醒来的时候见她拿着奇奇怪怪的东西,像是吸烟又不像,她把东西放在银色的纸上,我看不懂,心里有点害怕,我只能装着睡着了。
第二天,我小心翼翼问我妈:“妈妈,你抽烟吗?”
妈妈一边说要抽,一边收拾着东西说:“我又要走了,这次可能要出去半年左右。”
我要哭了:“你要哪儿啊?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妈妈说不行:“我做的事,很危险,你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念书。”
她提着行李离开,见她拿着小灵通隐约的跟里面的人说:“这次的货,我亲自吞肚子里带过来,你放心好了!”
我望着妈妈的背影,心想,那是什么货?为什么一定要吃进肚子里?
我不懂……
我妈就像个谜团一般。
初二下半学期,我们学校来了一名非常帅气的老师,传闻,他其实是大学历史系教授,因为我们班主任要去国外学习,跟那位教授又比较关系好的缘故,班主任特地请他来做我们的代理班主任。
他拿着课本出现在我们教室门口那刻,我吓得课本掉在了地上。
“他,他,是他……”我吱吱唔唔的指着门口,对着我同桌说。
我同桌问我怎么了?
我认识他的,养父第一次叫我偷别人的东西时,就是他阻止的我。犹豫他长得很好看,我一直记得他的模样。
我当时就在想,他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居然是一名大学历史系教授?
他慢条斯理的走到讲台上,用非常磁性的声音给我们做着自我介绍:“我叫向浩东,以后的一年半里,一直陪伴你们到初三毕业。”
说完,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向浩东”三个字。
他跟我们那去实习的班主任一样,将教我们历史和数学。
有天,我同桌的MP3掉了,她非要说是我偷的,最后,班长在我课本的夹层里找到了她的MP3.
班长跟向老师说了后,我被叫去了办公室。
我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向老师严肃的表情,严肃的打量我一圈,说道:“韩璐?”
我默不作声,他说:“我好像还记得你,上次见你,你当时就是偷东西,是我阻拦了你。你的家人不知道你偷东西吗?从来不管教你?”
我低着头不敢看向老师的眼睛,我说我以前偷:“但是我现在不偷了,我同桌王茜的MP3,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书里。”
他冷笑了一声:“你不仅爱偷,还没承认的勇气!”
我说我真的没有偷:“从我养父那里出来后,我再也没偷过了!向老师,您要相信我!”
他书一合,站起来,犹豫他个子很高,我只能养着头去看他,却只听他冷冷清清的说:“你下午不用上课了,去把你家长叫来。”
我泪眼汪汪的,抬起手揉眼睛:“我妈在外地,有时候好几个月回来一次。”
“那就叫你爸!”他严厉的说。
我说我没有爸爸:“我妈告诉我,在我被丢弃的第二年,我爸被石头砸死了。”
他抱起数学作业本的手僵硬了一下,“这几课你不用上了,好好站在办公室给我反思。”
说罢,向老师抱起数学作业本和课本走出了办公室。
几十分钟过去,向老师拿着课本回到办公室,依然严厉的盯着我:“反思得怎么样?”
我深深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偷盗,指的是在不经主人的允许之下,拿走属于主人的东西就称为偷盗。这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同时也是违法的行为。我特地在字典上查过这个词的意思。”
向老师说既然知道:“为什么屡教不改?听没听过古人说过一句话?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黄金。你这么偷下去,一生就毁掉了。”
我依然是默不作声,后来向老师叫我回来写了一张保证书,他说下不为例,“再犯,就不是写保证书这么简单了。”
后来,我谨遵向老师的教诲,也记得我妈跟我说的,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的高中。
初二最后一学期,我发现我特别喜欢历史和数学了,他初三的时候,又多教了一门我们的外语,只要是他的课,每节课,每回布置的作业我都会认认真真的做好。
初三录取通知书下来,我被市重点高中录取。
这一年,我十五岁。
毕业晚会结束后,我到向浩东老师办公室给他鞠了个躬,“谢谢您,向老师。”
我还给他写了一封信,偷偷的夹在了他的课本里。
我不知道他一直没看到那封信,是后来很久才被他发现。
上高中的时候,我妈开始给我寄更多的钱,给我买了手机,当时高中的同学,连好多老师都没有手机,因为那个时候的手机还很贵,功能只有打打电话和发短信。
学校有个洗澡堂,我不知道我洗澡的时候,被男同学偷看了。
第二天,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了:“韩璐有三个胸!韩璐有三个胸!是真的!有人亲眼看见的!”
