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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的推了一把顾凉,但是她的脚下就像是安装有千斤的秤砣一样,让她稳如泰山,丝毫不为之所动。
女鬼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急中生智,我想到了女生打架的常用方式,一把揪住顾凉的头发。
但不管我如何施力,拽掉她的多少根秀发,顾凉好像都没有反应一样,此时的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这可应该如何是好?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的口中喃喃自语。
“这不怪你,顾凉!你清醒一点!你没有错!”我按着她的肩膀,用力把她向门板上推去。
“我和你走,我要和你一起去鬼城。”她的视线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位置,这让我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不敢转过头看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很清楚,虽然顾凉这样说,但她并非是出于真实意愿想要去鬼城。
顾凉从小就和她的母亲相依为命,怎么能忍心撇下母亲一个人去殉情呢?
想到这一点,我用双手托住她的脸,恐惧可能会让一个人手脚冰凉,但是她现在脸上的温度已经低到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我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快要冻僵了。
寒气从手掌传进心脏,强忍住想要逃离的欲望,我掰正她的脸强迫她与我对视。
“顾凉你好好想一想,你难道不要阿姨了么,你跟她走了以后我们怎么向你母亲交代!”我一边说一边摇晃着她的身体,后背撞击着宿舍的门,发出嘭嘭的声音。
顾凉是我们宿舍里看上去最坚强的人一个,从来不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我记得她跟我说过只有一个人内心强大起来,才可以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不管是什么样的流言蜚语都没有办法将她打败。
在她心里,支撑自己变的强大的人就是她的家人,只要家人平平安安,她就有坚固的后盾去处理任何事情。
我不想看见顾凉现在的样子,这不是我们记忆中的老大。
她没日没夜的努力学习,不就是想让自己的母亲生活的更好么,她要是真的和冯瑛去了鬼城,阿姨不是要体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惨滋味么。
不是不能理解冯瑛的心态,和我们同样是花季少女,凭什么我们可以安安稳稳地继续生活,她却只能活在别人的记忆里,说不定几天,几个星期,几个月,几年以后,其他人都会忘记世界上原本还存在有一个叫冯瑛的女生。
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眼前,无论如何都要拉她一把。
顾凉的手刚才因为我的动作放了下去,但是女鬼锲而不舍的“邀请”她,我已经快要压住不住她挣脱的力量了。
“你死了你妈妈怎么办!难道想让她也和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么?”
我的话好像起了一点作用,她歪了歪头,失焦的瞳孔渐渐恢复了意思清明。
“你不是还有未实现的理想,你还有自己的抱负,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满心满眼只有顾凉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一个目的,却忽略了站在我们身后的女鬼。
“白梦!”林夕压抑的声音让我下意识的转过头。
冯瑛的脸与我贴的很近,几乎快要鼻尖相抵,她身上的温度比顾凉好不到哪里,“那我呢,我就应该去死了,我就应该一个人孤单的在鬼城等待漫长轮回转世么?”
“我——我不是。”她说话时嘴里呼出的口气都带着阴冷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咬下我的鼻子。
我的额身子一软,差点顺着顾凉的身体滑坐在地上。
“你不要听她们胡言乱语。”女鬼拉开了与我的距离,语气蛊惑地对顾凉说,“她们都在嫉妒你,嫉妒你能和我在一起,我只爱你一个人,快点跟我走吧……”
“不要啊顾凉!”眼看我刚才所做的努力都要白费了,心中的悲痛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
女鬼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像是看待一个蝼蚁一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对,就是这样,别人都不是真的对你好,只有我才是。”说完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原本还算正常的脸变得异常恐怖,发丝不断脱落,在地面上聚集成黑乎乎的一团,头皮上零星的头发令人作呕。
“你说的的,你对我那么好,我应该补偿你——”
靠!我很想诅咒一下女鬼的八辈祖宗,要是不来今天这一出,我可能还会念在同学的情分上每年去祭拜她,现在——妈的。
执念其实是每个人都有的,但是死亡不就是让我们放下执念一切皆空么?
