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感觉到一阵阴风吹,脸上感觉到气流在变化,一股杀气面而来,居然把周围的空气也带动起来……
不能再等了,这玩意来势汹汹,肯定贼厉害,我想都不想转身就跑。
耳旁呼呼风声,我根本抽不出时间回头看,只觉得后面烟尘滚滚,夹杂着刺破耳膜的低吼声。
跑来到那段二十米的溪沟处,我腾身越过,脚一挨地,又向前迅速窜。
我的上身被眼前低矮的树枝划的生痛,狠命的向先前看好的那棵大树奔去,没命的往上爬,往高处爬。
等无法再向树顶端的细杆爬时,才收住手脚,急忙看身后发生的一切。
无数条巨大的野猪朝我们这边奔来,我骑在粗壮的树干上,倒腾着手臂缠缩麻藤。
几十只膘肥体壮的野猪已经冲到,三四百斤的大身子,噗通噗通连声响起,压断了搭在溪沟上的树枝。
我急忙对着李蔓打手势,叫她不要向下看,千万靠后站,别滑下去。
她一个人站在巨石上确实很怕,因为那个位置距离野猪群最近,残酷的场面近在眼前。
李蔓站在巨石顶上极力后靠,蹲下之后用手捂住眼睛和耳朵。
野猪的数量太惊人了,站在这棵大树之上,眺望过去,整个大泥淖的地表凹凸起伏,泥水四溅,向前蠕动。
几百只野猪急速奔跑的情景注目太久会使人头晕,摔下大树。
我急忙摇了摇头,让自己迷糊的意识清醒过来。
我紧紧地抱着树干,生怕掉下去,被它们包围起来,活活困死。
毕竟我没有长臂猿猴的本领,能在树林里跳来跳去,气死下面拼耐心的捕杀者。
这群野猪也不知道咋回事,之前它们应该是发现我们了,可是现在寻觅了半天也没收获,晃动着肥大的脑袋,抬起粗壮的脖子,翻动两下褐红色琥珀般的眼珠,瞅了瞅四周的环境。
李蔓不知道是身体生病的原因还是咋的,还在巨石上蹲着,双手捂着眼睛,瑟瑟发抖。
这野猪没有开始那么冲动,我就轻轻的呼喊李蔓:“李蔓,别害怕,野猪没有这么狂躁,有些开始撤退了。你站起来,观察一下四周,给我打信号,我要下树过去。”
她一听到我的声音,马上站了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左右摆动起手里的大叶子。
我知道,那是安全了。
我爬下树,唿地一股劲风扑上面门。
一只大的令人吃惊的野猪朝我冲了过来,卧槽,被发现了!
我下了以动态澳,差点被它给撞飞。
我急忙后闪,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要不是反应快和身法敏捷,当时肯定被野猪那两根尖尖的獠牙给戳死。
我惊慌时也不由的“啊”出一声,后脊梁骨的寒毛如针刺般竖起,直淌冷汗。
李蔓被我的反应也吓了一跳,急忙喊道:“快,快上来。”
我起身蹬跃上巨石,观察溪沟里的动静。
急跳的心脏慢慢平复后,才发现那只野猪已经朝着前边冲去了,直接冲向了溪水里的一根大树上。
野猪虽然攻击力很强大,可是它们却很笨,由于冲击力很强大的原因,它们只要往前冲,很难回头。
而且让我大乐的是,这头野猪因为冲击力太强,两根长而锋利的獠牙居然刺进了大树干。
怎么都拔不出来,此时正在哼哼的叫唤着。
我必须尽快杀死它,这么大一头野猪,应该算是我的食物。
我想了想,把咒魂笛丢给李蔓,然后从她手里拿过匕首。
打野猪,还是匕首来的管用,虽然咒魂笛很厉害,可我一棒子也敲不死它不是?
