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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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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衍亦拱个手:“彼此彼此!”

  “回韩侯的话,”熊槐冷冷一笑,“熊槐一路上游山玩水,也还轻松快活!要说劳苦,熊槐哪能比得过韩侯您?听说韩叔甫听魏侯动身,星夜出发,是第一个赶到孟津哪!”

  “呵呵呵呵,”韩昭侯尴尬一笑,“贤侄好口才,楚王后继有人哪!不瞒贤侄,韩叔与令尊可说是知交多年。当年上蔡会上,韩叔与令尊赌酒,令尊一时不慎,输给韩叔一坛老酒,说是下次碰面时即当奉送。此番孟津之会,韩叔本欲不来,可一想到令尊必来偿还所欠老酒,韩叔的两条老腿就不听使唤喽。”

  “哈哈哈哈,”熊槐大笑数声,针锋相对道,“韩叔所言甚是。临行之时,父王的确拿出一坛老酒,携晚辈之手特别叮嘱说,魏侯召集孟津之会,其他公侯去与不去很是难说,韩侯是一定要去的。此番你去孟津并无他事,只将这坛老酒转交韩侯。还要转告他,此酒是寡人亲手所酿,他若知晓其中真味,就要细细品尝呀!”

  “哈哈哈哈,”韩昭侯回他一声长笑,看一眼田辟疆,又看一眼远近排列的十几座行辕,话入正题,“看来,魏罃的面子实在太大,大小列国,哪一家也是磨不开呀!不究怎么说,此番若能喝上楚王亲酿,韩叔也算不虚此行了!”

  熊槐看看正在西下的日头,哂笑道:“韩侯怕是言早了。魏侯定于今日申时,看日头这样子,申时也该到了。熊槐眼神不好,怎么就看不到秦人的行辕呢?”

  “是啊,”田辟疆接道,“辟疆也想请教韩侯,魏侯既有这么大的面子,秦公怎么就敢不来呢?”

  “年轻人,”韩昭侯的目光扫过辟疆,落在熊槐身上,“秦公不来,也许是看不上你家的老酒吧!”

  “韩叔所言甚是!”熊槐敛神正色,“听说秦公不胜酒力,不似韩叔您海量,只要有人给酒喝,等不到天亮就动身哪!”

  “是啊是啊,”田辟疆随声附和,“韩叔有此海量,今晚赐酒,韩侯可要一显身手喽!”

  “唉,”见二人均将矛头对准自己,韩昭侯轻叹一声,“二位殿下,韩叔……这么说吧,年轻气盛是没有用的,今晚这席酒,胜酒力也好,不胜酒力也好,该喝是必须喝的。你二位看好,若是不出韩叔所料,不胜酒力的秦公怕是要吃罚酒喽!”

  毗人将二人介绍给酒正,转身走了。

  “罚酒?”二位太子俱是一怔。

  “今晚天子赐酒,为列侯洗尘,君上却有意支开老朽!”

  韩昭侯的眼睛缓缓转向魏室行辕,不无肯定地点了个头。

  白圭、公孙衍将周天子送入行辕后,匆匆踅回魏国行辕。

  行辕里,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白圭望一眼众人,悄悄走至自己的席位坐下。主席位上,魏惠侯仍盯着那个不断发出“嗒嗒”声响的水漏。

  水漏里的水位终于升到一个刻度。

  又一声滴答过后,挈壶氏朗声唱道:“丁未日申时到—”

  魏惠侯微微抬头,略显肥胖的面孔似笑非笑,犀利的目光从几面上移开,依次扫向白圭、公子卬,落在陈轸身上。

  陈轸瞥见,适时奏道:“申时到了,秦公果如君上所料,抗命不来!”

  “诸位爱卿,”魏惠侯两腮微动,微微点头,“你们这都看到了,不是寡人非要与这只黑雕作对,而是它长硬翅膀,说飞就想飞了!”

  “陈爱卿,”魏惠侯转向陈轸,“大典诸务,筹妥了吗?”

  “启奏君父,”公子卬跨前一步,“儿臣请缨西征,誓将它的翅膀拧下来,为君父下酒!”

  魏惠侯的目光缓缓移向白圭:“老爱卿,您说呢?”