阴阳有隔,如果是我重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幸福的生活下去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拉着她去死呢?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要是——脑海中突然掠过了一个人,我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白梦!我桌子上有针线盒,你快去拿一根针,我——我身体不是很方便。”林夕这几天有些体虚,行动力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即使不知道她叫我去拿针是想做什么,不过凭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能够帮助顾凉的方法。
我丝毫不敢松懈,在女鬼还在蛊惑顾凉的时候抓起桌子上的针线盒,哗啦啦……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弯下腰胡乱在地上摸索了一把,针尖扎到了我的手指,忍住疼痛我拿起了一根针。
大一上的公选课学习过一点中医针灸的知识,那个时候卧室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把它们用在像今天一样的情况上。
人中,现在看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针扎一下顾凉的人中。
我用两根手指夹住银针,飞快的在她的人中点了一下。
“啊!”强烈的同感让她按着被扎的地方蹲在了地上,“白日梦你疯了吧,拿针扎我!”
太好了,虽然被她骂了一句,但我还是恨不得抱住她转上两圈,她终于清醒过来了。
她的眼神充满疑惑,正当我想要解释些什么的时候,一声咆哮打断了我的思路。
“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女鬼一瞬间冲到我的面前,苍白的双手扼住我的喉咙。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开地面,原本应该因为坠楼而折断的手指有力地收紧,让我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咳咳咳——”我拼命的想要掰开她的手指,但是就好像是抓在坚硬而又冰凉的铁板上一样徒劳无功。
就在我快要因为缺氧而晕死过去的时候,听到了一声粗壮而又阴冷的声音,“难道不知道我还在这儿吗?”
是莫靖,我在心里否认了答案,声音很像但并不是他,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
刚才那个一直在我们宿舍里踱步的无脸鬼,此时就站在冯瑛的身边,它紧紧抓住女鬼的手臂,疼痛让她放开了对我喉咙的束缚。
我几乎是从半空中跌坐在地上,耳边传来咔嚓咔嚓骨骼碎裂的声音。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它把冯瑛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
“你是不是有病!”女鬼又飘了回来,“刚才不是什么都不管,怎么现在插手我的事?”她也只是在无脸鬼身边徘徊,不敢靠近更不敢出手。
“少说废话,你要是不想魂飞魄散,还是赶紧回去吧,我还能帮你说几句好话,要是它们过来抓你,别说投胎转世了,十八层地狱肯定是逃不掉了。”
冯瑛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想要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的顾凉,像她出现的时候一样穿过门板消失在我们面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顾凉双脚一软坐在我的身边,我的声带因为刚才的压迫还在发干发紧,说话的声音非常沙哑。
“谢谢你救了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无脸鬼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宿舍,但是帮了我们总还是要表示一下感谢。
“哼。”无脸鬼对于我的感谢不屑一顾。
“要谢你还是写我们主上吧,要不是他让我来保护你,我才不会出手的。”
他口中的主上指的应该就是莫靖了,除了他我想不到其他和阴间有焦急的人,额——他也算不上是个人。
到底是为了救我,还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呢?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之后,我忍不住问,“他也在这里吗?”
如果是他,应该有办法能让肚子里的孩子重新和我产生联系。
莫靖说过不会打扰我的生活,我就真的没在看到过他,倒是一个言而有信的男人。
“真是不知道我们主上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女人,要不是因为你肚子里的阴胎,我早就找你来索命了。”这倒不像是假话,从他的语气中我能听出深深的厌恶之情。
“反正你也要跟你的什么小男朋友结婚了,只要等生下阴胎,就可以继续过你想要的生活了。”
我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心,“我会保护好它的,只是它子安在一点反应也没有,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因为你,阴胎又怎么会元气大伤。”
因为我?难道是上次未了救我所以被伽凌伤害到了么?
