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的人听到面前人这样说,心里自然是知道了那件事情有变化,至于是什么样的变化,这个他就不清楚了。
看着许岷的脸色,却不敢多说话,许岷回头看着身后,脸上的表情更重了几分。
“抿哥……”
“费什么话,赶紧走!”
那人也不敢多说一些其他的话,便直接朝着前面开车。
在得到许岷的指令下,便一直开的特别快!
许岷从腰间拿着枪,领着一群人朝着原先的路回去。
“抿哥,您为什么还要回去,怎么不和那位姑娘一起走?”
许岷看了眼身后的车子,埋头继续走着,响起刚才沈斯年带着人在里面周旋,心中始终无法释然。
这次是他大哥带着沈之恒闹出来的事情,抓住沈斯年的弱点,为了将他打压,沈之恒所谓是费尽心思。
要是知道沈斯年暗中保护顾锦安,从一开始到现在,顾锦安就算是活下去,特会不安。
何况,她现在还喜欢着沈斯年,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到最后,沈斯年也在为顾锦安想好退路,一点点的护送她离开。
本以为这辈子顾锦安不会回国了,然而还是完全低估了她的思想,更低估了顾锦安的爱。
引顾锦安出去的就是沈斯年的人,包括前面的小厮,自然也是。
许岷原路返回。
他舍不得顾锦安,更舍不得对顾锦安的爱。
更看不得顾锦安伤心难受!
背影是那样的决然,仿若是下定决心。
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去,生死未卜!
大帅府早就不是以前的大帅府,早就已经一片血腥。
沈斯年将大帅府给推翻了,他也活不下去。
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一刻。
顾锦安醒来的时候,是好几日过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拿着这么多钱财,天大地大,无处可去!
仿若,诺大的土地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等她听说这件事情后,距离那场宴会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
她在台北,距离着北平十万八千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拿着这些钱财,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等心里下定决心的时候,想要离开!
却被收留的一家老奶奶给制止!
“你走了,先生怕是白费功夫了。”
“先生是谁?”
那对夫妻并不知道顾锦安不知道先生是谁,甚至他们也并不知道先生是谁,就知道这位先生救过他们的命,将她们送到台湾,钱基本没有愁过。
在得知他们也不知道的时候,顾锦安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沈斯年,可是不应该啊,明明是许岷将自己喊出去的!
难道说许岷知道了一切,看到不好,便将自己安排到这里来?
现在大陆那边没有任何的消息,倒是让顾锦安坐立难安。
老太太将顾锦安安抚了几句,并且答应会帮忙带给她外面的消息,顾锦安这才作罢。
对于大帅府,她不是没有感情,虽说这个大帅外面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好,做尽丧尽天良的事情,这一点顾锦安早就知道!
作为另一半,他娶了不少姨太太,狠心丢下她的妈妈,便是没有良心。
可他身为一个父亲,他对顾锦安爱入骨,恨不得将所有补偿给她。
顾锦安晚上,在院子里,给她的生父烧了不少纸,现在看起来,很安静,全程没有掉一滴眼泪。
在屋内的两位老人家,也没有阻止顾锦安现在的行为,反倒是很心疼这位女娃娃。
他们有过一个孩子,可是没有了,就连他们的孙子也被儿媳妇给带着改嫁了,他们的儿子也没了,是怎么没的呢?
那位先生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是为了国家,死的壮烈!
两位老人家就算再伤心,但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对于恩人的要照顾的人,他们总是格外的小心翼翼,没想到几天接触下来,顾锦安非但没有任何大小姐的架子,愈发的和他们亲近起来。
没了儿子,这些年来,老人家过的不是太好,自从顾锦安过来之后,弥补了以前的没有女娃娃的遗憾。
两位两口子,也在打听着沈七爷的情况,然而并没有任何的结果。
甚至就连许家小公子也没有音讯。
有人说与他们一起死在了那场风雨中,现在的沈家,是沈之恒当家,沈斯年并没有回家。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吴念仁没有再沈之恒的身边。
他现在反倒带着明月化成一对夫妻坐上轮船跑远了。
后来的事情不知道,就是听说轮船沉了,所有人都没有活成!
至于吴念仁为什么会离开,还是和明月一起,怕是只有沈之恒知道,其他人全然不知了。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顾锦安瞪了许久,始终没有沈斯年的消息,她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便拜别了两位老人家。
带着一些碎银子,还有,一枚始终放在身上的玉佩,拿着一只钢笔,和许多颜料还有画纸。
这是她在西方学的。
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在街上最显眼的地方,摆上一个小摊,摆放好自己的油画,便会吸引所有街道的人,所以,她这里也就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顾锦安穿着一身得体的旗袍,头发恢复成了直发,不再是卷的,坐在她面前的是换了一个另一个人,她身上的钱早就用完了,这些画,便是维持她的生计。
每走到一个地方,她便会画下去。
这日,风轻云淡,一个好可爱的小女孩坐在她面前,对着她笑,“大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顾锦安用画笔的另一端点点小女孩的鼻尖,抿嘴笑了笑不语。
“先生,要画画吗,得等一等了。”
小女孩的妈妈看着一位长相英俊的男人,他拿着画纸上的手指,带着一枚黑色的扳指,不起眼,却很符合他的气场。
男人看了眼画布身后,看不清楚里面人,只看了一个背影,还是模糊的,熟悉的用颜料在纸上描绘着。
小女孩见有人看自己,隔着一层画布对男人做了个鬼脸。
“爷,该走了!”
男人轻声咳嗽了一声,想要在看一眼那女子,人群涌动,他也被人挤到了一旁,被人扶上了车。
直到坐在车上,他都在苦笑。
好几年过去了,顾锦安早就不知所踪,怎么会将她与面前画画的女人联系一起。
看起来,他真的是疯了。
车子发动,他离着那身影也越来越远,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大街上。
小女孩坐在座位上,随手翻看着桌子上的画像,看到最下面一张男人的画像,指着对顾锦安说,“大姐姐,这是谁?”
顾锦安微笑着眯了眯眼,将最后几笔点缀上,看了看小女孩好奇的目光,很认真的说道:“这是大姐姐的夫君。”
小女孩可以下来了,便拿着画像来到她妈妈面前,回头对着顾锦安笑得灿烂,“那他是出门了么?”
顾锦安透过小女孩,看到蓝蓝的天空,一望无际,几朵白云飘在上空,她将颜料用盖子盖上,从旁边拿起晾好的画像,蹲下身子,递给小女孩。
摸着她的发髻,阳光下,她的笑容也是很灿烂,柔柔的笑着,“是啊,大姐姐在等他回家!”
等一个……
迷了路的人。 他在浮世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