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一走,侯安悦抬脚便要踹门,但她蓄力蓄到一半,那一脚下去绝对足够吓人又能彰显正室夫人的威风时,却硬生生的给拐了回来。
然后花朝就看着自家主子鬼鬼祟祟地将耳朵凑到门前偷听。
里面安静的很,甚至安静地有些过分,并没有什么男女苟且之音。
她开始有些犹豫了。
到底是这狗男女已经完事儿睡着了,还是赵云璟压根就不在里面?想来也是,不过是一张纸条,都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她便气势汹汹地冲来了长欢坊,万一是假的,有人设局害她怎么办?她可就只带了花朝一个人...
当然,她也就犹豫了那么一小会,然后——
依然抬起脚狠狠朝青玉阁的门踹过去。
只听“砰”地一声,门应声而开。
长欢坊里的嬉戏打闹以及音乐声大得很,就算有人恰巧听到或是看到了,也会当做什么都看不见。
侯安悦纠结了会,还是进去了。
她直奔床铺,但床铺整理地十分齐整,一看便知没人在上面做些什么过。
赵云璟呢?她皱起眉,正要四处找找时,身后蓦地响起一道声音。
“我等你很久了。”
不是男人的声音,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听着已经没有了妙龄少女的活泼和风尘女子的娇媚,而是成熟且充满了沧桑。
她转身,有人从青玉阁里东边的屏风后面款款走了出来,身着暗紫色的长裙,裙摆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并用金线给牡丹下面的裙摆和袖子拉了一条金边,收胸扎腰,即使已过中年身材仍然曼妙;头上插着孔雀金步摇,脸上擦了粉,化了一个大方得体的淡妆,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小姐,与您一别,已有十五个年头了,希望您过的还好。”她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大户人家的礼。
“是你给本宫传的信?”她没回话,只这样问:“本宫的驸马呢?”
“老板如今不在,信是老奴私自传给您的。”她轻声道:“老奴认为时候到了,必须要告诉您了,又担心用其他办法您不会来,才出此下策,还望小姐体谅。”
也就是说赵云璟没给她戴绿帽?她气急反笑,“体谅个鬼?你可知道本宫把刀都提来了?”她话音刚落,花朝便默契地拎了把菜刀出来。
她只是轻轻微笑,并未搭话。
侯安悦看了眼花朝,后者心神领会的收起菜刀并从房里退了出去,她才迟疑地开口:“你方才喊我小姐?”
“是的。”她颔首:“十多年前,老奴曾是小姐的奶娘。”
心中怀疑的事情突然有了些底,侯安悦抿了抿唇,凑近了她,轻声问:“我可是姜远行大将军的小女儿?”
“您是如何知道的?”这回轮到那中年妇女惊讶了:“当年除了老奴和大将军,将军府几百号人,无一活口!”
她心一凛,这位自称是她的奶娘的女人在...开玩笑吗?
除了她和姜远行,将军府上下竟已无活口? 清姜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