我把手放在腹部,依然没有任何感觉,“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听了我的话,无脸鬼的态度也柔和了下来,“不需要你保护他,只要别惹事就好了,过一段时间等它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就会苏醒过来的。”
我点了点头,刚想询问应该怎样让它快一点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就感觉到宿舍的温度在不断升高,林夕把身上裹着的被子也松开了。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几秒钟之后宿舍的门被人用钥匙从外面打开。
我和林夕都直直地看向门口,顾凉躲我的身后瑟瑟发抖。
“无脸,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见你说着么多话,该走了。”说话的人把灯打开,刺眼的光芒让我们三个人都闭紧了双眼。
我最先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时眨了眨双眼,这不是我们的教学秘书么,我还记得她好像是姓单。她怎么会和鬼怪有关系?
想到这,我把视线移到无脸鬼的身上,但仅仅是一秒钟,我就收回了目光。
这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东西了,赤裸着上身,上面长满了小疙瘩,有些不知名的液体从其中流了出来,要是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见一定会发疯的的。下身的裤子只是堪堪遮住了着住了重要的部位。
肉色的虫子在他的脸上爬来爬去,畅通无阻。
“单老师,您来我们宿舍有什么事情么?”正在我消化着刚刚看到的场景时,顾凉从身后探出头,疑惑的问道。
我也很想知道她是什么人,看样子好像是要比无脸鬼还要厉害的角色,不会也是什么来自阴界的大人物吧?
“白日梦,她是灵魂摆渡人,一定是我们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这次真的要完了。”林夕啦着我的手,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应该知道的东西?那会是什么?事情如此紧急,我们还哪里顾得上其他。
至于说灵魂摆渡人,我也是在小说中听到过,他们是指引灵魂去彼岸,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有类似的说法和传说故事。
在西方非基督教文化中相当于死神或者堕天使一类的角色。
但是他们具体的工作是什么,我就不了解了。
我偷偷凑到林夕耳边,“你是说她会杀了我们么?灵魂摆渡人是不是就是阴差一类的角色,负责勾人魂魄的?”
林夕低着头不敢看单老师,“没那么简单,他们这些人真正的工作谁都不清楚。”
看我一脸听不懂的样子,林夕继续说到,“其实也不是不清楚,只是那些看到过摆渡人做事的人在耶不能开口说话了。”
“那他们变成哑巴了?”
“白日梦你怎么着么蠢啊!”林夕用食指点了点我的额头,“死了,他们都死了你知道么,凡事知道他们真实身份的人,全都被送到阴界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顾凉接话说到,“所以你的意思是,它们勾去活人的灵魂,违背了正常的人伦?”
“没错,这就是灵魂摆渡人的人物,没有人知道他们勾去魂魄到底是为了什么。”
“呵呵——”听完我们的议论之后,教学秘书,应该称呼她为灵魂摆渡人,笑了两声让人发毛。
“你们知道的还挺多,尤其是你。”纤细的手指指向林夕,紧挨着她的我能够感觉得到因为恐惧而产生的颤抖。
她对无脸鬼勾了勾手指,刚才还傲气十足的无脸鬼乖乖的走了过去,脸上的虫子每走一步就会掉下几只。
它们像单老师的脚边爬过去,有的已经爬到了她穿着高跟鞋露出的光滑的脚背上。
如果是像我一样的女孩子,看见这种大肉虫子一定吓得从原地蹦起几尺高了,可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的手指点在无脸鬼的额头位置,肉色的虫子顺着桥梁爬上她的胳膊。
那个女人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她想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顾凉紧紧抓住我的肩膀,指甲快要给我的衣服扣出一个大洞。
“救命啊!”她把我撇向一边,跑出了宿舍。
“只要她想,我们是没有办法躲过的。”林夕摇了摇头,神情十分落寞。
她向我们的阳台走过去,我张大嘴,眼睁睁看见她越过栏杆跳了出去,无脸鬼也跟在后面跳了下去。
林夕和我相互掺乎着走到阳台,半眯着眼睛往下看,下面连个人影都没有,真是太奇怪了,一个大活人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咕咚——”这才正常人摔下去应该会有的声音。
