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刘柏嵩的话侯安悦在心中幸灾乐祸了好一会儿。
是不难。他杨乾淼可是陛下最宠爱的男宠,宫里宫外想恭维他、投其所好之人何其多,别说衣袍的颜色了,就连那天他带的是什么样式的荷包定都有人记得的。特别是那个史官上官毓,本就是手里无时无刻执着笔的人,又巴结杨乾淼巴结地紧,保不准连他那天的穿什么颜色的袜子都记下来了。
“陛下,刘才人和她那宫女真的不是臣杀的,臣那天当真只是路过重阳宫...”一直站在皇帝旁边的恭亲王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刘柏嵩说的是自己,扑通一声跪下来,抱着皇帝的腿。
皇帝嫌恶地从他怀里抽出腿,面无表情地问他:“那你那一个时辰做什么去了?你倒是给朕个过得去能服众的理由啊。”
“臣没有!臣就是午时三刻上下回宫的!请陛下明鉴、明鉴啊!”话音落下后接踵而来的是杨乾淼此起彼伏的磕头声。
“闭嘴。”皇帝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个昔日与自己夜夜温存的男人,嘴里吐出来的字毫不留情:“亏得朕如此器重你!来人,将恭亲王关进大牢,明日问斩!”
“陛下——”话音刚落,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赵丞相突然站了出来。
“怎么,丞相是想给他求情?”
“陛下,此人害的臣三子如此之深,整整七日饱受身心双重折磨;若不是刘大人及时赶回宫阻止,已被凌迟至死。臣恳请陛下,判恭亲王凌迟!若恭亲王不判凌迟,臣愿接触官职,告老还乡。”赵丞相一撩衣袍跪了下去,眼中端的是她从未在这位两朝老人眼中见过的愤恨。
赵丞相一番话说完,身后的赵云懿和赵云琦也应声跪了下去,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恳请陛下判恭亲王凌迟!”
侯安悦没有动作,只盯着皇帝,看她眼中有犹豫的神色,也有不甘和愤懑,最后还是狠下心,咬着牙道:“恭亲王罪无可赦,凌迟处死,即刻行刑!”
方才听到皇帝“问斩”二字后宛如一条濒死的蚯蚓一般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的杨乾淼听到“凌迟处死,即刻行刑”后又好似回光返照般一个翻身坐起来再次抱住皇帝的大腿哭嚎道:“陛下,陛下臣真的是冤枉的...陛下,看在臣与您欢好多年的份上不要将臣凌迟...”
心中还抱着犹豫是否判地过分的帝王在听到“欢好多年”四字后终是忍不住了,再次一脚将人踹开,理了理被他扯乱的袍脚,高贵又淡漠地环视在场众人一圈,留下一句“朕乏了,丞相大人来监斩吧。”便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养心殿。
这件事情,终于结束了,侯安悦轻轻叹了口气。
抬头望了望天空,原本是要下雨的日子,现下终于要放晴了。京都与国内其他地方不同,没有一年四季,人们感受到的,只有一年两季,原本因着要下雨而闷热闷热的空气因为放晴而像是把积压在上方的阴霾给驱散了,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清姜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