全班的男朋友都围着我,笑眯眯的问我:“韩璐,听说你有三个胸啊?把你衣服撩起来我们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三个胸啊!”
几个男同学真的来扯我的衣服,我死死的抓着衣服,他们一群人将我抵制在墙壁上,衣服被扯了起来,里面还有件内衣,女孩子,十五六岁,发育得好的,胸部已经长得非常不错了,偏偏我就是那种。
“哇塞,我靠,这妞好像真的三个胸啊!小刘,你给我过来,你给我把内衣扯起来!”
说话的是我们办理非常混混的一个男同学。
小刘是他的‘手下’,他说他不敢。
另外个男朋友说他来,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耳边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你们在干嘛?”
说话的人是学生会的主席,李威,我看过他很多演讲,他在学校比较有点威望,周围的男同学散开,李威走上来,拉起已经坐在地上慌乱的我,他帮我扯下衣服:“你没事吧?”
我哭着摇头,他一手拉着我,一面教训那些男同学:“怎么能这样对待女同学?这里是学校,是文明之地,你们知不知道绅士两个字怎么写?”
那些男朋友不做声,都走开了。
李威给我了几张纸巾:“擦擦,别哭了,快上课了,不管别人说你什么,或者对你做什么,下次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们!”
我说了谢谢。
随着上课铃响起,我面红耳赤的回到了座位,同桌碰我的胳膊肘:“喂,韩璐,刚刚那个李威,真的好帅啊!你有没有要他的QQ号?”
我摇头。
李威学长通过女学生洗澡堂外面的监控,查到了偷看我洗澡的人,那个男生被公开处分了。
但我有三个胸的事,学校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
尽管不少人嘲笑我,笑话我,说我是怪胎。我尽量不去理会那些,我只想用工的读书,在给向浩东老师的信里,我向浩东老师承若过,我一定要考上他所在那所大学,我要选择历史系,继续当他的学生。
通过三年不屑的努力,我考上了向浩东老师所在的那所大学。
当初填写志愿的时候,李威也填了这个学校,我拖着行李箱到学校报道的时候,向浩东在身后拍我的肩膀:“嗨,韩璐。”
我回头看,还真是他:“李威!”
李威掏出他的手机来:“你看,我有手机了,我妈说,只要我考上大学,她就给我买,然后还真给我买了。我拿到手机第一时间就给你发过信息,但你没回我。”
我说我小灵通最近我妈在用。
他哦一声:“你妈从外地回来了。”
我嗯:“回来了,她说这次再也不走了,准备在附近开个门面什么的,她说不想再出去冒险了!”
我也是随口一说,李威追着我的话问:“冒险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发现我偷偷吸毒的事,而且去年,她查出了艾滋病,每个月都花不少的钱。
我说没什么,他问我住宿舍还是在外面住。
我说可能在外面住:“我妈最近两年身体不好,家里负担重,我走校的话,晚上可以打点工,整点钱,给家里减少负担。”
他说勤工俭学很好呢:“那你这行李,是一会儿到了老师那里报道后,还要拖出来,去找房子了?”
