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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这是白子忠的第一反应。
又不是道行深厚的千年僵尸，况且那种东西也应该早就消失在了世上。
况且，这只僵尸弱小得都能够被自己一肘击击飞。
贴上了那么多符箓，如何还能够动弹？
当然，小心谨慎是白子忠能够活到现在的主要原因。
他并没有托大，而是起身，与王灿保持了一定距离。
能够让自己出手制服对方，也不会让对方跑掉的距离。
目不斜视地紧盯着王灿。
然后在他的难以置信目光下，只见到这一只本性凶残的僵尸，像是揭纸条一样，将原本贴在他身上的符箓，一张一张全部撕扯了下来。
“难道不是普通僵尸？”白子忠沉声说道。
“你才是僵尸！你全家都是僵尸！”王灿没好气说道。
将揭下的符箓揉成团，狠狠地朝着白子忠扔了过去。
白子忠任凭符箓砸到他身上，他疑惑地看着毫发无伤的王灿，思忖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毕竟只要是阴邪一类的东西，只要被自己的符箓所贴上。
就算对方再强大，或多或少也会受到一定的伤害。
只是眼前的这一个。
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白子忠也的确没有看到他的符箓有一张生效。
莫非眼前的这个男生其实是人类？
但转念一想，白子忠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
如果是人类，眼睛中会冒出那种邪恶的猩红？
能够承受住他的肘击后，一点事情都没有就能够站起来？
王灿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将自己认成是僵尸。
虽然自己拥有着强大的恢复能力，还有着蛮恨的力量。
但无论如何怎么看……好像……王灿挠了挠头，好像的确是和僵尸的一些特征有些相像。
不过王灿最终还是认为，对方会将自己认成僵尸。
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对方的想象力太丰富。
或者是中年中二病？
大晚上，拿着鬼画符朝人脸上乱贴。
这么想，王灿在看向白子忠的目光中便带上了些许同情。
既然是病，那之前对方的所作所为，还是能够原谅的。
“刚才对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所以我才反抗的。”
王灿指着倒在地上的陈材树，解释道：“并不是想要杀了他。”
白子忠依然警惕地看着王灿。
王灿耸了耸肩，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没有去理会对方，王灿径直朝着教室门走去。
今天晚上的怪异事情已经够多，需要好好地整理一下，才能够消化掉。
还有之前所捡到的那一块铭牌。
王灿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找到对方。
白子忠的注意力全部被王灿所吸引。
他正考虑是不是拿下对方，虽然自己的符箓没用，但除此之外，他的身手也不差。
相信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制服。
毕竟放着这样的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僵尸的异类不管，到时候很可能会出现大问题。
他没有注意到，原先倒在唐晨雪的不远处，原本因昏迷过去的姜伟，在那一瞬间，猛然睁开了眼睛。
一丝猩红从瞳孔中一闪而过。
诺长的黑色指甲，从被压到了身下的手指上，缓缓生长出来。
“站住！”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同时，白子忠沉声说道。
目光中已全是冷冽寒光。
宁可杀错一千，也绝对不能够放过一个！
王灿只是抖了抖脚，然后……飞快朝着门口跑去。
心想傻子才听你的话！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
姜伟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张牙舞爪，伸着那将近有十厘米长的黑色指甲，朝着唐晨雪狠狠抓了过去。
“小姐！”
在姜伟蹦起来的那一霎那，白子忠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那些亡魂！
正如之前打算灭了王灿的想法只是思考了三秒钟，白子忠的行动反应也极快。
他一步上前。
而后直接抓住了王灿后背的衬衫，直直朝着唐晨雪方向丢过去。
并不是为了给王灿与唐晨雪制造出一个能够亲密接触的机会。
而是以现在这么远的距离。
白子忠的符箓根本就不可能甩飞那么远。
再者，也能够一举两得，保护小姐的同时，顺便将王灿给消灭掉。
一举两得。
“靠你大爷！”
王灿今天说过的粗话应该是过去一年加起来的总和。
他是看到了忽然跃起的姜伟，但他却完全没有预料到白子忠会来这么一手。
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
