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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阳台上的窗帘飞舞了起来。
林鹤揉了揉眼睛,眼前女尸的容貌与扼杀者的容貌相互交叠着,翻来覆去的那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明知道是幻觉。
看来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等这阵子忙过之后,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至少现在不行,他得赶去法医那儿等待最快的验尸结果。
谁知道才在门外守了两个小时,当晚验尸的两个法医就一脸慌乱地跑出来,说不干了。
“鹤爷,这尸体太邪门了,我验不了。”
“这根本就不符合常识,如果继续验下去,我所相信的一切真理都会崩坏,我会疯掉的!”另一个法医的原话。
按理来说,他们都是检验过无数尸体的人,职业素养不可能这么差。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些见惯了尸体的人怕成这样?
林鹤继续申请,让其他法医来验尸,出乎意料的,法医个个都不干。
林鹤实在没办法,才想到了对于解剖很有一套的白檀。
“我先说好了,我验尸的手法不是很专业,步骤和方向都和法医不同。”白檀戴上手套,不忘事先提醒林鹤。
林鹤看中的,正是她面对尸体的这份淡定。
面对把法医都吓走的尸体,她却毫不害怕。
林鹤帮着白檀凿开了腹部以上的冰块,冰块一旦凿开,尸体就开始迅速融化,白檀必须加快速度。
饶是这样,在划开女尸肚皮的时候,还是明显感觉得到女尸融化的很快。
那解剖刀,就像是切在豆腐上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软软的,融化过后变成黏黏腻腻的一滩。
没有任何尸体腐烂的味道。
“内脏之类的,都融化地差不多了。”
白檀好不容易从女尸的胃里挖出了一些黑漆漆的东西。
“这是什么?”
“好像是符灰。”白檀嗅了嗅,继续补充,“还有泥土,她信牛鬼蛇神之类的东西?”
林鹤如实回答,“她的房间里贴满了很多符咒,但是不能断定。”
“你觉得这些符咒和她的死有关吗?”
“或许吧。”白檀很是中肯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你可以追查一下这些符咒的来源,毕竟一个正常人不会无缘无故在自己的屋子里贴这么多的符咒,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另外泥土的来源也可以查一下,分析一下土质什么的。”
白檀的解剖刀划过女尸半融化的肌肤,触碰到她的肋骨的时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她皱起眉头问林鹤,“你听到了吗?这声音好奇怪。”
白檀迅速划开那些皮肉,露出女尸的肋骨来。
只见女尸的骨骼上不粘一丝腐肉,在强光的照射下,发出莹润的光泽。
现在,她的头部融化地差不多了,白檀发现,无论是女尸的头骨,还是肋骨,都是一样的质地。
她将解剖刀调了个头,用刀柄继续敲击着她的骨骼。
“叮……”
林鹤也皱起了眉头,“好像瓷器的声音。”
林鹤的一句话,让白檀也不寒而栗起来。
为了验证林鹤的猜想,白檀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女尸的骨头。
不费吹灰之力,就敲断了女尸的一根肋骨。
白檀捡起这更肋骨,两个人在灯下观望……
那肋骨触手温润滑腻,冰冰凉凉的,再看断口处,白檀几乎已经得出结论,“这就是瓷的!”
不光是肋骨,头骨,女尸浑身的骨骼,都瓷化了!
肉体彻底融化后,就剩下这一堆白花花的瓷器一样的骨头。
面对这样怪异的场面,白檀的脑海中想到了一个成语:冰肌瓷骨。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冰肌瓷骨啊!确实邪门。”
“那死因呢?”林鹤追问着。
白檀现在还是懵的,“不清楚,尸体融化地太快了,再说这种情况特殊的尸体,怎么看死因都是骨骼肌肉皮肤变异吧。”
她摘下手套,“设想一下有一天,你也变得和她一样,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变得像瓷器一样精贵,身体滴滴答答随时都在融化……这种情况之下,你还能活地过来?”