我点头,李威把东西接过去:“我开了车,你东西可以放我车里。”
我拒绝的,他愣是拽过去将我东西放在了他车里的后备箱。
大学一年级的新生报道很顺利,接着军训后,我们才见到我们的班主任。
09届新生历史系一班,班主任向浩东。
向浩东走进教室那刻,我坐在位置上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我都长大了,我马上十九岁了,可是向浩东看起来依然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充满了胶原蛋白,我能清楚的听到周围坐着的几个女生细声惊呼:“天啊,我们的班主任好帅好有气质啊!”
向浩东做完了自我介绍,讲述了他对历史的看法,他说:“我系培养的人才,要具备科学的理论素养,扎实的基础知识。了解历史学科和相关学科的治学思路、研究方法、基本技能和发展状况。拥有较强的自主学习、探索创新、独立研究和实际工作的能力。”
我是第一个鼓掌的,下课后,我跑上去叫住他:“向浩东老师!”
他停下脚步,慢条斯理转过身来看着我,他的眼神,以前我小,看不懂,但现在这么看,他的眼睛里好像装满了世间的一切一般,
他淡淡的注视着我:“这位同学,有什么事?”
我笑容满面的望着他:“您还记得我吗?我叫韩璐,您以前教过我!”
“我教过的学生太多,不好意思。”
他依然非常的严肃,然后转身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心里竟然觉得,能继续当他的学生是一种幸福。
晚上下了晚自习,我回到出租房,(去年我妈生病后,我妈她把那套房子卖了。之后就是租房子住。)这房子是前不久才租的。
我一进屋,就知道我妈妈偷偷在卫生间点了东西,我闻到怪味,我问她是不是又吸那个了。
她慌张的说没有。
我心里其实都很明白她做了什么,我只是从来不去过问她。
我搁下手里的课本,到路边烧烤摊帮忙,每天洗碗,给客人点菜端菜,有时候忙碌到凌晨两三点。
秋季的夜里冷,只见一辆看起来非常气派的车停在路边摊不远的地方,我看到向浩东带着几名老师走过来。
一名老师说:“先来五条特色烤鱼,另外,来两瓶白酒。”
我快速的记录在本子上,然后拿给老板,老板告诉我:“他们是我的老顾客,你可给我照顾好了。”
我点头说知道了。
我先把白酒和清洗好的杯子拿上去,鱼先烤好了两条,我先拿了两条上去。
回来的时候,旁边烧烤摊几个可能喝醉的流氓混混,其中一个认识我,指着我说:“大哥,大哥,你今天鸿福不浅啊,我告诉你,那个女的看到没有,她以前是我们初中同学,我告诉你,他有三个胸,我洗澡的时候,我亲眼看见的。”
那几个流氓混混朝我走上来,领头的一个说:“你,把衣服给我撩起来,给咱们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三个胸!”
“我没有,不好意思!”
我警惕的看着他们。
他们不依,要来扯我衣服,我大喊救命的时候,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穿着古装的英俊男人,从天而降,然后重重的砸在了我面前。
那些流氓本来要扯我衣服,却直接拽起地上穿着古装的男人:“你他妈的哪里来的群众演员?挡着我泡妞了知道吗?”
这一揪,似乎惹怒了他,他几招过去,揪着他的人,直接傻逼了。
因为打不赢,他叫身后的人上,其他人同时打挡在我面前古装男,不过一分钟,所有人趴在地上,再站起来的时候,都逃之夭夭了。
古装男这才走到我面前:“你可有事?”
我可有事?
古装男的长相自然无可挑剔,只是这说话的口音特别奇怪。
我木纳的摇了摇头,他礼貌的向我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径直朝向浩东老师上去后跪下:“微臣参加殿下!”
殿下?
只见向浩东老师脸色一黑,那个古装人立马反应性的站起来,朝着其他位老师拜了拜:“入戏太深,见笑见笑!”
后来,古装男一直坐在向浩东老师旁边,其余老师吃完走后,古装人跟向浩东老师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第二天到学校上课,整个上午的课都是向浩东的。
回忆昨晚,我一直心不在焉,没心思听课。
“韩璐!”
他严肃的叫住了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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