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体修长,大概一米左右,有小拇指般粗细,背上的眼珠形状花纹约为十几枚,盘踞在罐子里。
“齐墨,你可知道,为什么师父能降住这些毒物吗?”
师父扭过头来问我,我看见那条绣眼蛇已经缓缓爬上了他的手臂。
“不知道。”
“那是因为师父是靠着这个。”
闻言,师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紧跟着再次说道:“人活在这个世上,千万要做一个善良的人,但同时也要做一个恶人,因为这个世界,你不主动去欺负别人,也会有人会主动来欺负你,可反击呢,反击有时候不需要依靠蛮力,而单单是智慧,有的时候,小小的一个举动便能让欺负你的人吃尽苦头。”
说实话,刚才何萍的那一巴掌已经狠狠地打在了我的心坎里。
这个仇,无论如何我都会报的,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他继续问我:“你想养虫子吗?”
我点了点头:“想!”
“好,从今天开始,我便把自己的本事尽数传给你,我要教你养虫子,既要养这些看得见的虫子,也要养看不见的虫子。”
我扭头看了一眼那条盘在师父手臂上的花蛇,在月光的照耀下,它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泽。
赤红色的鳞片互相交叉,形成艳丽夺目的纹理。
当天晚上,我和师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许是累了,终于坚持不住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正常去学校,然后上课、下课。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上学的时候我在书包里装了刀子,本想抓住张水生好好教训一顿。
结果一连几天,我都没再见到他的人影。
三天以后,我正哼着小曲往家走,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走到近前,方才看清是何萍那个胖女人。
她此刻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对着师父苦苦哀求着。
没几分钟,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林师父,上次的事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礼道歉,请救救我家水生啊!”
她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可我反倒并没有怜悯的感觉。
“喂,你把这儿当什么了,滚到一边哭去。”
我走到近前,正想继续往里走,裤脚却被一双胖嘟嘟的手给死劲拽住了。
只见何萍苦苦哀求道:“齐墨,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求你和林师父说说,让他救我家水生一条命。”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闻言,我使劲把脚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
“齐墨,来,过来。”
见到我回来,师父一张阴沉的脸瞬间笑了起来,他看了看跪在门口的胖女人,又看了看我,招手示意道。
“林师父,我知道你有办法救我儿子,求求你,只要你肯出手,我立马请人帮你重建一座新房,还划一块耕地给你。”
师父说:“晚了,再说了,你儿子的病与我无关,更与齐墨无关,你自己想办法吧!”
何萍脸色煞白,依旧跪在门口不依不挠。
她扭头诚恳地看了我一眼,又道:“小墨,水生是你的同班同学,你难道愿意见死不救吗?”
“我没这个本事,师父也没这个本事,他自己命该如此,你还是走吧!”我早已经对她恨之入骨,即便她再三哀求,我也不会心软。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脖子一冷,紧跟着一把匕首便顺着脖子贴在了我的大动脉上。
“林无欢,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上门救我儿子,我马上就把他杀了。”
没有看见何萍,我也知道她此刻肯定是红了眼。
作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儿子无可救药,任谁到了这个时候,都会做出令人诧异的事。
“杀吧,你要是敢动手,你儿子绝对活不过今晚。”
师父见此没有立即劝阻,反而还讽刺了几句。
他难道真有把握我不会被红了眼的胖女人杀死吗?
“死就死吧,临走前还能带走一个垫背的,也算不亏!”
何萍咬了咬牙,紧跟着我就感受到脖子上的短刀已经缓缓嵌进了肉里,一丝丝暖流顺着刀尖缓缓滑了下来。
我知道这是血,可是我不能动弹,这里是大动脉,一旦被刀子割破了,即便是神仙来都救不了我。
“住手!”