整个人已经飞了起来，然后撞到了黑板报上。
距离唐晨雪极近，几乎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那一股淡淡花香味。
一高无数男生的梦中女神，竟然会距离自己这么近。
要是说出去了，王灿相信他一定会被无数的目光射死。
只不过现在的他却没有任何欣喜的感觉。
因为自己挡在了姜伟那黑指甲的前进路上。
也就是说……
他被那个中年中二病患者当成了肉盾。
炮灰。
“啊……”
就仿佛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从王灿的后背上，狠狠插入了进去。
王灿难以自抑地叫喊了出来。
嗯……很有穿透性。
……
胖猫依然还趴在围墙上。
边上多出来了一只漂亮的纯种小白猫。
正讨好似的在它的身边亲昵。
生活很享受。
一切又变回了原先的慵懒模样。
只是在某一个瞬间。
却是陡然间浑身炸毛，喵的一声从围墙上站了起来。
幽黄色的竖瞳紧紧盯着灰色雾气已经消散了大半的旧校楼。
而后，便是有一声“啊”的声音从里面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只是在听清楚了那音调之后。
胖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伸了个懒腰，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趴在了围墙上。
……
“啊……”
如果不是能够确认声音的确是自己发出来的，王灿定然不会相信。
这样的声音会从自己的口中冒出。
背后明明被人捅了，可离奇的是，王灿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甚至说，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
就如同炽热六月忽然喝下了一瓶冰镇雪碧。
全身上下的毛孔，全然打开。
甚至可以说，连灵魂都变得轻飘飘了起来。
“啊……”
而作为行凶者的姜伟，不仅仅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像是冬雪遇见了烈日。
痛苦地厉声尖叫起来。
那修长的指甲直接化成了一袅袅黑色烟雾，消散在了空气中。
而与此同时，白子忠已经来到了姜伟的身侧，将一张符箓直接贴在了他的身上。
符箓无火自然，瞬间燃烧成为了灰烬。
原先站立着的姜伟像是失去了支撑，噗通一声再次倒在了地上。
“没想到竟然还遗漏了一只，小姐，你没有事吧？”白子忠问道。
“没事你大爷！”
王灿现在是怒火中烧，直接转身，朝着白子忠一拳头打过去。
虽然那指甲并没有伤到自己。
但王灿知道面前这人之前的确是想要将自己当成挡箭牌！
替别人去死。
玛德！
老子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灿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比之前更轻盈了许多。
而白子忠的躲避动作，却如同慢镜头一样出现在他的眼中。
砰——
拳头结结实实落在了白子忠脸上。
整个人竟然被王灿直接打翻在地。
没有给对方任何的机会，王灿蹲下身，直接拎住了他的衣领。
愤怒吼道：“你想干什么！想要杀掉我吗！”
那一拳的力气太大，让白子忠脑袋有些发昏。
再加上之前与“影子”的人对抗，受了不少伤。
白子忠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力量再去反抗王灿的拳头。
那让他的上下颚骨都隐隐作痛的拳头。
不过武力从来都不是白子忠最强大的武器。
他冷冷地看着王灿，即便知道会让对方更为恼怒，却依然无比坚定说道：“你的命，自然是比不上小姐的命！”
“艹！”
王灿又是一拳狠狠打在了白子忠的脸上。
以现在的情况，不将对方打成猪头，王灿认为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发泄掉心中的怒火。
但当王灿举起了下一拳，却是迟迟无法落下。
对方的目光很平静。
是抱有着坚决之心的那种平静。
只有在很久以前，王灿在和他一起，为了食物而不得不拼命的流浪儿身上见到过。
这让王灿更是恼火，因为对方的确是没有将自己的命放在眼中。
可偏偏又是下不去手。
他现在能够感受到之前那句话中的含义。
恐怕为了保护唐晨雪，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掉。
“靠！傻子！”
王灿狠狠地推开了白子忠：“下次不要再给我看到！”
白子忠踉跄倒退了两步，再清楚对方与自己的状况之后，终究还是放弃了将王灿留在这里的想法。
王灿冷哼了一声，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只是刚刚走到门口。
他却是感觉到眼前有些发黑，极快的，意识如同潮水般从自己的身体中退去。
王灿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你算计我…… 有只僵尸在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