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出来的时候,我就有些后悔了。
果然,这王德军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云飞,我手上还有三百多块钱,现在全都交给你!你帮我借运,如果真的借到运之后,我好好的出去赌一晚上,或许有个万了八千的进账,到时候都给你!”
我一阵的迟疑,这家伙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怎么?你还不相信你自己的手艺么?”王德军瞪了瞪眼,然后和我说:“我就剩下这三百多块钱了,我都交给你,如果不成的话,那这三百多块钱我也不要了!我这就是在赌,我都敢赌,难道你还不敢赌?”
我有些心动,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王德军那句话。如果真有个万了八千的,我也阔绰了不少。
“行!你要阴运还是正运?阴运快一些,来得猛,但忌讳多!正运堂而皇之,温润命河,但来得慢!”我一咬牙,就和他说:“你先回去等我电话,最迟明天晚上,我肯定给你借运!”
“阴运!”王德军兴奋的站了起来,从兜里把仅有的三百块钱扔到了桌子上。还怕我不相信,里里外外的翻了翻。
我送走了王德军,在屋子里犹豫了一下,便挂上了大铜锁之后,向着火葬场赶去。
这王德军虽然好赌,但说话应该算话吧?就算被他骗了,但他如果时来运转,那不也是活招牌么?
我心底这么想着,内心顿时安稳了不少。
一路到了火葬场的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
我找到那角落里的小门,轻轻的敲了敲,心底有些忐忑。
半晌过后,里面传来了一阵的咳嗽声。
吱嘎一声,小门被拉开,辛婆婆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便出现在了门口。她的手上,还提着一盏白色的灯笼,上面印着大大的‘寿’字。
我多少有些害怕,急忙和她说:“辛婆婆,我要有生意,是阴运,赌博类的……”
“好,有个昨天晚上横死的!”
辛婆婆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半晌,这才转身回了院子里。
我松了口气,幸好这里有东西。如果没有的话,那王德军说不得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不大一会儿,辛婆婆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小包。
我急忙付了钱,转身就向外走去。
走出了老远的距离,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辛婆婆似乎还站在门口,看着我的时候,嘴角上带着一丝阴森的笑意。
我吓得一哆嗦,再也没有耽搁,急忙的向着乡里走去。
从火葬场到乡里本来就不远,而且我走的又特别快,刚刚走进乡里,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原本在路口的一棵槐树,怎么变成两棵了?
我仔细的望了过去,顿时大吃一惊,那哪里是什么槐树,那明明是站着一个人,正对着我诡异的一笑。
我吓得惊叫了一声,就看到那人怀里抱着个枕头,两个眼珠子都快翻了出来,嘴里正咯咯咯的笑着。
我吓得急忙向着乡里跑去,而后面传来了宋莹莹那沙哑的声音。
“过来啊……你过来啊……”
我头皮都炸了起来,几个健步就冲到了店门口,连头都不敢回的冲了进去。
我胆子本来就小,被这宋莹莹一吓,身子都快哆嗦成了一团。
好在进了屋子之后,宋莹莹那笑声,一下子消失了。
我顺着窗户向外看去,看到宋莹莹抱着怀里的枕头,一步步的向着乡里走来。那动作有些僵硬,好像四肢都僵化了一样。
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面把宋家的人骂了个底朝天。你家女儿什么样,你自己没点B数么?神经病也就算了,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宋莹莹一步步的进了乡里,对着我的窗户阴森一笑。
我缩了缩脖子,看到她一步步的走的远了,紧接着传来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我将门窗反锁,把所有的灯都点亮,内心中才松了口气。
如果不行的话,明天就打个电话,早点把这宋莹莹送去精神病院,老是在乡里闹挺,谁也别想好。
将手里的小包扔到了桌子上,我急忙的打开了上面的绳结。
忍着心慌,我看到在这小包里面放着一根手指。
这手指上面,还有血水流出来,伤口参差不齐,就像是用牙咬下来的一样。
我心想,辛婆婆就算是再怎么神经,也绝对不会用牙去咬尸体吧?
抽出了里面的纸条,我向着上面扫了一眼,整个人顿时一惊。
‘宋莹莹,丙寅甲午癸未庚申,横死。’
一看到这名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要炸了锅一样。
这……这是宋莹莹的手指?
我心慌的向外面看了一眼,急忙的将那纸条扔进了小包里面,然后死死的系上。
宋莹莹死了?而且是昨天晚上死的?尸体都被送到火葬场了?
那……我刚才看到的是谁?
我不敢想象,急忙的倒退了两步,将那小包扔在了桌子上,整个人的呼吸有些急促。
这上面的生辰八字,是农历八六年五月初二下午三点到五点。不说生日,光是这年份就能够和宋莹莹对上。如果真的是宋莹莹的,那我刚才岂不是见鬼了?
越想我就越害怕,急忙的回了屋子里,将房间里面的灯全都打开,一个人缩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我急忙的接通,里面传来了孟欣有些悲伤的哽咽声。
“云飞哥,你那筹到钱了么?上面和我说了,要是没钱的话,就没救了!”孟欣顿时啼哭了起来。
我咽了咽口水,强行的干笑了一声,“孟欣,你别着急,我这几天正想办法呢!如果缺钱的话,我明天先给你打一点……”
“我哥要不了半年就要开庭了!我在东南亚也没什么朋友……”孟欣哭着说。
我和她说:“你放心,半年之内肯定筹到钱!”
“嗯……”孟欣没在说什么。
我挂断了电话,点了一支烟,脸上有些恍惚不定。这一夜,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怎么睡过去的,但总觉得窗户外面好像有人。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急急忙忙的爬起了身子,但感觉到有些四肢无力。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真的是过度紧张的关系。
急匆匆的砸开了隔壁的杂货铺,看到任辉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你干嘛呢?这大清早的!”
“宋莹莹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听人说?”我急忙拉着他问。
任辉愣了一下,问我:“你怎么关心起她的事情了?”
“你别管那么多,你快点说啊!”我焦急的问他。
任辉犹豫了一下,和我说:“我也不知道啊!被抬回去之后,宋家就锁门了,谁也不知道咋回事!”
我有些心慌,急忙向着乡外的火葬场冲去。
我一直冲到了火葬场外面,伸手拍了拍辛婆婆的院门。
院子里没有任何声音,死一般的寂静。
我扯着嗓子大叫了几声,但依旧没有回音。
我的脸色有些难看,咬着牙的转身回了乡里。
辛婆婆家里没人,那宋家呢?
等我到达宋家的时候,这宋家的大门也是锁着,一点也看不出里面的状况。
我犹豫了一下,上前拍了拍院门之后,仍旧是没有人回应。
我叹了口气,失魂落魄的向着店里走去。
如果那手指真是宋莹莹的,那岂不是说宋莹莹已经死了,而我昨天晚上又见了鬼?这借阴运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真要出大纰漏。
回到店里,那王德军竟然晃了过来。
进了店门,王德军一脸兴奋的问我:“云飞,怎么样?”
我说:“出了点问题,可能没办法帮你借运了!”
一听这话,王德军顿时急了,“咋的,昨天收了我的钱,今天就想不认账了?”
我也有些怒气,对他说:“你那点钱够干什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嘿…”王德军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面有些发红,“云飞,昨天咱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呢?你是不是想给别人借阴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砸了你的招牌,砸了你店!”
我咬着牙,内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遏制,就问他:“这事有点邪性,你真的还要借?” 借阴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