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咖啡馆,我发现小姨不在楼下,小艳告诉我小姨来客人了,此刻在楼上呢。
我上了楼。
小姨的客人原来是一个女孩子,穿着长长的牛仔裤,白衬衣的下摆被她打了个蝴蝶结,一下子凸显出她的杨柳细腰。
女孩子长得很美,打扮又随意,笑起来很和善,给人感觉很好。
小姨说:“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荣仙姑,这是韩玲。”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一个时尚洒脱的美女竟然是荣仙姑?
荣仙姑笑道:“韩玲,我知道你很诧异,这次多亏你们打伤了鬼尊,让他对我的禁止力不够强大,我才得以逃出。”
“禁止力是怎么回事?”
“是鬼尊在我周围布下的阵法,我只要往外冲就会遇到一道光,如同坚实的墙壁,鬼尊的法力很厉害的,可是后来他受了伤,于是他的阵法变得薄弱了,这不,我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真没想到荣仙姑居然这么年轻,这么美。”
“我死的时候就这么年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成了散仙,我除了修习就一直帮人治病,我看的病多数是疑难杂症,人们就以为我很神奇,修了仙姑庙,时常有人去祭拜,长年累月下来,我得到了不少信仰之力,鬼尊也是觊觎我的这些信仰之力才禁止我的。”
“那以后你们准备怎么对付那个鬼尊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次我是不小心才被鬼尊禁止住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会注意的。”
“那个白兰据说是鬼尊的宠妾,如今功力散尽,鬼尊会不会报复?”
“鬼尊的宠妾很多的,白兰只是其中之一,搞不好鬼尊都忘了白兰了。白兰功力散尽后,成了孤魂野鬼,我路上恰好遇到她,把她给超度了。”
“那倒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好了,我该走了,店里的咖啡很香,以后记得给我的供桌上摆几杯咖啡。”荣仙姑说完,刷的一下就不见了。
“小姨,好像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只是董小倩的事情还没了结。”
“没关系,找荣一岑给她招魂,这样我们可以和董小倩好好聊聊。”
……
方宅最近张灯结彩的,门口挂着红灯笼,四周院墙也用红色的绸布扎花布置起来了。
我没进去看过,估计里面更加喜庆吧。
这让我想起来清河镇的目的,治病和恢复失恋的后颓丧的心情。
如果不是经历了很多事情,方家这样大肆举办订婚仪式,我可能会很悲伤。
而今路过却是无感。
袁佩佩上次在小姨的咖啡馆闹了一场后,我以为他们不会来了,谁知道他们每天都来喝上那么几杯咖啡,谁让清河镇只有这么一间咖啡馆呢?
我问荣一岑什么时候找董小倩谈谈,荣一岑说等方东的订婚仪式结束后再说。
“方家的订婚仪式又不需要你操心,为啥要等呢?”
“这你就别管了。”荣一岑说,弄出一付很牛很神秘的样子。
我恨不得泼他一脸咖啡。
这时谢丽娜来了,好像刚哭过的样子。
小姨端了一杯水过来,让谢丽娜坐下。
“你这是怎么了?”小姨问。
“我那个死鬼男人赵大力居然没死,当初他嫌弃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抛下家人装死,在另一个城市鬼混,如今混不下去回来了,居然要把我从赵宅里赶出去。”谢丽娜一边说一边哭。
荣一岑说:“这件事情比较棘手,赵大力是想和你离婚吗?”
“是啊。”
“赵宅是你们的婚前财产,加上你后来为了养家糊口做的那种生意他完全可以告你婚内出轨,这样你只能净身出户,连孩子的抚养权也争取不到。”
我听了荣一岑的分析,顿时感觉有点懵。
谢丽娜吃苦多年在赵家任劳任怨的,赵大力游手好闲什么也不管,居然一回来就能将谢丽娜踢出家门,天理何在?
这时谢丽娜的两个孩子也来了,抱着她喊着妈妈,哭得稀里哗啦的。
紧接着来了一个看起来很邋遢的大汉,一付被酒色掏空的样子。
他看见谢丽娜在我们这里哭诉,立刻抓起她的头发打了他一巴掌。
他还想继续打得时候,被荣一岑捉住手腕:“你再打她试试。”
大汉上下打量着荣一岑:“哟,是这个贱女人的奸夫吧?”
