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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校,王灿来到距离出租屋不远处的一个转角处。
依然还是那一堵青石墙。
王灿从地上捡起了一颗小石块,心神一动,轻轻扔出之后,石块便呼啸着划破空气,猛然撞在青石墙上,变成了粉屑。
又再次捡起了一颗,这一次像往常一样轻轻扔出。
而石块则只是掉在了他前方的不远处。
王灿再重复试验了好几次之后,终于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初步掌握了力量的开关键。
不过却只是最初始的开关程度。
在使用力量的时候,力度的大小依然控制不好。
当然,只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掌控力。
王灿认为这可能是自己的天赋很高的缘故。
而且,掌握了开关,那么他也就不用担心洗碗的时候,会多捏碎几个盘子了。
毕竟……他现在很贫穷。
“爸,这件事情让我来一下就好,你也不用亲自来,这里又这么偏僻,而且医生上次说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好。”
正当王灿迈着步子,即将走到二楼的时候。
却听到了声音从走廊处传来,陡然一愣。
“我不自己来,谁知道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又是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能够感受到语气中的怒火。
“半先死了以后,我让你们好好照顾王灿,现在呢!住这样的地方!学习呢!教育呢!”
咚咚咚的拐杖敲地声响起:“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快死了,就不把我的话听在耳朵里了!”
而当听到这一个声音的时候。
王灿只觉得眼睛陡然一酸,几欲落泪。
现在这个世界上,会关心他的人,大概也就只剩下了一个。
“爸,最近不是工作有些忙,而且上次我也已经给过他钱了,总不能够天天过来看他吧?”
“给过钱?给钱就好了?你真的有给过?你以为我的眼睛瞎了?”
咯吱——
王灿放轻了步伐,但脚下的生锈楼梯依然发出了呻吟声。
那边的声音顿停。
“爸你先等一下,我去看看,王灿怎么还不来。”
听到了对方靠近的脚步声。
王灿默然,然后仍旧向上迈步。
之前让姜伟吃瘪的欣喜已然全部消失,只是感觉如今的脚步,变得很沉重。
“二……伯。”
在两人相遇的时候,王灿有些生涩地喊道。
昂贵西装下极为发福的身材,明亮的头顶,几乎看不到的眼睛,以及看向王灿时那一种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
王灿名义上的二伯,王元宝。
同时也是王莹莹的父亲,一个成功的商人。
“哼……怎么那么慢?你不知道你爷爷身体不好?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负责?”王元宝板着脸,冷声说道。
“我是走着回来的。”王灿低着头,解释道。
“是舍不得那点钱吧?”王元宝摆了摆手:“算了,你快点过来,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你的时间宝贵就给我滚蛋!”
一根结实的拐杖,狠狠地敲在了王元宝的背上。
“爸,我这不是让王灿快一点嘛!”王元宝苦着脸说道,而后却又是狠狠地瞪了王灿一眼。
看着对方痛得龇牙咧嘴,却不得不忍着的表情。
王灿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个弧度。
即便王元宝在面对他的时候再强势,但在这位老爷子面前,还是得装乖乖儿子。
“爷爷,您怎么来了?”
王灿连忙几步上前,扶住了老人的手臂,问道。
眼前的老人穿着着一身极为简单的白色便衣。
虽然已经佝偻着背,灰白着发。
但那看起来瘦削的身上,却依然还能够见到当年当兵杀敌时的那一股凌厉气势。
王地主。
很俗的一个名字,但却是一个时代的英雄。
在那一个被侵略的年代,只是年仅十岁的王地主就敢拿起菜刀,冲向进入村子中的鬼子。
之后更是加入到了抗日游击队中,经历过无数血腥与战火的硝烟。
激烈下了无数的功勋!
或许是一生坦荡无畏,如今即便已经九十高龄,却依然精神满面。
也只有这位老人,在当年王灿的父亲王半先收留王灿,在所有的兄弟都表示反对的时候,给予了肯定。
让王灿拥有了一段极为珍贵而幸福的时光。
“阿灿,好久没看到你,我来看看你最近过得好不好。”老人拉住了王灿的手,笑着说道。
看着老人目光中深切的关爱之意。
想到了自己生活中的那些坎坷艰难与孤独。
王灿强忍住了即将落下的泪水,说道:“爷爷,我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您最近的身体还好吗?”
“爸有心脏病,医生让他多多休息,他却偏偏走了那么长的路,你说好不好?连车子都进不来的破地方。”边上的王元宝冷嘲热讽着。
“你给我闭嘴!把东西给我,在外面呆着!”
老人对于王灿和颜悦色,但对于王元宝,却毫不客气。
王元宝对着王灿轻哼了一声,而后将原先拿在手上的包放到了地上。
“阿灿,我们进去说吧,把那个包拿着。”
“好。”王灿拎起包,点了点头。
“爷爷,您先等一下,我帮您倒一杯水。”
打开门,将老人扶到座位上之后,王灿说道。
“不用了,阿灿,你坐着吧,我想和你好好交谈一下。”
老人环顾四周,最后看向了趴在门旁的煤球,笑道:“你这小东西还在,没想到都长那么胖了!”
