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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涌上一股悲凉，大脑一片空白，四肢不听使唤一样，但是我仅存的意识告诉自己好像是搂住了谁。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卢笑，他为了我驻步在鬼城阴冷的小巷里。
我知道那只是卢笑计划中的事情，但是我真的不愿意在接受这样相似的情况，我不愿意莫靖因为我再次失去生命。他已经算不得是一个活人了，如果——他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越想越难过，好像是有一大块石头压在心上一样，我真的不愿意莫靖的离开，我的孩子不能失去爸爸。
莫靖，不要——
我不值得你做这些事情。
我张了张嘴，但是发不出声音，从泪腺中涌出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在我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水痕。
“不要害怕，我在你的身边。”莫靖的声音抚平了我的情绪，安全感顿时笼罩了全身，不知不觉地我睡了过去。
他说过会陪在我身边，就一定不会消失了，是不是？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漆黑的环境让我不知道时间，耳边回响着滴答滴答的声音。
陌生的感觉让我觉得身体一阵阵地发冷，用手摸索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
奇怪，虽然之前我的意识并不清醒，但也还是能够回忆起来当时是和莫靖在一起，包括他对我所作出的承诺。
那这里——我勉强做了起来，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
没有一丝光亮让我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试探性地发声问到：“莫靖，莫靖？你在这里吗？”
我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汗，因为没有人回应让我的心里不停发黄，这个时候我想到了用手机的手电看清楚自己身边的情况，才发现不知道是谁给我换了一身衣服。
“呵呵呵呵呵呵呵——”
谁？谁在笑？陌生的地方，奇怪的笑声让我的心都提了起来。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向上看去，天花板上不知道是什么生物在发着光，萤火虫么？
我很快就否决掉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房间里怎么会出现萤火虫呢？
突然间那个会发光的东西就降落到了我的眼前，借着微弱的光芒，我眯了眯眼睛，好歹看清了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它的样子非常奇怪，我有些描述不出来，但说是虫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快看啊，她起来了，原来主人的眼光是这样的，真是出乎意料。”
“快别说了，千万不要被主人知道，你还想再经历一次死亡么？”
“嘤嘤嘤——主人已经没了，还怕他干什么，嘤嘤嘤——你这个胆小鬼……”
这些奇怪的会发光的大虫子子，一边对于它们主人的消失而觉得兴奋，可是从笑声中又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出难过至极的情感。
正当我还在疑惑的时候，诡异的笑声变了一个调，听起来就像是它们在号啕大哭一样。
我也被它们渲染出来的情绪所感染，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也控制不出因为悲伤而颤抖的身体。
它们的身上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在我的眼前荡来荡去。
有几只甚至在晃动的时候险些触碰到我的鼻尖，让我的胃里翻涌出一股巨大的恶心感。
这里难道不是莫靖的家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而又可怕的东西，我的神智就像是绷紧了的弦一样，仿佛再受到一点惊吓就会全盘瓦解。
莫靖为什么不在？
难道说……
他……
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那我呢……
我现在到底在哪里？
角落里微弱的光芒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盏用纸糊的白色灯笼。
隔着一层薄薄的纸，我能看到灯笼里烛芯燃烧时发出的蓝紫色的光。
不知道是从何处吹来的风让它摇摆不定，好像即将就要被吹灭一样，我赶紧从床上下去，快步走到放置着灯笼的地方，弯腰把它提了起来。
借助着微弱的光芒，我能看清面前大概一臂距离的事物。
在那群虫子开口说话的时候，滴答滴答的声音好像突然就听不到了，但是现在房间里一片寂静，我又能隐隐约约地听到。
握住灯笼的提把，我竖起耳朵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大概半分钟之后，我走到了能听到最清晰的声音的地方，非常破烂的洗漱间，门框的一角还挂着蜘蛛网，我用空着的一只手捂住鼻子，想要隔绝闻到的腐烂的味道。
