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些人可以理解,但我想应该大部分人都无法体会我当时的感觉。
就是那种你穷了一辈子,突然有个人把你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享受不到的东西放到你面前,说送给你了,那是种什么感受,反正我是恍惚了几个小时,就躺床上摆弄那手机。
但这股劲过去了之后,又会有些失落,因为你会想要更多的钱,想要以后一辈子都过上这种生活,所以当时我真的很想打个电话给陈先生,说我答应他了,叫他再拿点好东西过来给我玩玩。
不过我摆弄了半天,依旧玩不转这苹果手机,加上刚拿到钱时的那种兴奋劲过了,我就放下了手机,将钱藏在床铺下头,出发去河子村。
刚到王柱子家门口,还没敲门,我就听到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以及啪啪啪的抽打声。
我吓了一跳,以为王柱子家出了什么事,直接推门闯入,可屋里头的景象,却是让我的心脏仿佛被一根针狠狠刺痛。
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如乞丐版蓬头垢面的女人正匍匐在地上,她的双手被铁链绑住,手指甲因为不停抓挠地面而断裂,鲜血汩汩地流出,在她的身后,王柱子正双目通红地提着根木棍,不停地对女人实施殴打,每打一下,女人就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嚎,看得人肝胆俱裂。
屋里酒气很重,客厅的桌上还放着瓶喝道一半的二锅头,王柱子整个脸都是红的,我这一下推门而入显得有些突然,王柱子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又抽打了好几下女人这才抬起头看向我,在与他目光交汇的瞬间,我只感觉一股凉意袭来,急忙喊了声抱歉接着就想要退到门外。
“给老子站住!”王柱子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不利索了,不过他这一喊还是吓得我不敢动弹。
随后,他当着我的面抱起女人,此时的女人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看样子在我到来之前已经被王柱子打了很久了。
王柱子抱着女人来到房门口,打开门,将女人直接丢了进去,沉闷的一声落地声后王柱子关上了门,将棍子放在墙角,重新走向我。
我吓得双腿直打摆子,真的,那天晚上怪鱼追杀我时我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王柱子来到客厅的桌前,指了指我面前的椅子,示意我坐下,之后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战战兢兢地接过,王柱子还亲自给我点上,之后他也一屁股坐下,抓起桌上的那瓶二锅头直接喝了一大口。
“你来干啥?”一口下肚,王柱子打了个酒嗝,隔着半米远,我都差点被熏得背过气去。
我捂着鼻子回了句:“没啥,就是……来看看你。”
“啪!”王柱子一巴掌拍在桌上,从椅子上站起,双手扶着桌面,整张脸凑了过来:“别他娘的想骗我,咱俩还没熟到那个份上,不至于有事没事来串门!说!找我啥事。”
我犹豫了半天,最后没办法,硬着头皮问了句:“你认识陈先生吗?”
“陈先生?”王柱子皱了皱眉,坐回了位置上,过了好一会他才回了我一句:“你也认识他?”
“嗯……他前些天找过我,说是要我帮忙他做一件事……”我回道。
“你答应了!”我话没说完就被王柱子打断,他似乎显得很激动。
“还没……”
王柱子点了点头:“那就好,记住,千万别答应帮那家伙做任何事,也别收他任何的好处……对了,你小子不是只会个捞尸,其余的啥本事没有,他找你做什么?”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王柱子,什么叫做只会捞尸,搞得我跟个废物一样,可我又不敢反驳他,只好道:“说是叫我去龙王潭里取一样宝贝。”
“妈的,他还惦记着呢,你别管他啊,千万别答应,否者你小子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我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还有事不?”王柱子说着又灌了一大口酒,然后一看酒瓶子,空了,起身就朝屋内走去。
“没,没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我说完就要起身,王柱子却在屋里冲我爆呵一声,紧接着他从屋内出来,手里提着两瓶二锅头,走上前递给我一瓶。
“陪老子喝酒。”
“可我不会啊……”
“你他娘的喝不喝?!”
“喝喝喝……”
虽说我也挺经常喝酒的,但我酒量真的不行,记得前些年我去找黄河北边的那伙捞尸人入伙的时候,他们嫌我丑,把我赶出来,我当时心里委屈,就买了两瓶啤酒,想要借酒消愁,结果这一瓶啤酒下肚,我就醉地不省人事了,第二天起来脑袋还疼的厉害。
啤酒尚是如此,那就更别提二锅头了,可王柱子红着眼睛瞪着我,怪吓人的,我又不敢不喝,他还让我直接对着酒瓶子喝,结果没两口,我就上头了,感觉脑袋比锅盖还重,晃晃悠悠的。
人都说酒后吐真言,我兴许就是这么个德行,嘴贱问了王柱子一句:“你刚才打的女人是你媳妇?”
王柱子后面说的啥我记得不太清了,当时已经醉地有些迷糊了,只记得一句,那还是王柱子用很大声音在我耳边喊的,‘老子不打她,她就得死!’差点把我耳朵震聋。
其余的就完全不记得了,一直等酒醒之后,我发现自己趴在王柱子客厅的地板上,浑身都在疼,就和那天掉进黄龙沟里一个德行,脱了衣服才发现,我全身都是红扑扑的伤口,身边还躺着王柱子抽打那女人时用的木棍。
王柱子当时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呢,我气得爬起来就踹了他一脚。
见王柱子还不醒,我也就没搭理他,拖着身子朝家里走。
当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都黑了,我一步三倒地朝村子方向走去,几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我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来到破庙门口时,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把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等吐干净之后,我擦了擦嘴,伸手推开庙门,结果这庙门刚一推开,我就感觉一股子凉风袭来,我踉跄地退后了两步,朝着庙里看去,就见在我的床上,此时正趴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我看向它的同时,它也看向我了,它的眼睛放着奇异的光,有些渗人。
我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过来,稍稍定住身形,眯了眯眼,这才看清此时趴在我床上的居然是那天在龙王潭边上见到的那只白毛黄皮子。
可这看清了也未必是件好事,这要是王柱子之前没跟我讲还好,现在我知道了自己床上躺着的那位可能是比我祖爷爷还要大辈分的一只黄仙,我立马是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它一个不高兴,动动爪子就能把我灭了。
但这上一次在龙王潭边上与其相遇可以说成是巧合,这一次在我家里,还是躺在我的床上,就表明这黄仙明显是冲我而来的。
那黄仙在与我对视几眼之后便从床上跳下,踱步来到了我的跟前,它在我的身边转了几圈,接着,朝着庙外走去。
就这短短的一分钟时间,我只仿佛过了好几个小时,内心是无比地煎熬,眼见黄仙与我擦身而过,我也是松了口气。
可我这口气还没松彻底呢,身后就传来了一种被人死死盯住的感觉,我转过身去,看见那只黄仙正站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扭头看着我。
它的意思,是让我跟着? 黄泉摆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