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不及心凉
回到自己的别院,夏凝雪的心情低落又烦躁。
她躺在大床铺,翻来覆去的无法睡眠,脑子里尽是孟子谦和杨氏、柳氏鱼水之欢的画面。
眼角的泪,情不自禁的就滑落下来。
为什么会难过?
就连夏凝雪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
她分明可以给孟子谦点欢宜香,骗他喝合欢酒,亲手促成他与杨氏的一夜缠绵!
可为何……在孟子谦主动与杨氏和柳氏夜夜欢好之后,她的心就莫名的一阵揪痛!
难道,被动和主动的差别,在她的心里那么大吗?
“萧风……”
辗转难眠,夏凝雪披了件外衫,便推开了掩下的窗台。
“王妃有何吩咐?”
萧风迅速从黑暗中现身,一脸凝重的等待夏凝雪的指示。
“外面冷吗?”夏凝雪问道。
“不冷,王妃。”萧风挺直了身板回应。
“那好……”
夏凝雪抿唇笑笑:“你带我去屋顶坐坐吧,我想上去看看月亮。”
“呃,王妃……”
听闻是夏凝雪要上屋顶,萧风有些尴尬的动了动嘴角,道:“您还是在披件斗篷吧!房梁上风大……容易着凉!”
“好!那你等等我。”夏凝雪点头笑笑,转身就回屋又披了件斗篷,拉开房门的时候,斗篷的帽子都戴上了。
“王妃。”
萧风走近了夏凝雪,从夏凝雪坚定的眼神中,能看出她已经准备好了。
萧风扣住夏凝雪的腰带,屏息凝神,卯足了劲儿,一二三,噌噌的几下踏着支撑房梁的圆柱,带着夏凝雪上了屋顶。
屋顶的夜风真的有点清凉,夏凝雪忍不住的拉拢了斗篷,小心翼翼的蹲身坐下。
“可以再麻烦你一件事吗?”夏凝雪轻声问道。
“任凭王妃吩咐!”
萧风一拱手,恭谦有礼的等候差遣。
“你去帮我备些酒菜来,我想在屋顶上喝两杯。”
夏凝雪的声音轻柔,没了往日的活力,听上去心事重重。
“王妃要喝酒?”萧风有些诧异。
“嗯。”夏凝雪微微点头,一昂下巴,对上萧风困惑的眸,道:“你能陪我喝两杯吗?”
“好――”
萧风不再多言,转身就下了屋顶,快速的去替夏凝雪准备酒菜去了。
他可以看的出来,夏凝雪说话的声音轻柔,微笑的样子很亲和,眼中看似平静,却隐藏着特有的倔强!
她不开心……
她在假装开心!
不一会儿,萧风就带着酒菜回到了屋顶。
“坐下陪我喝点吧!”
小菜平稳的摆在琉璃瓦上,夏凝雪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又给萧风倒了一杯,道:“每天都躲在暗处保护我,你也辛苦了。”
“多谢王妃体恤!”
萧风缓缓的在屋檐上坐下,接过了夏凝雪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道:“保护王妃,是萧风的职责所在!并不辛苦。”
“你呀,也别跟我这么客套了……”
夏凝雪仰面饮尽杯中酒,又给自己填上了一杯,自嘲笑道:“其实,我哪有这么好的命,能当王妃啊!辛苦了小半辈子,也不知道是积了什么德,能过去这样的日子……每天的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这若是还在现代的二十一世纪,她应该还在过着朝九晚五,四处奔波,拼命赚钱,就为了买套房的生活。
“王妃是跟王爷生气了吗?”
萧风不明白夏凝雪话中的意思,满脸的困惑。
就算夏凝雪没有嫁给孟子谦,没有当王妃。她始终是将军府最受宠的嫡女,从小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啊!
为何会说没这么好的命呢?
“呵呵……你不会懂的!”
夏凝雪苦涩一笑,仰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在喉咙里还未散去,她垂眼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幽幽的说道:“我只是……有点……想家了!”
说着,夏凝雪的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无数的心酸,因为‘家’这个字,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王妃不是前几日才回的将军府吗?”萧风又是困惑……
难道,出嫁的女子,都这么容易想要回娘家吗?
“呵呵……”
夏凝雪又是凄楚一笑,眼中的雾气凝结成泪珠,在眼眶中直溜溜的打转。
“是啊!我前几天才回过娘家……”
她自嘲一笑,仰头看着皓月当空,点点繁星万里,硬生生的瞪圆了双眼,隐去眼中的泪花,不让它掉下来。
萧风见状,默默的闭上了嘴,只是干坐在一旁看着。
他总觉得,他理解的,和夏凝雪所说的,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与其说多错多,倒不如乖乖闭嘴,继续做个合格的影子侍卫,默默的陪着就好。
“萧风,你有老婆吗?”