刚才因为下床太匆忙，我并没有穿上鞋子，现在赤裸的脚掌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寒气从脚心上升至全身。
我抿了抿嘴，下定决心之后走了进去。
“莫靖，你在这里么？”空旷的洗漱间里回荡着我的声音，“莫靖，我胆子小，你不要再玩了。”我走向一个洗手池，在看见里面的东西之后我万分后悔自己手中提着灯笼。
现在好了，东西我看的一清二楚，灯笼也脱手摔在了地上。
那是卢笑，不！我闭上眼睛使劲甩了甩头。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水池里的物体还是没有消失，一颗头颅，却又大的有些过分，几乎占据了整个水池，水龙头里滴出的水从已经溢了出来。
太可怕了，刚才那股腐烂的味道好像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梦梦……”因为眼前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我的脚掌像是粘在地上一样，无法挪动，“梦梦……我好惨啊……我被莫靖杀掉了，我好痛苦……”
这声音虽然有些空洞，但是我还是在艺术案件就听了出来——卢笑！
他不但被杀死了，头颅竟然还被放在莫靖的洗手池里？不应该啊，我心里十分疑惑，我听到莫靖对司马说先留他一条命，不可能会自己动手再把他杀掉的。
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么？
我蹲下身子抓住把灯笼的线攥在手里，把胳膊向着水池伸过去。
原本只有一个头的洗手池竟然又冒出了一个、两个！
天呐，我真希望自己能够昏过去，但是又不愿意在这么恶心的地方昏睡过去。
“梦梦……”卢笑的声音还在呼唤着我的名字，“梦梦……我的心里一直还都装着你，我不想让你受伤……喜欢上司马是我的错……”
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呢？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看到的和听到的都不是真的。
卢笑不是个同性恋么？他已经和吴道爷一起——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司马？
这都是哪跟哪啊，我的大脑好像已经不够用了，根本就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事实到底是真么，它好像被人呈现在我的面前，又好像太过于刻意变得有些虚假。
我用尽力气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小臂上的肉，好痛！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的东西还是没有消失，看来我不是身处梦境。
水池的另外两个人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卢笑，啊！我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司马，她……她怎么也死了？
巨大的恐惧笼罩了我，“梦梦，我根本就不喜欢男人，只是为了想让你出丑，都是司马想的办法，跟我没有关系！你不要不理我……”我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吓的我说不出话。
卢笑……卢笑他在一瞬间连渣都不剩的就被其他人吃掉了，连一声哀嚎都没有。我好像还能从他们突出的眼睛里看见心满意足的情绪。
这是在干什么？毁尸灭迹么？还是三头之争？
我靠！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双脚也终于听从我的使唤了，踉踉跄跄地向后走了几步，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还没等我来的及回头看，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小不点，是你在喊我？”
“莫靖？”我的声音都在发抖，如果不是有他在后面支撑着我，恐怕就要坐在地上了。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一下子我又觉得哪里有些不正常，虽然我和莫靖接触的时候不多，但是凭借女人强烈的第六感，他肯定是在假扮莫靖。
我紧紧拉住自己的一角，汗水已经将那一块布料浸湿。
“亲爱的，怎么了？”他的气息打在我的耳背，明明是温柔的语气却让我听出来了一丝阴狠。
“啊！”他猛的勒紧搂在我腰上的手，“你！”我用力蹬着自己的腿，想要挣脱出去，“莫靖在哪！被他知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也顾不上我的话会不会激怒身后的人，我回忆起在我因为卢笑的行为而奄奄一息的时候，司马对莫靖说我已经回天乏术了，但是莫靖却说无论如何哪怕是牺牲掉他自己也一定要让我活下去。
难道是——
难道说莫靖真的已经消失了，身后的人能够这么大胆假扮他，一定是因为他不会出现了。
这个认知让我十分难过，泪水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在我不停的扭动中滴落到了地面上。
情绪的巨大波动也影响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好像也沉浸在伤心的情感中。
身后的人叹了口气，“夫人，请您冷静一点。”
说来也奇怪，此时他的声音和莫靖一点都不一样，反而像是一个女人，蛊惑着我放松下来。