除了那些符咒的出处和胃里的泥土,这桩案子目前再也找不到其他能查的突破口了。
“至于她融化下来的这一滩液体,我刚才做了个过滤实验,你猜怎么着?完全没有任何杂质被过滤出来,除了颜色怪异之外,干净地就像能饮用的纯净水一样。”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皮肤,肌肉,毛发,筋膜,融化之后一点杂质都没有。
“我现在对这桩案子特别感兴趣,不管怎么说,我既然帮你解剖,你就得带着我一起查案,我想知道这桩案子里的所有细节,我有预感,还会有第二个死者出现。”
这边,白檀因为遇见这桩神奇的冰肌瓷骨案,兴奋地睡不着觉。
那边,林鹤半夜回家后,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他又做梦了。
还是那双女人的手,纤长美妙……
只是这一次,这双手没有抓起带蛆的泥土,而是伸进了被搅拌地异常浓稠的石膏里。
画面一转,女人灵巧的双手,不断地修缮着笨重的石膏块。
渐渐地,被修缮的石膏块变得轮廓分明了起来。
那是个带着恐惧表情的女性石膏像。
那双手放下修缮工具,似乎是有些累了,伸了个懒腰,打开身旁的小罐子,从里面抓了一把东西,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被咬掉一半身体的蜈蚣,努力地想要爬出殷红的嘴唇,密密麻麻的脚用力地扒着她的脸颊向外逃离。
那只手轻易地把它拎了起来,重新塞进了嘴里……
罐子里还有许多其他的爬虫,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林鹤头皮发麻。
女人吃饱后,翘起二郎腿继续修缮石膏像,嘴里哼着怪异的曲调。
在梦中,林鹤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
他甚至不能随意控制自己的视线,像是被限制着,只能看一些固定的画面。
凌晨六点。
林鹤醒了过来。
他满头是汗地坐了起来,穿好洗衣服,洗漱过后,坐到了桌前。
翻开日记本,在上面记下了今天做的怪梦。
写完这些后,他翻向前面那一页陷入沉思。
这两个梦明显是有联系的。
林鹤可确定,第一个梦里的那双手和第二个梦里的那双手是属于同一个人的,他为什么会反复梦见同一个女人?
……
……
事情果然如白檀所料,第二天又出了桩怪事。
原本是个少有的晴天,太阳难得露面,便越发卖力的炙烤着大地。
正午时分,晋城的市区,因为一个轻生的女人,变得热闹了起来,围观的人群有如蚂蚁一般,密集地聚集在高楼之下。
“晋城最高的写字楼,那个女的就站在楼顶上。”姚江汇报着情况,“是对面楼上办公室里上班的人注意到的,那个女的已经站在楼顶上很久了。”
“下面的安全气囊怎么还没准备好?”
“大中午的,吃饭的时间,全都被堵在路上了,本来这桩案子不归我们管,可咱们警局离得近,赶过来最方便啊。”
姚江抱怨了两句,“手上的命案还没调查完呢,现在好了,有的忙了。”
林鹤站在写字楼的楼底下往上看,写字楼的外墙大多是玻璃,反光反地厉害,再加上又是正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楼顶上,根本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人命关天,林鹤拿上对讲机准备上楼拉人。
“底下的人,疏散一下,把警戒线拉起来。”
姚江应了声,和其他警员配合着疏散群众,可那帮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赶都赶不走。
姚江实在没办法了,眼下又调不出更多的人手过来支援,只能勉强拉了根警戒线,才腾出了一小块空地。
饶是如此,那些人还是一个劲儿地挤上来,拍照的拍照,发朋友圈的发朋友圈,还有些闻讯赶来的记者,连设备都扛过来了,电视台现场直播,姚江看了就气。
尽给他们添堵。
姚江扯着领子,大热的天,他的后背和腋窝下面都是汗,衣服都湿透了,也不知道鹤爷一个人上去搞不搞得定,随手拨了个号码又开始催促,“安全气囊怎么还没到?我知道路上堵,你们徒手扛也得给我扛来!鹤爷一个人上去了,给你们争取时间呢。”
此时,林鹤坐着电梯已经上了楼。
没有直达楼顶的电梯,出了电梯,还得再爬一层楼才能去天台。
六十层的写字楼,今儿个事情要是不解决了,那些在楼里的上班族谁都别想干好活。
“警察同志,就您一个人上来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卷起衣袖,“我也能帮忙的,劝人什么的我在行,我在做房地产这一块之前,学的是心理学。”
林鹤点了点头,他现在确实需要支援。
两个人走楼道往上爬,脚踩在楼梯上,能明显感觉到很多水渍。
“怎么这么多水。”眼镜男人这句话,让林鹤萌生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种不详的预感,在林鹤打开天台门,看见轻生者的瞬间,变为了现实。
一旁的眼镜男完全愣在了原地,“我的天……” 天命调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