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床上就好!”林云天说了一句。
我将李老四安置到了床上,转身出了静室,将李老四老婆打发走了,才从桌子里面取出了七根蜡烛。
将七根蜡烛点燃之后,我静静的坐在了静室门口,目光沉了下来。
林云天的方法,和江伶的方法肯定不同,当初陈豹出现问题的时候,是我将那冤魂送走的。这林云天,显然不会这么做,而是采取了另外的方式。
蜡烛点燃,屋子里变得昏黄起来。
静室里面没有太大的动静,反而死气沉沉的。
我坐在门口,百无聊赖之际,找来了两三本师父留下来的古籍。
翻看的时候,还仔细的听着静室里面的声响,然而让我失望的是,静室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我面前的几根蜡烛,仿佛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我面前的几根蜡烛先是轻轻的摇晃,然后发出嗤啦啦的声响,那火苗竟然杂乱无章的摇摆起来。
如果有风的话,会从一个方向,吹向另一个方向,那么火苗会向着某一侧倾倒。但这火苗并非是倾倒,好像是在轻颤。
一道道烛光犹如发抖一样,一颤一颤的,然后缩小到了斗笠大小。
我的心顿时慌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店里,觉得身后的静室里面,有微弱的气流。
“云飞,借运呢?”嘿嘿的笑声,从窗外传了进来。
我的头皮顿时炸了起来,抬起头看到王德军,正一脸诡笑的趴在窗口。
我的心跳加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王德军似乎并不在意,而是一晃一晃的,从窗口走到了店门口,推开店门就走了进来。
我张嘴呵斥道:“王德军,你最好别乱动,要不然会有人收拾你!”
王德军咧嘴一笑,满口的大黄牙,看着有些恶心。
“云飞,借运呢?”王德军没有别的话,竟然又问了一句。
我有些紧张,手心里面的汗水都浸了出来。如果不是实在无法离开的话,我可能早就跑了。
那天晚上看到王德军异常的时候,我就决定,离这王八蛋远一点,但没想到这王八蛋几次三番的纠缠着我。
“云飞,借运呢?”王德军阴森一笑。
我看到我面前的烛光,好像在轻轻的颤抖,有些畏惧王德军一样。
“王德军,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我深吸了一口气。
王德军嘿嘿笑着:“云飞,借运呢?”
我霍然间的抬起头,一拳就要砸过去,而王德军瞪大了眼睛,咯咯咯的笑着,“云飞,借运呢?”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咬着牙的问道。
王德军笑的更诡异了,笑容之中有些凄惨,“云飞,你知道我冷么?”
我张了张嘴,已经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拉着王德军的手,就推出了店门。谁知道这个时候,万德军一手拉住了我的手腕,向着陶都乡里走去。
我吓了一跳,“王德军,你这个王八蛋,到底要干什么?”
王德军也不说话,用那只堪比钳子的大手,死死的握着我的手腕,一路飞快的向着王传河跑去。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玩了命的尖叫着说道:“王德军!你松开!”
这个时候的王德军,嗓子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却越发的尖锐起来。
我听着这声音,感觉浑身冰冷,这声音怎么有点像是宋莹莹的?
宋莹莹不是被江伶解决了么?怎么会跑到王德军的身上?
王德军当初借运的时候,借的就是宋莹莹的运,没想到间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宋莹莹莫非又回来了?
容不得我多想,王德军已经将我拉到了王传河的河边,我想要努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腕,却感觉到那河水疯了一样的拍打着岸边。
哗啦啦的声响冲进耳朵里,好像拍打在我的心头一样。
我瞪大了眼睛,就感觉到王德军的速度特别快,带着我就冲进了王传河里。
王传河的河水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就好像是有人敲击的战鼓。
我被王德军拉进了水里面,感觉到王传河的水,冰冷的厉害。想要挣扎出去,却根本无处发力。
整个人呛了好几口水之后,我眼前开始发黑。
我看到当初那个牛车,当初那个人。唇边带着八字胡,赶着坐下的牛车,嘴角里面轻哼着儿歌。
在牛车上面,那个贤惠的女人,正抱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陶都乡到了,两人下车,大族老亲切的迎接。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宋贤发,看到了我任辉的老爸,甚至看到了我师父。
一群人将陈茂坤迎接进了乡里,在大族老家摆下了酒菜,好不热闹。
酒宴过后,一群人来到了王传河的边上,陈茂坤一手掐着纸符,一手扶着桌案,对王传河念念有词。
几分钟之后,王传河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归于平静。
我看到,无数的人在欢呼,簇拥着陈茂坤回了陶都乡。
陶都乡的人在鼓舞,而陈茂坤却哈哈大笑着,在陶都乡建了房子,开了店。
我的头皮有些发麻,因为陈茂坤那店铺,不就是我现在的店铺么?
在某个夜里,我看到陈茂坤鬼鬼祟祟的,和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祠堂门口。两个人进了祠堂,却急忙又钻了出来,只是进去的时候,两个人完好无损,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的眼睛在不停的流着血水。
在陈茂坤开店的某一天,我师父带着任三辰和他喝酒,然后宋贤发突然间的出现,将陈茂坤打到在地上,拖进了王传河里。接下来,就是那人间惨剧,妻子被人凌辱,女儿被人卖了。
某一天,一个瞎子出现在了陶都乡,走进了我师父的店里。
没几天之后,我师父带着人进了延青山,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脱了相。
我被水呛在了嗓子里,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四肢用力扑腾的时候,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的心底一喜,急忙借着这股力量,向着水面冲去。
哗啦啦的河水分开,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感觉到浑身阴冷。
脚下的东西,浮出了水面,赫然是那一口灰色的石棺。
我瞪大了眼睛,吓得浑身发抖,就听到石棺里面发出赫赫的声响。
我刚想要跳出去的时候,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说:“当初一念贪欲,葬送一家三口,二十年悔恨河底,才知道一切都是阴谋……”
我瑟瑟发抖,想要跳下去,却又有些不敢。
“好徒儿……”沙哑的声音,从石棺里面传来。
我脸色发白,紧紧的护住了全身。
“好徒儿……”那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回荡着。
我咬着牙的应了一声。
“这一切,都是阴谋啊……”石棺里的人说了一句,然后喋喋怪笑着,“去吧,我要那个人的血……”
我感觉身子一轻,已经出现在了河岸上,王传河的河水哗啦啦的响着,仿佛归于平静。
这个时候,我才听到远处传来了大叫的声音,任辉带着一群人,已经冲到了河岸边上。
“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间就跑出来了?”任辉拉着我的手。
我浑身都在发颤,感觉冷的要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任三林冷笑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带着人回了陶都乡。
我在任辉的搀扶下,一点点的向着店里走去,脑子里嗡嗡乱响。
他要谁的血?
如果我看到的是真的,那他要的,莫非是陈茂国的血么?
他们进了祠堂,陈茂国丢了一双眼睛,而且他嘴里说的一时贪念…… 借阴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