“不好,顾凉,快!我们快去看看!”顾不上思考教学秘书还是灵魂摆渡人的问题,我和林夕跌跌撞撞的跑到楼梯口。
顾凉摔下了楼梯,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鼻梁因为擦碰有些流血。手腕上的玉镯被摔成了两半。
因为过于焦急我也差点脚下一滑摔出去,还好林夕在旁边扶住了我,我们她搀回房间,告诉她不要害怕,单老师已经离开了。
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之后,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只是脚踝有些轻微的扭伤,找出宿舍里的医药箱里面还有膏药。
林夕用棉花蘸着酒精给她手上和脸上的擦伤消毒。
“还好有你那个玉镯,不然从这么多级楼梯上滚下去,不说必死无疑,也得落下残废。”
担心还有什么内伤我们没有办法知道,连夜打车把顾凉送到了医院,宿管阿姨倒是非常客气的给我们打开了门禁,最近学生事故多发,校方一定也是叮嘱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三个人也清了几天假,轮流在医院照顾顾凉,医生拍出的脑CT证明她的大脑并没有什么损伤,已经十分幸运了。
顾盼盼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这个人心直口快,指的就是有什么秘密转眼就告诉了别人,我们都不敢跟她说起这件事,骗她顾凉洗完澡着急下楼不消息滑倒了。
五天以后,顾凉终于在医生的同意下出院了,她没敢把这件事告诉母亲,害怕她会担心。所以我们几个的钱能撑够五天的住院费已经很不容易了,再不出院就快要倾家荡产了。
“我跟你们说一个秘密。”出租车上,顾盼盼仿佛掌握了什么军机政要的样子,向我们卖起了关子,顾凉坐在副驾驶上也好奇地把头转了过来。
“这件事说起来你们可能都不相信,还记得上次从学校的墙里挖出的那具尸体吗?”我和林夕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凡是接触过尸体的相关人员,全都身亡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啊什么?这有什么奇怪?”我在顾盼盼兴致勃勃讲述的时候,看向了窗外的风景,这些日子以来,宿舍医院两地奔波,让我身心俱疲,除了那些因为旷课,期末考试时老师会不留情面的专业课以外,很少去到教学楼了。
思修毛概这种只要期末考试之前好好背一背就能过的课,如果老师不点名,我连假都懒得请,更别说一些在阶梯教室里几百个人一起上的大课了。
所以对于学校最近又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是很清楚。
再过一段时间就到了我和卢笑婚礼的时间了,虽然没有什么需要我特别准备的事情,但是一回到学校,就会有人用嫉恨或者羡慕的眼光盯着我。
车厢里沉默了一阵儿,我把头转了过去,顾盼盼的一张大脸瞬间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干什么?”我下意识的把她推开,她顺势倒在了林夕的身上。
“本来后排坐三个人已经很挤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在闹了。”林夕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她在那天晚上之后也特意给六叔打过电话询问了一些事情,六叔告诉我们,旱魃身上所带的阴气并不能直接致人于死地,只是会将原本就倒霉的你变得更加不幸,换句话说是他间接导致了两位女生的坠楼身亡。
“你们难道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不想知道有哪几个老师,因为这件事情去世了吗?”她这样一说,我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不会其中有和我们关系很好的老师吧?
“医学院的老师进行解剖的时候,咱们专业的教授也出于历史原因的考虑参与了进去,所以——”
就连顾盼盼一向大大咧咧的性格,说到这儿都有些忧郁。
这时已经把身子转了过去的顾凉没有注意到她情绪上的转变,“你就别吊我们的胃口了,赶紧说下去吧。”
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顾凉性格也变会了之前的样子,习惯性地对顾盼盼发号施令。
她说的那位老先生已经在我们考古系教书几十年了,是专业界非常有权威的一位学者。
在上他的课之前我们还以为因为年龄上的代沟会非常无趣,但是没想到他的课是最受学生欢迎的,几乎每次上课都坐无虚席,都用不着点名。 阴灵借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