  “君上,”白圭斜睨公子卬一眼,眉头微皱,“秦国变法十年,国力陡长,显然已成囊脓,早晚要挤!然而,工有次第,事有缓急,臣以为,当下急务不是征伐,而是朝见天子。这是百年盛会,天下诸侯毕集于此,稍有闪失,就有可能埋下祸根,扰乱天下!”

  “嗯,老爱卿所言极是!”魏惠侯点个头,转向公子卬,“卬儿,你都听见了吧,凡事不仅要考虑全局,且要考虑长远,不要动不动就征呀伐的!”

  公子卬朝白圭翻个白眼,低声说道:“君父教训得是!”

  “陈爱卿,”魏惠侯转向陈轸,“大典诸务,筹妥了吗?”

  “回禀君上,”陈轸朗声应道,“朝会庆典,万事俱备!依照君上制订的规程,今晚当是天子赐酒,为列国公侯洗尘。君上这该沐浴更衣了!”

  “好好好,天子躬身为诸侯洗尘是桩大事,差池不得!”魏惠侯重重点头,思虑有顷,“陈爱卿,你是司仪,寡人与周天子,还有天下公侯,都得服从你的安排。小心伺候去吧!”

  听到魏惠侯故意将“寡人”排在“周天子”前面,白圭心头一紧,跨进一步奏道:“君上—”

  魏惠侯似已知道他要劝谏什么,摆手道:“老爱卿,明日即行大典,你再巡看一遍,莫要出现纰漏!”

  见话被堵得死死的,白圭也是无奈,低头应道:“臣遵旨!”

  白圭走出行辕,布满皱纹的老脸越发阴沉,沿小路疾步走回自己的营帐。

  “主公,”公孙衍迎上一步,望着他的脸色,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会盟走味了,恐怕要出大事!”

  水漏里的水位终于升到一个刻度。

  “哦?”

  “今晚天子赐酒,为列侯洗尘,君上却有意支开老朽!”

  公孙衍眉头拧紧。

  “谢天子隆恩!”卫成公再拜起身,走至最末位置。

  “唉,”白圭长叹一声,“君上既有旨意,老朽就不好再到会场了,你得去盯。宴会共设两个侍酒,全被陈轸换作魏人。老朽已经吩咐内宰,你算一个,这就去吧!”

  “今晚天子赐酒,为列侯洗尘,君上却有意支开老朽!”

  公孙衍点下头,快步走去。

  在周天子行辕后场,公孙衍与另一侍酒换上周室的侍酒服饰,跟从毗人来到宴席筹备场。

  毗人将二人介绍给酒正,转身走了。

  酒正拿来酒器,现身说法,向二人讲解侍酒礼仪。

  另一名侍酒一边练习倒酒礼仪,一边笑对公孙衍道:“在下韩虱,在上将军府里谋差,仁兄是—”

  公孙衍还他一个笑,回道:“在下公孙衍,相国府。”

  “久仰久仰,”韩虱连连拱手,“公孙兄大名如雷贯耳,请多关照!”

  公孙衍亦拱个手:“彼此彼此!”

  为防备魏人,秦孝公早在变法改制的初年,就已听从公孙鞅之计,将都城由栎阳西迁咸阳,高城重垒,城外连郭,更在城墙外面挖掘一条宽约五丈、深约丈许的护城河,引来渭河之水环卫,将宫城守护得固若金汤。

  向晚时分,怡情殿里气氛凝滞。秦孝公端坐于主位龙椅,太子嬴驷、太傅嬴虔、上大夫景监、国尉车希贤分坐于两侧。众人脸色凝重,目光齐射在上大夫景监身上。

  景监的声音低沉:“君上,微臣探知,中原十二诸侯响应魏侯,前往孟津朝王!山东大小列国,除齐、楚是太子之外,均为国君亲往!”

  显然,孟津那边,除去齐、楚两国多少有些出入,其他情势真还应验了公孙鞅的判断。秦孝公仿佛是突然意识到了这一问题的严重性,眉头紧皱,缓缓闭上眼睛。

  曾被大良造公孙鞅劓过鼻子的嬴虔微微抬头,眼角斜向嬴驷,嗡嗡说道:“驷儿,公叔弄不明白,孟津之会我们为何不去?”

