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紫霄,惹不起,惹不起,太特么奔放了。”
沈濯从厕所出来,一个劲的摇头自语,他脸上的红印子这会儿终于擦干净了。
之前在车上,他本想向捉弄叶青璇那样捉弄一下紫霄,可是谁曾想,这妞儿也太奔放了,直接就抱着他的脑袋,一口吻了过来。
最后,到是把沈濯给弄了个措手不及。
一边摇头叹息,沈濯一边走进了阶梯教室。
不一会儿,便到了上课时间,老教授戴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夹着本毛概走了进来。
先是按照惯例,点了下名,发现,全班四十多名同学,居然有将近六名学生没有按时来上课,其中便有张静。
“唉……”老教授叹了口气,似乎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然后拿起钢笔在名单上划了几笔,便正式开始讲课了。
在沈濯看来,毛概是最无聊的课程了,所以这家伙听着听着便是一阵昏昏欲睡,最后干脆就直接往桌子上一趴,陪周公下棋去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讲台上的老教授都已经换人了,看了下时间,我去,居然都十一点多了,这一觉睡的可真够久的。
沈濯打着哈欠,狠狠的伸了个懒腰,与此同时,他的目光正好瞥过角落的位子,发现张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上课来了。
然而紧接着,他的眉头就是一皱。
因为他注意到,张静的眼角、颧骨、以及嘴角上,竟然全都是淤青。
昨天见她不都还好好的么?怎么今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妈的!莫非是那个钱老二干的?
沈濯咬了咬牙,心中蹿出一股怒火。
张静这女孩子,本来命就不好,母亲体弱多病,父亲是个赌鬼,家里的担子早早的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不仅要自己想办法打工挣学费,还要负担母亲常年的医药费。
这么一可怜的女孩子,钱老二他们还要对她下如此毒手,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等到下课之后,沈濯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张静的跟前。
“你脸上这伤是谁干的?是不是那个钱老二?”
张静抬头一看,是沈濯,连忙将身子转向了一边,同时用手遮住自己脸上的淤青,“不……不是,不是他。”
然而,她用手这么一遮挡,沈濯又敏锐的注意到,她袖口处的手腕上,似乎也有伤。
沈濯一把拉住她的手,然后将她的衣袖往上一掀,触目惊心的一幕彻底让沈濯愣住了。
只见张静的整只胳膊上,纵横交错着无数道伤痕,一看就是用竹条或者皮带之类的东西给抽的。
“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沈濯脸色阴沉,冷冷的问道。
这时,其他同学也全都围了过来。
“这是他爸打的。”其中一名女生脱口而出。
她叫舒萌,算是班上跟张静走的最近的同学之一。
“张静,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种事情你必须得报警,不然你以后还得挨打。”
“不错,舒萌说的对,张静,你不能老是念及什么父女之情了,你把他当父亲,他把你当女儿么?看看把你给打的,就算是外人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啊。”
“张静,要不我们再跟你回去一趟,替你好好的教训一下你那个人渣父亲。”
“不错,上次那顿打轻了,没让他长记性!”
一时间,同学们群情激愤起来。
然而这个时候,张静却是将手从沈濯的手中挣脱了出来,丢下一句“不用了,谢谢你们的好意”,然后便急匆匆离开了教室。
同学们见状,也只能各自叹息摇头。
“不行,这事我们不能不管,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张静每天在家里遭受这样的虐待?”
舒萌扫视了在场的同学们一眼,义愤填膺的说道。
“不错!这种人渣,必须得让他付出代价。张平,你爸不是警察么?你赶紧给你爸打个电话啊。”
叫做张平的那位同学顿时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爸是刑警,这事儿不归他管,而且再说了,这种事情,一向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人张静自己都不报警,我们去报警也没有用啊。”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直接去找她那个人渣父亲。你们谁跟我去?”舒萌振臂一呼,颇有侠女风范。
“我去!”
“我跟你去!”
“我也去!”
大学生就是这样,还没有被现实磨去菱角,朝气蓬勃,充满了热血和正义感。
……
张静离开教室,朝着校外而去。
来到公交站台,等了片刻之后,便登上了一辆公交车。
先是去了趟市中心医院,买了一大袋的药,然后就径直往家里赶去。
她这是要回家给母亲送药。
没办法,母亲的慢性支气管炎又犯了。
其实这种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如果早期发现的及时,及早进行治疗,虽说无法彻底治愈,但至少还是可以控制住症状的。
但是由于那时候张静的年纪还小,又摊上个嗜赌如命的父亲,她母亲为了养家,供她读书,便只能咬着牙硬扛,没舍得提早去医院做治疗。
如今十几年扛下来,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甚至在病发的时候都需要靠吸氧仪来缓解维持。
“静静,这是给你妈买的药呢?”
“嗯。”
街坊邻居看见张静提着一袋药品回来,随口跟她打了声招呼。
张静轻声回应了一句,便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但身后的议论声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静静这孩子,真是命苦,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猪狗不如的爹呢?”
“谁说不是呢,唉,一个常年需要靠药物养着的妈,一个嗜赌如命的爹,这孩子以后怕是想找个好婆家都困难哦。”
“听说静静和她妈昨天晚上又挨打啦?”
“可不是么,哭那么大声你没听见?”
“我昨晚夜班,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又回来要钱来了?”
“要啥钱啊,娘两都这样了,哪还有钱给他啊,所以这不,没要到钱,又把她娘两给狠揍了一顿。”
……
没有人愿意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然而张静,就是在这样的议论声中长大的。
小时候还好,自从懂事之后,再听到像这样的议论,张静就有一种深深的自卑感。
而自卑到极致,便是近乎偏执的要强。
所以她现在每次听到这些可怜她的话语,便会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她不想去听,也不想任何人可怜她!
张静家住在一栋斑驳的老式楼房里,看这红砖黑瓦的年代感,应该是八十年代的时候修建的。
推开家门,屋子空荡凌乱。
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客厅里除了一套连海绵垫都暴露出来的破沙发,就只剩下一张用来吃饭的小木桌了。
桌上还有一碗吃剩下的泡面,一只空酒瓶,显然不是张静母女两吃的。
地上一片狼藉,砸碎的腕、杯子、烟头、和不知道多少天没洗的男式衣物、内裤、袜子,等等。
“妈。”张静轻唤了一声,然后便往里屋走去。
“静静,你回来了?”
屋内,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妇女正躺在床上,抱着一个吸氧仪吸着。
她便是张静的母亲,王桂芳。
“嗯。”张静回应了一声,然后将那袋药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柜上,“妈,我去帮你烧点开水,一会儿好吃药。”
“静静,你哪来的钱?”王桂芳多少有些诧异,昨天张静父亲回来的时候,可是把母女娘唯一攒的那点钱都给抢走了。
“跟同学借的。”张静随口回了一句,便已经往厨房走去。 都市之仙帝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