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沈濯,延通法师继续说道:“沈施主,我如今这个状况,恐怕是救不了你那位朋友了。”
沈濯难掩失落,却还是好言安抚,“我朋友的事情,法师就不必挂怀了,还是好生养伤吧。”
延通突然一把抓住了沈濯的手,“我虽然无法救你那位朋友,不过我却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她。”
沈濯心中一喜,急忙问道:“谁?”
“南都六宗当年除了我之外,其实活下来的人还有不少,不过懂得解‘情花劫’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年南都六宗宗主‘龙荼’之子——神垚。”延通好像突然回光返照,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的望着沈濯。
沈濯心中苦笑,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多少已经明白了一点延通的用意,“法师可知道他的下落?”
“不知。”延通法师只是摇头。
沈濯一声叹息,“连延通法师都要隐姓埋名的躲藏在这日泰寺中,更何况那位宗主的儿子?茫茫人海,如果没有一丝线索的话,要找到此人,谈何容易。”
“其实要找到他也不难。”延通法师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哦?”沈濯忍不住问道:“法师此话怎讲?”
“唉……这就得从十五年前说起了。”延通法师目光突然变得深远起来,仿佛已经进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
沈濯却是只有苦笑,来一趟日本,感情尽是听故事了,昨晚听李欣悦那个女孩子讲故事,今天听一个老和尚讲故事。
“十五年前,位于北海道的神道宗,突然将座下三大法王之一的乌鸦派到九州岛,向我们南都六宗提出,南北合力,一统日本诸派,然后染指华夏……”
沈濯喃喃道:“显然你们南都六宗没有答应那个乌鸦的要求,所以遭到了血腥灭门?”
延通点了点头,眼中更是充满了滔天的恨意,脸色也不由的变得潮红起来,“不错,百年前与华夏的那一战,让我们南都六宗明白,华夏之地,藏龙卧虎,即便我们真与神道宗一统日本诸派,也难以与华夏那些真正的隐世门派相抗衡。”
“可是乌鸦见我们宗主不愿与他们结盟,便又找到伊贺流流主,最后联合伊贺流,首先向我南都六宗发难……咳咳咳……”
延通说到了激动之处,忍不住连声咳嗽起来,脸上的潮红骤然间退去,竟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师弟!!”
“师弟!!”
延通摆了摆手,“让我说完……”
他虽然气息已经越来越虚弱,可依然咬牙硬挺,“只可惜当时的南都六宗,早已不是百年前的那个时候了啊,百年前与你们华夏一战,宗内高手死伤殆尽,尽管经过两代人的修生养息,却还是难以恢复到当年的实力了……”
他一把抓住了沈濯的手臂,死死的盯着沈濯,“只要你出手,帮我们复仇,杀了那个乌鸦和伊贺流的流主香川纯一郎,重振我南都六宗,神垚自然就会出现,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你朋友的‘情花劫’自然有救……”
延通似乎是用劲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说完之后整个人已经萎靡了下去,不过一双眸子,却是依然紧紧的望着沈濯。
“我如果杀了乌鸦,无疑就是宣布与神道宗开战。”沈濯叹了口气,多少有些苦笑,“这个买卖好像不太划算。”
“你……你帮我们南都六宗报仇雪恨……同时亦是在帮了你们华夏自己……”
延通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说话的时候,更是气若游丝。
“神道宗野心勃勃……对于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一直耿耿于怀……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重返华夏……如今神道宗已经整合了日本的各大门派……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
也许很多事情,冥冥之中真的是自有天定。
延通大师心脉俱废,竟是奇迹般的吊住了一口气,直到见到了沈濯,对他说完了十五年前关于南都六宗和神道宗之间的宿怨之后,这才撒手而去。
沈濯从日泰寺走出来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些无奈,自己只想安安静静的修炼,争取尽早重返仙界,可是搞了半天,最后还是折腾了一些纠缠不清的破事。
偏偏他还必须去管这些破事,毕竟想救张静,除了把那位神秘的南都六宗少宗主‘神垚’引出来之外,别无他法。
也许是刚刚沈濯和日泰寺四大神僧的对决,实在太过耸人听闻,又是金身巨佛,又是龙吟虎啸的,竟然引来了不少的记者,几乎把日泰寺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突然,沈濯注意到,有两个年轻人身法一错,已经从拥挤的人群里挤了出来,往日泰寺内而去。
