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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戢梨不以为忤,仍笑容满面地说道:“庐邑的百姓招呼二位的还满意吧,只是不知二位为何在我庐邑?”
“什么?”公子燮故作不懂,“哦?”
庐戢梨斯斯文文地说道:“听闻令尹子孔讨伐群舒,曾吩咐公子燮斗大夫留守在郢都,怎么在此见到了二位?”
公子燮清了清喉咙,郑重地说道:“哦,大王传我们密令,命我去秦国公干,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小臣不敢多问。”庐戢梨笑了笑,“大王既然派二位去秦国公干,自然大王不能跟你们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斗克有些慌张,还要再问,公子燮瞪了他一眼,他才连忙闭口不言。
庐戢梨轻轻一笑,看向斗克,说道:“听说你们劫持了大王。”
“你听谁说的?”公子燮仍装作不懂。
“一位姑娘。”
“什么姑娘?一个丫头片子,微不足道,空口白牙,无凭无据,你也信?”
“她身上有大王贴身的玉佩。”
“有玉佩又怎样?为什么不是偷的?”
“公子燮,我这人就是这样子,就算她身上没有玉佩,她既然是这样告诉我了,总是不是空穴来风,我不弄个清楚,总是不甘心。”庐戢梨这一次一面说一面笑,“我今天就来问问,你们是不是劫持了大王?”
公子燮冷笑道:“劫持大王是砍头的大罪,你诬陷我们,只不过是在报我当初把你贬到这庐邑的仇,你是在公报私仇!”
庐戢梨挥了挥手,一大队人马齐步围了上来。庐戢梨说道:“我一早已说过,我要讨回大王,你们放了他。”
“我们没有劫持大王,胡说八道!”斗克一脸的汗。
公子燮向庐戢梨沉声道:“庐大夫,我和你同朝为官,是老相识了,实话告诉你吧,大王并没有派我们出使秦国,我们……我们是要逃亡秦国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庐戢梨有点疑惑。
公子燮带的兵士本不多,定不能鱼死网破。他只想编个谎话瞒过去,等到了商密,他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公子燮皱紧了眉头,懊恼了脸:“庐大夫,你有所不知。大王沉溺于声色犬马,朝中琐事多是我们辅佐处理,怎知大王嫌我们功高震主,竟派下杀手要杀死我们,为臣者怎敢弑君,为了活命,我们只好偷偷逃了出来。”
“真是如此?”庐戢梨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大王沉溺于声色犬马,若有人劝谏,必被关入地牢,我在这边远小邑亦有所耳闻。但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王遇危,我这做臣子定要为君解围。”
公子燮目光一转,说道:“在场众位将士都可为我作证!你若是认为他们都是我的人,自然都为我鸣不平,那也随你。我们真的没有劫持大王!”
然后,他的眼睛里漾起了泪光。
众人正在猜疑。
斗克也道:“庐戢梨啊庐戢梨,枉我们相知一场,你却看扁了我们的为人。”
公子燮凄凄惨惨戚戚地道:“乱世昏昏,天日昭昭,明君何在?好,我今日就用此剑自刎,以死明志。”
他说着,向斗克挤了挤眼睛,扬剑出鞘,剑刃倏地放在脖颈处。
“不,公子燮!”庐戢梨连忙劝住了他,好言相慰道,“你我同病相怜,你说没有就没有,何必自刎呢?”
“公子燮,你死了。”斗克也赶忙劝道,“你死了……大丈夫当死得其所,公子燮,你为了个昏君而死值不值得?”
“对呀,对呀。”庐戢梨应声道。
“我……”公子燮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正在这时,叔麋上前了一步。
“大夫。”一直站着不说话的叔麋开口了,他向庐戢梨禀告道,“方才有兵士来报,说是找到大王了,正在您的府上歇息。”
“哦?”庐戢梨听了,喜出望外,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熊侣,“此言不虚?”
“不虚。”叔麋点了点头,“来人说是在这客栈外找到的,现在那位姑娘正在府上照顾着大王。”
“好好好,太好了。”庐戢梨高兴地抚掌大笑。
他回身看向公子燮,扶额叹道:“差点误会了忠良,公子燮,斗大夫,敬请见谅,你们别记恨我,因为大王……作为臣子的不得不……现在什么都不必说了,大王找到了就好了。”
公子燮和斗克面面相觑,还是公子燮反应得最快:“当然不会恨你,都是为楚国,为楚王尽忠。可是……这……”
庐戢梨会意:“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你们赶紧去秦国吧,我出了这个门,绝不向任何人吐露半句你们的行踪。”
公子燮和斗克谦恭地道:“庐大夫真豪杰也,多谢!”
“那就告退了。”庐戢梨向他们二人行了一礼,连连点头,激动地拉着叔麋的袖子就往客栈外走。
公子燮和斗克互望一眼,连忙赶去楼上。
在门口守着的守卫一件他们急急忙忙的样子,摸不着头脑,立刻站起来,抱拳行礼问道:“发什么了什么事?”
“你们一直在这儿守着吗?”斗克反问。
“是的。”守卫点了点头。
“有没有人进去?”公子燮想了想,问道,“有没有人出来?”
那守卫笑道:“一个苍蝇都没飞进去,一个苍蝇也没有飞出来。”
公子燮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那有没有进去看过?”
“没……没有。”两个守卫疑惑地相互一看,“有什么问题吗?”
公子燮立即截道:“问题恰恰出在这里。”
斗克望向公子燮:“我看我们是多虑的了。这事儿怕是有什么阴谋!”
公子燮一怔,用手大力抚挲着下颌的胡子,吐了一句:“阴谋?不管什么阴谋,为求证实,我们必须进去看看。”
于是,他们命令守卫打开门:“开门看看!”
守卫从怀里摸出钥匙,锁链发出一阵噪杂的响声,门“砰”的被打开了。
斗克领头,一起闯进了房里。
这时,公子燮忽然道:“慢着。”
斗克转身询问:“怎么了?”话音未落,他在一问间,便看到房门外又多了三个人——庐戢梨、叔麋和樊姬。
“庐戢梨!”
“樊姬!”
被困在房中一条长榻上的熊侣忍不住叫他们。
樊姬冲了进去,紧紧地抱住熊侣,几乎忘了要为他解开绳索。她望着他的眼睛,始终抑制不住心中想哭的冲动:“侣。”
她哭起来。 夏姬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