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器大活好?什么离市黄金单身汉NO.1?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南星被景念说得天花乱坠的,瞪了她一眼,警告她适可而止。
三人到了市中心广场,音乐喷泉还有半小时才开放,陈一就去买了冰激凌给景念和南星吃,三人坐在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不会一儿杜蘅就赶来了,陈一和杜蘅握了手。
“杜先生,闻名不如见面啊。”
“彼此彼此。”
景念疑问道:“哎,你们认识啊?”
“不是认识,是听说过对方,杜先生前段时间还想挖我过去御雍阁呢。”
杜蘅笑着没说话。
“哇,喷泉开始了!”不知道人群中谁先叫了一声,随后就听见贝多芬交响曲地开始和喷泉的随音乐起舞,一波又一波,上下起伏,像很多个跳芭蕾舞的演员。
杜蘅和南星的手一直十指紧握着,没松开,南星时不时抬头望杜蘅,两人相视一笑。
岁月静好,南星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但是,天不遂人愿。
景念、南星和杜蘅第二天就飞回了离市,南星也没问杜蘅到底来X市是来办什么事情的,毕竟如果杜蘅愿意,他会说的,不愿意,就算了吧。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误会丛生的时候,谁都不愿退一步讲话。
南星突然觉得有些累,不知道是身体疲惫还是心累。
虽然觉得累,但是南星还是像个陀螺一样转着,写稿、审核、交稿,每一样都是南星亲自把关,这样的日子要熬过六月,六月招人进来就好了。
这段时间南星和杜蘅很少见面,一是因为南城的病情恶化,二是因为每次打电话给杜蘅,那头总说自己很忙。
南星现在实在是不想猜测杜蘅的心思,医院这边给南城下了病危通知书,南星基本上下了班就待在医院里,南城已经开始昏迷,陆慧仿佛也老了十岁,南星每次给南城擦脸的时候都会说很多话:
“爸爸,你还记得隔壁李叔叔家的人民币吗,听说它当爸爸了,生了一窝小狗,李叔叔前天还问我要不要养一只。”
“爸爸,家里的电灯坏了,我和妈妈不会修,你什么时候醒来去修一下呢。”
“……”
好像上天冥冥注定,南星失去要比得到的多,五年前送走了奶奶,现在又要准备送走爸爸,难道长大等同于失去吗?南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快支撑不下去了,却又不能表现出一副支撑不下去的样子,因为还有陆慧要陪。
杜蘅并不知道南星发生了这些事,他这段时间的确很忙,忙到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明明下药那件事已经有了头绪,但是恢复了陈晓旭的手机,发现跟他联系的人用的是已经丢弃的电话卡,而现在的杜蘅没有了御雍阁负责人的头衔,权利还没有大到可以去移动公司查人。
这些烦心事当然不能跟南星说,她已经够担心自己了。
两人就这么渐行渐远。
不过好在江清永的权利够大,给杜蘅查到了人,杜蘅看着上面的名字,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回身问道江清永:“现在他是御雍阁的负责人,你怎么不捧他?”
“我已经在你身上下了精力,不想再去捧一个人了,况且,咱们的目标一致不是吗?”
杜蘅没说话,微微叹了口气,随即敛下眼眸,再睁开是一片肃杀。
南城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南星也过得浑浑噩噩的,看着南城做化疗那痛苦的样子,不敢在南城面前哭,每次偷偷跑去厕所小声抽泣。
医生下了最后通牒,说要家属做好准备,医生没说透,但是南星知道是做好什么准备。
南星真的一点都不想把油尽灯枯这四个字放在南城身上,这是爸爸啊,家里的顶梁柱,让自己依靠了小半辈子的爸爸啊,可是他现在一副骨瘦如柴的样子躺在病床上,眼睛半睁,“啊啊”地叫着,南星叫着“爸爸”,南城也听不到了,只能“啊啊”叫唤。
南城的这次病花了家里的积蓄,靠着南星的工资和陆慧的退休金撑着,医生建议停掉化疗,让南城舒服一些。
南星和陆慧签字答应了,现在基本上每天陪在南城面前,陈思柔、宋纯熙、景念都来看过南城,也给了南星一些安慰,南星在痛苦之中也很庆幸有这些朋友的陪伴。
但是杜蘅没来,一次都没来,南星也堵着气,不给杜蘅打电话发短信。
4月31日下午3点10分,南城于市人民医院去世,享年五十二岁。
南城是在南星和陆慧陪伴中闭眼的,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阳光洒洒地照进来,陆慧还在床边修着苹果,南星去烧热水。
