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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姬从子蛮的府上回来,许是生气的原因,气得她把子蛮所送来的东西全都扔掉了,扔到累了,连荷华伺候她好好睡下,她都无所察觉。在闭上眼睛之前,她突然想到,子蛮这家伙背叛了她,是不再见他了还是先骂他一顿然后不再见他呢……她心里想,待到第二天一定要起个大早,去拜见父亲,一定要好好劝慰太子夷,这样下定了决心,她的双手紧握成拳,然后又慢慢地松开了,她睡着了。
然而,在夏姬在温暖的被窝里熟睡的时候,一场杀戮开始了。子蛮的手脚都被锁上了镣铐,他被兵士们抓起来,一直押送到公子坚的面前。他一见公子坚,原本惊慌的脸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坚,救我!”
公子坚冷冷地看着他,掸了掸衣服,又冷冷地看了看他,用一种毫无感情的语调说道:“子蛮,你也太不省事了!”
子蛮慌了:“坚,你是来抓我的?为何抓我?”
公子坚冷冰冰的笑了笑:“刚做的事就忘了?”
子蛮这下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连忙道:“坚,我错了,我做错事了,我那天看到少儿和屈巫在一起,就……”
“就……就怎样?”公子坚看着子蛮说道,“这么多年来,你不会不知道少儿对于父亲意味着什么吧?”
“明白,明白。”子蛮连忙道。
“明白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公子坚向兵士们挥了挥手,“押下去,关进地牢!”
子蛮不敢置信:“你我是从小的玩伴,怎么会……怎么……”
“谁让你欺负我的妹妹?”公子坚叹了一口气,“但是,看在你我是从小玩伴的份儿上,我会留给你一个全尸。”
子蛮挣扎起来:“什么!我是宋伯堂弟,你们郑人没有资格处死我!”
“是的!”公子坚应了一声,在转身离开之时把一个小瓷瓶子塞给了领头的兵士手中。
第二天,传来了子蛮在府邸中失踪的消息。
“你这件事做的很好!”郑兰放下书简,负着手下了台阶,很是赞同公子坚除去子蛮的做法,“坚,你想让寡人如何奖励你?”
公子坚作揖道:“坚做这些只是想替妹妹出一口气,原本并无所求。但是……”
“但是什么?说。”
公子坚顿了顿,恭敬地道:“但是请父亲宽恕太子,太子夷一时为色所迷,才做出这样的错事来的。”
“哼!”郑兰的脸色立刻变了脸色。
“太子是郑国的储君!”公子坚看着郑兰劝道,“太子做错了事,失了德,父亲让他待在府中闭门思过几日也无妨。”
郑兰冷冰冰的说了句:“做错了事,哼!”
“只是……”公子坚看着郑兰很犹豫的说道。
“只是什么?”郑兰问道。
“只是太子被父亲关进地牢里,坚到地牢中看了太子的惨状,于心不忍,才来请求父亲宽恕了太子吧。”公子坚说道,郑兰挥了挥衣袖看着公子坚说道,“寡人的事要你来做主了吗?”
“坚不敢!”公子坚立刻跪地说道。
“你若是同情夷,你就同他一起住进地牢里去!”郑兰又恼又怒,“太子?你问问他,还好意思做太子吗?”
公子坚听了,连连谢罪,郑兰烦了,才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夏姬打着哈欠梳妆,荷华往她的脸上抹胭脂。
夏姬看到胭脂,立即忆起了昨晚上的事,这是子蛮送给她的胭脂。夏姬抢过胭脂盒,望着里面红香的胭脂,又合上,往门口狠狠地一掷。
门口有“哎呦”的一声,随后便看到了一个身影,是公子坚。
公子坚半开玩笑说道:“大哥不常来探望你,这次来了,倒挨了你的打。”
夏姬抓起案上的书简扔了一扔。
公子坚说道:“扔啊!扔啊!扔啊!再扔过来,脾气这么不好,看你以后要嫁给什么人?怎么做人家的夫人?”
夏姬又去扔梳妆台上的首饰。
公子坚进了门,拦住夏姬。
夏姬这才咧嘴笑了笑:“哥哥请坐。”
两人对面跪坐下,荷华来奉茶。
公子坚问她:“少儿好像不高兴!”
夏姬咬着嘴唇,低头道:“哥哥不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吗?”
公子坚端起瓷杯来,吹着茶水上的热气,茶叶浮起又沉下,他开口道:“妹妹受委屈了。不过,妹妹大可不要放在心上,子蛮已经回去了,就从此把这些伤心的事忘了吧!”
“回去了?”
“是的,回宋国去,再也不会来郑国了。”公子坚待茶水温热,轻轻饮了一口,才道,“他大概是觉得心中有愧,不敢再来见妹妹了。”
“亏他知道心里惭愧!混蛋!”夏姬思索片刻,也不往他处想了,到了后来她才知公子坚口中所谓的“回去了”便是死了的意思。
沉默了半晌,夏姬又问道:“昨晚上明明是太子的新婚之夜,可是太子的新房忽然着火了,公叔还带兵围住了狐姬的住处,大哥知道这件事吗?”
公子坚叹了一口气:“太子私通狐姬,秽乱后宫,已被父亲打入了地牢里。”
“你是说太子……”夏姬带着怀疑的语气,“你是说太子和狐姬在一起?”
“昨晚上半夜,太子和狐姬在卧房里。”公子坚又饮一口手中的茶水:“这件事,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公叔向父亲揭发了太子的这件丑事,父亲一怒之下,才命公叔抓了太子。”
在卧房里,夏姬想,卧房里没有好多书简,衣服可以好好地挂在玉钩上,应该就不会像子蛮和那位石姑娘一样,弄得书简落了一地,衣服也脱在地上,她忽然又想到,公叔为什么揭发这件事?难道他的心情和昨晚的自己一样的心情,看到原本是属于自己丈夫的人在和别人偷情,心里气不过吗?那狐姬夫人呢?以前是眼中的妩媚的人影,夏姬耿耿于怀地胡思乱想,替狐姬夫人紧张起来。
夏姬再也忍不住,她碍手碍脚地站起来,在那儿说:“是公叔害了太子,太子私通狐姬关他什么事?狐姬又不是他夫人?”
公子坚附在夏姬耳边悄声说道:“你小丫头家不懂事,还要替太子讲话,太子私通自己的庶母难道是对的吗?”然后,他警告地看着夏姬,“以后千万不再说这样的话,免得被人家笑话你!”
公子坚话才一说罢,夏姬旋身要出门去:“我去看看夷!”
地牢中暗无天日,常年不见阳光与沿着石壁滴漏下来的水让这里看起来十分潮湿与晦暗,夏姬简直无法想象太子是怎样待在这里一天的。
“太子,太子?”夏姬在太子夷的面前叫他,她拉住了太子夷的衣角,唤起他的注意。
“少儿……”太子夷沉吟一声,抬起了头。
“太子,夷?”夏姬望着他,在昏暗的地牢里,接着微弱的烛光,她渐渐看清楚了太子夷的面容。他憔悴不堪,原本梳的溜光的头发散乱地披在两肩,两眼抠了进去,整个人萎靡不振,像多日流浪在街头的乞丐。
经过昨天晚上之后,夏姬已辨不出一天前意气风发的太子夷的模样了,还有那狐姬夫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她的心中满是酸涩。
“怎么会这样?”夏姬用手掩着唇齿哭了出来,而太子夷的表情不为所动。
“夷。”夏姬看着太子夷说道。 夏姬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