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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时候,周旭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给我说了。
说他手下有个小弟叫阿鬼,平日里虽然人不咋样,但比较重义气,前段日子去了一趟泰国,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变得不太正常了,这一个月来医院里也前前后后去了好几趟,但都没什么效果,后来就寻思着让张叔帮他做了一个纹身。
刚开始还好,纹完以后,反应确实也没以前这么激烈了。
整日浑浑噩噩,吃了就睡,睡醒就吃,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所以周旭见此也就放下心来,让另一个兄弟搬到了阿鬼的房间,算是能够照料一下,哪想今天早上刚出去不久,等回去的时候就发现阿鬼被人断了头,当场就丧了命。
等我跟着周旭赶到宿舍的时候,就见周围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大部分都是臂上纹龙,不过只是小龙,应该算是小弟一类,而在人群中间,还有一具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进门就是一阵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我实在没有见过这种恶性的场面,和王姐有的一拼,阿鬼的整张头颅都被利器割了去。
只剩下脊椎骨,还混合着红白的血肉,现场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
见周旭过来以后,众小弟也都往边上让了让。
我走到近前,才看见这人的面貌,长得虽然不算周正,但五官看上去也没什么痞子气,看来天生不是在道上混的料,撂在普通人里也不算显眼,但他手臂上的那一大块纹身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强忍着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蹲下身子以后就仔细看了起来。
他的手臂不算粗大,张叔给他纹身的手法应该是缠,也就是说这块纹身是整个缠在阿鬼的大臂上的,环绕着围了一圈,将整个大臂都包了起来。
色彩墨青,没有其他多余的颜色,整片花纹看起来比较精致,细节刻画的也近乎完美。
可偏偏图案却是一个环抱镰刀的死神。
这是西方的东西,目前在国内纹这种图案的不多。
死神和关公一样都比较邪门,但往往能够镇住恶鬼,只是关二爷需要八字够硬才能纹,而死神则没这个要求,唯一不同的就是图案的选择和色彩的配比,越是鲜艳,就越凶。
通常死神刺青都是以墨红两色为主,分为有翼无翼。
有翅膀的死神比无翅膀的死神要求比较高,一般人纹不了。
不过阿鬼臂上纹的却是长着翅膀的死神,关键是它有一对近乎骷髅似的眼睛,居然是红色的,想到这里,我似乎有点明白阿鬼是怎么回事了,西方传说中死神是用镰刀连割取活人的魂魄,也就是所谓的断头,这也是阿鬼的死法。
不过死神的纹身虽然有很多种,但每种图案的颜色配比都不相同。
按照他臂上的这种纹身,按道理是不会出现红色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张叔给他纹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也不敢妄下推论。
“他纹身的时候,这枚图案的眼睛就是红色的吗?”
我问周旭,他摇了摇头,看样子也不太清楚。
“这就奇怪了。”
死神和关二爷是类似的,只不过一个是睁眼,一个是红眼,但现在既然红了眼睛,就说明有血光之灾,阿鬼命中相克,八字也不够硬,背不动这种纹身才会出事。
我和周旭耐心解释了一阵,他起先还有些恼火,觉得我净说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我说那我也没办法,这种东西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要是不相信,到时候出事了别怪在我头上就行。
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是迷信,但老祖宗传下来的的东西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古时候,天灾人祸不断,为了祈求神明的庇护,就会有人利用草木根茎在自己的身上纹上一些代表信仰的东西,渐渐的就发展成了部落图腾。
后来的南疆借此演变出了养灵刺和阴阳绣两种。
养灵是借助纹身的手段把阴灵寄养在自己的体内,就和泰国流传的养小鬼类似,但此种术法是从国内茅山传播过去的,起先是由降头师来操纵养鬼,后来就变成了养灵,而阴阳绣虽然和养灵刺相似,但它分为阴绣和阳绣两种。
阿鬼身上的纹身就是阴绣,比较邪门。
至于阳绣,大街上多的是,不少年轻人为了证明自己独特,随着时代的进步,喜欢纹身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演变出了欧式、美式、中式等各种派别,甚至还有黑暗风、小清新等等,但这些都是阳绣,纹了对人体没有坏处。
我身上的佛母紫金花就是阳绣,可以镇鬼压邪,加上体内养了一尊刚魂,所以又叫养灵。
这两者虽不相同,却又密不可分,养灵刺是比阴阳绣更加高级的一种刺法。
“现在怎么办?”
周旭一脸焦急的问我,他是朝阳大街的领头人物,手下兄弟突然死于非命,不给他们一个交代那也不行。
我拉着周旭走到门外,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他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用我编造的这个说法搪塞过去。
回到纹身店里以后,瑾儿一脸茫然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我,显然一连串发生的事让她也有点懵了。
我忽然意识到张叔和我师父突然失踪的事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还有地下室里出现的那八副兽类图腾,一看就是泰国的东西,但现在我也有些心力憔悴,索性和她打了一声招呼,就先回去了,至于张叔和师傅的下落,先看看再说。
张瑾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可能顾忌到我这几天确实帮了他们不少的忙,到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我告诉她,再有发生什么事或者有关于张叔失踪的线索的话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福田到罗湖其实也不远,驱车过来还是挺快的。
回家以后,我倒床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梦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人正在拿刀割我的人皮,猛地一下就从床上惊醒了过来。
看了看时间,正好是早上七点左右。
我住的地方就在纹身店的二楼,其实结构和张叔那家店差不多,不过我比较穷,付不起太多的租金,所以店面不是很大,楼上最多只有两个房间,刚想起床,就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当时这一带入室盗窃的小偷还比较多。
我心里一急,怕是有贼进店里来了。
等我赶出来以后,才发现隔壁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一阵阵冷风直接往我脖子里蹿。
“是谁?”
我提起嗓门吼了吼,屋子里的响动也跟着停了下来。
当时胆子比较大,再加上身手还算不错,二话不说就直接冲了进去,却看见偌大的屋子里空无一人,除了在风中兀自摇曳的窗帘以外,房间里确实没人进来过的痕迹。
我有些奇怪,难不成出现幻听了?
刚想离开,目光却赫然瞥见靠墙的书桌上放着什么东西,走近以后,才看清又是一封人皮信。
不过这信和之前的那封不同,而是有些温热,上面还带有一丝丝干涸的血迹,看样子好像是刚从人体上剥离下来的,虽然有些恶心,打开以后,还是几个熟悉的潦草大字。
“小心张恒!”
就是这四个大字,十分清晰的刻印在人皮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我有点熟悉,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好像在哪儿见过,而且信中的笔迹也是彪叔的,那就有些奇怪了。
不过就在这个当口,楼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啪啪啪,啪啪啪!
我愣了愣神,心想现在才早上七点,哪个不长眼的这么早就过来敲门了,连忙收好东西下了楼,等开门以后,才发现原来是隔壁洗浴店的妹子。我所在的这条街是罗湖区有名的夜市一条街,活跃着黑道、赌徒,包括各种站街女,算是比较乱的地方。
可没办法啊,谁让这里的租金便宜呢。
随着这几年深圳发展的越来越好,地皮也就越来越贵,像我这么小的一个门店,每个月的租金也要好几万,还不加水电费,所以怎么把生意做好,就成为了我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而开业至今,除了王姐以外,刘小雅就是我店里来的第一个客户。 吹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