夏凝雪忽的突发奇想,转而看向了一旁的萧风,问道:“你有妻妾吗?”
“啊?”
萧风一怔,苦笑的说道:“王妃说笑了!萧风与兄长萧朗,都是王爷家的侍从,且不说娶妻要得到王爷的首肯,纳妾是万万没有资格的。”
他们自幼陪着孟子谦一起长大,小时候一起陪读,陪练……大了以后就被派往执行各种任务……
他们不过是听令行事的家仆,又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哦……这么说,你和萧朗,都还单身!而且……就算以后娶媳妇,也只能娶一个妻子,并不会纳妾咯?”
夏凝雪又自斟自饮的喝了两杯,扭头看向萧风。
“是的,王妃。”萧风如实回应。
“那很好啊!”
夏凝雪的眸光忽然亮了起来,倾着身子靠近萧风,手掌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一笑,道:“萧风,不如我改嫁给你吧!”
“啊!”
萧风一听,惊呼一声,顿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连退避三舍,隔的夏凝雪老远,惊悚道:“王妃,莫要开此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
夏凝雪蹙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晃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从琉璃瓦上站了起来,道:“你是不是嫌弃我嫁过人?”
“王妃……”
萧风紧紧的皱着眉头,感觉天都要塌了一样,道:“王妃若是再说此有违伦常的话,萧风恐要失陪了!”
说着,萧风一拱手,沉重的目光看着脚下的院子,作势就要离去的样子。
“哎呀,好啦好啦好啦……”
见萧风如此认真,夏凝雪摆手说道:“跟你开玩笑的啦,看把你吓的……”
“王妃日后还是不要开此类玩笑为好,免得落入了有心人的口舌,影响王妃的声誉。”
萧风一脸的严肃,说出的话,不带一丝玩笑的成分。看来,他确实把这事看的很严重。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是正经人!我老不正经……”
夏凝雪自讨没趣的又在琉璃瓦上坐下,她给自己倒了酒,郁闷的仰头喝尽,又添上一杯,又喝尽。
她只是很羡慕萧朗和萧风以后的老婆,至少不用争风吃醋,也不用和其他的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她们能拥有身心都纯净的一个男人,只属于她们一个人的男人。
“王妃?”
见夏凝雪自斟自饮的连续好几杯下肚,萧风有些担忧的朝她走近两步,但又怕夏凝雪开那种有失体统的玩笑,又不敢靠的太近。
“王妃若是有心事,可与王爷直说。”
萧风于心不忍的劝解道:“萧风看的出来,王爷的心里,是装着王妃的……王妃若是不痛快,大可与王爷直出来。”
“呵呵……王爷?”
夏凝雪又是几杯酒下肚,嗤笑的冷哼哼了几声,道:“他的心里,装着的女人可多了……一头种猪,能有什么可说的!”
“本王在你心里,真就如此不堪吗?”
夏凝雪的声音刚落,院落之中,孟子谦的声音就凉凉的响起。
“王爷!”
萧风低头,一看见孟子谦,就不由得有些唏嘘,下意识的退了两步,保持和夏凝雪的距离。
也不知孟子谦是何时来的,听没听到先前王妃那番……可以拖去浸猪笼的玩笑话。
孟子谦背着双手,站在院中。
他仰头看着屋顶上饮酒的夏凝雪,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平静,却悲凉。
自夏凝雪从柳娇娘院中离开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里,也辗转难眠。
思前想后,就是心有不甘!
他要来问问,他到底哪里脏了!为什么夏凝雪说他别想再上她的床!
因为……嫌他太脏!
这才来到院中,便听见安静的夜里,屋顶上有人在对话!点名就说他是种猪,心里装了太多的女人?
孟子谦背着双手,修长的身影噌噌噌的几下,就踏着房柱,上了屋顶。
“夜色如此清凉,王妃莫要冻着。”
一上屋顶,感觉到凉风习习,孟子谦走进了夏凝雪,关切的说道。
“哼哼……”
夏凝雪轻笑一声,一连给自己斟了好几杯酒,往嘴里灌,风凉的说道:“夜色凉,不及人心凉。”
萧风也是识时务者,见二人话中有话的样子,便默默的退下离开。
夏凝雪又自斟自饮的,一连喝了好几杯酒。
但因为喝的太快,而呛的连连咳嗽。
“你别再喝了……”
孟子谦上前,一把夺下她的酒壶……
* 刁蛮悍妃:小拳拳捶大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