见此,师父连忙呵斥了一句。
“我可以上门看看,但能不能救,还得看他自己的命。”
事关紧急,没想到师父还是服软了。
我顿时感觉到颈口一松,紧跟着那道凉意也消失了。
“快,快,再不走他就要抗不住了。”胖女人闻声大喜,连忙拉着我就往张家赶。
到了张家,早已是人满为患,看样子因为张水生的病,请了不少的行脚医生,这些人一个个叹着气互相商量着什么,而等我到了屋里,才发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昏暗的房间里,正摆着一张木塌子,而在木塌子上此刻还蜷缩着一道身影。
不用细看都知道是张水生。
何萍把我带进来以后,就一个箭步冲到了水生边上,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哀求师父赶紧动手。
我静静地待在边上,看见张水生不断抽搐着,他此刻已经没了眼黑,口吐白沫,人也早就没了意识。
床上床下,到处都是他那恶心呛人的呕吐物。
师父上前仔细看了看,紧跟着从那罐子里取出一物,漆黑如墨,状如枣核般大小,硬是掰开水生的嘴把它塞了进去。
而片刻后,便见他再次猛烈的抽搐了起来,张口吐出一团团如同头发丝一般的东西。
而且这玩意跟章鱼似的居然还会动,我看不过,冲上去使劲踩了几脚,直到软成一团散发恶臭的烂泥。
师父说道:“我只能帮他缓解症状,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命,你们张家作恶太多,终归会有报应的。”紧跟着他从随身携带的药瓶里取出几颗黄色小药丸,交到了何萍的手上:“这药一天三次,每次一颗,如果二十四小时内他症状还未缓解,你们就做好办后事的打算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拉着我走出了屋子。
我问师父,那张水生得的究竟是什么怪病。
师父指了指我的脸,神神叨叨地说:“你那颗肉瘤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第3章报应
……
接下去的几天,张家再没派人过来,而我和师父也乐得清静。
这天早上,我见他取出那只装着小花蛇的陶罐,打开盖子以后对我说道:“绣眼是万蛊之王,你且滴下一滴精血,便可以和它形成宿主关系。”
“可它不是师父从小养到大的吗?”我疑惑的问道。
“他虽然是我养的,可与你也密不可分,你刚被我收养的时候,只不过才是个还未满月的婴儿,你以为我一个大男人,靠的是什么把你拉扯大的?”
“师父是什么意思?”
闻言,我有些不解起来,难不成我还是这条花蛇养大的不成?
蓦然,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我从小是喝着蛇奶长大的?”
师父欣然的点了点头。
“你当时还小,需要喝奶才能维持生命,而蛊王的一滴纯奶足以让你几天不用再吃饭。”
我看了看那条盘踞在罐子里的绣眼蛇,实在不敢相信师父说的话。
喝羊奶、狼奶还能解释的过去,可喝蛇奶又是怎么回事?
“还愣着干什么。”
师父看了看我,又指了指小花蛇,督促道:“赶紧喂它一滴精血。”
我虽然诧异,但还是拿起刀来在手指上割了一下,鲜血顺着指尖缓缓而落,恰到好处的滴在了蛇鳞上。
它的鳞片有些反光,血滴上去以后就缓缓消失了。
“那何萍打了你,肯定会受到报应的,这件事无论你我都控制不了,蛊虫和养蛊人之间有着血脉感应,即便你能忍得下去,可这蛊虫未必能够忍得下去,或许哪一天,它就自己从罐子里爬出来,为你报仇去了。”
师父说完这句话,我心头当即凉了一下。
虽然我对张家恨之入骨,可真的要杀死他们,还是于心不忍的。
“难道这蛇还会为我报仇不成?”我指了指那条已经被我用鲜血喂养过的绣眼,对着师父问道。
“我说的蛊虫不是它,而是你脸上的那个东西。”
闻言,我连忙伸手摸了摸。
这瘤状物看上去并不大,只有半个拳头大小,可在我脸上看起来却依然占据了大半个面积,摸上去肉嘟嘟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
师父说何萍有可能被我这块肉给害死,我只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一连几天,师父把他手上的那些本事尽数传给了我,不单单是养蛊,连同解蛊的方法也都倾囊相授。
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果不其然,紧跟着从张家传来的消息更是让我震惊不已。
张水生死了,连同何萍也都跟着一块儿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实在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在我们面前嚣张跋扈的两个人居然就这么死了,心里甚至连半点兴奋之意都没有,师父说是我脸上的肉瘤杀死了他们,可我照过镜子,这肉状物仅仅只是肉状物,并没有什么变化,摸上去还是一样肉嘟嘟的,普通的简直不要再普通了。 蛊瘤