至于灵气对于普通的生灵根本没用。
我把匕首在一根长长的木头上绑紧,制出一把粗糙而结实的矛。
这是我上次和阴兵打斗的时候学到的,我发现其实长矛真的很管用,不用我近身搏斗,不然太危险了。
这只巨大的野猪平时一定霸气十足,不过这会儿它两根獠牙都扎进了树干,四肢也了发软不敢动弹。
我匍匐在溪边,蹲稳了身子,把矛尖慢慢的伸下去,杆头的匕首被我用杂草抱住,因为锋利的寒光容易使野猪紧张,来回爬动。
野猪鼻孔一张一翕,喘着粗气。
我拿着自制长矛靠近它了,野猪还是没有做出反应,它一定以为我在用树枝挑逗它,那副若无其事的神态,仿佛对我表示鄙夷和不屑。
我的心窝收缩到了极限,脚下和腰部开始积攒力量,往肩膀凝聚。
说时迟那时快,我牙齿一咬,对着它一只褐色的大眼睛狠命刺下去,又迅速抽回矛杆。
我的目的是刺瞎野猪的眼睛,而不是天真的想把它戳死。
锋利的匕首戳破野猪眼球的瞬间,握矛杆的双手能清晰感到芒韧对视网膜的切割。
匕首抽回的速度很快,但手臂还是被野猪疯狂摇晃的大脑袋震的酸麻,毕竟刺眼是一种钻心的疼。
它在溪水里猛烈翻打硕大的身躯,溪水被垂直溅射上来,犹如广场上的喷泉。
我整个上身被打湿,水柱顺着头发不断从鼻梁流下,视线顿时模糊。
“快上来。”李蔓又急切喊我,她很担心。
我急速跳了上去,李蔓即刻扑在我怀里,虽然她是站在巨石顶,野猪无法咬到,但惊险和血腥场面却看得清清楚楚,特别是为我担心。
抚摸着李蔓的头,我紧张的注视着溪沟里的动静。
刺瞎野猪的那一刻,真的很怕这个大家伙会从大树上挣脱出来,然后跳出溪水里,不用说它用獠牙顶我一下的后果是怎样的,光那将近半吨的硕型身躯就足够把我砸成重伤。
野猪还在溪沟里剧烈的翻滚扭打,溪沿上的小石子都跟着震动,颠簸着向沟里滑。
幸好我刚踩在结实的岩面上,否则也跟着石子的滑动滚落下去。
李蔓柔软的胸脯紧紧贴在我的胸膛上,彼此剧烈的心跳产生共振。
我想她的恐惧感应该在我之上,就亲吻一下她的额头,使她尽快平静。
溪底的水柱还在不断直击上来,有些甚至溅射上巨石,溅湿楼在一起的我和李蔓。
我急忙用健硕的胳膊把李蔓的头捂在心口,防止大的水花撞疼她的脸颊。
一刻时间过去了,溪沟里折腾的声音慢慢降下来,我想野猪这会儿适应了瞎眼的疼痛。
我轻轻拍了拍李蔓,告诉她别怕,就从巨石上跳下来,再去察看溪沟里的动静。
此刻我的心紧张到了极点,生怕这只巨大的家伙有阴谋,故意等我靠近,一下跃起将我弄死。
我并没有直接趴在沟沿上张望,而是到溪沟另一头,从那里看过去,这样离危险就远一些。
野猪横卧在溪沟底,两侧岩壁对于它巨大的身架算是狭窄的,将它身体卡得呈现出压缩状态。
而且它的两根獠牙还完全的卡在树干上,可能是因为用力挣脱太猛,它的獠牙上全都是鲜血,看样子有脱落的迹象。
虽然野猪的獠牙是它最致命的武器,可是没有獠牙,它也很厉害,光是那冲击力和体重,连老虎看到都要避让三分。
现在我确定了,野猪根本跳不出溪沟,一是里面空间狭小,二是湍急的水流和湿滑的岩面另它无从发力和攀爬,就算它的獠牙完全挣脱出来,它也很难爬上小溪流。
判断出这些,带着稍稍好点的自信心靠近过去,勘验它的伤势,准备戳瞎野猪的第二只眼睛。
我捡了片大叶子,又将血淋淋匕首用溪水冲净,包好后蹲伏下来,慢慢向野猪靠近。
这个凶猛的大家伙趔趄着,靠在沟底湿滑的岩壁上,用另一只变得猩红的眼睛看我。
被匕首戳刺到的那只眼球破裂了,仿佛酱油和血液拧成一股果冻状的糊糊,不断从乌黑的眼眶滑出。
那只健康的眼睛也许是被融在溪水里的鲜血浸泡的缘故,透着血的猩红格外吓人,点烧的愤恨盘旋在瞳孔。
我就在它这只眼睛的视线里,若我掉下去了,它仍然可以用这只眼睛看到我被它咬碎的形状。
或者,它若能爬出来,从那只眼睛表达出的仇恨可以肯定,哪怕追我到天涯海角也要将我咬死。
即使我再爬回刚才那棵高大的树上,它也会不顾一切的在下面疯啃树干,哪怕牙齿断折唇肉破裂,依然不会放过我。
可现在它锋利的牙齿还健好,只是由于刚才眼球刺破的疼痛引起翻滚,把嘴巴上的皮肉碰裂许多,狰狞的巨齿裸露在外面,破碎的唇肉黏黏糊糊的粘在突兀的嘴巴上,迟迟不肯被溪流冲掉。
包着匕首的杆头又慢慢靠近它的嘴巴,这个巨大凶狠的家伙这次不再若无其事的对待我,开始不安和暴躁。
疯狂的摔着脑袋,努力的供着长长的嘴巴想凑过去的矛头低吼着,不断抬起前爪向前扑打,想把杆头的利刃打掉。
它现在知道叶子里包的是什么了,对那种刺破眼球的疼痛敏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