连那些维持秩序的僧人和军警们都没能拦住,沈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绕着日泰寺外的围墙,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一跃而起,飞入了寺中的一颗参天大树之上。
那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身形犹如鬼魅一般,来到了刚刚沈濯和四大神僧打斗的地方,一番小心翼翼的探查,得到了延通的死讯之后,连忙又展开身形,往寺外而去。
两人刚刚越墙而出,突然一粒石子‘嗖’的一声飞来,射中了左边那名高个的膝关节,高个一声痛呼,直接半跪了下去。
旁边的矮个惊了一下,连忙回身四处寻望,却是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忍不住出声喝问:“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本事现身。”
“我看鬼鬼祟祟的,应该是二位吧。”一个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矮个忍不住心头一跳,想也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就是一掌,谁知道却是扑了个空。
又是一声叹息从身后传来,这一回还没等他出掌,已经被人点住了穴道,无法动弹。那名高个起身欲跑,可是还没有跑出去两步,整个人也是突然的定在了当场。
两人自恃修为不低,可是竟然连对手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就已经被点住了穴道,不由的心下凛然。
两人眼珠子一阵乱转,矮个忍不住颤声问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们不用管,我只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们。”沈濯双手抱胸,倚靠在两人身后的墙壁上,“你们是干什么的?”
两人想了一下,一咬牙,回道:“我们乃伊贺流弟子,你识相的话,最好解开我们的穴道。”
沈濯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淡淡的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流,我问什么,你们最好就说什么,否则你们漫长的人生,就只能到今天截止了。”
矮个心头一凛,问道:“阁下到底想问什么?”
沈濯道:“南都六宗早就已经被你们彻底摧毁,为什么还要对延通大师咄咄相逼?”
两人沉默了片刻之后,高个说道:“南都六宗虽然已经被连根拔起,可是当年龙荼的儿子‘神垚’却侥幸逃脱,为了斩草除根,流主命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神垚’找到,所以我们才不得已对延通大师出手。”
“你们要找的是神垚,和延通大师有什么关系?”沈濯皱眉道。
“延通当年身为南都六宗的护法左使,神垚就是他拼死突围,护送出去的,只有他知道神垚的下落。”
沈濯脸上浮出了一丝苦笑,延通大师果然是摆了自己一道,为了让自己能够帮助神垚重振南都六宗,到死也不肯说出神垚的下落。
“滚吧。”屈指一弹,两枚石子射了出去,两人身上的穴道突然被解开,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喜,本以为死到临头了,却不想突然柳暗花明,头也不敢再回,几乎是屁滚尿流的飞奔而去。
……
名古屋今天的天气虽然不是很好,几乎看不见一丝阳光,阴霾霾的一片,但气温也不算特别的低,可李欣悦却还是感觉很冷很冷……
她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单薄的身躯,让人看了都是忍不住的想要疼惜。
她今天找到了那个人,那个也许是唯一可以帮助她,走出目前这个困境的人。
只不过,那个人最终还是十分冷漠的拒绝了她。
那人的话犹言在耳,如同一根根的尖刺,扎在李欣悦的心口,让她除了绝望,就只剩下绝望。
“你父亲死了?”那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股很深很深的悲伤,这让李欣悦一开始还舒了口气,以为这人多半是会帮自己的。
“是的,半个月前过世的。”
谁知道那人闭目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神情已经大变,冷冷的说道:“既然你父亲才过世不久,那你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李欣悦只能解释道:“因为家父过世的突然,所以家族的产业在交接方面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李欣悦见他脸色发冷,心中已经有些揣揣不安,“是这样的,家父曾经和我说过,虽然他是李氏船业最大的股东,但是公司其实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在冯叔叔的手里?” 都市之仙帝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