荣一岑一巴掌挥过去:“嘴巴放干净点。”
大汉暴怒:“我管我老婆碍你什么事?”
“家暴也要受法律制裁的。”
“好吧,我不打她,只要她滚出赵家。”
两个孩子抱着谢丽娜哭喊着,大汉指着两个孩子说:“带着这两个野种一起滚出去,老子回来是准备卖掉宅子的,没准备在这里过日子。”
小姨说:“你怎么嫁了这么一个混蛋?”
“唉,当初他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嫁过去以后,婆婆一直针对我,大力他就开始酗酒,从那时开始真的就是家务宁日了。”
“看来嫁人还得选个好婆婆才对。”我在一旁叹息。
赵丽娜的事情从情理上来说是赵大力不对,可是从法律上来说,赵大力的确有权赶走他们。
我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快点回去收拾东西,你们娘几个的破衣烂衫也没人看得上,也算是我对你们额外开恩,过两天有人来看房子了。”大力说。
谢丽娜拉着两个孩子跟着赵大力回去了。
小姨和我不断叹息,荣一岑满脸的不爽起身告辞了。
这世界有时就是这么无奈。
晚上,我一直想着谢丽娜的悲惨遭遇,很久无法入眠。
老天爷啊,来道闪电,劈死赵大力这个混球吧。
我默默祈祷,可是窗外风清月白,没有雨,更没有雷电。
干脆起床独自去街上走走。
小镇尽管不是夜不闭户的,但是总得来说大家互相之间都有些认识,即便夜晚人烟稀少也没什么危险。
小河在夜色下静静地流淌,石板路泛着光亮,大多数人家都关灯了,只有少数几个窗户还有光亮。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迎面遇见方东和袁佩佩。
他两倒是浪漫,在这个没有夜生活的小镇一起出来晒月亮。
我正准备转身往别处走,袁佩佩的声音响起来了:“怎么了,心情不好,一个人出来散步啊?”
“是啊,睡了一会没睡着,出来走走。”袁佩佩既然客客气气的,我也只能客气点,尽管我挺不想遇到他们的。
“别想不开,我能给方东更好的前程,人往高处走的道理你懂吗?”袁佩佩说。
马丹,我压根不是想方东这档子事好吗?
“多谢关心,你们继续逛,我就不打扰了。”我快步离去,背后有袁佩佩的笑声响起。
出来逛一圈也遇到糟心的人和事,我叹了口气打道回府。
谢丽娜拉着旅行箱站在咖啡馆门口,两个孩子一人身上背着一个包袱。
我赶紧请他们进去。
灯光下,几个人身上脸上都有被皮鞭或者树枝抽过的血痕,谢丽娜看样子刚哭过,两个孩子瑟缩着躲在她的身后。
听到动静,小姨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了,看见谢丽娜母子三人,和我一样感到愤怒。
赵大力实在不配做男人。
打了果汁,拿了西点给两个孩子吃,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
“慢点吃,还有呢。”我拍着其中一个孩子的背。
谢丽娜喝了点果汁,告诉我们赵大力实在太暴力了,喝醉了酒逮着谁就是一顿打,她只好匆忙收拾了一下带着两个孩子逃了出来。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小姨问。
“我娘家在下河村有一间屋子,还有几块地,准备带着孩子们先去那里住下来,至于往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如何解决,如果赵大力肯正经找份工作,夫妻两个一起带大孩子,还真挺不错的。
可惜赵大力沾染上了赌博,他这次回来卖祖宅就是为了找赌资继续去赌的。
我听我父母说过,人一旦沾上赌,会变得六亲不认的,当时还不是很理解,赵大力的行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当天晚上,小姨在楼上收拾了一间比较大的房间,让谢丽娜母子三人暂时先住着,谢丽娜感激不尽。
第二天谢丽娜就去了下河村,小姨说两个孩子肯定帮不上什么忙,暂时留在这边我们照顾着,等她收拾好乡下的屋子再说。
从镇上去下河村乘船也可以的,我送谢丽娜去了码头,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里一阵阵发酸。 余生撞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