南城那时候没有带着生命监测仪,所以闭上眼睛走的时候没有刺耳的声音,是陆慧发现的,陆慧叫了两声“老城”,但是南城已经没有反应了,陆慧就让南星去叫医生。
医生过来抢救了很久,但是回天无力,南城那边的新衣服已经准备好,殡仪馆的车也已经准备好。
南星还抱着水壶呆呆地站在一边,回忆着南城叫着“小星”的时候,貌似就在昨天,可是今天已经听不见了。
南星哭不出声,低着头,像没回躲在厕所小声抽泣一样,这次不同的事,南星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南星从不怀疑杜蘅怀抱的温暖,她真的经不起安慰和温暖,一落入杜衡怀抱,南星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来往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医院里的哭泣。
南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从杜蘅怀里抬起头,杜蘅用手给南星擦了眼泪和鼻涕,指腹粗糙温柔,眼睛盯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南星,语气缱绻温柔:“别哭了,我在。”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南星哭着喃喃地说着这两句话。
杜蘅又重新把她拥入怀中,下巴顶着她柔软的发丝:“不会没有的,你还有伯母,你还有我……”
“星儿,星儿,南星!”陆慧的声音才把南星唤过来,南星从杜蘅怀里看到是陆慧,赶紧一把推开杜蘅,抬手擦着眼泪。
陆慧看了眼杜蘅,对南星说道:“你爸爸的准备要送去殡仪馆,我们要去那处理一些事情。”
“伯母,我送你们去吧。”杜蘅抢先说道。
“不用了……”南星拒绝道,“我们家是丧事。”
“一家人说什么丧事。”杜蘅朝南星笑了笑,一如从前如沐春风的笑,握住了南星的手,紧紧地。
陆慧看了许久杜蘅,最终点了点头。
杜蘅送陆慧和南星到了殡仪馆,全程陪同着办南城的后事,知道太阳落山,晚霞上幕,杜蘅还一直牵着南星的手,没有放开过。
“谢谢。”南星不知道还能对杜蘅说些什么:“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我不是要你道谢才做这些事的。”杜蘅回头看着南星,眼神里是南星里从没看过的认真。
南星觉得气氛有些严肃,就打笑道:“哈哈,你不会是要我嫁给你吧。”
“戒指在我的口袋里。”杜蘅脸上没有笑意,:“但是这里不太适合求婚。”
南星愣住了,“我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
陆慧让杜蘅到家里吃饭,南星知道这是陆慧接受杜蘅的标志,毕竟不是谁都能上自己来吃饭,上一个人还是安歌。
今天回家得急,陆慧没时间买什么菜,就随便买了些招待杜蘅,“今天急,没什么菜,你将就些。”
“没事的,伯母。”
三人沉默地吃着饭,南星没什么胃口,吃了半碗饭就放下说吃好了,杜蘅不允,让南星再喝一碗汤再走。
南星皱着眉,实在不想喝了,就耍着脾气,两人一时间有些僵持不下。
陆慧出来打了圆场,“小蘅,你别介意,南星就是这个臭脾气,以后谁娶谁倒霉。”
南星听到陆慧这么说自己,皱着眉反驳:“妈,你说什么呢?”
陆慧一副“我说得不对吗”的样子。
“我以后会多让让南星的。”
杜蘅的话让南星一愣,“谁说要嫁给你了?”
“你啊。”
“臭不要脸。”南星话是说给杜蘅的听,但是眼神瞟向了陆慧。
陆慧白了一眼南星,“那麻烦你了,小蘅。”
“不麻烦。”
南星听着陆慧和杜蘅的对话,怎么感觉自己被卖了一样。
是夜,南星送杜蘅到车里,小脸还是扭着。
杜蘅笑着掐了掐南星脸上的肉,“还生气呢?”
“我生气你这段时间都不理我。”
“我是为了你好,不想你牵连进来。”
“可是你说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是家人都不能告诉的?”
杜蘅听到南星的话咧开了嘴角,声音低沉悦耳,“原来你这么想嫁给我啊。”
“我跟你说正经的。”南星提高了声量,不满杜蘅这种开玩笑的语气。
“我也说正经的。”杜蘅顿了顿,把南星拥入怀中,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就很想抱着南星,抱着他的全世界,“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会和你解释,等我,好吗?”
南星没办法拒绝一个对自己温柔的杜蘅,这样的杜蘅就算让南星下地狱,南星也心甘情愿。 长耳兔和短尾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