“夫人，您的肚子里还怀有阴胎，过激的情绪对你们两个人都不好。”
“你到底是谁？”我的目光呆呆地看着前面，疑问的话脱口而出。
我的耳垂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触摸了一下，冰冷的感觉让我微微抖了一下身子，侧过头看见洗手池旁边有一块长方形的镜子，手中的灯笼还为我提供着微不可见的光芒。
一个长发及腰的女鬼粘在我的身后，垂在胸前的头发遮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但是还是能够从裸露出来的脸颊看到她毫无血色的面庞。
嘴唇上倒是图着一层鲜红的唇膏，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我实在对这个色号没有任何好奇之情，因为它的颜色和血液太过于相似了。
等等，她刚才叫我——夫人？
“你刚才叫我什么？”没想到我竟然也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她抬起头看着我，只不过她的眼睛里是灰蒙蒙一片，跟不看不到一点黑色。
如果我没有听错，她应该是在叫我夫人，之前的大虫子和司马都称呼莫靖为主人，想到他平时的装扮，这样叫也没什么问题。
明明自己已经死了很多年，但是衣着就像是一个商场上的成功人士一样。
所以这个站在我身后奇怪的女人，所说的主人一定也是莫靖了，它也听从于莫靖的吩咐。
女鬼的身上混杂着一股奇异的味道，说不上好闻，因为即使是有药草香的遮盖，也还是没有办法隐藏腐尸的思维。
她的声音十分空灵，听上去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你作为主人的女人，当然就是我们的夫人了，我这样称呼有什么问题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它在反问的时候好像还歪了歪头。
“夫人，这栋房子现在也属于您了，但是——”它停顿了一下，“可能并不会听到每一个服从主人的都如此恭恭敬敬地称呼您。”
虽然已经清楚它也是为莫靖工作的，但是悬着的心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放下，我眨了眨被泪水模糊的双眼，说：“那——那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事情。”我指的就是这些快要把我吓破胆的事情。
“嘻嘻嘻嘻嘻……”它又发出让人后背发凉的声音，这一次能够清楚地听出来实在幸灾乐祸，它放下抚摸着我耳垂的手，托起我的下巴。
“请您不要生气，这不过是它们对您的到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习惯就好了。”
我转过头摆脱掉它骨骼分明的手指，眼睛瞥向洗手池。
里面的东西就像是之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我定睛看着水池，有什么深色的物体向池边飘了过来。
“看在主人的面子上，这次我们就放过你。”它的声音充满了威胁，“下次再被我发现你还想着别的男人，一定会代替主人教训你的。”
我的肩膀被它轻轻地撞了一下，脚步不稳向后挪动了一点距离，我才发现女鬼已经不在我的身后。
噗嗤——我不敢低头查看自己的脚掌接触了什么，但是好奇心又让我忍不住垂下眼睛，我的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了很多玻璃珠。
但是玻璃珠又怎么能被我踩爆呢？我抬起脚还能感觉到带起了粘稠的液体。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玻璃珠！眼睛！在我发现这个事实之后地面上的眼睛都对准了我，好像它们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
恐惧的情绪再一次笼罩了我，原本就紧绷的理智在丧失的边缘徘徊，现在洗漱间里只有我和那个女鬼，只有可能是她做的这些事，为什么？
我咽下想要呕吐的欲望，用沙哑中掺杂着颤抖的声音说：“那——莫靖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声音的洗漱间，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气氛降到冰点，难道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鬼一下子闪到我的面前，“你竟然还敢说！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有你，主人怎么会出事，主人怎么会死！”
我一时之间没有办法从它突然转变的语气中反应过来：“啊？你刚才说，莫靖，莫靖他——”
他的法力那么高强，怎么会？
“没有什么是不会死的，就连天地也是有寿命的，就连这个宇宙也是有寿命的，而它们受命维持力量的源泉也就是灵气。
主人之前，为了救你，一次一次损耗自己的灵气，再加上本来就是有歹人要害他，所以他现在灵气已经差不多耗光了，他也就不存在了。”
我听了那女鬼的话，整个人犹如当头棒喝一样，愣在原地，摇摇晃晃就要晕过去。
这时候竟然想起了莫靖的声音：“我本来是要死的，可是一想到你还在等我，我就不死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便被拥入到了一个怀抱。我再次确认了一下，这感觉很真实，这是真的，而不是幻觉。
我只觉得自己的眼泪根本就不受控制，大颗大颗的从我的眼睛里面涌了出来。
