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耳边的声音让南星抬起了头,有些不解,也没说话,场面一度有些尴尬,还是主编咳嗽了两声,开口说:“小南,你们看看要吃什么?今天杜先生做东。”
南星嘿嘿笑了一声,说好,也没去看旁边的杜蘅。南星想既然是杜蘅做东,那就点些贵的,反正餐厅也是他家开的。
主菜是松露佐神户牛肉和鱼子酱温泉蛋,甜品是甜品草莓芝士蛋糕及氮气炼乳(来自VEA—米其林一星),本来南星还想来瓶红酒,主编却摆摆手,拿出了一个塑料瓶装得米酒,说这是自家酿的,喝这个。
景念一时没憋住,笑出了声,被主编瞪了演才收敛,趁着主编和杜蘅交谈的空隙跟南星咬着耳朵:“主编好山炮啊,来米其林餐厅喝米酒?”
南星推了推景念,“行了,你再多嘴就要被炒鱿鱼了。”
“小星姐,杜先生怎么一直盯着你看啊?你们高中真的没什么过节?”景念压低了声音说着。
南星听到景念的话下意识转过头过去,就这么对上了杜蘅清冷的眼眸,深邃让人看不懂。
等主菜上桌后,南星就顾着低头吃饭,想着快点吃完快点走。
“小南!小南!”南星听到主编叫自己就抬起头,主编拿了一杯酒递给了自己,“小南,敬一敬杜先生,感谢他接受我们的采访。”
南星站起身来,举杯说道:“谢谢杜先生可以抽空来接受我们的采访,我先干了。”说完,一杯酒下肚,很辣,眼泪都辣出来了,不知道到底是敬杜蘅,还是敬了过去的岁月变迁。
南星这几年学会了喝酒,啤酒、白酒、红酒都可以喝,酒量也练了出来,不是吹瓶,基本不会醉。
杜蘅从进包厢开始就一直皱着眉,浑身撒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现在看到南星一口闷,眉头皱成了三个小山丘。
杜蘅把酒杯抬了抬,也一口干,不顾旁边经理地提醒:“杜先生,您胃出血才刚好,医生说不能喝酒。”
“没事,既然南小姐可以喝,我为什么不可以喝?”杜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南星,眼神里的东西太复杂,南星不敢去看,也不想去看,所以下意识撇过了眼。
主编听到经理这么说也不敢再给杜蘅倒酒,倒是杜蘅自己把酒又满上了,然后站起了身,声音压抑儿沙哑:“我也谢谢贵社对我们餐厅的宣传。”
看着杜蘅一口干,南星他们也赶紧把酒喝了,就这么你来我往,南星有些微醺了。
借口出去上厕所,洗把脸。
冷冰冰的水拍在脸上,南星才清醒了一些,拿出散粉准备补妆,看到了杜蘅有些踉跄地来到水池旁,脸色惨白,看着很难受。
南星赶紧上前扶住杜蘅,问道:“杜先生,您没事吧?”
杜蘅听到南星的话抬起了眸子,眼眸里除了血丝都是痛苦,喃喃自语:“杜先生?”
还没等南星开口,杜蘅就在水池里吐得昏天黑地,南星帮着杜蘅拍着背,然后赶来的经理拿了胃药和温水:“杜先生,等会司机送您回家。”
杜蘅没答应,接过经理手里的药也没喝水,吞了进去。
南星皱眉,这人胃不好,也不喝些温水暖胃,真是活该!
心里这么想着,但手还是拿过了温水,放在杜蘅嘴边,“喝些温水,对胃好的。”
经理原本以为杜蘅会拒绝,毕竟这个神一般的餐厅负责人来到餐厅就喜怒无常,整个餐厅员工也战战兢兢。
但是后一秒,经理就看着杜蘅乖乖地开口喝了口水,他注意到了,杜蘅的手一直牵着南星的。
南星看着杜蘅这么难受,也没太注意自己被牵着的手,扶着杜蘅,“经理,车在哪呢?把他扶过去吧。”
南星想松手把杜蘅移到经理身上,可是杜蘅紧紧抓着南星,没有松手的意思,嘴上还是嘟囔着要回家。
经理很抱歉地笑了笑,“南星小姐,麻烦您把杜先生送到车上吧,司机可以一起送您回家。”
“好的。”有免费车坐南星也没有别扭,就和经理一起把杜蘅弄上了车,然后发了条短信给景念说自己有事,让他们先走。
杜蘅抓着南星的手就一直没放,上了车也没放,南星被抓得有些疼,但是又挣不开,只好作罢。
杜蘅头靠在南星肩膀上,卸下防备,像个孩子一样地闭着眼睛,南星低头看着,他的睫毛还是这么长,记忆中的样子。
车开进了一处高档小区,司机下车想把杜蘅扶出来,可是杜蘅屁股都没挪。
南星无奈,只好先下车,然后再把杜蘅扶下车,心里腹诽道:这人什么时候这么麻烦了?
杜蘅不胖,但是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压在南星身上,南星还是比较吃力。
司机并没有进门,在车里等南星,说杜先生有规定,没他的允许不能进他家。
可是南星没办法,手一直被他抓着,想甩又甩不掉,像块牛皮糖一样。
南星拿杜蘅的手指指纹解锁开了门,然后把他放到沙发上,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开来,去找了蜂蜜给他泡水。
端着水出来,又扶起他喂给他喝,活脱脱的保姆,南星也在暗骂自己,都分手了,还管这么多干嘛。
南星这么一想,放下手中的水就走,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杜蘅一把从身后抱住,鼻尖都是酒气和熟悉的味道,温热的气息就喷在南星脖子,南星有些生气,开始挣扎。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杜蘅虽然喝醉了,但是力气一点也不含糊,南星就完全在他怀里被禁锢得不能动弹。
杜蘅的薄唇开始流离于南星洁白的脖子,手也开始乱摸,从衣服下摆伸入,南星完全不能反抗,觉得难堪极了,他把自己当妓-女了吗?
