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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毗邻楚国,又有约定。”屈巫慢悠悠得说道,“但出兵陈国,此事重大,我当奏请大王,才好定夺。”夏征舒是陈国的大将军,多年来征战杀伐,掌握重兵,朝廷中也多是他的党羽,若是陈国有人造反,必是夏征舒无疑,但是屈巫没想到他的行动这么快,距楚陈讲和不过一年而已,他就向陈君发难了。
“是……”孔宁并不否认这一点,“先生乃是楚王朝中重臣,您的话,楚王想必会大为重视的。”
屈巫不置可否。
“先生……”仪行父看了孔宁一眼,还想再说什么。
“二位风尘仆仆,一定疲惫不堪了吧?”屈巫已经打断了他的话,看着孔宁说道,他听懂了二人的来意,“我已命仆人收拾出了几间厢房,二位不妨先去休息。”
仪行父和孔宁躬身行了行礼。孔宁说道:“多谢先生费心,在下就静候佳音了。”
他们随着仆人的引路从厅堂中缓缓得退了出去,空留屈巫一人坐在厅堂中思索。
陈国动乱了,造反的人还是夏姬的丈夫,造反这种事向来会遭受国人的非议的,不知道夏姬现在如何了?
“参见大王,大王圣安。”屈巫向熊侣行礼道。
“子灵深夜求见,不知何事?”熊侣站起身看着屈巫说道,挥了挥手让几位舞姬下去了,只留下屈巫和自己二人在殿中。
熊侣请屈巫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屈巫向坐在了秦伯的对面,对秦伯的怠慢毫不在意,只是慢悠悠的说道,“仪行父和孔宁刚刚从陈国逃到郢都,说是夏征舒反叛陈君,现已经自立为新君了。”
熊侣听到了这个消息,略一在心中思索陈国、仪行父、孔宁、逃到等几个字,忽然站起身,笑了出来,转过身却是一脸好奇的神色问道:“什么?”
“微臣一刻也不敢耽搁,已经带着他们一起入宫了。”屈巫说道。
“他们二人何在?”熊侣问道。
“正在殿外等候大王召唤。”屈巫恭恭敬敬得回答道,“大王要见他们吗?”
熊侣转过身,重新在正位上坐下,大手一挥:“宣他们进殿。”随后看了屈巫一眼,又觉得不妥,说道,“别宣了,别宣了,既然申公亲自办的事,寡人自当放心。”
这会儿,夏姬已经从昏睡中清醒了,但是身体仍然很虚弱。她苍白着脸,像一张可怜的白纸,这几日夏征舒没有来看过她,便是夏征舒不来,她还是知道他在干一些什么,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改变了,夏征舒不来,她就待在殿里好好的休息。
夏姬懒懒地卧在床榻上,回想起前日的株林之事,夏征舒的阴沉与无常还是让她惊起了一身冷汗,微风轻轻一吹,浑身发抖。
夏征舒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她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头,她的目光无神,从他迈进殿里的时候,她的眼睛就空洞地望着一个无法辨明的方向。
原本夏征舒以为自己做了新君,夏姬就会对他另眼相看,至少会主动与他说上几句话,可是现在她竟没有一点想要理睬他的意思。
夏征舒坐过来,眼睛凝望着她。她斜倚在床榻上,铜簪斜簪着,头发松松地散在身上,竟有些弱柳拂风之姿。她的手中仍握着腰间那一块小小的玉蝉,晶莹透亮,十几年了,看上去仍然莹白如初。
他立起身,去看她的梳妆台。
小小的漆盒里装着他当年送给她的珠钗,现在看时已经落满尘埃。
夏征舒扼住她的手腕,有些着急得解释道:“你是我所爱,我怎么会把你献给陈平国那个昏君?做不到!”
他见夏姬脸上并无波澜,继续道:“我只想趁他在高兴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你知道,人在高兴的时候总是注意不到很多事情的……”
夏姬牵了牵嘴角,没有说话。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时隔多年之后,夏征舒又问出了这句话,他附在她的耳边问她。
夏姬沉默不语。
一如既往的疏离还是让他怒火升腾,夏征舒在她身边躺下。他愤怒地扯开她的衣衫,狠狠扼住她的手腕,叫着她:“夏姬,夏姬……为什么你总是对我那么疏离,即便是现在我做了陈君,夏姬,我才是你的夫君,我是你的天,你为什么还想着那个男人?”
夏姬睁开眼睛看着他:“我不想和你说话。”她说话的时候,喘着微微的气,喷在了他的脸上。
“是吗?”夏征舒一把将夏姬从床榻上拽下来,“寡人是陈国的新君,见了寡人还不行礼?”
夏姬冷哼了一声,挣扎着起身,眼前一片白色,此刻从床上跌倒在地上,再从地上站起来,眼前的白变成了黑,她还未抬手,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公女!”荷华喊了一声,夏征舒这才看到夏姬晕了过去。
大夫在殿中出出入入,夏征舒的脸色低沉,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禀君上,夫人感染风寒。”大夫们说道,“惊吓引致内火,加上体虚血贫,急火攻心。”
“夫人生病为何没人来禀报给寡人知道?”夏征舒怒斥道。
几位大夫面面相觑。
夏征舒吩咐这些大夫无论以何种方法一定要治好夏姬,否则的话砸了他们医馆的大堂。大夫们个个战战兢兢,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听闻了这位新君行事残暴的作风,他们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替夏姬望闻问切,甚至于亲自煎药……
夏征舒嘱咐好了仆从和大夫之后,步履匆匆地赶往前殿,看见在殿中早就候着的心腹陈寅。陈寅行礼作揖道:“参见君上……”
“免了!”夏征舒皱了皱眉,摆摆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孔宁和仪行父的消息吗?可是又有了什么变故?”
“启禀君上。”陈寅说道,“孔宁和仪行父已经逃到了楚国!”
“楚国?”夏征舒看着陈寅,揣测着孔宁和仪行父逃到楚国所造成的后果,他们……他们,“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夏征舒感到隐隐的不安。
“如今……据说他们正在游说楚王,想要……”陈寅欲言又止。
“想要干什么?”夏征舒皱紧了眉头。
陈寅看着夏征舒缓慢得说道:“君上诛杀了他们留在宛丘的一家老小,他们想要报仇。”
“比如?”夏征舒看着陈寅问道。 夏姬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