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包元明是真傻还是假傻,被人戏弄了还要给人家道歉。百宝袋是没有了,他便抓出一把果脯放到桌子上连连赔罪。
龙宫这边的人可看不下去了,毕竟收了包元明的东西,又同处一宫。自家人被欺负了,自己得站出来,可不能在另外三宫前跌份。
曲经年这边有个愣的,当即要跟那齐云飞理论理论。可他刚动一步,那猪象二宫几千号人刷的一下全都站了起来,个个横眉竖眼,咄咄逼人。
猪象二宫一直看龙虎二宫的人不顺眼,为啥你们是能睡单间的龙虎,我们是睡大通铺的猪象。为啥你们在论武宫喂喂灵兽锄锄药田就行,而我们千辛万苦来了论武宫就得成天种地!因此,在四宫之间有矛盾时,猪象从来都是抱团,而龙虎一向独行。
看这猪象二宫架势,龙宫就没人敢往前凑了。包元明一看阵仗不对,他行礼道:“这位师兄实在对不住,刚才不小心把汤水洒在师兄的衣服上。不如这样,我给家父写封信,让他再给师兄送件衣服来。”他一边说,那洒在他身上的汤水还不住的往下嘀嗒。反看齐云飞,他的身上只是溅了几滴汤水。
齐云飞本意就是要找茬,他怒目圆睁,呵斥道:“莫非是老子差你那件破衣服!”
“那师兄要怎么办?”
包元明挺直了腰杆,直视着齐云飞。刚才包元明一直弓着身子没看出来,他现在一站直身子,一下高出齐云飞半个头去。
齐云飞道:“自己扇自己十个耳光,这事就算过去了。”
包元明自然知道,他面前这人是故意找茬的,刚才他彬彬有礼,只是想把这事给就地了了,但这位师兄却是要百般刁难他。他轻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有宫规在,包元明谅他们也不敢怎样。这下包元明可就把这群人想简单了,他们虽不敢明面打人,但整人的办法可不少。
包元明刚迈出步子,猪象二宫的人就不约而同的都把手里的饭碗放下。纷纷站起来向外走去,拥挤间,包元明就被撞的东到西歪。
石斑桥看不下去了,登时喝道:“都给我停下!”
与此同时,一柄重剑飞出,劈开人群,直朝那齐云飞冲去!
曲经年看这齐云飞不顺眼,也没管什么宫规,登时就使出了离字剑诀。
看管饭堂的长老睁开迷瞪的双眼,心中乐道,今天可有戏看了。外宫长老吃闲饭,不干活,这是人尽皆知之事。外宫出了什么事,他们才懒的管,有戏看就行。
齐云飞看那剑朝他飞来,他不躲反而直挺挺的迎了上去。他知道,一但这剑真落在他身上了,这曲经年必将被逐出论武宫。
但他不晓得曲经年这一剑的厉害,这剑要是真刺到他了。他今日就算不死,也得落个重伤。
石斑桥看曲经年竟然使出了飞剑,这还了得!他当即一挽手臂,一股罡气喷涌而出,就将那重剑给挡了回来。
这些年石斑桥虽然境界未有寸进,但在罡气的运用上可算是达到了颠毫之境。
那重剑打着旋儿慢悠悠的飞回来,不偏不倚,重剑之柄正好落在曲经年手里。
这时,一个生的高大的白净胖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面相生的和善。这人是猪宫的大师兄,公孙无华。
朴实无华的公孙无华笑呵呵的对石斑桥说道:“师兄,如今看起来,外宫就你我两个闲人了。”
“都要而立之年了,我也不想腆着老脸再去跟年轻人争这青云榜了。倒是公孙师弟今年应该能入这青云榜前十。”石斑桥的语气颇有些老气横秋。
石斑桥跟公孙无华两人扯着皮,就把刚才这事给消了。他俩都是外宫的老人了,一个待了十年,一个待了四年。早就混成了老油条,麻烦事他俩才不稀的干。
闹腾完,众人也没了吃饭的心情,随意扒了几口。就往龙宫的练武场行去,一路上包元明又是不住的道谢。
“以前练过武吗?”曲经年侧过身,对包元明说道。
“不瞒师兄,师弟在家里从未习过武,此次来论武宫,家父本意也是想让我出来磨练几年。”包元明道。
石斑桥转过身对后面说道:“诸位师弟以后遇到猪象二宫的同门,还是绕着走比较好,毕竟宫里对他们做的也是有点过了。都是习武之人,却要在宫里干几年苦力,心里有怨言大家可以理解。”
石斑桥看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便话锋一转道:“诸位师弟请看,穿过前方的瀑布就是练武场了。”
曲经年他们现在是行走于峭壁上的栈道之中,栈道上方有奇花异果,下方有白云几朵,地势可以说是险峻至极。
