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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神之后，寿命很长很长。
听到李天机的话，苏小小低着脑袋小声道：“李天机，可是我，百年之后就要死了。”
一阵沉默。
苏小小水盈盈的眸子有些失神地看着李天机，天马行空般地说道：“李天机，你很多很多年以后，如果突然来看我的话。我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脸上都是皱纹，又老又丑。”
她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哽咽起来。
李天机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姑娘，今晚感性得过分，不知道是受到了来自哪方面的刺激。
苏小小擦了擦泪水，抽泣道：“但你还是像现在这样，白白净净的，是永远住在我记忆里的少年模样。”
李天机叹了口气。
每个普通人接触到妖族的世界之后，势必会思考到这种问题。
白九应该也曾经迷失过在未知的恐慌里面，她或许会找苏星移诉说。也或许不会。
周濛濛、姜无忧、薛凝、方红药她们，同样如此。
但是苏小小，是第一个把这种恐慌的情感展示在李天机面前的普通人类。
李天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把苏小小也改造成妖族，那么她会脱离自己原先的生活轨道，父母、朋友、亲人离世，而自己依旧活在世上。
那才是最大的孤独。
姜无忧和薛凝，李天机当然会想尽办法让她们活得很久很久——
但是苏小小，李天机没有责任以及权力去为她做下太多的决定。
公主殿下吸了吸鼻子，看向李天机，可怜巴巴地说道：“我该怎么办才好？”
李天机笑着说：“那要看你自己的想法。”
苏小小抽过纸巾擤着鼻涕，闷闷道：“李天机，我不希望你有一天会看到丑丑的我，肌肉松弛的，弓腰驼背的，满脸皱纹的我。”
“你，你能让我变得跟我二哥一样吗？”
李天机严肃道：“苏小小，你是认真的？”
公主殿下点着小脑袋：“嗯。”
李天机答应道：“那我会帮你留意的，平廷那家伙，应该有着不少存货。”
作为天神会三十人之一，平廷不可能像吴影那穷鬼那样那么穷的。
说不定会偷偷藏着一些妖丹。
苏小小这才笑得美艳绝伦，说道：“那我走了。”
她推开车门，走下去。
凉凉晚风拂过，苏小小紧了紧身子，小碎步跑回别墅。
李天机望着她的背影半晌，然后启动车子，径直离去。
…
第二天。
李天机优哉游哉地开着车去长马大学。
跟韦宁以及钱小花两条棍子在沙发上修炼一夜，依旧精神抖擞。
可惜的是，那两条老狗对于李天机无意间破坏他们房间的行为表示出极深的怨念。
修炼着每隔一会儿，就嘟囔一句‘傻逼’，气得李天机想把他们的头皮给削下来。
此时的法拉利副驾驶坐着一个阴森的瘦弱女人。
显然是圆月。
她依旧穿着黑色连帽卫衣，脑袋躲在卫衣帽下面。
李天机把圆月也带上车，是想带她见识见识学校的风景以及接触接触朝气蓬勃的学生们。好让她浑身阴气森森的气息能中和掉一些。
当然，顺便听听属于圆月的仇恨故事。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李天机突破到妖尊的境界，也没有与圆月缔结妖族誓约。
这是方才两人商量的结果。
圆月既然这么听话，有没有妖族誓约束缚也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她不与李天机缔结妖族誓约的话，便不会让月犬会的会长妖帝鬼霖察觉到圆月已经背叛月犬会这件事情。
这对于李天机想杀鬼霖的计划，会稍微有一些帮助。不至于让鬼霖预先警惕。
月犬族是叛军，必须死。
但圆月不是，所以李天机留下了她的性命。
李天机懒洋洋地吹着口哨，驾驶着跑车飞驰在市道上，有些随意地问道：“圆月，说说吧，为什么想杀鬼霖？”
圆月低着脑袋，面无表情地说道：“鬼霖这个人很变态。禽兽不如，他做了一些很恶心的事情。”
嗯？
圆月的意思应该是，鬼霖强奸了她？
李天机皱起眉头，问道：“他，对你做了那种事情？”
出于意料的是，圆月摇摇头，淡淡道：“没有，鬼霖对我没有兴趣，或者说，他对女性都没有兴趣。”
嘶——
李天机倒吸一口凉气，惊奇地说：“鬼霖是玻璃啊？”
圆月歪了歪脑袋，疑惑道：“玻璃是什么意思？”
李天机解释道：“就是同性恋的意思。”
圆月哦了一声，低声道：“应该是吧，他对我弟弟做了恶心的事情。”
李天机俊眉微挑，沉声道：“你弟弟？”
圆月的脸躲在卫衣帽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我弟弟叫白犬，五十年前和我一起逃到下界来的。”
“我们都没有当叛军。”
“六年前。我和白犬在华夏东边的一个岛国碰见鬼霖。”
岛国？
李天机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道：“日和国？”
圆月点点头：“是的。”
李天机颔首。
圆月接着说道：“鬼霖六年前来下界的时候，就已经是妖帝的境界。”
“我这辈子犯的最大错误，就是当时和白犬循着妖丹的感应。然后见到了鬼霖。”
“他是个畜生，对白犬做了那种事情之后，因为白犬疯狂的反抗，鬼霖就把白犬给杀了。”
“我忍着滔天的怨气臣服于鬼霖。并且为鬼霖所成立的月犬会效力了六年。”
“这六年来，我都在寻找着机会，能够杀掉鬼霖。”
李天机认真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更讨厌起月犬族来。”
圆月淡淡地说：“龙族，无所谓你怎么看待我们月犬一族，我只希望你能替白犬报仇，我会永远服从于你的。”
李天机摆摆手，说道：“我会处理叛军的。”
然后他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疑惑道：“那你前天跟我战斗的时候，还不惜使用月犬族的天赋？你比我更清楚犬神之力的代价是倒退一个境界的。”
圆月嘴角勾起罕见的笑意，轻声地说：“我知道龙族的强大，我看到你居然是龙族之后，我心里已经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我意识到，这也许就是个替白犬复仇的机会。”
李天机无奈道：“看不出来，你木讷呆傻的模样，脑袋里还有这么多心思。”
圆月不在乎李天机充满贬义性的评价，接着说道：“前天的时候，你还是天妖的境界。”
“所以我心里想，如果龙族能够以天妖的实力，在妖帝状态的我手中扛住三十分钟的话，那么当你踏入妖尊之后，就绝对会具备着足够击杀妖帝的能力。”
“毕竟龙族每晋升一个境界，所带来的强大，相比其它妖族。更加恐怖。”
李天机有些惊讶：“这就是你不惜倒退一个境界，也要试探我实力的理由？”
圆月伸出小手将卫衣帽拉得更紧，低声道：“是的，我眼睁睁地看着白犬死在我面前。我不会忘记那个场景，更不会放弃杀鬼霖的想法。”
“别说下跌一个境界成为天妖，即便让我重新从小妖开始修炼，我也愿意。只要能为白犬报仇，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李天机笑道：“过阵子吧，我把妖尊的境界稳定下来，再增强一些实力，我会去日和国杀鬼霖的，当然，不是为了帮白犬报仇，而是清剿叛军。”
“因为你们月犬族的天赋。确实挺厉害。”
李天机严肃道：“如果鬼霖使用犬神之力，那么他就会从妖帝之境，成为三十分钟的王。”
“那个时候，势必会是一场恶战。呵，希望不会把那个小岛国家给打坏了。”
圆月摸了摸眉间的弯月，淡淡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鬼霖死就行。”
李天机苦笑。
然后他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鬼霖只派遣你一个人来到华夏？” 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