“喵。”
胖猫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似是打招呼。
“爷爷,您这一次来……”王灿将杯子放在老人身前,问道。
“来见见你,顺便看看我那个儿子是不是还听话。不过现在看来……”
老人微微叹了口气,神色黯然:“也怪半先的命不好,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也就不会变成到现在这个样子了。”
王灿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父母车祸最为伤心的,其实就是眼前的这位老人。
“爷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现在我一个人也生活得很好,学习方面也不用您担心。”王灿笑道。
老人再次叹了口气:“学校的老师打电话过来了。”
王灿一愣。
随而极为恼怒了起来,他知道这肯定是周扒皮做的好事!
他并不是恼怒自己的事情被老人知道,而是恼怒老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产生担忧!
作为世界上仅剩下的关心自己的人,王灿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感到难过与不开心!
“阿灿,虽然我不知道那个老师说的是不是真的。
但我相信,你绝对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去打同学的人!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
但既然打了,那也就不要担心,我们王家的人,不惹事,但是也绝对不会怕!
别人欺负到你的头上来,那么就狠狠地欺负回去!
这一次,你做得很好。”
老人握着拐杖,铿锵说道:“把那个包打开来。”
还惊讶于眼前的老人所说的话,王灿下意识地将放在桌上的黑色拉链包拉了开来。
而在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王灿的瞳孔猛然一缩。
“本来想直接打到你的银行卡上,不过发现你还没有银行卡,就让元宝拿了现金来。”
“爷爷,您这是做什么!这钱我不能够要!”王灿摇着头,说道。
黑包之中摆放着的,是一叠叠崭新的人民币。
“当年你爸爸既然收养了你,将你当成了儿子,那么从辈分上讲,你就是我的孙子。”
老人说道:“现在孙子遇到了麻烦,我这个做爷爷的,其它不能够帮你,但唯独在钱这一方面,可以帮。
这里只有六十万,是帮你解决在学校的麻烦事。
至于其它的,我不会给你。
阿灿,你本身就比别人要落后一步,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就像爷爷当初打鬼子的时候,全排的人只剩下了我一个。
想要活下去,那就要坚持、努力、永不放弃!”
王灿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放心吧,爷爷,我会努力生活下去的!”
真正的情感之间,不需要有太多的语言。
老人所做的一切,王灿都会一一铭记在心中,等以后自己拥有了能力,再去回报他!
“好了,就先这样,钱你收好。
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和爷爷来商量,只要有我在,元宝他们就绝对不敢禁止你走入家门一步!”
老人拄着拐杖,从位置上起来:“元宝说过几天要帮我过九十大寿,到时候放学了你和莹莹一起来。”
“好……我扶您出去。”
路口,等老人坐到车中。
王元宝关上了车门。
车子的隔音效果很好,老爷子的耳朵也并不是很灵敏。
“莹莹说你纠缠着她,要让她履行两年前老爷子所说过的话?”王元宝冷眼看着王灿。
那一双几乎看不到的眼睛,此时变得有些阴沉。
王灿眉头微皱,瞬间想到了在旧校楼王莹莹所说的那件事。
但他不明白,他并没有纠缠着王莹莹,更没有让她履行那件事。
想然一切都是对方的胡乱编造。
“我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你,但是你给我记住。”
王元宝轻哼了一声:“你只是三弟收养来的一个孤儿,我从来都没有认可过你。
什么样的身份,就应该将自己摆放在什么样的位置。
莹莹,不是你这种人能够高攀得起的!”
“我知道。”王灿自我嘲笑着:“我当然不可能高攀得起王莹莹,王叔叔你请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那样最好。”
看到车子中的老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王元宝急声说道:“那六十万,可不是白白给你的,以后,以每年百分之四的利益还我。”
在引擎的轰动声中,数百万的车缓缓离去。
“呵呵……”
王灿忍不住轻笑道。
没钱的不一定小气,有钱的,也并不一定大方。
归根到底,还是存在于这个社会的永远不公平。
距离出租屋还有一段距离,王灿便停下了脚步。
无论是二楼还是楼下,此时站了不少人。
在见到王灿的时候,所有的视线全部凝视到了他的身上。
“呦,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穷孩子竟然有着富亲戚。”姜伟从他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居高临下,看着王灿。
而他的手中,拿着原先还摆放在桌子上的那一个黑包。
王灿只是眯起了眼睛。
“原本我还是想要和你玩玩的,毕竟将一只想要努力反抗的蚂蚁弄死,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边上的人接过了黑包。
而同时将一个打火机放到了他的手中。
“但是现在我不想玩了。”
姜伟冷冷说道:“我没有想到这只蚂蚁竟然隐藏得这样深,差点将我咬一口。这样的玩具,不需要存在!”
火红色的火焰,从打火机中涌动。
蹿跃上了黑色的包。
“你以为你能够还清债务?不好意思,永远不可能!”
王灿看着不断旺盛的火焰,看着从那烧灼出掉落出来的纸币,看着它们全部变成了灰烬。
仿佛看到了那位老人的心意,就这样子被别人狠狠践踏。
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开始充斥在胸腔之中。
王灿赤红着眼睛,声音几欲沙哑。
“姜伟,你是找死!” 有只僵尸在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