这时候那女鬼说道：“主人，您醒过来了？刚才我们计划，如果您在一个时辰之内要是还没有转醒的迹象我们鬼界将会把卢笑碎尸万段。”
莫靖一边搂着我，一边摇了摇头说道：“魈灵，不要冲动。我问你，你们对卢笑做什么了？”
那个被莫靖叫做魈灵的女鬼说道：“没什么，只是稍稍惩罚了他一下，给那卢笑制造了摄魂术，让他产生了极其真实的幻觉，也受到了肉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不过本身却并没有什么损伤，只是吓唬吓唬他，给他一个警告罢了。”
莫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拉着我的手到一旁坐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显出十分怜爱的样子。
那魈灵说道：“主人，现在您刚刚苏醒灵气很微弱，伽凌随时可能发动反攻。我去为您找地灵来吸食以增加您的灵气吧。”
谁料莫靖听了把脸一沉，说道：“不可以。在我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期间，你们不能够擅自行动。”
那魈灵似乎受到了惊吓，又受到了委屈，竟然显得十分悲伤。她没有再和莫靖说话，而是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还记得刚才这魈灵凶狠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害怕，有些惊恐地望着她，可是此时的魈灵已经全然换上了一副新面孔，显得楚楚可怜：“夫人，如果主人他不吸收地灵的话，他的灵气恢复的极慢，一旦受到攻击，哪怕是一点点小的攻击，便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不能不吸噬地灵呀！夫人！现在主人也只能听进去您的话了……”
我知道现在莫靖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为了我，我肯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莫靖魂飞魄散，坐以待毙。
可是我也没有搞清情况，也不知道为什么莫靖要拒绝吸食地灵，也不知道这地灵是什么。
所以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你刚才口中所说的，可以增添灵气的地灵，到底是什么呀？”
魈灵说道：“这地灵嘛就是人的魂魄。”
我惊讶到：“人的魂魄！？也就是说你们要出去收集人的魂魄吗？那样的话人不就死了，这怎么可以？”
那魈灵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我们不收集活人的魂魄，收集死人的就可以。夫人，据说您就是专门搞死人这方面事情的，一定平时可以接触到很多死尸。这些灵魂在刚刚死去的时候会附在随身的一些物品上，只要把它们收起来就可以了。”
可是这时候莫靖发话了：“不行，这件事情我不同意。你们也不想想，我们需要的东西伽凌肯定已经提前算计到了，这也是他的计划之一，要真在这个时候去寻找地灵，那就中了他的圈套了，到时候反而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这时那魈灵还想再争辩，想要说动莫靖，可是莫靖却以一种十分威严的口吻说：“魈灵，你是不是胆子大了，连我的吩咐也不听？”
那魈灵缓缓的向外退去，莫靖一伸手，一道红色的光芒便从指尖飞出，打到了那魈灵面前的地上。
那魈灵被吓了一大跳，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现在房间里面就只剩下莫靖和我两个人了，莫靖拍了拍我的后背，走到房间的窗户前，然后拉开了窗帘，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我这才看清屋子里面的布置。
很富丽堂皇，这就是莫靖的新身份谢子俊的房间了。这时我发现房间的角落里面堆着一堆衣服，心中惊奇，这不正是我婚礼那天穿的衣服吗？居然被扔在那了。
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衣服，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被换的。
不过想到这莫靖法力高强，可能动动手指把我的衣服就被换掉吧，也就没有多想。
“想什么呢？”莫靖轻声问我。
我说道：“其实我觉得那个魈灵也确实是为你好，而且她说了，并不取活人的魂魄，只取死人的魂魄，那些死人的魂魄死了之后都是要进入阴间的，而且也失去了意识，那你既然可以恢复你的身体，为什么不愿意让她出去找呢？她也是为了你好，你刚才对她真是太凶了。”
莫靖又过来抱住我说道：“还在这里跟我装，你已经看出来了，对吧？”
我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我确实明白你的用意。你这段期间都不让你手下的那些鬼魂出去，是因为你还没有恢复力量保护他们。你害怕伽凌会伤害他们。莫靖你真好。”
说着，我也抱住了莫靖。
这时我们两个抱了一会儿，我想到什么似的把莫靖推开，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莫靖，我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我以前丢失过一段记忆，在那段丢失的记忆当中，我们两个是不是就已经相识了？” 阴灵借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