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我们赶紧追问。
“魔鬼,可以知道很多我们无法知道的事情,比如……”老神父把手伸进了兜里,然后攥成拳头拿了出来,“我手里现在有一件东西,如果是魔鬼附体之人,应该能看穿我的手,知道我手里是什么东西。”
我差点一口唾沫把自己呛死,“就没别的办法了吗?现在那东西在隐藏自己的身份,即便知道了,也会撒谎的啊,只怕这招没用。”
“嗯,你说的也对。”托德叹了口气。
“小汤师父,这老头不会是老糊涂了吧,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铁师父在我耳旁轻声嘀咕。
“快八十的人了,你能指望他有多清醒?”我反问,“问题是除了他,咱们对所谓的西方魔鬼更是一无所知,你有别的办法?”
“没有。”
“那不完了,要么就等着一个个被杀,要么,咱们就把那个魔鬼揪出来,南多和尚说的对,咱已经没别的出路了。”
“啊!”忽然,托德一拍手,“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十字架啊,十字架是神的代指,凡是魔鬼,一定怕十字架!大家轮流拿一下,谁表情不对,谁就是魔鬼!”
说完,他掏出一一串项链,“魔鬼,显出你的真身吧!在神的威名下颤抖吧!”
老头一副天威不凡的架势,可再看手里项链的吊坠,却是个心形。
虚冥老道一把抢下了他的项链,手指在吊坠上啪嚓一按,吊坠打开了,里面,居然是托德神父年轻时搂着一个金发美女的照片。
“糟糕!”老头脸色一变,“我……我拿错了,十字架没戴在身上。”
众人一阵狂晕。
我们研究了半天,最后还是柳雪出了个招,我们拆了一只沙发,用里面的木板,拼出了一个临时十字架,足有半人高,倒提着的话,就像一把大木剑似的。
“很好。”托德费力的接过十字架,“诸位,我先自证清白,如果我举不起来,说明我就是魔鬼!”
说完,他奋力高举,将十字架举过了肩膀,谁知刚过肩,老头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是他,大家上!”铁师父顿时红了眼,握紧了拳头,就要上前打人。
还南多和尚反应快,和我一起把他给拦住了,要不,就托德神父这副身子骨,非得被揍散架了不可。
“拦着我干啥?”铁师父怒视我们。
我:“铁师父啊,你看清楚行吗?咱这十字架,少说也有三四十斤,他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举不起来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哦,好像有点道理。”铁师父闻言,这才默默的收起了拳头。
托德神父老脸通红,费劲巴力的又站起来,想要再试,说什么作为神在人间的使者,举不起十字架怎么行,豁出命也得举起来。
我们几个生怕他把自己累死,赶紧拦住,“您不用试了,先养养体力,我们先从别人开始。”
“也好。”托德神父大口喘着粗气,“容我缓缓,我一定能举起来。”
“能,您一定能,我们毫不怀疑!”我赶紧赔笑,转头看向人群,“从谁先开始?”
“从嫌疑最大的人开始。”南多一指旁边的杨硕和老岳。
老岳冷着脸不说话,杨硕倒不客气,接过十字架,轻轻松松的就举了起来。
看他的脸色,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呼吸均匀,表情淡然,不像是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
“下一个。”南多指向旁边的老岳。
“几位,自从关进来,我可一句话都没说过呢。”老岳发话了,“你们想一想,我是先生身边最近的人,假如那东西选择的是我,早就得逞了,还用等到现在?而且,你们几个也都是我请来的,我干嘛要给自己挖坑呢?这根本说不通啊。”
“那未必。”柳雪抱着肩膀道:“也许,你之前只是布了一个局,因为你的身份太敏感了,所以才需要我们来把局面搅乱,洗清自己的怀疑,正所谓灯下黑,搞不好,就是你!”
老岳气的瞪眼,“柳女士,你这话说的就不讲理了,如果真是我,我犯得着把自己置身于这样的险境之中吗?”
柳雪:“别说的那么委屈,白莲教的出现是个意外,假如他们没出现呢,我们只怕已经被你稀里糊涂的被处理掉了,大宅里的仆人就是活例子,你不惜代价杀人灭口,到底想隐瞒什么?你敢说吗?”
“我……”老岳磕磕巴巴,“我杀人灭口?宅子里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老人了,难道是我下令抹杀了他们吗?那都是上头的意思,我不敢违抗,只能执行,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好了,这么吵下去也没有意义,姓岳的,你的帐以后再跟你算,现在,你给我把十字架举起来。”老沈气呼呼的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小汤师父,你注意到了没有,有个人,好像变得不太像他自己了。”忽然,铁师父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谁?”我压低嗓子,小声反问。
“柳雪!”铁师父警惕的关注着柳雪的表情,见她没往我们这边看,才又道:“这女人,自从见面以来,一直不善言辞,据我分析,她是那种性格内向,典型的贤妻良母类型,现在她忽然跳出来声嘶力竭的职责老岳,不像她性格会做的事。”
我想了一下,觉得确实有道理,可转而又一想,常言道,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何况大活人呢,从见面开始,柳雪始终都是一个被动的承受者,从开始的过阴到后来的被抓,一直到现在被逼着玩死亡游戏,她从来都没有反抗的余地,也许,是过度的恐惧,让她表现出了极端的情绪也说不定。
“总之,我盯着她,你也要小心一点,我看你跟她走的挺近。”铁师父不放心的又嘱咐了我一句,这才闪到了一边。
柳雪会是那个被魔鬼附体的人吗?
望着她姣好的面容和婀娜的身段,我打眼心里不希望是这样。
这两天,我和柳雪接触最深,去陕西教堂也是和她一起,虽然算不上有什么特殊感情,但作为在场的唯一女性,我本能上还是很倾向于照顾她的。
“好,你们都不信我,不就是一个破十字架吗,我举给你们看。”老岳被逼的没了招,只好接过十字架,举了起来。
笨重的十字架举过头顶,有那么一瞬间,我分明的看到老岳的表情变了一下,可扭头一看,发现是沈师父在朝他比中指。
“沈师父!”我低喝一声。
沈师父这才耸耸肩,放下了手。
没了外人的干扰,老岳的表情恢复如常,把十字架高举了将近两分钟才缓缓放下。
“行了吗?”他嘴角下沉,看向我们。
“行了,你排除了。”我点头,“下一个,我来吧。”
“还是我来吧。”沈师父开口了,“早洗脱嫌疑早完事儿,你们看好了。”
说完,他从老岳手里一把抢过十字架,举了起来。
看不出任何不适,他举的比谁都轻松。
“下一个我来。”待沈师父放下十字架,铁师父接了过去,将十字架像拐棍一样往地上一杵,“实不相瞒,长这么大,教堂我是一次都没进过,打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要举这玩意,真是愧对先人。”
说完,他正要举,忽然脸色一变,“小心!”
我们几个赶紧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两个死人。
那个被当做规则讲解牺牲品的佣兵和被大家投票弄死的9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站了起来,双眼血红,正朝我们呲牙咧嘴。 九指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