而石斑桥指的那瀑布,更像是道水帘。这水帘之水竟是从横在栈道上空的一粗大枯木中流出来的,甚是奇特。
穿过水帘,就是龙宫的练武场,这练武场建在从峭壁中突出的一块巨大岩石之上。这岩石方圆至少也有一亩左右,地方虽不大,但也足够十几个人活动开。
曲经年先是找了块干净地面坐下休息,他喊道:“老包,拿些果脯来。”包元明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铺在地上,往上面放了些果脯。
“师兄不练武啊?”包元明问道。
曲经年嘴里嚼着果脯含糊不清的说道:“老包,我练武,那是老天爷赏饭吃。不用练,也能一日千里。”
曲经年吹顿牛皮,包元明乐呵呵的一笑,便跑去向石斑桥请教问题了。
曲经年切了一声,又往嘴里塞了块果脯。他看向曹良人,他正傲立于山崖边缘,那山上凌冽的大风把他宽大的衣衫吹的哗啦作响。
只见他手持昆吾,秀出一个干净利落的刀花。
在崖上,在风里。
曹良人手中那刀陡然变招,短刃离合间,他的身子也不停变换,宛如整个人都融进了风里。
曲经年不由得叫声好,这刀法堪称行云流水。这时,那石斑桥带着众人也凑了过来。
“体术!曹师弟有练体术的资质啊!”
石斑桥赞道,所谓体术,就是指的剑术,刀术一类的械斗之技。武士在踏入修炼一途前,大部分都是练习体术的,而修成罡气后大都开始使用御器术或都使用一些威力强大的武技。但很少人去钻研刀剑拳腿的招式,主要是因为费力不讨好。
主攻械斗的武士,不光要有精妙的招式,还要有身法与浑厚罡力的支撑。武士把这三样协调到完美,体术才能与御器术一斗。
石斑桥之所以赞,就是因为这曹良人把这三样控制的完美,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风停,曹良人收刀。
看曹良人收刀后,却是眉头紧锁。
石斑桥凑上前,问道:“师弟可是对这刀法还有疑惑。”
曹良人松开眉头,微笑道:“不是,而是这刀法太简单了。”
“甚好,甚好…”
看石斑桥一脸尴尬,曹良人道:“不知师兄能否将这《四象刀法》的残卷也让我看看?”
“这个得要宫主批准。”石斑桥说道。他看向众人接着说道:“诸位师弟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曹师弟指点一下。”
石斑桥刚说完,众人就向曹良人围了过去,只剩下个曲经年坐在一边。曲经年看那包元明竟又从怀里掏出把新鲜荔枝,笑嘻嘻的递给曹良人,顿时板起了脸。这时节的荔枝,可是稀罕物。
曲经年从百宝袋里取出重剑,喊道:“喂,大舅哥,咱俩比划比划。”
曹良人剥开一颗荔枝,笑道:“好。”
曲经年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对石斑桥道:“大师兄,这不算打架斗殴吧?”
“练武场内,可以比武,切记要点到为止。”石斑桥道。
众人退散开来,曲经年打量曹良人一眼道:“大舅哥,咱们比武,可不带用罡气的。”
“好。”
曲经年一手握剑柄,一首捏剑身,做了个起手式。对阵曹良人,曲经年还是有些许把握的,当他修成罡泉之后,子牙先生送他的那套剑术,他也有了些许感悟。
曹良人没做花架子,提着刀,一个健步就冲到了曲经年身前。
曹良人这一刀来的凶险,他身法巧妙,这一刀本是朝着曲经年的面门来的,但他脚步一转,就到了曲经年身后。
这是一招制敌的招术,曹良人本想着曲经年是躲不过去的。
不成想,曲经年重剑往后一背,就轻而易举的把那刀给挡住了。曹良人看曲经年还是有些本事,他不再掉以轻心,攻势越加凌冽起来。
曹良人这套刀法走的是诡谲之道,刀法走势轻盈吊诡。而曲经年则反其道行之,不管他的攻势有多凶狠,我自巍然不动。
石斑桥这些年看的关于御器术与体术的书也不少,各门各派都有涉猎。但他却看不出曲经年这剑法出自何门何派,咋一眼看上去,像是各门派剑术的大杂烩。
但细细琢磨,这套剑法又远比他看过的那些剑法高明的多。
说话间,两人已经过了几十个回合的招。
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曹良人的体术造诣要比曲经年高,曲经年仗的只是他这套古怪剑法的便宜。
第一百个回合刚过,石斑桥笑道:“二位师弟,收势吧。” 公子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