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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此行不易,万万没想到连安若拉也表现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说我不心伤是假的,但是让我回去等死也是不可能的。凤凰山就近在眼前,说什么也要上去走一趟。
对于态度冷漠之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别理她。由于她在酒店救治过我,我也不好跟她计较。
只是觉得一尘法师实在令人捉摸不透,每个人对他都有不同的看法,像是个千变万化的人。
忽然一辆汽车疾驰而过,吓得拉车的马乱跳嘶鸣。马车上的人差点全部摔倒,马夫用苗语气愤的骂了几句。
安若拉冷冷的盯着开过的银色汽车,用苗语说一句,我听不懂,大概是说那辆汽车的司机开车蛮横。
车子并不豪华,但是那车牌号引起了我的注意。一般车牌前面都有一个汉字代表地域,政府车辆的车牌也有一个汉字代表机关部门。而那辆车的车牌是我前所未见过的,第一个字居然是‘道’,后面才是编码。
我想这车不会是套牌,而是道盟的车辆。
见到道盟的车子在苗族的领地放肆疾驰,连我这个外人都觉得无礼过分。怪不得苗族人对外来人都不怎么友善,一部分原因就在这!
我们到了凤凰山,道盟的车子就停在山下,有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汉人靠在车上,优哉游哉地抽着烟。还带着一双墨镜,痞气十足,不屑的瞟了我们一眼,让人感觉被挑衅的意味。
安若拉拍了拍车夫的肩膀,让车夫别跟他一般计较,换条路走。马车转了个方向,绕着山脚走。
我道:“这是道盟的人?太嚣张了吧?”
安若拉对外人都没有好眼色,对我这句话表示赞同,冷冷道:“不单只是嚣张,还很野蛮。”
看来苗族的人经常被道盟欺压,心里有股怨气。
我问道:“他们经常来这里吗?”
安若拉吁了一口气,道:“最近因为婴魂的事来的比较频繁。”
双方在为婴魂的事出现分歧,矛盾就闹了开来,大家为了黎民百姓,可以理解。
这时车夫用不是很熟练的普通话说道:“他们怀疑婴魂就是我们苗族人搞的鬼,正在查我们,三天两头往山上跑。”
安若拉下唇上扬,对于莫须有的罪名大为愤怒。她全族上下都在彻查婴魂的事,道盟的人什么都没做就想强加罪名给苗族,无作为还添乱,简直是神憎鬼厌。
我冷笑道:“上层机构一般都是这样,只会一味给下属添加压力,想让下属卖力做事。”
安若拉愤愤道:“问题是没能力还身居高位,实在难以服众。”
马车行到山脚一处密林停下,树干之间长满刺藤围绕,两侧看不到上山之路。车夫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笛子,只有指甲般大小。车夫将笛子含在嘴里,发出似虫似鸟的鸣叫声。山上也传回同样的鸣叫声回应,两个笛声相映,倒像是丛林中有百鸟齐鸣,用方法传讯实在是妙不可言。
车夫回头看着我,说道:“大师只让你一个人上去。”
安若拉没说什么,让出道给我下车。
我下车拱手作揖道:“劳烦各位了!”
车夫轻哼一声,说道:“等你有命下山再说吧!”
车夫长鞭一甩大喝一声驱马离开,我转过身,其中一段浓密的刺藤缓缓抬升,像食人花张开嘴巴等猎物走进去。
我俯身钻进去,没有发现有人,只有茂密葱翠的树叶一层又一层的覆盖,接应的人应该藏起来了。我直接往山上走去,不多时见到一个山洞,只有半人高。
我继续往上走,忽然不知哪里出现一个声音:“进山洞!”
我特意在四周看了下,都没找到说话的人。
山洞入口两米深的时候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我以为进山洞不会有危险,但是身陷黑暗之中心里难免紧张起来。山洞的路面上有很多圆滚滚的石头,让我这本已经紧张的人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我扶着洞壁深入,不多时见到前方一处光亮,我心中狂喜,前面应该就是一尘法师的住所。
我行至光亮处洞内豁然开朗,一个五十平米左右的露天洞穴,露天口只有十多平方米,采光极好。
一尘法师盘腿坐在一面光滑的岩石上面,背对着我。一头长发已是雪白,年纪应该比曲万山还大很多。
我长揖到地,道:“晚辈见过一尘法师!”
“坐!”一尘法师道。
我看了看四周只有一块岩石,我走到一尘法师对面,坐到地面上,相距约一丈距离。
见到一尘法师的面貌时不由心中一惊,双眼皮高高隆起,像是退化掉的眼睛。肤色白里通红,如果眼睛正常的话就是一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得道大师的形象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尘法师忽然说道,吓得我差点站起来。
我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有心跳有呼吸,也感觉到走过山洞后产生的疲惫,这样的身体怎么能说已经死了呢?
我道:“晚辈这次是来找大师续命的,还望大师成全。”
一尘法师道:“你寿命被鬼士夺走,除非你能将夺你寿命的鬼士找出来,否则谁也续不了你的命。。”
我长叹了一口气,果然一尘法师也没办法。
一尘法师接着道:“但是你若想继续活下去还有一个办法。”
我心中登时一亮,感觉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望大师赐教。”我道。
一尘法师像个入定的道士,又像是在另外一个时空给我传话,眼前这个不过是一具虚壳而已。
“你可以去夺别人的寿命为自己增添阳寿。”他道。
我苦笑一下,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君子圣人,但是要我做伤天害理的事也做不出来。夺别人的寿命让自己苟活,这样跟夺我寿命的人有什么区别。
“我做不到。”我道。
一尘法师坐在那里淡淡道:“那你可以走了。”
我站起身再次长揖及地,道:“晚辈打扰了。”
我沿着山洞走出去,觉得这个一尘法师并没有林正一说的那么恐怖,也没有曲万山说的会为难我,连他给我的红玉牌都没机会拿出来。我感觉这次见一尘法师太仓促,好像只是进来见了一面就离开。
我长吁一口气,火车站的流浪汉叫我来找一尘法师,给我水鬼精血的人也叫我来找一尘法师,最后曲万山也叫我过来找一尘法师。最后落得这个结果实在有点难以接受,太不真实了。
偏偏我现在正走出山洞,不相信也只能相信。
不多时我见到山洞外的光亮,心想很快就出了山洞。可是等我走到光亮处的时候又发现一尘法师坐在露天洞穴的岩石上,我登时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途转过身,或是走进了别的洞口又绕回来了。
我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尘法师像刚才那样开口说道:“坐!”
我以为是一尘法师背对着我不知道是我返身回来,道:“对不起,误打误撞走错了。”
一尘法师又重复了一次,道:“坐!”
如果不是这次声音加重,我还以为是机器人发出来的重复声音。
我不明所以,又重新坐下来。
一尘法师道:“你想维持性命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修道,用天地的力量滋养自身,不过也只能维持一个活死人的状态,要彻底恢复还需要从鬼士身上夺回你的寿命。”
他刚才说让我去夺别人的寿命可能就是在考验我的本性,如果当时应允下来或许已经死了。怪不得车夫跟我说‘等我有名下山再说’的话,原来是要经过一尘法师的考验。林正一说找过一尘法师的人回去后都会莫名暴毙,那些人肯定是没有经受住考验。
我并未因为自己通过考验而喜悦,因为后面的路依然很难走,修炼只是一个治标不治本,到底是那个鬼士夺去我性命无从得知。
“晚辈愿意。”我道。 诡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