  同样对公孙鞅怀有旧怨的嬴驷心领神会,即刻答道:“回公叔的话,此事驷儿不知。许是大良造另有想法吧。”

  嬴虔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望向孝公:“不是臣弟抱怨,君兄不该事事听他卫鞅的!孟津之会,从名义上说得出口,身为周臣,我若不去,叫天下怎么看我?再就是魏罃那个老东西早就看我不顺眼,听说魏境磨刀霍霍,龙贾厉兵秣马,扎下架势要挑事儿,他公孙鞅懂个什么,说不去就不去了?”

  景监看一眼车希贤,似要说句什么,又打住了。

  秦孝公缓缓睁开眼睛,扫一眼嬴虔和嬴驷,似是自责,又似是回答嬴虔:“此事不怪大良造!是寡人心念河西之仇,一时赌气不去,不想果然惹出麻烦来!”

  嬴虔自知失言,勾头不语。

  众皆缄默。

  毗人将二人介绍给酒正,转身走了。

  秦孝公抬起头来:“大良造他……人呢?”

  景监拱手应道:“回禀君上,大良造于两日前去终南山视察军营去了!”

  “诸位爱卿,”秦孝公缓缓嘘出一口气,不无威严地看向众臣,“看来,这一战不得不打了!”

  众臣皆是振作。

  “国尉,”秦孝公看向车希贤,“三军士气如何?”

  “回禀君上,”车希贤拱手应道,“三军将士无不渴望与魏一战!”

  “能战将士共有多少?”

  “一十二万!”

  熊槐看看正在西下的日头,哂笑道:“韩侯怕是言早了。魏侯定于今日申时,看日头这样子,申时也该到了。熊槐眼神不好,怎么就看不到秦人的行辕呢?”

  “传旨,”秦孝公声如洪钟,“咸阳以西的,开赴咸阳以东!终南山以南的,开赴终南山以北!”

  “臣领旨!”

  “诏令臣民,迎战魏寇!”

  “臣领旨!”

  天刚迎黑,天子行辕外面火烛齐明,雅乐奏起,一片祥和。列国诸侯纷纷走出自己行辕,聚在天子行辕附近,等候宣召。

  就在此时,“唰唰”一阵脚步声急,公子卬引领一队武卒跑步过来,在天子行辕门前架起一条布满枪戟的通道。

  “唉,”见二人均将矛头对准自己,韩昭侯轻叹一声,“二位殿下,韩叔……这么说吧,年轻气盛是没有用的,今晚这席酒,胜酒力也好,不胜酒力也好,该喝是必须喝的。你二位看好,若是不出韩叔所料,不胜酒力的秦公怕是要吃罚酒喽!”

  事发突然,充满喜气的天子宴请一下子变得森然可怖。等候觐见的十二诸侯面面相觑,各呈怒容。熊槐、田辟疆互望一眼,“啪啪”几声拂袖,正要转身离开,陈轸看个真切,朝乐队摆下手,亮开大嗓门唱道:“天子赐宴,楚殿下、齐殿下驾到!”

  见话被堵得死死的,白圭也是无奈,低头应道:“臣遵旨!”

  熊槐、田辟疆听到第一批点的是他们的名字,略略一怔,只好硬着头皮走向天子辕门。

  陈轸得意地扫视二人一眼,依次叫道:“赵侯驾到!韩侯驾到!燕公驾到……卫公驾到!”

  被陈轸点到名字的诸侯无不阴沉着脸,依照所叫次序走进戟门。

  行辕里,身着弁服、身材清瘦、面色略显苍白的周显王端坐于主位,脸上挂着一层微笑,但明眼人一看就知,他的笑容是挤出来的。

  诸公侯按照陈轸所叫次序坐定。坐在左侧第一的是楚太子,右侧第一的是齐太子,再后是赵侯、韩侯,再后是燕公、鲁公……

  最后觐见的是黑须飘飘的卫成公。

  卫成公趋前几步,三叩九拜之后,朗声说道:“周臣卫室二十三世孙姬速叩见天子!”

  周显王以同样勉强的笑容、同样的手势道:“爱卿平身,请列席!”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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