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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话语让常月即便有着些许鱼尾纹，但是依然精致的脸蛋瞬间变得苍白。
无忧…
无忧的男朋友？
杀任峥？
常月浑身剧烈颤抖着，泪水汹涌地流了出来，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
任峥心疼得无法自已，双眼变得赤红起来。
他颤声道：“月儿，别哭，不要哭，听话。”
然后任峥三两步走到靠坐在沙发的李天机面前。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任峥边磕头边哀求道：“李天机，请你一定要放过月儿，求求你。”
李天机淡淡道：“常月是姜无忧的母亲，她的死活不由我决定，待会姜姐过来了自会决断。”
“而你，必须死。”
“我记得你在二十年前是杀了姜姐的爷爷吧，这个仇，必须报。”
任峥颤抖着大声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死，月儿不能死！”
听到任峥这句‘我可以死，月儿不能死’。常月立马从复杂的思绪中回到现实。
她哭泣道：“任哥，别说傻话，你不会死，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会陪你去的！”
任峥表情狰狞起来，大吼道：“你够了！常月，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在下面都不会瞑目的！”
常月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子，走过来紧紧抱住任峥，心疼地抽泣道：“我不死，我不死，你也不要死…”
看到这一幕，李天机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脑袋。
然后站起身又喝了一口啤酒，走到韦宁身边问道：“怎么办？”
韦宁无奈道：“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事。”
李天机笑骂道：“你他妈真的不够意思，傻逼。”
韦宁黝黑的脸满是呵呵：“这就是花心的下场，活该。”
李天机恨恨地踹了韦宁的屁股一下，看了看手表，嘀咕着怎么还没过来。
然后房门立马被敲响。
咚咚咚！
李天机大声道：“姜姐，吴扬，门没锁，进来！”
房门被推开。
姜无忧精致坚定的脸蛋顿时映在李天机的视线里，她身后站着高大冷酷的吴扬。
他大踏步走过去，说道：“姜姐，来。”
李天机拉过姜无忧的手走近几步。
然后姜无忧娇躯一颤，柔软的手猛地揪住李天机的臂膀，揪得十分用力。
常月和妖化形态的任峥紧紧抱在一起的画面让她思绪纷飞起来。
甚至连常月抱住的那个男人是一个怪物，她都好似视若无物。
她很多很多年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了。
她知道常月在省城，但是她却不能过来与常月见面。
她怕姜别生气，她也恨常月。
她恨常月怎么可以嫁给一个杀了自己爷爷的男人。
她恨常月怎么可以抛下年幼的她跟着别的男人不顾一切地就跑了。
但是她也想念常月，很想看看常月。
那是她的母亲，即便姜别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了常月。常月也是她的母亲。
她真的很想常月。
没想到时隔多年的母女相见，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真是令人不胜唏嘘。
常月也呆呆地凝视着姜无忧。
虽然这么多年来没有见过姜无忧，但是常月依然知道，这个漂亮的姑娘就是自己的女儿。
这个在她离开时还奶声奶气的女儿，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精致成熟的大女人了。
常月擦了擦泪水，脸上浮起心疼的笑，轻声道：“无忧。这么多年过得还好吗？”
这么多年过得还好吗？
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姜无忧浑身一抖，迷人的脸蛋变得讽刺起来，讥笑道：“你说呢？”
常月低下头，带着哭腔哽咽道：“对不起，原谅妈妈。”
姜无忧闭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尖叫道：“不，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你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你自己过得逍遥自在，我呢。我爸爸呢？”
“常月，我告诉你，你根本不配当一个妈妈！”
你不配当妈妈…
常月愧疚得脑袋低得更深，抽泣着语无伦次道：“对不起，无忧，对不起…”
姜无忧不再说话，把头扭到一边，抵在李天机的肩膀上。
李天机搂住她。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胸膛迅速湿润而温热起来。
李天机揉了揉脑袋，把姜无忧搂得更紧。
姜无忧哭泣的嗓音闷闷地传出来：“天机，怎，怎么办？”
少年双手捧起她的双颊，姜无忧梨花带雨的脸蛋在少年的瞳孔中清晰起来。
李天机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笑道：“任峥必须死，他杀了你爷爷，这是不得不报的仇。”
姜无忧对任峥没有一丝的怜悯。
听到少年的话。她用力地擦了擦泪珠，恨恨道：“对，他必须死，他必须死。这是他必须还给我和爸爸的债。”
常月却浑身哆嗦着哀求道：“小弟，无忧，不要杀任哥，不要杀他。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姜无忧脸色猛地一变，眼眶发红，大叫道：“常月，你闭嘴，闭嘴！不要让我对你感到恶心！”
常月被姜无忧的话吓得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任峥收起妖化，又变成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模样。
他怜爱地抱着常月。轻声道：“月儿别哭，别怕，我的命是还给姜帮主的，这很公平。”
“我那个时候年轻气盛，想做大哥，当老大，造反杀了姜帮主，现在把命换给他，这很正常不是吗？”
“这二十年来，有你陪着我，我过得很幸福。”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即使是姜帮主的儿媳妇，是高高在上的你，我还是无法自拔地日夜辗转反侧，脑子里都是你。”
“我杀了姜帮主之后。你逃到回水市去了，当我再一次在省城见到你的时候…”
“你被那些像最初的我一样的街头混混围住欺负的时候，那幅柔弱害怕的神色，让我好像找到了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东西。”
“好像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啊。”
任峥喃喃自语着。好像在说遗言，又好像在说着甜蜜的情话一般，神情变得缅怀起来。
“我那个时候已经是铁岭帮的帮主了。”
“我打跑了那些流氓，英雄救美真的是很俗套。”
“可是它让我们走到一起。真好。”
“当时我问你，我杀了姜帮主，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你非常小声地跟我说，爱情就是这样的啊。”
“哈，真好。”
常月听着任峥娓娓道来的往事，听着他的遗言，哽咽得都要岔气，只是呆呆地摇着头。
她惨然着颤声道：“不。不要死，不要走…”
姜无忧撇过脸不再看。
她心中的怜恨交加，让她的思绪变得烦闷起来。
但是姜无忧很清楚地知道，任峥必须死。
这是她对姜别的尊重。以及对死去爷爷的交代。
这种仇恨并非妇人之仁四个字就可以简单略过，这是生死之仇。
拖了二十年才上门讨债已经足够晚了，所以任峥，必须死！
姜无忧凝视着李天机，坚定道：“天机，帮我，杀了任峥。”
李天机点点头：“好。”
听到这话，任峥看着常月的眼神瞬间露出浓得化不开的留恋，以及深沉的遗憾。
常月浑身一颤，大叫道：“不，不要！不要！”
可是她的话却阻止不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一道身影迅速闪过。
呲。
李天机右手猛地穿透任峥的胸膛，撕开一个恐怖的大洞，鲜血汹涌地流出。
任峥瞳孔一缩。
死不瞑目。
少年抽回血淋淋的手臂，从书桌上抽出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拭起来。
姜无忧紧绷的娇躯一下子放松起来，整个人好似卸下了负重万斤的枷锁。
常月崩溃道：
“任哥！不！！！！！！！” 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