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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点燃了水灯,莲花般的底座,中间绽放着幽蓝色的火光,水灯在海底散发着幽暗的光芒,那身穿黑衣的男子,渐渐露出了面庞,幽暗的灯光下,少年略带吃惊的看着男子,这名男子竟然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一样的面庞,一样深蓝色的眼睛。
身穿黑衣的男子带着一股子苦恼的情绪对少年摇头说道:“世界比我想象当中的还要复杂,可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发现,我特么其实就是世界的演化,知道世界诞生之初,会出现什么吗?”
黑衣男子嘴角上挑,笑道:“就是规则,有了太阳从东方升起到西方落下的规则,有了星光永远不能遮挡住月光的规则,有了海面永远不能掀起什么风浪的规则,有了生、老、病、死这样的规则,然后世界又有了自己的意志,再然后,世界有了存在,有了你们。”
他背过身走到窗口,窗外漆黑一片,而他的瞳孔绽放出摄人心魄的幽蓝色的光亮,面前的黑暗如同烟尘一样冲入他的双眼之中,而他的目光在遥望的过程中,穿过了海底,穿出了海面,冲向了苍穹,世界是黑暗的,但是只留了他渴望世界意志的两道光。
“在这个世界上,规则是意志的衍生品,意志主导着世界,而规则束缚着意志,两者之间注定密不可分!”他转过头,收回摄人心魄的目光盯着平静的少年说,“所以,我们是一体的。”
平静中的少年眼神开始变化起来,最终他双眉挤在眉心,淡淡的摇头道:“你身上有我不喜欢的味道,这味道我记得很清楚,很熟悉,你就是每当我站在海面上望向天空的时候,听到的声音,扰乱我思绪的那个声音,就是你的吧。”
“从我出生开始,我就有种感觉,世界之外,有什么在牵引我。后来黑叔告诉我,我是世界意志和外来世界的族人所生的孩子的,是神的孩子,也是这个世界的孩子,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原来世界之外牵引我的,想要让我过去的,就是我的父母,我的亲生父母。”少年说到这的时候,目光如炬,没有在世界法则已经微变的表情,从容淡然的走到床边,蓝色的瞳孔与刚才世界法则一样绽放出蓝色的光芒,可是与他不同的是,他的光是在眼前荡漾,大海中因为这光芒传出阵阵波动,以致最后,世界之外的黑暗开始烟消云散,海面上出现了星星的光点,海面下开始出现了五彩的波光。
而与大陆相接壤的海边,出现了一道道波涛汹涌的浪潮,世界法则向后退却了两步,或许在他的眼中,哪怕每时每刻都是眼前少年的身影,但也推测错了,这十几年的时间之内,他一直站在海面上遥望着世界之外,但是每次都是自己用法则的力量干扰他,让他断掉与自己亲人的联系,可是却不曾发现的是,眼前的少年,已经有了神一样的力量和世界意志的权限,早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刻,眼前的少年已经接过了这本就属于他的世界。
少年收回目光,转过身,带着几分悲伤说:“在我每次都快要听清楚父母要告诉我的什么的时候,你总是在我耳畔说着一些我不想听,却又忍不住去听的话语,那些是关于母亲的一切,也关于父亲的一切,但是你却不知道,我听到的根本不是他们的一切,我听到的是你堕入深渊的呼喊,进入冰冷黑暗世界的求救,其实我很想问你,还好吗?”
身穿黑衣,头上戴着遮延帽的人不在说话了,沉默中与少年对视,两个人面容一模一样,少年除了语气之中的反问,更带有一点好奇,可是与之相同面容的黑衣男子身上则传来剧烈波动。
当浑身不在有波动的时候,他轻声的笑着说:“或许吧,我也开始有些走入了偏颇,就好像我曾经看过大海里的水蚁,不知道你听说过水蚁没有,那种在海底里生命力顽强的生物,为了生什么都能做出来。”
少年认真的点头,与刚才不一样的是,如今好像真的在求证似的解答对面黑衣人的问题,他说:“当然,大海中的水蚁一般都是白色的,蚁后长着一对娇小的肉翅,其他的蚁种都没有,我曾经也观察过水蚁,很有兴趣,因为水蚁是靠着蚁后的领导才能有序的进行工作,蚁后可以和多种蚁种进行交-配,在一年最末端的时候,蚁后会大量繁殖,进入一种伪冬眠的状态,第二年蚁后还会进行繁殖,不过由于其它蚁种过早的死亡,蚁后会选择跟新出生的繁殖,以此来不断壮大队伍。”
黑夜的幽光里,站立在少年对面的黑衣男子听完少年的言语,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可以简单的想象到,此刻的黑衣男子心中到底有多么的崩溃。
他不禁出口提醒道:“我说的重点不在这里,我说的是法则,水蚁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越过自己的范围,去做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事情。”
“啊!”少年恍然的看着他说道,“经你这么提醒,我还真想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黑衣男子微笑中点了点头,毕竟水蚁是很有特点的生物,跨越范围做这种出格的事情,只要是细心观察的人就都会注意到的,他觉得自己举的例子还是不错的,很有代表性。
少年开心的对黑衣男子说道:“有一次,我看见水蚁中的蚁后偷偷跑出去,去跟隔壁的水蛭交-配,我以为是我看错了,不同种族之间怎么可能会发展这种跨越种族的展开,原来你也发现了,你说得对,这就是跨越了范围,这是不对的。”
黑衣男子:“……”
他浑身再次冒起了黑气,浑身异常的剧烈波动,让他有点控制不好自己,具现化为人的形态很复杂,他是规则的演化体,能这么艰难的站在眼前少年的面前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少年每每语出惊人,差点要让他对少年不死不休。
少年看到黑衣男子浑身“荡漾”,以为自己说对了,再次开心的交谈道:“说来其实我还看见过出范围的生物,是一种杏树,虽然是树,可是它会动,会跑,跑起来连根起来化成双腿,可快了。她一直生活在墙内,那堵墙是旁边老杏树用枝干围成的。然后有一次,我就看见她变成杏树,偷偷的将花蕾伸到了外面,紧接着我就看到一棵老柳树从远处跑过来,伸出好多柳条插进了花蕾里面,咕咚咕咚的吸食这杏树的精华,而杏树的精华我是知道的,那是从老杏树身上得来的,反正我觉得她不只是出范围了,还挺不要脸的。你觉得呢?诶?!对了,你一直在举例子说范围的这个事情,难道,你也是……”
“闭嘴!”他浑身冒着黑气对少年怒吼一句:“难道你每天看星星看太阳的,都看到狗身上去了吗?你都看的是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呀!我要说的是!”
黑衣男子想了想,其实自己要说的和这个也差不多,就是不在自己的范围之内……一瞬间,他也忽然懵逼起来,清醒过来以后,满头的冷汗。
他看了一眼真诚的少年,忽然心中生出了不耐烦的情绪,背过身冷冷的道:“你记住,我是走了歪路不假,可是我觉得这世上没有谁不走歪路,没有谁是天生的正义凛然。”
“你这样就不对了,”少年站在黑衣男子的背后,看着他背后散发出来的剧烈波动说,“你是规则,如果规则也不能在延续这个世界的规则,那么这个世界也将不服存在的,很多的时候你都在说我父母的事,可是我最了解的恰恰是你的事,或许就是因为我了解你,和我了解我自己一样多,所以你才会变成我的样子,又或者变成我的样子只是你的随心之举,但是我想说,我知道你悲伤的事,如果我母亲离开世界是一个契机,那么你的悲伤或者你的野心也将是从这里起始。” 恶俗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