杜蘅已经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他停不下来,把南星转过身,低头颉住那一抹粉红,辗转反侧,一只手定住南星的后脑勺,一只手开始解皮带……
“啪”的一声,南星手都打麻了,但是很有效果,杜蘅停下了动作,眼睛开始恢复清明。
“醒了?那我走了。”南星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泪逼回去。
杜蘅却一把抱住南星,头抵住南星柔软的发丝,声音沙哑缱绻:“不要走,我很乖的,我会听你的话。”
南星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幻听了,“你,你说什么?”
杜蘅又圈紧了南星,嘴里重复刚才的话:“我会很乖的,别走。”
南星听着杜蘅有力的心跳,现在像极了之前无数个拥抱,每次的午夜梦回,被惊醒的也是这个拥抱。
南星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还没忘记五年前的事情,现在更不可能因为杜蘅几句醉话心软。
南星最后没办法,半拖半拽把杜蘅弄上了床,刚想给他盖被子,杜蘅却捂着胃到浴室开始吐。
南星赶紧去接热水给他喝,抬手看手表,发现已经半夜11点了,咬咬牙,下楼跟司机说了一声,让他先回家吧,待会自己再打车回去,但是司机不肯,说经理吩咐一定要安全把南星送回家。
南星只好让他先等等,然后去到了浴室,发现杜蘅倒在地板上。南星赶紧上前扶起他,发现他全身烫得很,一摸额头,更是烫手。
南星翻箱倒柜才找到了退烧药,先给杜蘅熬了粥,因为不能空腹吃药。
杜蘅发烧,没人照看不行,可是别人又不能进他家,只好自己照顾。
今天绷紧的弦让南星很疲惫,给杜蘅额头盖上凉毛巾,撑着头,坐在地上,眼皮开始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杜蘅从黑暗中睁眼,入眼的是南星趴着的侧脸,他伸出手,想触摸,可是想起了之前每一个夜晚的幻觉,开始胆怯了。
就着暖色的灯光,杜蘅还是摸到了南星的脸,柔软的触感一如从前,杜蘅一半的脸隐在黑暗中,一半被暖光照着,貌似有些虔诚,看着南星的眸子里全是溺爱。
杜蘅把南星轻抱上床,然后给她盖好被子,拿出手机给司机发了个短信,让他回去,南星不走了。
关上手机,杜蘅躺在南星身边,眼睛盯着她看,伸手把她拥入怀里。
他不知道今天自己醉没醉,他只知道南星在自己身边,自己没办法清醒,装醉也是醉。
南星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低头看了看衣服,发现没事,松了口气。
浴室传来水声,那玻璃门是磨砂的,虽然看不清人体,但是曲线还是可以看见,南星蹙起了眉,有些脸红,身边全是杜蘅的味道。
南星本来想直接走,但转念一想直接走人不礼貌,更何况他们还有合作,于情于理还是要打声招呼。
走到浴室门口,踌躇了一下,刚想开口,就被杜蘅打断,“南星,帮我拿一下衣柜里的衬衫和西装裤。”
南星实在不想拿,可又不能叫杜蘅出来拿,没办法,体内的奴性因子开始作祟。
南星拿了衣服和裤子,扭过头,敲了敲门,“你伸只手出来拿。”
然后南星听到开门的声音,脸更加红。
南星感到手里的重量并没有减轻,下意识望了过去,在发现杜蘅还沾着水的人鱼线的时候,把衣服直接扔在他身上,嘴里骂着:“流氓。”
杜蘅勾起了嘴角,“我穿着裤子。”
南星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了在地上的包包,跟杜蘅说道:“杜先生,既然你退烧了,那我先走了,我下午还要去编辑文章。”
杜蘅正在扣衬衫扣子,抬眼看着南星,“我送你。”然后看了看时间,“现在快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
南星忍住脾气没发,“不用了,我滴滴打车回去。”
杜蘅显然没听进去南星的话,穿好衣服,打好领带,头发抓一抓,也没打理,拿起车钥匙就要走。
南星看着杜蘅碎发垂在额头,没有之前的冷漠,反倒是有了一丝少年气息。
南星想着,省一笔钱是一笔,没道理拒绝,就这样安慰自己上了杜蘅的车。
南星坐上车以后,才发现不对劲:“杜先生,我的家在不是往这条路走的。”
“餐厅新出了一款甜品,带你去尝尝。”杜蘅扯了扯领带,脸不红心不跳的。
南星彻底炸毛了:“我说了不要和你吃饭,我要回家!”
南星吼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冲动的,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杜蘅却一个刹车,南星要不是系着安全带,就要弹出去了。
车里温度因为杜蘅骤降,南星看着杜蘅开始严肃的脸,握住方向盘的手也开始青筋暴起,生怕杜蘅一个不高兴要揍自己。
可是杜蘅却什么也没做,只是深呼吸了几口气,转头望着南星,眼眸里都是痛苦和不解,声音低沉压抑:“你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要留下来照顾我?”
“我……”南星还没出嘴的话被杜蘅堵在了口腔中,这个吻来得突然,不似情人间的温柔,更像野兽间的撕咬,不知是谁的血腥开始蔓延。 长耳兔和短尾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